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1章 目盲少年聖無天
老者瞪了眼帶他回來的侍從。
一位侍從當即抱拳開口：“回大人話，剛才這瞎眼小子在巷中遇上了幾個匪賊，正在與之打鬥，恰好被我等救下！”
任由眉毛一挑：“打鬥？他？”
任由上下打量這位少年，然後更不相信了。
因為仔細一看，這少年不僅目盲，腿腳似乎還有些問題。
碰上那些以搶劫為生的傢伙，還能與之打鬥？
一旁的老者看任由似乎不相信，皺緊眉頭：“到底怎麼回事？”
侍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度抱拳：“回答人話，確實如此！”
一聽這話，任由頓時對這位目盲少年有了興趣。
蹲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再度尋聲面向任由，簡短回答：“聖無天。”
任由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骨骼還算結實，於是轉頭看向老者：“按你們凌雪宗的規矩，此人能不能入宗？”
一聽這話，老者的臉色頓時有些為難。
“這……”
他掃過少年的眼睛與腿腳，猶豫了半天，向任由拱手道：“按宗門標準，此人並不符合入宗最基本的條件，就算看在前輩的面子上特別收他入門，以他的情況，這……”
老者愈加為難，顯然是不想收這少年入宗。
若老者破例將之收下，就相當於在這少年身上用了他唯一那個親傳弟子之位。
如此一來，短期或許還好，等年輕一輩成長起來，來自宗門各部的壓力足以令他失去許多支持，甚至如今
這高層中地位最低的職位也難以保住。
代價實在太大了……
可反過來一想，若是因此而得罪了眼前這位輪迴府上仙，一旦讓凌雪宗知道，他顯然也承受不了這種代價。
見老者一副為難的樣子，任由抬手制止了他，半蹲着問少年道：“我能保你吃飽穿暖，跟着我如何？”
少年面向任由，思索一瞬后搖搖頭：“多謝大人的好意，只是這些非我所願。”
任由眉毛一挑：“賜你一部功法，帶你踏入修行界中，可願跟我？”
少年聞言猶豫了片刻，隨後拱起手，再度搖頭：“多謝大人好意，但與小子心中所念仍不相符。”
一旁的老者聞言瞪起眼睛，身上的氣息不由自主的升騰而起。
任由輕輕瞥了他一眼，老者立刻露出歉意的表情，拱手向後退了半步。
任由繼續看向少年：“不知你所願為何，可願意說出來聽聽？”
少年沉默了片刻，向著任由聲音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小子所願，乃弱小者不被欺壓，強大者不再凌人，貧窮者不再拮据，富有者不再壓榨，底層者不受剝削，得權者民心所向……”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
少年自顧自說罷，直起身繼續面向著任由：“小子自知，此事非一人之力可成，亦非一宗一派可以推動，故不願拖累大人，抱歉。”
任由望着他沉默片刻，隨後輕聲問道：“此為你心中所想？”
少年一
怔，隨後點了點頭。
任由輕輕按住他的肩膀，淡淡道：“你方才所言，可知將牽扯多少人？”
少年下意識回答：“世間，天下，凡有生之處，所有生靈。”
聽到這話，一旁的老者忍不住輕哼一聲：“哼，既然知道，還要因為這不切實際的念頭拒絕上仙的好意？”
任由沒有打斷他，因為他也想知道少年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少年毫不猶豫，立刻回答：“世間生靈，無非億億萬人，小子若能在有生之年，找到一百位同道中人，便等同將這火焰引起！不論百年千年，亦或是百萬年千萬年，火起，生生不息！”
少年的話震驚了老者以及一眾侍從。
他們互相看向對方，眸中皆閃爍着不一樣的色彩。
雖然少年的想法放在他們這群宗門老鳥的耳中，顯得是那麼幼稚。
可不得不說，有時候一件偉大事情的開端，往往都是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火星引起。
老者微微蹙眉，凝出一縷神識上下掃過這位少年。
只可惜少年的經脈中堵塞十分嚴重，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差勁許多，確實無法達到收入宗門的最低標準。
旁邊，任由聽完這些沉默了許久，突然笑道：“你倒是與我認識的一位朋友，想法不謀而合了，但你知道他們如今的下場嗎？”
少年心中咯噔一聲，再度恭敬向任由拱手行禮。
“還望前輩透露些許。”
任由淡淡道：“他們被統治一界的頂級勢
力追殺了數百萬年，背負着無數則通緝令，背負污名，被世人不解，甚至被不知情，卻有相同想法的宗門一同追殺，以至於幾乎成了過街老鼠般的存在。”
“這些，是你想要的嗎？”
少年愣了許久。
任由微笑着：“我有一位摯友，被人下令追殺了數百萬年，其中慘痛，外人根本難以想像……你這把火，一定會先燒到與你志同道合之人，如此，你還要繼續嗎？”
少年再度陷入沉默，隨後咬了咬牙：“若結果是好的，我不怕犧牲，我想那些志同道合之人也不怕犧牲，只要能推進那個想法……”
話音未落，任由突然打斷。
“若不是因某事，令我那位摯友接過了你所謂的‘火’，那麼他將會成為整個大域中最耀眼的天才，千萬年難得一見的頂級劍道天才，然後受千萬人敬仰，成為無數修士的目標與信仰。”
少年又一次沉默了。
他沉思了許久，向任由拱起手，低着頭道：“小子不願讓他們面對這種情況，該如何做，請前輩解惑。”
任由暗暗一笑，輕咳一聲，正色道：“跟隨本座，你很快就能看到答案。”
少年一愣，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但刺骨的寒冷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不再猶豫，深深向任由鞠了一躬：“拖累前輩了。”
任由淡淡一笑，轉過身對老者道：“走吧，去凌雪宗。”
老者恭敬行禮，遣一位侍從領少年跟在後面。
“你
剛才動用神識了吧？”任由突然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