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天一和地一的聯手也沒有在神秘男子那裏討到半分的便宜，這個神秘男子確實是非常的強，比他們曾經見過的人都要強。不過天一和地一始終都沒有放棄，哪怕戰鬥到最後一秒，他們也不會放棄一絲一毫，他們的骨子裏刻着的是永不放棄的信念和隨時犧牲的坦然。

神秘男子也沒想到兩個小娃娃會有這般的能力與意志力，越發地欣賞他們兩個了。

天亮得格外的遲緩，可能是昨夜沒有月亮的緣故，都是黑色的。當那明亮的光束刺破黑暗時，四廿四已經戰鬥將近四個小時，那一次又一次的電擊疼痛感已經使他們的肉體麻木了，那雙拳仍然緊握着，面目咆哮猙獰着，是憤怒的狼、是不屈的鷹。

“該結束了！”

神秘男人的話自信而從容，但依舊沒有影響到天一與地一的戰鬥意志，哪怕他們兩個已經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天一和地一最終還是倒下了，光榮的倒下了。

“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沒有輸！……”

天一惡狠狠的看着那個驕傲自信的男人，嘴中不停地重複着這一句話，因為天一相信黃廿四一定能成功，那個小子一定能行。聲音漸弱，天一陷入了昏迷。

“你和你的兄弟們都倒下了，你們輸得乾乾淨淨。”

神秘男子笑了，在他心裏或許想的是這些小娃娃還是太年少輕狂了，不忍認識到自己的失敗，還在給自己留下幻想，就像當初他自己和兄弟們一樣的幻想，但最終確實是是輸了。

正當神秘男子沉默時，兩個不同的腳步聲傳進了他那靈敏的耳朵中，其中一個腳步聲是那麼的自信，他從沒有發出過那麼自信的腳步聲。神秘男子轉身一看，他那粗糙的臉分明的猙獰了一下，他此刻恨不得一腳踩死地上的兩個混蛋。

自信的腳步聲是黃廿四的，他獵到了自己的獵物。看不出他是在笑，還是在宣揚自己的‘功績’，只是那一口大白牙着實讓人說不出個什麼意味來，神秘男人對那大白牙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一拳碾碎它們，但神秘男人克制住了。

神秘男人知道自己失敗了，竟是敗在了一群小娃娃手中，敗得一塌糊塗。黃廿四旁邊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雖說是年過花甲，但他目光如神、精神抖擻，不失將軍風采，尤其是那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睛給人極大的震撼。老人很平靜，黃廿四的出現就像是一顆小石子一般，驚起的漣漪已經消失了。老人看着那個神秘的男人，又掃過了躺在地上的兩個小娃娃，想說些什麼，但又把到嘴的話給咽回去了。

若是天一還醒着，那他一定很認得這個老人是誰？他就是那天在某一處觀察他們的那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天一賭對了，同時也選對了人。老人肩上的三顆閃亮的星星是那樣的美麗，像是天上的星星，不，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的閃亮、還要美麗。

“你，你和他們都很不錯。你們完美過關了。”老人指了指黃廿四和躺在地上的天一和地一以及遠處躺了一地的四廿四，和藹的笑了。老人並沒有因為黃廿四的‘斬首行動’感到憤怒，反而覺得很欣慰，因為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每一次他都希望有人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但從沒有人能夠做到過，但就在今天，終於有人做到了，一個小兵娃娃。

“謝謝首長！”黃廿四向老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黃廿四是認得老人肩上的三顆星星是代表什麼的。黃廿四轉過身來，又向神秘男子敬了一個軍禮，神秘男子立定同樣回了一個軍禮，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言語。

“去吧，去看看你的兄弟們。”老人緩緩舉下自己的右手，深深地記住了這個叫做黃廿四的小娃娃。在老人的腦海深處，一個和這個小娃娃有着同樣氣勢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老人在心底說了一句：“老班長，這個小娃娃有你幾分風采啊。”

黃廿四飛快地將天一和地一轉移出了老人和神秘男子的視線，隨後又在那大廣場裏尋着四廿四的兄弟，黃廿四很急、這時他真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弟弟。

“去吧，回去好好總結一下。”

老人的話語很輕，但在神秘男子的心中，那每一個字都重似千斤，壓得他異常的難受。

“是！”

神秘男子向老人敬了一個軍禮，隨後悄然離開了。

在神秘男子離開后，老人也緩緩離開了，只不過在老人的身後又多了四個人，但只聽得到老人一個人的腳步聲回蕩在樓道里。在老人昨夜呆的那座樓上，一顆顆雜亂無章、長短不一的鋼釘正閃閃發光，那些鋼釘把整座樓宇武裝成了一隻刺蝟，有幾顆鋼釘上沒有閃光，因為風乾的‘紅漆’將它們的鋒芒給掩蓋住了。

電擊帶來的麻木逐漸消失，大廣場裏只剩下四廿四的九十六個人。他們很累，但誰都沒有趁機偷個愜意，醒的人守着未醒的人，彷彿上天也在悲憫他們，沒有放出那毒人的熱芒。四廿四中情況最不好的是天一和地一，他們幾乎把體力都透支了，恐怕一兩天都恢復不過來，陷入沉迷的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黃廿四向天一和地一喂着他們九十六個人僅有的半壺鹽水，他們也渴，但他們深知此時的天一和地一更加需要，他們默默地等候着天一和地一的醒來，四廿四永遠在一起。

十點十分，幾輛軍用卡車出現在了廣場裏，四廿四又踏上了新的征途。這裏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個過客，相互的過客，他們中或許有人還會出現在這裏，或許不會，只要有一人，那便是九十六個人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