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靠臉勾引顧總
“天涯,不用買了。”
突然出現的歸朝倒是讓遇天涯愣了一下,她接過他手中的小袋子,有些郝然:“謝謝。”
歸朝的目光落在藥店外停車位的一角,笑得人畜無害:“客氣,借花獻佛而已。”
遇天涯認得出顧惟省的車,她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臉:“也幫我謝謝顧總。”
顧惟省透過後視鏡看見遇天涯接過了歸朝手中的葯,終是緩緩收回了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我現在想了想,覺得小時候她之所以總打我的臉,應該是嫉妒我比馬曉萱長得好看,巴不得我毀容。”
過去兩人如膠似漆的時候,遇天涯會將這些事說給他聽。不是抱怨也不是憎恨,就是單純地想把她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分享給他。即使那部分於她而言並不光彩,甚至黑暗。
她說起那些事的時候語氣如常,但眼神里卻是不加掩蓋的厭惡。
“好在那時候我就很機智,每次先拿了藥膏抹臉。也幸好我這麼有遠見,才能靠臉勾引到顧總。”
接着她就會從他懷裏仰頭,踮起腳親他。
雖然每次這樣的後果就是她被他壓在總裁辦公室的羊毛毯上,折騰半天才捨得放手。
但遇天涯依舊樂此不疲,以“勾引顧總”為己任。
思及舊事,顧惟省只覺得煩悶,就連手機振動了將近半分鐘,都是歸朝重新坐回車裏時遞給他:“盛昂回電話了,正事。”
拿到馬曉萱視頻的第一時間,顧惟省便聯繫了鶴市知名的律師事務所康耀。他們的合伙人之一盛昂和顧惟省是在加州念書時認識的舊友。
盛昂這會兒正在鶴省另一個小城出差,本以為就此錯過了顧大少的婚禮,沒想到發生了這麼戲劇化的轉折。
“我剛見完委託人,翻了翻你給我發的微信。馬曉萱算是惡意傷害,馬璃霜偽造省立醫院病歷文件加上包庇,夠坐上半輩子牢了。”
“好。”
顧惟省掛斷了電話,之後才看向歸朝:“關押地點的事兒,歸叔還能做主么。”
歸朝跟顧惟省做了這許多年兄弟,經常是這麼寡言少語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他就能掌握到所有來龍去脈:“馬家母女?”
眼見顧惟省點頭,歸朝才劃開手機翻了翻通訊錄:“位是退了,話好歹能說上些。”
“多謝。”
歸朝擺了擺手,答得大言不慚:“大恩不言謝。”
遇天涯這麼多年吃的苦,他們都看在眼裏。
最早的時候她還沒有被送到遇老爺子家寄養,馬璃霜經常任意打罵她。
一是因為遇伯至事業忙不管家,馬璃霜掌管了家裏全部事務。二卻是因為對比溫婉聽話的馬曉萱,遇伯至本就不喜歡刺頭兒一般的遇天涯,馬璃霜折騰她,遇伯至還會覺得是好事。
後來有一天遇天涯被打得左耳幾乎聽不清聲音,她放學后自己摸索着坐公交回到鶴市鋼鐵五廠的廠房大院,跟警衛說她要找遇老局長,這才終於逃離了苦海。
遇老爺子眼見心尖上的小孫女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險些失聰,先是把她送到了醫院全面檢查,之後就親自帶着遇奶奶與家中的保姆阿姨前去遇伯至位於市東區的別墅,將遇天涯和遇客舟所有的東西全都收拾齊全,一起搬走。
遇天涯從醫院回來的那一天,是她第一次遇見顧惟省,歸朝,季承業還有懷哉。
他們都是鶴市鋼鐵五廠老領導們的孫子孫女,趁着周五放學回爺爺奶奶家看望老人,順便留宿。
同樣是小學四年級,他們幾個穿着乾淨整潔的校服一身正氣,遇天涯卻在耳邊掛着繃帶,校服裙子髒兮兮地皺成一團,簡直像是剛從垃圾場滾了一圈回家。
他們幾個一起從校車上下來,各自被爺爺奶奶領走,只留一個顧惟省不緊不慢地坐在了路邊的石階上,等待着顧奶奶。
玫姨認出他是對門顧家的獨孫兒,怕他在院外亂跑,索性也陪着他等在大門處。
顧奶奶到的晚些,是因為路上遇見了老姐妹便聊了幾句,眼見玫姨守着顧惟省,原本急匆匆的腳步這才放緩下來。
饒是遇天涯太過顯眼,顧奶奶瞧着這小姑娘雖然看上去可憐,但眼神澄凈,倒像是個聰明孩子,便多嘴問了句:“阿玫,這是老家來了親戚么?”
保姆阿姨聞言急迫地搖了搖頭,湊近顧家奶奶低語:“您這眼神誒,我們家天涯都認不出了!”
玫姨說著便氣不打一處來:“被那馬璃霜打得都不成人樣了,她自己放了學跑回來跟老爺子求救,這是送去醫院檢查完了剛回來。”
玫姨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顧惟省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從顧奶奶身後緩步走到了遇天涯面前,將後背的書包卸下來,蹲在她面前摸索了半天,從裏面摸出了一塊膏藥遞給她。
“我也經常跟人打架,身上傷多,貼上這個睡一覺就不疼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雖然沒有表情,但眼神卻十分溫柔:“我叫顧惟省,你叫什麼名字。”
“天涯,遇天涯。”
她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膽怯,但還是伸出手接過了他的膏藥:“謝謝你,顧惟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