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獲全勝
核桃坪山小谷的山頂上，永曆正低頭觀察着山谷內的情況，靳統武等一眾將官站立在永曆身邊。李定國也被特意請來觀戰，這幾天李定國氣色明顯好轉，尤其是今天特別有精神，坐在軟榻上伸直了腰，仔細地聽着谷下的動靜。
一個斥候傳來消息，說關寧騎兵全部進入到山谷內，何凱這才轉身對眾人說“各位，本來想包夏國相的餃子，沒想到關寧騎兵速度太快，與後邊的綠營拉開的距離太長，不過也沒關係，全殲五千關寧鐵騎也是不錯，等吳三桂知道，自己的五千騎兵被烤成肉串，不得瘋掉？”
眾人聽完全都“哈哈”大笑起來，吳三桂的關寧鐵騎是他起家的本錢，少了這五千騎兵，吳老賊不得氣死，都感大大出了口惡氣。
何凱看了眼李定國，見他用讚許的目光看着自己，於是對他點了下頭，又回身舉起右手一揮，大喝道“開始――”
這時吳之榮等關寧騎兵已經進到谷內，損失並不是很大。雖然避開了黑煙和牛群，但是谷內也很狹窄，迴旋的餘地太小，尤其是看到兩邊高崇的山崖，吳之榮這顆心立即懸了起來，等有人發現雜草堆里的木箱時，吳之榮才知道自己中了人家的詭計，趕緊叫人衝出谷去。
可是一起都晚了，“嘩啦”谷口的山崖突然裂開，大塊的石頭從山上滾了下來，很快堆滿了谷口，吳之榮趕緊叫人下馬，向兩邊的山頂爬去。
突然無數的火把從兩邊的山崖上扔了下來，點燃了山谷中的雜草，最後又引燃了草堆里的火藥桶，只聽“哄，哄”巨響不斷，山谷內一時山崩地裂，飛沙走石，炸的關寧騎兵人仰馬翻。緊接着，無數巨石和原木從山頭滾了下來，爬到山腰的清兵又被砸了下去，即使有幾個清兵爬到了山頂，也被埋伏在樹林裏的明軍砍落山下。
看到這樣的場景，何凱等人無不開口大笑。何凱心想“吳三桂的騎兵沒跑了，可是還有一萬五千綠營不可小視。”於是對靳統武說“靳侯，趕緊去山下河谷監視綠營，等他們來了，就放他們進來，準備好弓弩，射死他們，他們知道五千騎兵全部被滅，那些綠營肯定士氣浮動，正好一舉全殲！”
靳統武行了軍禮，大聲回道“定叫他有去無回，末將去了”說完轉身離去。
何凱看到李定國的世子李嗣興站在自己身後，心想這小子被老爹揍了一頓，顯然還是不服我，看來得給點甜頭了，於是一指李嗣興“世子，去幫助靳侯消滅綠營。”
李嗣興早就躍躍欲試，別看年紀才二十齣頭，勇猛異常，有乃父風範。他轉頭看了看他父親，見父親點頭，立刻敬了個軍禮，轉身大步跑下山去。
“好了，咱們下去”何凱聽聽山谷內已沒了聲音，準備帶領明軍下到山谷搜尋倖存的清軍，陳起月怕永曆有危險，力諫不止，何凱只好作罷，最後派了蜀王劉震（李定國義弟劉文秀之子）下山打掃戰場。
吳三桂這五千騎兵全軍覆沒於小山谷中，剩下的就是夏國相率領的戰鬥力很弱的雲南綠營。何凱等人也從另一側下山，接着又爬上一座山頭，用千里鏡觀察敵情，發現夏國相不愧久經戰陣的老將，竟沒有中計。
核桃坪山下狹長的葫蘆嘴處，因為夏國相率領的是步兵，被吳之榮率領的騎兵遠遠的拋到後邊。等要進到葫蘆嘴時，聽到前方爆炸的聲音，知道吳之榮肯定中了埋伏，夏國相併沒有命令全軍急進，而是派人上山，打算先佔領兩邊的山頂再做救援。
兩邊的山腰處早就埋伏好三千弓箭手，看見清兵爬上山來，知道再也隱藏不住，在靳統武命令下，發射火箭和火筒，將大片的清軍打死在半山腰。
正當靳統武準備對付清軍第二次反撲的時候，發現山下的清軍撤退了，立即帶明軍下山去追，直殺的潰逃的清兵血流成河，等追到錢門卡，夏國相再也不後撤了，帶領殘餘的清軍死守。靳統武追擊的部隊不多，攻擊幾次后，見夏國相的綠營防守甚密，才帶兵回撤。
何凱沒想到，劉震帶人下山搜查時，還抓到了一個熟人――吳之榮，這吳之榮躲到一處山崖的凹處，才得倖免，可他的五千關寧，除數十人外，全部被燒死砸死。
這時候，戰場早已打掃完畢，統計結果是，消滅關寧鐵騎五千和綠營五千，繳獲武器物資無數，明軍傷亡二百餘人。就這二百人，還是靳統武追擊夏國相時的損失，二百對一萬，明軍可謂是大獲全勝，自從南明撤退到雲南，這還是對清軍第一次大勝，同時也是吳三桂的關寧軍第一次大勝。
何凱命令劉震帶一千人斷後，並在河谷的小路和路邊坡地上，多挖陷阱，多設路障。然後帶着繳獲的物資回到瀘水。
等到了瀘水，眾人剛要朝賀大捷，何凱一擺手，說道“諸位，先別高興，吳三桂遭到這麼大的損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近日內肯定要興兵報復，要早做打算，眾位有何想法啊？”
靳統武，陳起月等心裏琢磨一下，“還真是如萬歲所言，吳三桂歷來睚眥必報，這次肯定要大舉進犯，怎麼辦？”不知不覺中都把目光投向永曆的身上，“自萬歲歸來，有太多的變化了，這那還是當年的那個儒弱無能的永曆皇帝啊，就從這次的伏擊戰中，謀划如此奇計，簡直與晉王李定國不惶多讓。”雖然這麼想，但是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問道“諸臣無能，還請陛下示下。”
“撤退”何凱淡淡的說道。
永曆素來有“逃跑天子”之稱，剛才諸臣還驚異於永曆身上的變化，可一聽到“撤退”，都恍然大悟，這還是自己的皇帝啊，就知道逃跑。
“不是一般的撤退，是戰略撤退”何凱還解釋道“戰略撤退懂嗎，就是保存實力，避敵鋒芒，侍機而動。”
眾臣聽的明白，心想也對，關鍵是往那裏退，再退就出國了，緬甸是去不得，那裏剛把永曆出賣，雙方早成水火，那去哪？
何凱見群臣迷惑不解的樣子，心想“真是迂腐！”想着何凱走到一堵白牆邊，叫人拿來筆墨，在牆上畫起地圖來，等畫好，對着群臣指點到“這是雲南，大概咱們現在這個位置，咱們這樣，沿着這――老撾，越南，不，不，是安南，邊境進到廣西，再沿海，避開大城市，由潮汕北上，最後進入閩贛交界處的山區，在那裏建立咱們的根據地，再壯大咱們的實力。”說著，還在閩贛交接處，畫了一個大大的圓，着重道“這裏，地近江南，背靠閩粵，進可攻，退可守，我們等待時機，壯大實力，時機成熟，我們東出江南，一舉拿下南京，江南半壁又復歸我手！”
雖然大家不知道根據地確切是什麼，但是都合計着這計劃是否可行，尤其是軟榻上的李定國，本來閉着雙眼，突然睜開，眼露精光，竟連說“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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