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擊豪強
【打擊豪強】
盧植平定了南蠻叛亂,便在當地做了指示,要求地方官員儘快幫助老百姓恢復生產勞動,重建家園,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見一切事情安排妥當了,便帶着隨從一行人,當然還拉着囚車裏的陳到,一起回到了治所舒縣。
盧植一到家,就當面表揚了劉德然,誇他讀書進步大,對於在嵩山學習的兵法能夠活學活用,劉德然見老師誇他,高興地摸着後腦勺,咧着嘴不知所措。
可這一幕讓站在一旁的劉備倒是不樂意了,盧植老師可從來沒有如此高調地表揚過自己呢,看着劉德然那高興的樣子,自己內心難免會感覺酸酸的,就彷彿自己的功勞都被劉德然佔去了一般,此時他便向盧植要求道自己也要立點功勞,希望老師給自己一個機會。盧植聽完便故意激將道:“要立功勞的機會有是有,只是怕你做不好呀。”盧植說完便坐了下來,拿起書案上的茶杯,搖頭吹了幾下,抿了幾口。
劉備一聽便上前幾步,急忙說道:“老師小瞧我,你說,學生一定做到,如若學生做不到,學生甘願受罰!”
盧植放下茶杯,故作難為情地說道:“那好吧,既然你都立下了“軍令狀”,為師就重用你一次,你今日便去王三家,一來,代我向他致謝,就說此次平定南蠻的功勞,王三他功不可沒;二來便是和他說,郡守因平定南蠻,今晚要在府里辦場酒宴,希望他能夠親自參加;三來便是告訴他,為了表達他之前對本郡守私人的恩情,本郡守已將當眾侮辱他的仇人逮捕,如何處置就聽憑他的決斷。”
說完這些,盧植就站起身來,走到了劉備身前,稍微彎下腰,在劉備耳根前輕聲說道:“你是我的學生,而且沒有官職,讓你去就會顯得我承認和王三之間私底下的交情,不過你也知道我想幹嘛,切記不可漏了馬腳。”
劉備眼前一亮,心領神會,明白老師是要向王三開刀了,於是說道:“學生領命,請老師放心。”說完便轉身出門。
看着劉備出門的背影,回想起剛才的場景,盧植內心還是覺得劉備胸無城府,自己稍微的激將法就讓他如此衝動,如若不改正,這在將來可未必是好事呀。
要說豪強王三,他可是老早就從郡丞於都那兒得知盧植抓了一個所謂的首領義子是他當年害死之人陳亮的兒子陳到,還把他給帶回來了,背後立馬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想盧植為何不當場殺了這個漢奸,反而把他帶回來,是不是得知自己做的一些傷天害理之事後,對那個反賊動了惻隱之心,準備打算借這個陳到向自己開刀呢。
因此他四處行賄,到處打聽,幾乎把參加了戰爭的將軍統統拜訪了一遍,當然他的拜訪成本是非常高的,一箱子白銀外加大量的糧食,可是七打聽八打聽,沒有一個人得知盧植到底想幹嘛,都只是草草地說明了盧植要將他帶回來問罪,僅此而已。
鑒於王三的這關係網得知的情報,他便初步得出了盧植並沒有要對自己下手的結論,這也讓他放心了好多,但是陳到不死,他的心裏總有一個疙瘩在這裏。
今日見劉備前來邀請,王三便有意想拒絕,但是見劉備說出盧植把反賊帶回來是想把決斷權交給自己,以便感謝自己對他私底下的恩情之時,便也倒覺得合情合理,而後又想到自己之前為了幫助漢軍剿滅叛賊,主動捐出了這麼多的糧食,盧植總不會突然翻臉不認人了吧,再者,這郡丞於都和各位將軍也並沒有說郡守要害自己,想到此處,王三心裏也就釋懷了,於是答應了劉備的邀請,欣然前去。這一次,他可是連馬車都不坐,昂首挺胸地走着去,不為什麼,就為自己是受了郡守大人親自邀請,要讓這郡里的人看看,他王三如今和新來的郡守關係搞得可是比前任還好,他昂首闊步,身後還跟着兩個隨從,街道上的人一見到是王三來了,立馬都主動站到了馬路的兩側,這個惡霸如今是人見人怕,人見人棄呀。
王三昂首走進郡守府邸,便見到了盧植笑臉相迎,可是環顧四周,就只見盧植,臻之,劉德然和於都幾人,並無其他人在場,不是說好的舉辦酒宴嗎,怎麼就這麼幾個人,此時他心裏早已有一絲涼意,一改剛才的跋扈,拱手怯怯地說道:“恭喜郡守大人,您英明神武,戰勝南蠻,您來當我們廬江郡的太守,這真是我們廬江百姓的福分呀......不過,郡守大人今日不是辦酒宴嗎,為何不見其他人呀?”
盧植見王三已來,心裏冷笑道,好你個王三,你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不過仍然笑着說道:“今日是為了感謝你對本官之前的情誼,便沒有叫別人......來,請坐。”
“來,今日本官高興,這次勝利,王三功不可沒,我們先敬王三一杯!”盧植舉起酒杯,眾人便起身迎合。
王三此時也摸不準盧植的脾氣,便一直提心弔膽,他微微抿了抿酒,苦笑道:“郡守大人嚴重了,您不必太在意,草民捐的那些糧食,只是為朝廷,為本郡,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這都是草民應該做的。”
王三此時心裏一直懸着,便把國家大義那一套都搬出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酒杯,裝作昏昏沉沉地說道:“郡守大人,草民平時也不太喝酒,因此不勝酒力,你看可否允許草民先行告退。”
盧植夾了一口菜,細嚼慢咽,不慌不忙地說道:“王兄還沒說完話呢,為廬江的百姓做好事,那你倒是接著說說你平時是怎麼個做好事法呀,恩?”盧植說完便放下了筷子,那一雙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射向了王三。
王三此時看到盧植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立馬察覺到今日的酒宴自己不該來,暗想此次酒宴不會是鴻門宴吧,便鼓起勇氣說道:“郡守大人,草民家裏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說完便幾乎是跑着往外走,可沒走幾步,就被郡府的人給攔下來了,此時王三表故作疑惑地說道:“郡守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盧植也站起身來,冷笑道:“呵呵,什麼意思,本官只是在做自己分內的事情,只是想還廬江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只是想給那些被你害死的百姓一個交代。”
當盧植說完這句話,站在旁邊的郡丞於都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郡守要對王三開刀為何自己一點也不知道,難不成郡守早就懷疑自己了,此時他走下台階,走到盧植跟前,忐忑地說道:“郡守大人,此次南蠻平定,若不是王三饋贈的糧食,廬江郡早就斷糧了,其次,您冒然把王三抓了,又毫無證據,也有失妥當,下官覺得不如......”
還沒等於都說完,盧植就厲聲呵斥道:“放肆,混賬東西,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和這王三蛇鼠一窩,你給他送信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接受他賄賂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出征南蠻你和王三在郡里眉來眼去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讓臻之都一直盯着你呢。”
於都此時嚇得連忙跪下哭着求饒道:“大人,小的知錯了,你饒了我吧,大人......”他此時也不說下官了,直接自稱“小的”了,自知死到臨頭的他,只希望此時盧植能夠饒他一命。
盧植見他這幅德行,冷笑道:“饒了你,那你倒是問問這廬江的百姓肯不肯饒你,你就和王三一起去吧。”聽完這句話,這於都立馬全身癱軟了下去,那原本活躍的眼睛此時也變得黯然無光。
站在一旁的臻之,劉備和劉德然見他們此時這狼狽不堪的樣子,內心無不稱快。
王三此時也不管什麼了,發瘋似地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他奢求自己隨身帶來的兩個隨從此時能夠衝進來救他一命,可誰知這兩個人早就被郡府的士兵給扣押起來了。
王三朝着門口叫喊了許久,沒有一絲動靜,便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此時他怒斥道:“盧植,我告訴你,我好歹和州府是有關係的,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再者,我之前好歹也是給了你十萬石糧食,十萬石吶,你這不是過河拆橋嘛。”
盧植憤恨道:“王三,你欺壓百姓,兼并土地,貪贓賄賂,欺君枉法,和政府人員結黨營私,如今你已是惡貫滿盈之人,還有什麼臉說十萬石糧食,這些糧食哪一粒不是你從農民頭上剝削過來的,你睜大眼睛看看自己的雙手,到底沾了多少百姓的血和淚,你睜眼看看吶!本官今日上以報皇恩,下以順從民意,來啊,把罪犯王三給我拿下,明日本官要將其親自審訊。”
劉備此時看到了老師對豪強地主的雷霆手段,看到了老師與邪惡勢力的鬥智斗勇,內心便暗自佩服,不過一想到老師此時一旦向王三開刀,也就意味着老師向整個豪強地主階級宣戰,當年父親因為不服郡守的索賄,便公開和郡守叫板,哪裏知道這一叫板便是意味着向整個宦官勢力叫板,父親勢單力薄,最終也被害死了,想到這裏,劉備便反而開始為老師擔心了起來,憑藉老師的力量,能夠對抗盤踞幾百年的豪強地主嗎?
次日,在陳到的指控下,盧植幾乎以不容抗辯的手段,強行將王三,於都定了罪,隨後將二人斬首示眾。盧植的此舉使得整個廬江郡的豪強地主都敢怒而不敢言,他們人人心中都充滿了怨恨;但此舉亦是得到了廬江老百姓的真心擁護,老百姓的歡呼雀躍撬動了整個廬江郡的歡樂氛圍,但也撬動了豪強地主勢力的打擊報復。
【漫步】
“丁香,我回來有多久了!”蘇雪此時在院子裏散步,用手撫摸着含苞待放的花蕊說道。
丁香是她的貼身丫鬟,自從上次丁香無意說出了蘇雪的婚事之時,蘇雪擔心自己如果執意去找爹爹理論,事後丁香難免會被追責,這也因此放棄了去理論的念頭。鑒於上次小姐的仁慈心善,丁香對蘇雪是打心底地感激,府內不管什麼事情,丁香都會第一時間向蘇雪彙報,不管是府里來了哪位客人,還是府里僕人之間發生的閑言碎語,當然,她對蘇雪的事情對外面是一字不透,不管別人怎麼打聽小姐的事情,丁香總會裝糊塗,不知道,不清楚,幾乎成了她的口頭禪。
蘇雪在府里一個人也是比較孤獨,於是就讓丁香一直跟着她,平常沒事聊聊天,待在屋裏悶了便出來散散步,蘇雪的生活起居也都由丁香照顧着,而蘇雪平常不穿的衣服,不愛吃的食物也都會送給丁香,兩個人在府里簡直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姐妹。
“小姐你回來已經有四個月了吧,記得之前你到家之時,地上的雪還沒化呢,現如今,院子裏已經是鳥語花香,儼然有種春意盎然的景象了!”丁香跟在後面笑着說道。
“四個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不知老師他們在揚州平定南蠻叛亂進展得怎麼樣了?”蘇雪站起身,繼續沿着石子路走着,不時撥動着小路邊的花草。
“小姐怕是想得不是盧植老師,而是那位劉備公子吧!”丁香抿着嘴,笑着說道。
“就你話多,盧植老師好歹也是我的恩師,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想我老師了不可以嗎?”蘇雪此時假正經地說道,嘴巴不知不覺早已露出了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到劉備,蘇雪的內心就會變得十分的甜蜜,但有時也會想到自己又不在他的身邊,內心難免會產生失落感。
“反正我是沒有遇到過一個讓我有感覺的男人,一個人挺好的,我現在的人生目標那就是一輩子跟着小姐,服侍好小姐,小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僅此而已,那些男人的事情反正我也沒有想過!”丁香噘着嘴,手裏拿着手絹。
“你一女兒身,沒有歸宿怎麼行,以後我自會給你找個好人家!”蘇雪走到了一石凳上坐了下來,手指着旁邊的石凳,示意丁香也坐下。
“我一僕人,還是站着好,就不坐了,話說小姐我以後只求跟着您,別的我也不想。”丁香從衣兜里拿出了小姐的手絹,將它遞給小姐。
蘇雪接過手絹,擦拭着臉上的汗水:“傻瓜一樣,我私底下既然認你為姐妹,又哪有一輩子都讓你跟着我的道理,等到以後你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恐怕是每天都祈禱着離開我呢!”
“噗嗤!小姐真會說笑,我哪裏又是這般鐵石心腸之人。”丁香從蘇雪手裏接過手絹。
“對了,爹爹到現在也沒有和我說起婚事,不知為何?”蘇雪說道:“你別站着了,坐着歇會兒吧!”
“其實蘇府里知道的人不多,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當時我正在旁邊侍候,端茶送水之時聽到的,我想老爺到現在不說,肯定是有他的原因,至於為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丁香見這裏也就自己和小姐兩個人,便就坐了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蘇雪心裏此時估計爹爹不和自己說的原因是不想讓自己太突然了,他八成是想慢慢地和自己商量吧。但是自己對這本親事肯定是不贊同的,既然爹爹打算和自己商量,那就還有商量的餘地,現在雙方這麼僵持着,說明爹爹現在還沒有想到這麼說服自己的方法,現在如若自己主動去試探一番,不失為可以掌握主動權:“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舉之;將欲取之,必固予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
丁香見小姐忽然從口中郎朗說出一大段文句,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便撓着頭問道:“小姐,你說的是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呀!”
“讓你平時不讀書,說了你也不知道。”蘇雪笑着說道,她隨後站起身:“我們走吧!”
“我一個丫鬟還讀什麼書呀,讀書不都是富貴人家的事情嗎?”丁香連忙起身跟了過去:“小姐,我們去哪裏呀?”
“我問候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