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試探
得。
又是明晃晃的威脅。
“知道了。”夏茗無奈點頭,轉身離開。
男人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纖瘦裊娜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視線。
身上橫七豎八地掛着傷口,但他似乎早就習以為常,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坐在石壁上,抓着槍的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另一手緩緩抬起來。
那隻手擦過夏茗的唇瓣,指腹上還沾着從夏茗唇上擦掉的血跡。
他定定看着指尖那一抹血跡,突然捏了捏指尖,似乎在回味觸摸她唇瓣時的感覺,他俊美冷硬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
那兩片粉唇的觸感,彷彿還停留在指尖,溫潤香軟,惹來他愉悅的輕笑。
“很香,很軟。”他沒頭沒尾地,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他掃了一眼夏茗離去的方向,還沒見夏茗回來的蹤影,他索性伸過手臂,把夏茗留下的竹簍拉過來,從竹簍里挑了一個大梨子,隨意地擦了擦,就放到嘴邊,一邊等夏茗回來,一邊吃她摘的梨子。
俊美的臉上,神色那叫一個怡然自得,輕鬆愜意。
夏茗回來的時候,看到他靠坐在石壁旁,閉着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眼小憩而已。
旁邊,丟了三個吃了果肉的梨子“殘骸”。
“你倒是不客氣。”夏茗撇撇嘴,小聲吐槽。
她也沒把男人叫醒起來,只默默在旁邊找了石頭,把草藥給碾碎成渣,用巴掌大的樹葉裝好,捧到男人跟前。
這男人精壯挺拔,即便是靠坐着,也顯得高大,光裸的上半身明晃晃地袒露着肌肉,性感而緊繃,荷爾蒙和存在感都爆棚,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夏茗目光又開始飄了,有點不好意思看他的身體,但是不看,又沒法給她敷藥。
頂着紅撲撲的臉蛋,她蹲在男人面前,從竹簍里把自己的舊水壺拿出來。
這是八十年代流行的水壺,軍用水壺樣式,壺身圓溜溜綠油油的,只不過夏茗這箇舊了一點,綠漆都掉得差不多了,斑斑駁駁地裸露出鐵質的內殼,看起來略凄慘。
好在它是個大塊頭,能裝很多水又方便攜帶,挺實用的。
條件比較艱苦,夏茗只能用水壺裏的水,給他簡單地處理傷口上凝固的血跡,再把碾成泥渣的草藥敷上去。
男人睜開眼,看了一眼專心致志給自己處理傷口的夏茗,轉頭看向夏茗放在一旁的舊水壺,突然緩緩眯起了眼。
“水壺你的?”他伸手把水壺拿過來,狀似不經意地問。
夏茗白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嗎?難不成是你的?
男人見狀,倒也沒動怒,反倒意味深長地問:“你喝過?”
“我的水,我不能喝?”夏茗一臉莫名其妙地反問。
男人深邃的目光掃過夏茗的唇瓣,隨之,帶着薄繭的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水壺的壺嘴,冷不丁地蹦出來一個更奇怪的問題,“嘴對壺嘴喝的?”
夏茗:“……”
這是什麼鬼問題?
幾個意思?
“你這意思,怕我口水有毒?”夏茗一怒,以為男人故意找茬,她冷笑道:“你還怕我口水有毒,污染了你的傷口,讓你傷口潰爛不成?”
男人劍眉微挑,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突然抓起水壺,仰頭,薄唇含住壺嘴,咕咚咕咚灌下好幾大口水。
隨之,他豪邁地擦掉嘴角的水漬,抓着水壺朝夏茗揚了揚,也不說話,只是盯着夏茗的唇瓣,目光意味深長。
夏茗:“……”
這是什麼意思?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不是在懷疑她的口水有毒?
還是有別的含義?
間接接吻?
這四個字從腦海中冒出來,嚇得夏茗渾身一個激靈,趕緊把這些連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袋中摘出去。
男人愉悅地輕笑一聲,做完了意味不明的一連串動作后,一個字都沒解釋,就繼續靠在石壁上,重新閉上了眼,任由夏茗繼續給他捯飭傷口的姿態。
夏茗:“……”
“神經病。”夏茗腹誹了一句,當然只敢在心裏默默吐槽,沒敢說出來。
畢竟,這男人手裏還抓着槍,她的小命還捏在他手裏呢!
夏茗沒再搭理他,埋頭繼續給他處理傷口。
花了些時間,給他敷好了葯,不過傷口重一些的位置,是需要包紮的,但兩人手頭都沒有紗布。
夏茗掃了周遭一圈,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當小外套穿着的薄襯衫,認命地嘆了一口,把襯衫脫了下來,決定犧牲掉這自己件薄襯衫。
那麼,問題又來了,她並沒有合適的工具,能把襯衫割成布條,用來給他當紗布包紮。
手頭的鐮刀,是鋸齒狀的,很不趁手。
夏茗瞅了男人一眼,“你身上有沒有刀,或者匕首?”
“口袋裏。”男人揚了揚下巴,朝夏茗給他脫掉的上衣示意。
夏茗把那間沾滿了血跡的“血衣”拿過來,找到口袋的位置,掏了兩下,掏出一把瑞士軍刀。
“定製款的瑞士軍刀,好東西。”夏茗把軍刀放在手裏把玩,毫不吝惜對它的讚美。
這個品牌的這個款很經典,鋒利小巧,是高級定製貨,在她後世的時代,早就絕版停售了,而在八十年代,它是上流社會才玩得起的稀罕物。
這男人有這個稀罕物,再一次說明了,他的非富即貴,身份絕對不簡單。
男人鷹眸微眯,盯着夏茗把玩軍刀的小手,沉聲說:“你知道它?”
夏茗這麼一個山旮旯里的、衣着俗氣破爛的“村姑”,竟然認識這把連城裏人都未必認識的軍刀,並且對這把軍刀的態度,是見怪不怪,好像只是一件精巧但普通的小玩意兒而已,這太不合常理了。
在夏茗看來,他的身份危險神秘,在他眼裏,夏茗的身上,也疑點重重。
察覺到男人的警惕和審視,夏茗聳了聳肩,淡淡道:“聽說過而已。”
男人犀利的目光,死死鎖在她身上,眉頭皺成一團,對她敷衍的回答並不滿意,但也沒有發作。
“喜歡?”他又問。
“挺好玩的。”夏茗隨口說。
“送你了。”男人突然說。
夏茗掃了他一眼,看出他並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在試探她,而是真的要把這稀罕物送給她,她不由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