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鐵鏟老人
清晨陽光明媚,昨夜的大雪紛飛已化作銀白色的棉被覆蓋了整座城市的各個角落。郭逸軒由於亢奮,又好似聽到了母親的哭泣之聲,心中叫苦不迭:“一定是母親戀戀不捨,多大點事啊不就是出門玩他個十來天么,至於這麼小題大做。”昨天晚上輾轉反側凌晨才入眠,一覺醒來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倆個黑眼圈掛在眼皮下面格外明顯。他梳洗一番之後,心想好在路上可以乘坐舒適的空中列車補足睡眠,便也不去在意。吃過早點,管家黎叔早已候在門外,四名西裝革履的護衛散發著強大的氣息,畢恭畢敬的分立左右。
郭逸軒原想去跟父母拜別,但是黎叔告知,分會長大人和夫人一大早已經出門了。郭逸軒心想也罷回來在給他們請安,從此刻開始,我就是個自由之身了,原本因為睡眠不足混沌的腦子也因為興奮逐漸的清晰起來。環視了這棟座落在孟良城中心的獨門大院,郭奉笑雖然反對奢華的生活,但處於他的職位又需要上綱上線的規模。玲瓏精緻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還有假山和蒼柏,雕龍畫棟,優雅而不失莊重,清幽又不失內涵。
郭逸軒抬手打開車門,坐上豪華的商務汽車黎叔和護衛安排好行李和賀禮也緊隨其後上了車。黃帝大陸的交通工具比較落後,在主管運輸的波塞冬大陸,可以通過太陽能飛行的小型飛船隨處可見。路上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管家黎叔回過頭來對郭逸軒說:“小少爺,您是老爺的獨子,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顯露您的身份。在孟良城境內,您可謂是手眼通天,但是出了這地界,對您居心叵測的人不在少數。凡事多留一個心眼,切莫衝動大意。”郭逸軒點了點頭“黎叔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會小心的。”說完便把頭扭向了窗外。
空中列車貫穿七個大陸,是富人長途旅行的主要工具。一張車票的價格差不多是老百姓半年的口糧。因為價格昂貴,所以車內的舒適程度奢華大氣上檔次,本來需要三個月的旅程三天即可到達,可見速度如同飛火流星。空中列車也是波塞冬家族主要的經濟來源,他們牢牢掌握着空中飛行的核心技術。
送入車廂,安排妥當黎叔便返回宅院。獨自享受一個貴賓間的高檔待遇,郭逸軒已經司空見慣。室內紅酒茶點,影院音響樣樣俱全。他舒適的斜靠在躺椅上,看着列車逐漸前行,加速后化成一道耀眼的閃電疾馳而去,窗外的風景開始還能看清熙熙攘攘的人群為了生活川流不息的忙碌,到了後來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田園風光。即使是冬季白雪鋪滿大地,也依然能分辨出一塊一塊人類賴以生存的稻田。父親從小就教育他民以食為天,各種培育技術他都爛熟於心,這也是黃帝家族賴以生存的手段。雙眼朦朧的他漸漸的進入了夢鄉,在夢裏一個頭戴發卡追着彩蝶翩翩起舞的小女孩縈繞在他的眼前。那是他兒時的玩伴——琉璃,自從三歲那年被蓮花婆婆收養成為干孫女,兒時每次與父母前往總會那個小姑娘都會像個小跟屁蟲一樣纏在他的身邊,讓他給她講故事,一起做遊戲,他也樂在其中很享受那種感覺。“長大以後你會娶我么?”琉璃唯唯諾諾的對他說,“我願意,只要你不會動不動就哭鼻子。”“那我們約定好了拉勾勾,只要以後我不哭鼻子,你就來娶我”“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一聲汽笛長鳴,驚醒了睡夢中的郭逸軒。他看了看時間路程才走了一半,就在這時廣播傳來悠揚的女生:“尊敬的旅客下午好,由於列車出現故障需要停靠在金陵城修整,預計今晚十一點才能出發,旅客們可以下車遊覽金陵城或在車廂內休息。給您帶來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堂堂波塞冬家族的空中列車也會出現故障,真是出了奇聞了。這樣也好,去金陵城逛逛。”郭逸軒自言自語道。
跟護衛打了一聲招呼,他便一意狐行的獨自下了列車。金陵城位於黃帝大陸南部是東方公認的不夜城,街道兩旁酒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的灑落在紅磚綠瓦顏色鮮艷的樓閣之上,給眼前的這一片繁盛的景象增添了幾分朦朧與詩意。叫買叫賣之聲絡繹不絕,小販花樣百出的展示着自己的商品,原住民和旅人也都在其中流連忘返。這裏什麼都有,賣葯的,賣衣服的,賣小吃的琳琅滿目豐富多彩。郭逸軒來到一個賣武器的攤主前,攤主連忙殷勤的向他推薦:“這裏的武器都是哈迪斯大陸生產,種類繁多,物美價廉。絕對是您出門在外,防身護院的最佳選擇!您瞅瞅,這把匕首寒鐵打造,您再看看這把手槍配上子彈輕而易舉能崩死一頭牛。”郭逸軒瞅了幾眼搖了搖頭,雖然他不是武器的行家,但是他也知道真正哈迪斯大陸生產的武器,都有先天認主的契約能力。並且通過與主人的契合度,到了二階可以發生質的飛躍。就這堆破銅爛鐵,連靈性都沒有忽悠忽悠小市民也就罷了,哪能忽悠的了他。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陣陣吆喝聲,吸引了他的目光。“老頭不交保護費也敢在這裏要飯?”幾個地痞流氓圍着一個老頭,不懷好意的叫嚷着。郭逸軒擠過人群,看到一名蓬頭垢面,身着破衣爛衫,雙手佈滿老繭的老頭,坐在路面當中。雖然他渾身上下臟出了一定境界,但是他身邊的一把鐵鏟卻擦得錚明瓦亮,乾乾淨淨。“幾位大爺醒醒好,老頭我今年六十有二,膝下無兒無女,身患惡疾命不久矣,途經此寶地眼看命在旦夕,討個賞錢買口棺材,讓我入土為安吧。”“少來這套,你就是個江湖騙子。。。”話還沒說完,郭逸軒打斷了幾個地痞的話語:“幾位小哥,不如這樣,我看這位老人也着實不易,他的棺材錢我出讓他早日離開此地,這裏還有些零散的宙幣就當是孝敬幾位吃酒錢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幾位看怎麼樣?”帶頭的地痞瞥了郭逸軒一眼,只見他氣宇軒昂衣着不凡,想來必是名門子弟,不敢得罪,一邊把錢放入口袋,一邊低聲的跟郭逸軒講:“小爺莫怪,職責所在。但是這老頭在下看來絕非善類,還是不要輕信為好。”郭逸軒毫不在意“罷了罷了,老人家這裏有一萬宙幣足夠你看病治療,剩下的頤養天年綽綽有餘。早點回去吧!”
人群之中頓時爆發出陣陣驚嘆之聲,“這位少爺出手可真闊氣!”“大戶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樣,有素質,有教養!”“我家小女要是能找到這等男人,那真是我祖上修來的福份啊!”老頭連忙磕頭就拜:“恩公啊,您是活菩薩轉世,我祝願您萬事如意,大吉大利!醫生還等着我拿錢抓藥呢,我這就去,這就去”說罷拿起一萬錢,收起鐵鏟轉身匆匆而去。帶頭的地痞看了郭逸軒一眼,搖了搖頭逕自離開。郭逸軒心想“什麼職責所在,宵小之輩狗仗人勢罷了。”日行一善,郭逸軒心情大好,不自覺的哼起小曲來繼續閑逛下去。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小商小販收攤回家,酒樓夜店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拉客的女郎濃妝艷抹俯首弄姿的招攬生意,火樹銀花,燈紅酒綠金陵城的夜生活也正式拉開帷幕。眼看着就要皓月當空,郭逸軒感覺腹中飢餓,想來從下午到現在水米未進,聽聞美酒醉金陵天下聞名,一定要品嘗一番。左右打聽來到城中心的金陵酒樓,推門而入。這時招待已經迎上前來“您好先生,請問是幾人用餐?”“一人,最好的雅間,最好的酒菜,錢不是問題!”“好的,貴客樓上請!”說罷遍躬身示意,一名穿着暴露的女郎迎了上來,挽起了郭逸軒的胳膊就往樓上走。郭逸軒臉微微一紅,也不搭話隨她而去。
上到二樓,郭逸軒腳步一頓,“不喝了,真不能喝了,我們還是。。。咯,準備準備下一個環節吧。嘿嘿嘿”這醉醺醺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莫非是?郭逸軒想到這裏怒髮衝冠,推開女郎騰身一躍,一腳踹開了二樓一雅間的房門。只見三名衣着暴露,長相出眾的女子依偎在一個衣衫襤祿的老頭懷裏,一把明亮的鏟子立在牆邊,地上宙幣撒的到處都是正是他下午遇見的鐵鏟老人。
看到此情此景,郭逸軒破口大罵:“老不死的東西,我給你錢是看你可憐,你拿我的好心出來喝花酒?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罷便要動手。在女郎們尖叫聲響起的同時,一面圓桌連酒帶菜,向著郭逸軒飛來,郭逸軒側身一閃躲了過去,可再一轉身,只見窗戶大開,老人和鐵鏟已經蹤跡不見。郭逸軒連忙奔向窗外舉目四望尋找老人逃跑的方向。只聽見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年輕人,你隨心懷善念,但是鋒芒太盛。你我有緣,江湖必定再見!”郭逸軒大喊:“臭老頭,別裝高人,再見你我要了你的狗命!”
郭逸軒憤憤不平的離開窗檯走向門外,這時倆名彪形大漢擋住了他的去路。只見倆人雙臂隱隱泛着金光,很明顯他二人是創世者。“臭小子,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敢在這裏撒野。不想活了命了么?”二人面帶寒霜,言辭不善。“我管這裏是什麼地方,你知道我是誰么,敢這麼跟我說話,我看不要命的是你們!”說罷郭逸軒也想動手。可就在這時,四名身穿西裝的護衛從樓頂一躍而下,護在了郭逸軒的身旁,恭敬的喊了一聲“小少爺,該出發去總部了。”倆名大漢頓時一驚,心想總部二字,知道蓮花婆婆七十大壽,明白這青年必定身份不凡,語氣立馬柔和了下來:“不知您是哪家公子,方才多有冒犯,請恕在下有眼無珠。”領頭的護衛也不搭話,掏出一萬宙幣仍在地上,架起郭逸軒奪門而去。
倆名大漢面面相覷,對望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耳邊傳來一人冷漠的話語:“放他們走吧,不過是喪家之犬而已。”倆名大漢立馬隔空深施了一禮“遵命!”
回到列車上,郭逸軒依然悶悶不樂,生氣倒不是因為那倆名大漢的無禮,而是因為那個臭不要臉的鐵鏟老人。江湖險惡這句話縈繞在他的耳邊,回味了一下痞子說的話,原來最傻的人是自己。空中列車在夜空裏飛速奔馳,而他的思緒也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