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裡(中)

今早眾人溜套，收穫了三拾多隻兔子，十幾隻沙雞和半翅，眾人也美美吃了一頓。飯後要繼續向山裡進發，生產隊長簡單分了分組，劉三爺，生產隊長、小史，小羅一組。貴發、挨柱、二娃、眼鏡兒，劉隊長一組。二旦，武六、冀大冀二兄弟組成後勤組。今天要把營扎在大金溝口上，叫蔥蔥山的地方，後勤組的幾個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其它兩組人也相續向著自己的目的地出發。

劉隊長和貴發這組，目的地是大營盤，大營盤是隊裏的夏秋牧場，離村三十五六里路，四周小山懷抱，是天然盆地。雨長了就變成濕地，所以又被稱作“萬畝灘”。兩個一平方公里左右的姊妹海，像兩個大盤一樣鑲嵌在灘中央，春夏各種喜水的水鳥，常見的有鴻雁，天鵝，灰鶴，野鴨，大雁等，還有很多當地人叫不上名的鳥，都會來此住一季，來孕育下一代。“海子”是微鹹水湖，野生動物身體如果缺鹽，都會來喝“海子”里的水和吃周圍喜濕喜鹹的草，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天然牧場，也是冬季狩獵的好獵場。

劉隊長聽貴發介紹完大營盤的情況后，心裏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他們這一組火力配給是三把火槍和兩把砍柴刀。眼鏡兒這一路上已經把二娃火槍扛了幾回了，但決對是沒有開火權的，就因為這眼鏡兒的嘴都快磨破，二娃也沒答應。

貴發打跑兔一打一個準，劉隊長他們幾個在上風囗驚，貴發負責開火，二娃、挨柱裝葯，一路下來二三拾只兔子到手還順捎了幾隻山雞。眼鏡兒高興的嚷嚷叫，晚上吃叫花雞。

“海子”里有幾處枳機(芨芨草)林，比人都高，風一吹一浪一浪的，簡直是枳機海，裏面密的都沒法子隨便下腳。貴發領着眾人在獸道上設置了大大小小的套。劉隊長他們幾個知識青年也設了不少套，畢竟在雪地里找獸道還是容易的。

套下的差多了，時間也到下午一二點，幾個人歇會兒吃口乾糧。挨柱對劉隊長說：“正是沙雞、半翅曬太陽時候，我領你們去打，剩下的套讓貴發上吧”。眼鏡兒一聽挨柱說，馬上就湊過來，問道：“為什麼沙雞、半翅這時候會哂太陽”。眼鏡兒至從學會做繩套，對鳥類特別感興趣。挨柱笑着拍拍他說：“因為一天中這時候最熱，它像你們城裏人在洗澡”。“洗澡”，“對太陽浴”。哈哈哈…眾人被眼鏡兒的認真勁兒逗樂了。

劉隊長几個跟着挨柱翻過不遠的一個小山丘，來到山凹處，此處長滿了一叢一叢半人高的檸條。挨柱示意大家放慢腳步輕聲的從下風口慢慢靠近檸條叢，等慢慢快靠近檸條叢時，大家果然聽到嘰嘰咕咕的聲音。挨柱又示意大家彎着腰走，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十幾米，看到了黑牙牙一片，這裏已經讓他們把雪爪完了，正一隻只在土裏打着滾。挨柱端槍就射，砰一聲。緊接着沙一聲，鳥瞬間就飛沒了蹤影。大家一起跑了過去，一片傷的死的，最後加上受傷跑遠被抓回的，一共有三拾幾隻了，收穫真不少。挨柱告訴大家，眼睛周圍有一圈黃毛是沙雞，一隻有半斤重了。

打完沙雞，返回枳機海時，貴發套早已下完。幾拾只兔子幾十隻沙雞，所有人身上掛的滿滿的。於是眾人樂呵呵的向約定的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