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優勢劣勢
蘇航非常疲倦。#本章節隨風手打SHOUDA8.com#
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強度運動的他，一來就接受大運動量鍛煉，身體當然吃不消。這一點不光他知道，負責監督他訓練的謝清教練同樣清楚。
可他還是堅持下來了。
每一項他都保質保量完成，沒有偷懶。哪怕筋疲力盡，稍微有了一點力氣，他又接着完成。
一百個拳上壓、一百個引體向上、一百個仰卧起坐、一百個深蹲、一百個直立抬腳，直拳、擺拳、勾拳基本拳法各一百次，正蹬、橫掃、鞭腿、側踢基本腿法各一百次，前滑步、后滑步、疾步、側步基本步法各一百次。
然後是擊打沙袋一百次。
所有的項目他都全部按照標準完成，沒有叫一聲苦！
他深深知道，這個世界是殘酷的，與人交往一定要有心機。老實人不是被人當冤大頭，就是被人活活耍死。
但學習真本事，絕對不能耍心眼。
鍛煉的時候靠糊弄，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自己被糊弄。
不過真的很累。
他在地鐵上迷迷糊糊打了一會兒瞌睡，為了怕睡着進入夢境空間，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真地睡着，就這樣保持着似睡非睡的狀態，直到地鐵到站。
回到家，和父母打了一聲招呼，他就回到陽台又休息到吃晚飯，才恢復了一點精力。
吃過晚飯，他陪着爸爸媽媽一起出去，順着小區街道散了一圈步，強打着精神和他們說說學校發生的事情，回到屋，他已經連最後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可是還要做作業。
蘇航強撐着下墜的眼皮，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筆，寫出來的字連他自己都無法辨別。視線一片模糊，書上的文字在他眼中如同一團黑漆漆的飛蚊，忽遠忽近，看也看不清楚。
偏偏作業內容還多得嚇死人。
東海一中的升學率高，這是事實。但說穿了，這樣高升學率的秘訣並不複雜。
首先是這裏的師資力量很強大，教師有着豐富的教學經驗，並且能夠調動學生的學習興趣，充分保證課堂教學質量。
其次，因為東海一中老師好，口碑不錯，所以來這裏的讀書的學生，都很自覺。學生素質也相對較高，理解力強，對於老師教授的內容能夠吸收領會。
至於其他的，和別的學校沒有太大區別。
東海一中的老師們，也是和其他學校一樣，喜歡給學生佈置大量的家庭作業。希望靠題海戰術，提高學生的知識運用能力。
當然，也許還有佔用光學生所有課餘時間，讓他們沒有時間娛樂的心理。
以前儘管有夢境空間，蘇航還是盡量靠自己對當天課堂知識的領悟，認真完成家庭作業。不管對錯，每一個解題步驟都認真思考，盡最大努力完成——雖然這屬於白白浪費時間。
但在今天，他實在無法做到。
什麼破題思路、解題步驟，一概不管，看到題目，胡亂在書上找個例題，稀里糊塗就照着抄上去，結果不是計算得出，而是腦子裏蹦出什麼就寫什麼，隨便拿出一個結果充數。
語文，抄書，還不是大段大段抄書，找一個小段落抄上去。
物理，抄書，隨便套用公式，然後隨意寫一兩個步驟，最後得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結果。
化學，照搬公式，最後計算出來的化學分子式……，一多半是地球上沒有的！
……
各科作業如法炮製，稀里糊塗將之完成。
然後，他連作業、書籍都來不及收拾，衣服也不脫，就在床上躺下來。頭剛一沾枕頭，人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
夢境空間的牆壁上，漸漸亮起來，無數的光點向房屋中央聚集，形成一個亂形光團。當光芒暗淡下來，蘇航的身形顯現出來。
“呼！好在不管我在現實中多麼累，進入夢境空間都能保持最佳狀態。要不然，今天也沒法學習了。”
蘇航感到大腦無比清晰，不像在現實中，大腦亂得就像一團粥。
要是現實中的疲倦狀態也會帶進夢境空間，那他即便進來，也什麼事都別想幹了。不如就在夢境空間中睡覺好了。
然而夢境空間並非與現實隔絕。
夢境空間源於他的本我意識，所形成的一個獨特空間。
意識和肉、體在現實中是緊密結合的，沒有意識的身體，那是植物人。沒有肉、體的意識……，現實中就沒有這樣的存在，估計會消散於宇宙中吧……
身體疲倦，精神也會萎靡，這就是兩者緊密聯繫的證明。
反應到夢境空間，就是他能呆在這裏的時間，也會隨之縮短。稍許疲勞，對夢境空間維繫時間影響不大，但如果是極度疲倦，他待在夢境空間的時間也會大幅縮減。
這他有經驗。
記得有次他幫父親整理工作間，抱着沉重的電器、儀錶搬來搬去，累得疲倦欲死。結果當晚他在夢境空間才完成了學習，剛剛歇息一會兒，空間就突然間黑了下來，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陷入了深度睡眠。
這次他嚴重透支體力，能夠待在夢境空間的時間，大概只有正常時間的三分之二不到，說不定只有一半多一點……
時間很緊。
蘇航不再發獃，急忙從書架上取下課本、作業、習題集等，來到書桌前，緊張地學習起來。
夢境空間是他未來人生的保障，而學習則是他能否開啟人生大門的敲門磚。
其他都可以放棄，但學習不能放！
加入格鬥社，是為了參加全國無差別格鬥大賽，掙一筆快錢……，當然，假如他能在格鬥界闖出一條路來，證明他可以靠此過上好生活，他也不介意加大格鬥練習投入。
但不是一切未知的現在。
現在的他，依靠夢境空間絕對可以在學習上取得優異成績，這是板上釘釘的！格鬥，看看鍛煉的效果以後，再說吧。
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蘇航對於未來，有着非常現實的判斷。
經歷過家庭變遷，他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現實主義者。
通過閱讀、理解，然後不斷重現今天的課堂教學，蘇航逐漸領悟了老師教授的知識點。回過頭來再看他今天所做的家庭作業，他一拍額頭。雖然是在夢境空間，他仍然感到臉上陣陣發燒。
這是什麼狗屎答案啊！
拜託夢境空間強大的記憶提取能力，儘管他在作業的時候疲憊不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麼，但他那鬼畫桃符的作業內容，依然被完整提取出來，複製在他面前。
他完全不能相信，眼前就是他寫的作業。
簡直是，簡直是慘不忍睹！
就是小學生，也比他寫的作業要強！
慘了！
明天作業交上去，老師看到，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說不定會氣得發瘋，以為他學習態度不端正，故意如此。
他在老師心目中本來就不怎麼樣的印象，肯定會更加跌到底線。
算了，做人不可太過分。
明天還是把所有的作業，爭取重做一遍吧，就算時間來不及，多少也要把幾個特別誇張的錯誤稍微改正一下，別惹得老師發飆。
蘇航完成對新知識的領悟，又複習了一遍以前所學，然後開始大量做題。除了家庭作業，還把參考資料、習題集中相關題目完完整整做了一遍。
至此，他對於知識點的掌握，和具體運用已經堪稱牢固。
蘇航將課本書籍等收拾好，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全國格鬥大賽上一年度比賽剛剛結束，便開始新一年度比賽報名。號稱是從不停頓，連環進行，但實際上中間還是有兩個月休戰期。
六月、七月，一年中最熱的兩個月時間，格鬥大賽正好處於休戰期。
要參加下一年度賽季的人，便趁着這兩個月休戰期報名。
蘇航還沒有報名。
他不急，只要趕在最後截止期前報名，都沒有問題。反正中心光腦會根據報名選手的個人成績，自動編排對戰表，早報晚報沒有多大區別。
他考慮的是如何在比賽中走得更遠。
蘇航把這看成一次掙快錢的機遇，也是他在學生時代能掙快錢的唯一機遇。以他現在的年齡、能力，也只有在這項狂熱的競技運動中，才有可能打工掙錢。
是的，他將格鬥大賽，當作了一次打工機會。
所以他很慎重。
“格鬥，說穿了和其他競技項目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應該是力量與技巧的結合。”
蘇航將體恤短袖挽到肩膀，握拳收手，看着芊瘦的胳膊上那若有若無的肌肉，搖頭苦笑。他和現代的大多數孩子一樣，不愛運動，喜歡宅在家裏上網，看書看電影看動漫看小說，聊天，不說手無縛雞之力，也是身體瘦弱的那一類。
以格鬥社謝教練他們為參照對象，可能站在那裏讓他打，都不一定能將對方打倒。
到報名截止、新賽季開始還有兩個月時間，兩個月他能練出多少力量？夢境空間是意識空間，屬於無形的精神世界，在這裏再怎麼鍛煉，也不會鍛鍊出肌肉來。
力量對比，完敗。
技巧？
這有一點希望。
技巧這東西，大約就相當於戰鬥技巧，再深入，就是如何在實戰中合理組合拳法、腿法、步法，以打擊敵人。
這應該是意識方面的範疇。夢境空間恰好可以加速格鬥意識快速成長。
時間還是不夠。
他從不鍛煉，身體虛弱，由於他意志力還算堅強，咬牙扛下每天的練習科目勉強可以做到。但鍛煉完畢，身體極度疲倦，這就大大縮短了他在夢境空間中待的時間。
這短期內無法改善，只有等到他身體適應了高強度訓練，不會感到疲勞，夢境空間才能發揮巨大效能。
沒有力量無法擊倒對手，練了體能身體暫時有承受不了，會大幅縮短夢境空間存在的時間。
……，這個，兩難啊！
蘇航心頭煩悶，起身來到房間空地上，手一指。
一隻懸挂在鎖鏈上的紅色沙袋突兀顯現，孫曦在後面扶着沙袋。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他自己的影像。
這是他今天練習擊打固定沙袋的記憶。
只見他雙手握拳，拳頭上纏着手帶，戴了一副藍色拳套，緊收在胸前，兩腳一前一後，下肢略彎，擺出的姿勢還像模像樣。但一拳擊出，砰，一聲響，聽着聲音很大，但沙袋只是微微一晃，而他卻抱着手齜牙咧嘴，痛得直抽氣。
“唉！”
看着自己那微弱的攻擊力，蘇航腦袋一耷拉，這樣的拳力去參加比賽，不等於給別人撓痒痒？半點殺傷力沒有！
“哈哈哈哈！你這叫打沙袋？”孫羲咧嘴嘲笑道。
“看好了，沙袋應該是這樣打的！”影像中，傳來謝清的聲音。
隨即，一隻粗壯的胳膊出現在影像中，基本沒用力就將他撥得一個趔趄。光是小臂，就超過了蘇航的胳膊粗！手掌就如同蒲扇！
隨即，謝清**着上身，站到了沙袋面前，孫羲見到他過來，表情也是一正，略微勾腰，用力扶正沙袋。
“打沙袋前要把身體活動開，要不很容易出現關節挫傷。”謝清沒有一上來就打，而是活動着手腕、肩、肘等關節，又扭了一陣腰，讓身體相關關節活動開來。
身體活動好了，他才伸出右拳，點在沙袋上，固定沙袋。
“新手打沙袋，對於沙袋的搖擺規律還沒有認識，先從固定沙袋開始練習。一開始不要用力，先輕打，熟悉身體發力部位，和拳着點。”
他輕盈地擊打着沙袋，直拳、擺拳、勾拳一連串基本拳法快如閃電，速度快得看不到拳頭，只聽得拳頭落在沙袋上噼噼啪啪的聲音，仿似雨打芭蕉。
他在極大的過程中，並沒有站在一個點固定不動，腳下快速變幻，前滑步、后滑步、疾步、側步運用自如，如一隻穿花蝴蝶，緊緊圍繞在沙袋左右，精確保持着距離。
從他輕鬆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發力。
但即便如此，沙袋也在快速顫動，懸挂的吊鎖發出嘎嘎聲響。比剛才蘇航全力一擊，擺動的幅度還大。
“好，身體活動開了！小孫，我要來了！”
“來吧！”孫羲扶着沙袋，被他一連串快速打擊，打得沙袋不停抖動，差點扶不穩。這時也是一咬牙，沉聲吸氣，勾身頂住沙袋。
“我，來，了！”
一隻紅色的拳套在空中飛速劃過，模模糊糊快得看不清楚，只留下一道殘影。
緊接着，只聽得砰地一聲悶響，拳落處，沙袋出現一個巨大的拳印。孫羲頂不住這股巨力，趕忙放手，仰頭朝一遍跳開，沙袋從他臉上劃過，高高盪起，與中垂線幾乎呈六十度角，差點沒翻過來，可見力量之大。
“這，才叫打沙袋！”謝清一擺拳，傲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