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別一年多，以及想說的話-一個小故事（九）

矯情點說，我很不情願接受這個事實。

但不情願接受的事實多了去了。這只是無數個中的一個而已。

像我再也不是那個會被誇“你英語怎麼這麼棒”的孩子了；

又像我每次上課前都必須完成上次課的課後作業，在微信群里表演60秒甚至更久的磕巴口語。

其實口語作業挺簡單，至少對於班裏絕大部分人都挺簡單。

他們也會磕磕絆絆，也會忘詞，但基本上用30秒到50秒就能說完。

我60秒都不行。

可微信語音最長只有60秒。

所以需要分兩段發。

整個班群只有我需要分兩段發。

我忽然頓悟了高中班主任說的“全班就你一個人XXXXXX”是什麼意思。

漫長的學生時代里，我也曾當過班級里的學渣，但從沒考過後十名，一次都沒，不管總分還是單科。

更沒考過倒數第一。

但微信群裏面每個人發的一段段長短各異的語音，無疑已經是排名榜了。

所有人都看得見每個人的長短。

而所有的語音也都可以被點開，聽聽說得究竟如何。

像一張貼在教室前面或者教學樓中庭公告欄的大榜。

排在前面的都有誰，鮮明而顯眼；誰只有最後一名，也清楚得很。

我不清楚自己怎麼了。

即使是學這個小語種，我也並不是一開始就在最後的。

恰恰相反，剛開1級課的時候，我幾次小測驗都全班第一。雖然我比我剛上大二或大三的同學們多學了兩年習，而且當時那幫同學並不重視這個培訓課，下課從來不做作業，因此這個成績也沒啥可驕傲的，但好歹也能說明一點問題啊。

後來因為自己的無能，安排不好時間，課程落下了，知識點出現了不少漏洞。

但發現了以後我就趕緊去補了，用原本用來寫文的時間去補。

憑自己在外語方面的學習能力，或者說叫天賦，即使落後一些，只要拚命惡補，也一定趕得上啊。

哪成想會這個樣子。

命是拼了，預想的結果卻連影子都看不到。

我繼續日復一日的煎熬。

在煎熬的過程中，我也並非毫無進步，但只有一點，聊勝於無。

能大概掰扯清楚句子成分了，聽到的聽力不再是混亂的一團了，說口語的時候知道把動詞擱到從句後面了，寫作也能寫明白稍長點的句子了。

喏，所有的進步，就這點兒。

離同學們差得越來越遠，離自己的規劃與期望也差得越來越遠。

在海里遊了半天，找到岸的機會仍然渺茫，可體力馬上就快透支了。

但既然有那麼一點希望，就此放棄也挺可惜的，不是嗎。

可惜什麼可惜，學這麼吃力就不要繼續了，把時間放到工作或者小說上，難道不好嗎。

但不能這樣白白痛苦啊。

你以為堅持下去就不是白白痛苦？早點投降還能少受點罪。

我的心裏在來回拉扯，然而課程進度不等人，預定的學習考試計劃也不等人。

從沒指望過它們等我，可我實在跑得太慢，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