第十六章 有福

第十六章 有福

電光火石之間無暇細想,張瀛山身形一低,腰上發力,旋轉半圈側身繞到此人身後,一把抓住拍自己肩的手,反手使出一套虎爪擒拿,一抬腿猛然壓在此人肩頭,

一套動作瞬間發生,如行雲流水一般,身後這位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制服在地,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聽說話是人的喊聲,張瀛山心裏的石頭落下了三分,再仔細一聽,聲音似乎還有點耳熟,

定睛一看,不是旁人,原來是這片瓜地里看瓜的小夥子——有福。

有福如今十七八的年紀,早年間是由爹媽逃難時帶到膠東地界來的。

兩口子一路奔波、餐風露宿,早已落下頑疾,在膠東安頓下來之後沒多久便雙雙撒手人寰,鄉里鄉親可憐孩子還小,便東家一口飯西家一碗粥,將從小他拉扯到現在,又給他重新取了個名字叫做有福,就算是個命運多舛的孤兒命格,好賴不濟也能為了圖個好彩頭。

張家乃是膠東城中的大戶,趕上光景不好的年份,常常搭起粥棚,施粥佈道自然是不在話下,所以有福從小便於張瀛山相熟。

這小子一副四方大臉,跟誰都樂呵呵的,為人和善,在鄰里鄉間中也頗有口碑,坊間一直流傳着張瀛山的事迹,所以有福最佩服的也是此人。

張大爺以為背後有人偷襲,手下沒有輕重,捏的有福齜牙咧嘴哀嚎不已,急忙忙鬆開了手腳,伸手將有福攙起身來。

有福揉着肩膀佯怒道:“你可真行啊大哥,這大半夜的您不睡覺,跑我瓜地里來幹嘛了,莫非是老婦人想吃瓜,那您言語一聲,我明天直接送到府上去便是了,也犯不上半夜來瓜地里和我動手啊。”

“沒有沒有,你別瞎猜。”張瀛山摸了摸鼻子擺手道,

“倒是我還沒問你,深更半夜的這麼安靜,你是怎麼人不知鬼不覺的摸到我身後來的?莫非你也學過輕身屏氣的功法不成?”

有福撓頭道,

“您可別拿我開心了大哥,我哪會什麼功法,估計是從小在瓜地看着西瓜,常有野兔刺蝟之屬趁着夜色前來糟蹋,年深日久,這些東西都學精了,放夾子下套子都不管用,只能悄悄接近掄起棍子,一棒子打暈,要是沒有這個手藝,一夏天過去,我這一地的西瓜,怕是早就不剩幾個了。”

張瀛山聞聽輕輕點頭,

“沒看出來你還頗有天賦,是顆練武的好苗子,如今都什麼光景了,天下這麼亂,你埋頭種瓜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改天有機會,下山來我教你一招半式,以後不敢說行走江湖鋤強扶弱,自己拿來防身也是足夠了。”

有福一聽,大喜過望,忙點頭應允,上前撩開衣襟就要跪倒在地行拜師之禮,

張瀛山趕忙攔住:“不必如此,你我二人年歲相仿,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不必拘泥於禮節,就算我教你一招半式,以後你我還是仍以兄弟相稱便是了。”

二人當時歃血為盟,天地日月為鑒,就地結為異姓兄弟。

有福這才問道:“大哥你深夜不睡,到我這瓜地里到底是所為何事呢?”

“既然如今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稱,我也就不瞞着你了。”

張瀛山沉吟道,把如此這般,將自己昨夜的奇遇和徐譜的吩咐講給有福聽。

又從懷中掏出黑錦囊,打開一看,那“月霂”此時竟如月亮一般熠熠生輝,二人驚呼一聲,忙將錦囊重新收好。

“大哥,聽你剛才所言,莫非你今夜就要去那海中取赤璇珠不成?”有福疑道。

“正是。那千年硨磲口含寶珠,如今已成氣候,如不在趁今夜月食之時除去,日後恐怕很難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此去前途未卜,兇險艱難。我和兄長同去如何?”

“這...”

張瀛山稍作遲疑,心說這可不行,此去不比在平地上趕集買菜,能不能成功自己心裏都沒譜,雖說自己從小在水裏泡大,可千年硨磲漫說從來見過,就是聽都沒聽說過,若是此去有來無回,白白多搭上有福一條性命豈不是作孽?

有福見張瀛山眉頭直皺,猶豫不決,似乎是在想怎麼回絕是好,忙搶着說道:

“此番兇險,有福自然心知肚明,但若大哥你孤身一人前去,暫且不提那將船搖到深海和用那水肺上下換氣的難處,那千年硨磲豈是輕易就能找得到的?多帶個人多雙眼睛,我從小穿膠東城的街巷聽着海里稀奇古怪的傳聞長大,深知瀛海廣闊,深不可測,誰知道水下藏着什麼?你我兄弟既然已義結金蘭,便理應共同進退,大哥有事,做兄弟的即便赴湯蹈火也不能推辭。”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瀛山便也不再推辭。

加上有福所言確實句句在理,便索性答應了他,二人稍作準備,趁着夜色來到碼頭邊,駕船便向深海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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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藏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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