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兵進陵縣
來到大帳的人很多，朱臨昭，王百川他們都到了。
袁凌鳯讓東子將輿圖掛起來，指着輿圖開口說道：“紅巾軍的戰力，我們也領教過了，說實話我當初來的時候以為白蓮紅巾還有多厲害，但是沒想到卻連匪寇都不如，所以我的想法是畢一功於一役，不能給紅巾軍成長的時間了。我們多了三萬五兵力，紅巾軍會比我們增加的而更多，所以，我們不能再一城一地的慢慢收復了。白復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吧”
白復點了點頭說道：“德州我們已經收復了，覆滅紅巾六萬餘，當然大部分都成了俘虜，現在紅巾軍還有三個集團，從南到北，第一個以臨邑為中心，周邊陵縣，平原，德平，商河，按着錦衣衛探子給的消息，總數在十萬人。第二個是樂陵，也就是富平鎮，雖然只有一萬人，但是這些人都是我大明軍隊的恥辱，是富平鎮的正規軍反叛。第三個便是武定州紅巾，周邊是陽信，海豐，沾化，海豐，另外還有大灣，夏庄兩處下城，總數八萬人。”
“怎麼打，諸位說說吧。”袁凌鳯了冷靜的問道。
“最穩妥的辦法是先打臨邑紅巾，再打武定州，最後是富平鎮。”朱臨昭語氣平淡的說道。
“此法不妥，打臨邑沒有錯，但是之後就能分先後了，富平鎮和武定州互為犄角之勢，我們兵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兵力投入進去。不說別的，新收的六衛，我個人認為靠不住，所以德州城我們要留下中軍，看好我們的補給線，打完臨邑我們最少要留下兩衛兵馬駐守這五座城池，防止紅巾軍死灰復燃，之後我們手裏只有鎮武衛前左右三軍九千人加上四衛兩萬兩千人，這還是沒有算戰損，德州我們勝的僥倖，之後的恐怕都是硬仗了，所以，後面的仗我們僅僅靠自己是打不了的。”秦長武直接開口否定道。
袁凌鳯知道秦長武是說了實話，事實上就像秦長武所說的那樣，中軍駐守德州是必須的，雖然現在六衛的指揮使被送走了，還送上了三十萬兩白銀，去平息京軍的怒火，但是萬一呢？
袁凌鳯不能去將鎮武衛的安危寄托在京軍三都督身上。情況甚至於比剛才秦長武說的還嚴重，這裏不是草原，而是大明境內，所以是不可能用劫掠去補充給養的，就連就地征糧也是不能做的，為什麼白蓮舉事，有這麼多百姓支持，就是因為賦稅，雖然這兩年賦稅已經降了三成，可是之前對於自耕農的傷害太大了，以致於很多農民成了無產者，於是這些失去土地的人便去信奉白蓮教。所以這才是為什麼當初為什麼要取遠而不求近，先打德州的原因之一。
至於說從周邊的明軍，都分散在自己轄區，穩定局勢，這也是為什麼，現在紅巾軍沒有形成燎原之勢的原因。
大帳內此時陷入了沉默，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只是這個辦法袁凌鳯是一定不會用的，這個辦法就是將有反抗想法的全部殺掉，說的更清楚點，就是屠城。
歷來便有軍隊為了保護大軍補給線平叛屠城的例子，不過這個辦法卻很少有人去用，這是國內平叛，不是對外族作戰。
袁凌鳯此時也一時間沒了頭緒，盯着輿圖，不管困難多大，總是會有辦法解決的，現在先拿下臨邑才是首要的。
“先攻臨邑，朱林昭帶着左軍，馬尾綁枝，勢必將動靜做大，在給你們一衛兵馬，以紅巾拋棄之陵縣為據點，逼迫平原紅巾軍縮在城內，這兩地都是小城，城不高，壕不深，唯有臨邑可以算是大城。
中軍駐守德州城，不得有失。既然沒有足夠的兵力，那麼我們就要打速戰了，朱臨昭率領左軍襲擾陵縣，平原，秦長武坐陣陵縣負責掩護，防止平原紅巾軍看破攻擊左軍，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了吧，紅巾軍沒有騎兵，要是紅巾軍出城，出來多少，你們能吃掉就吃掉，不能吃掉也不能讓這六萬紅巾軍支援臨邑。
現在臨邑城中紅巾兩萬，德平和商河各有一萬，所以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臨邑。
平原的紅巾軍雖然人多勢眾，擁軍六萬，但是真正可以打仗的只有幾千人，所以，朱臨昭，秦長武你們兩個的任務很艱巨，你們務必讓平原成為一座孤城，六萬多軍隊，我倒要看看小小的平原承城有多少糧食能夠支持這麼多軍隊。你們這一去，多帶些糧食，雖然戰糧沒有了，但是德州的糧食還有很多。
陵縣紅巾將人帶走了，恐怕糧食也沒有給你們留下多少，所以你們還有個任務，便是去了之後分糧給百姓，一邊是戰刀，一邊是糧食，就不信平原城裏面陵縣籍的紅巾軍不亂，”袁凌鳯說完，秦長武和朱臨昭便接令直接離開了。
朱臨昭點齊人馬先走一步，秦長武將本部人馬召集，同時帶着鎮武後衛五千六百步卒，順便押着五千擔糧草。隨他們一起的還有這幾天剛剛恢復秩序的德州州府派來的馬隊，這是剛剛從京都坐船過來的文官，話說京都城裏面待官的人還是很多的。
另一邊的大帳中，袁凌鳯將自己的佩劍解了下來。將中清劍抽了出來，撫摸着冰冷的劍身，開口說道：“此劍名為中清，可能也是現在大明唯一一把尚書譽劍了，劍的第一任主人是我爺爺袁養和，我其實並不是譽劍的所有者，我只是一個侍劍人，因為我還沒有資格成為這把劍的主人，百川，這把劍暫由你保管，總攬全軍補給，若是有人從中阻隔，砍人的本事你還沒有忘記吧。”
王百川眼神熱烈的看着中清劍，狠狠地點說道：“我王百川以西川王家的聲譽發誓，必不辱沒中清。”
這把劍的來歷，王百川他甚至比袁凌鳯還清楚。至少現在袁凌鳯身邊還沒有出現劍衛。這把劍代表的是皇帝的信任，是大明國運的一部分，真正的譽劍主人，見官大半級，劍茗中清，斬殺貪官佞臣只是一部分，這把劍代表的是秩序，甚至於大明的國君也不能忽視譽劍持劍人的存在，也只有袁凌鳯不知道其中含義，只是以為就是一把御劍而已。
王百川雙手接過中清劍，要不是外人不能干擾譽劍尋主，他早就告訴袁凌鳯了，其實告不告訴也沒有用，得不到劍衛的承認，中清劍的存在也就只是一把特殊的劍而已。
下午袁凌鳯帶着右軍和鎮武五衛離開德州。沒有了正規的騎兵，右軍臨時客串了騎兵，行軍的速度很慢，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時辰，袁凌鳯就不得不下令全軍停下安營紮寨。
一個下午袁凌鳯他們只走了二十里路，而朱臨昭和秦長武已經到了陵縣。
陵縣四個城門明顯從外面堵住了，朱臨昭派人去探明城裏面是否有埋伏，身處戰區，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誤的，探子回報的消息讓朱臨昭難以置信。
“陵縣無防，城內只有老人婦孺萬人，紅巾軍將陵縣所有的百姓哄騙到城內后，趁機將周圍村落的糧食洗劫一空，在騙來的百姓中將男丁強征為軍，甚至將很多女子征入軍中。大人，現在城裏面已經沒有了糧食”探子也不過只是十七歲，這幅景象也沒有見過，這是要將陵縣當做墳墓，將上萬人當做陵縣的陪葬品啊。
朱臨昭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當時帶來了五千擔糧食，這些糧食不僅僅是鎮武衛的軍糧，同時也是陵縣的救命糧啊。
“打通城門，把我們的口糧先拿出來，城外造飯，讓百姓先吃東西，派人去告知秦長武陵縣情況。”朱臨昭知道這會不能進城，飢餓會讓人失去靈魂，變成野獸。現在不是作戰的時候，安排好陵縣這一萬多百姓才是應該做的。
左軍將所有人的口糧拿出來，就地生火做飯，隨着城門處堆積成山的石塊被左軍士卒搬開，裏面走出來飢腸轆轆的百姓，幸好時間來的及，紅巾軍離開了三天了，陵縣裏面可以吃的東西已經在第一天被吃了個底朝天，餓了兩天的百姓不是沒有人翻過城牆去外面找吃的，但是城外的村落裏面一粒糧食都找不到了，雖然有些百姓找到自己藏起來的糧食，可是一點糧食能夠幾個人吃。
左軍一邊做飯，另一邊派人去城內組織百姓出城吃飯，其實這些百姓都是被騙的，說是城裏面有白蓮聖女施法賜福，好像趕集似的，周圍的百姓都自願或者被強迫着進了城。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那些被選中的人還要去平原接收賜福，最後當被矇騙的百姓們去了平原，這些沒有被選中的老百姓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住在城裏吃着不要錢的飯，可是這樣不要錢飯只有一頓，夜裏在紅巾軍的安排下住在主人參加紅巾局而被廢棄的房間裏，陵縣紅巾軍排除嫡系將四個城門在外面堵住，留給鎮武衛一個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