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亂世中的抉擇

“啥？......”秦風還沒反應過來，李蓄揚鞭催馬又跑出老遠。

“唉！這沒結過婚的男人，就是個毛頭小伙，都快三十了，說起話來簡直不靠譜兒？”秦風心裏想着，搖搖頭，打馬趕去。

跑了沒多遠，就看到前面有大隊人流緩緩在山路上移動，山路狹窄，李蓄慢了下來。

見秦鳳趕上來，李蓄揚鞭一指道：“看看，又解決了不少吃飯問題！”

秦風見這長長隊伍中間是牛車，除了趕車的，其餘都是衣衫襤褸的流民，有些肩上居然還扛着安定的軍旗。

“今早安定出城的伏兵，其實有多半都是這些流民，他們混在皇甫家、胡家的的部曲后虛張聲勢，親歷了這場伏擊戰，說起這件事，都是你的一番話起的作用。”

“我的話？”

“全民皆兵，這不是你說的么？你看看，打掃戰場時，就是這些人掩埋了胡人的屍體，然後將這些死去的戰馬搬上牛車運回安定，你別說，有他們打掃戰場，既節省了時間，也省了咱們不少事！”

“哈哈，疑兵、伏兵、運輸兵！”

“什麼？運輸兵？你從哪兒學來這麼多名詞？不過，比民夫聽起來來倒是更貼切一點。難怪我那個舅丈很是看重你！”

“你懂什麼？這叫合理的運用資源，年輕力壯、有能力惹事的流民，可以叫他們吃糧當兵，既解決了流民問題，又擴充了兵員，何樂而不為？又怕什麼流民之亂？大晉的‘世兵制’早該改革了！”

秦風笑着說完，話題一轉，問道：“你剛才說給我相中了一門親事，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事兒......”李蓄撓撓後腦勺，說話突然不利索起來。

秦風卻突然明白了，一臉怪笑道：“我知道了。這準是我那位嫂子的主意吧？我說么，你啥時學會拉皮條了？”

“你說什麼，什麼皮條？”

“就是說你快成媒婆了！”秦風說完，心裏有底兒了，他想到那天在校場上見到的那個穿淡黃衣衫的小蘿莉了，不由暗暗搖了搖頭，心想：“我特么雖然也早戀過，但十六歲就談相親論婚嫁，然後就等着當老子，特么什麼節奏？況且......”

兩人騎着馬，跟在車隊後面走了一會兒，見前面轉出山道，進入一片平緩地帶，李蓄歸心似箭，看看秦風，兩人催馬向臨涇城奔去。

回到城裏，李蓄把馬交給秦風，就直奔賈疋府中去了。

秦風挂念師弟們的傷勢，牽着馬回到郡兵營，一進門，見幾十個小子圍在一起說得正熱鬧，見自己進來，忽然都住嘴不言，一個個表情怪異地看着自己。

“二師弟！”秦風叫過令狐裘，一邊環視一周，一邊問道：“大家都沒事吧？”

“大家一個不少，都沒事，他們十八個受了箭傷，不算啥，倒是你有事兒！”不等令狐裘說話，令狐默然搶話道。

“我沒問你，陰陽怪氣的，我好好的站在你身邊，像有事的人嗎？”

“不是，大師兄，我是說......”

“叫你二師兄說！”秦風沒給令狐默然留亂講話的機會，把話語權交給令狐裘。

“剛才我們回來時，一進城門就碰到一個大鬍子校尉領着一個女孩兒，那個大鬍子校尉問師父怎麼沒回來，我們就告訴他，師傅可能遲一會兒回來，他問原因，我們說是因為你，然後，然後那個女孩兒很緊張地問你怎麼了，我們說你沒事，一會兒就回來，她又急忙問既然沒事，為什麼不和你們一塊兒回來？哎呀，我見她問個沒完，就直接告訴他，你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早這麼說不就結了。”

“哪兒啊，她聽后更急了，又問是不是你受了重傷了，我告訴她你就是困了睡著了，她不相信，於是拉着大鬍子校尉一路跟着我們到這裏，這不，她剛走不久你就回來了！”

秦風點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知道這女孩已經對自己產生了好感，雖然自己這一世穿成少年人，可四十多年的人生經歷，仍銘刻在記憶中，因此他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在西晉這樣的社會中尋找情感寄託，畢竟從現在人的世界觀、人生觀層面，很難找到。

看到大家都沒事，秦風不再停留，轉身回到自己和李蓄的住處，想一個人靜靜地坐一會兒。。

來到西晉這些日子，總感覺到自己就像一個無根的浮萍，飄忽不定，在這個民族融合的時代海洋中，隨着西晉這條破船一會兒被掀到風口浪尖，一會兒又被扔到深深的漩渦之中，除了一味的漂流，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坐標和方向。

從內心講，秦風非常希望讓晉朝繼續沿着中國歷史上第三個統一的王朝的強國路子走下去，無奈這許多民族共同生活在王朝的文明程度最高的黃河流域，又適逢王朝內亂迭起，中央權力無力對趁機發難的少數民族進行行之有效地管理與彈壓，以至於讓民族融合不能在和諧共處中相互吸收和包容中進行，而是無奈地在血腥的相互屠殺中完成融合。

對於這種現實，他雖然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英雄，無力挽回這種局面。

但同時又想，既然自己的人生可以穿越重來一次，那麼……

思索再三，秦風對賈疋要帶自己去長安這件事並不打算拒絕。

正想着，外面腳步聲響起，李蓄臉上帶着笑意快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