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總兵之位
六衛指揮使當夜就被袁凌鳯軟禁了,於大明一朝,軍中爭鬥便是日常,甚至於歷朝歷代的軍方,也是一直內鬥不至的,這是正常的,因為鐵板一塊的軍隊,不僅僅是文官所厭惡的,同時也是皇帝所忌諱的。
好戰必亡,軍方將領要更進一步,不可能像文官讓一方百姓安定,憑着吏部的評定升遷,軍方將領,特別是袁凌鳯這樣子處於高層最末等的將軍,要更進一步,只有打仗一條路了,盛世是將門的噩夢。馬放南山,刀槍入庫,亂世出英雄,扶大廈之將危,這也是為什麼袁凌鳯要將兵權拿在手裏的原因。因為在袁凌鳯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大明帝國,沒有足夠的位置,現在袁凌鳯在鎮武衛所做的還只是小打小鬧,誰沒有一點小私心。
一個男人,婚前婚後的想法是天差地別的,女人,因子而強。而一個男人因,因妻而強。
前世袁凌鳯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一個自己喜歡的女生,平淡一生,白頭偕老,有一份支撐小家生活的工作,生一兩個倒霉孩子,這便是一生。
而現在袁凌鳯的願望已經實現了一半,妻子是國公之女,在這樣一個時代,張媛媛嫁給袁凌鳯在世人眼中,叫做下嫁,兩人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夫妻的感情卻日漸深厚,北崖已經不需要袁凌鳯管了。
北崖袁氏八房,哪一房都不是易與的,所以袁凌鳯可以放心的將家族的權力下放,對於袁凌鳯來說,北崖堡這個地方太小了。鳳棲梧桐,便是如此。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升起來,鎮武衛一萬三千人便將京營六衛所駐紮的大營團團圍住,朱臨昭,王百川,白復,秦長武四人對於袁凌鳯的決定保持沉默。
沒人會想到袁凌鳯會冒天下之不為,將六衛的兵權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奪取於手中,武斌作為監軍太監,對此都保持了沉默,整個鎮武衛上上下下唯袁凌鳯馬首是瞻,這便是袁凌鳯的底氣。
袁凌鳯騎馬在前,周圍是五十親兵,朱臨昭王百川幾人跟在身後,看着前面袁凌鳯背影,第一次感覺到了陌生。
“諸位,此戰之後,我要回去繼承家業了,我父親重病。”王百川對着周圍幾人說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病了,王百川也只是表明自己厭倦的態度。
“哼,我沒有家室拖累,指揮使說什麼便是什麼,各位論官職,家室,我秦某沒有絲毫可比之處,今天這一件事情,諸位羽毛清潔,便不要染上血了。”秦長武鼻子冷哼着說道。
“長武,慎言,凌鳯還未做過出格之事,要是沒有上面的意思,他能做出這種砍頭的事情嗎?”朱臨昭與秦長武亦師亦友,忍不住提醒道。
這時候白觀碰了一下白復,若說這鎮武衛誰最了解,今天這些人中,除了白復還能有誰?
“我說一下吧,你們當個樂子聽,我們鎮武衛出身錦衣衛,既不是禁軍,也不是京營,這一年來,兵部的調令你們都知曉吧,京衛指揮使三個都督夥同兵部,吸我們鎮武衛的血還少嗎?禁軍於我等同屬親軍,說白了就是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可是京營算什麼東西,還記得急援渤海所那件事情嗎?京軍前腳剛領到餉銀,後腳邊說自己不能出戰,咱們西鎮武司一仗打沒了一半人,現在這六衛還是用咱們的東西,武公公宣完聖旨,就一直沒走,這還不明顯嗎?這是宮裏那位在懲罰京軍和兵部。凌鳯總兵官的位子穩了。”白復難得的說了這麼長的話。
“嘶,你的意思是凌鳯要成總兵官了?”朱臨昭倒吸一口涼氣,問道。
白復點了點頭,指着前面的袁凌鳯說道:“你沒看咱們這位這會兒不是去接收他的部下了嗎?六衛指揮使,這一戰後,我白復想以我的能力做一個指揮使還是很容易的吧,哈哈哈”白復說完,大笑着催馬上前去追袁凌鳯。
這一刻,白復這一關中白家的頂樑柱,絲毫沒有掩蓋自己對於兵權的慾望。
是啊,幾年前自己這一幫人,只是十五六的小娃娃,而現在他們是手握精兵的軍中大將,眼光不能像之前那般了,袁凌鳯已經向著總兵官的目標去前進了,他們可不會讓袁凌鳯專美在前。
大軍圍營,要不是外面鎮武衛打着明軍軍旗,裏面的六衛還以為是紅巾軍反攻呢。雖然沒有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可是看着外面騎馬來回奔馳的鎮武衛馬步軍,沒有人會認為鎮武衛沒有別的想法。
“東子,吹哨。”袁凌鳯騎馬站在一個小土包上,對着東子說道。
東子點了點頭,從脖子下拿出來一個鐵哨,深吸一口氣,吹着鐵哨。
“啾啾啾,,,”刺耳的如同夜梟般的刺耳哨聲劃破了靜謐的清晨。
在六衛大營外,隨着冬子的哨聲,各部百戶一級的軍官也吹響了哨音,這是進攻的命令。
大營的轅門被衝破,看不懂鎮武衛要做什麼的京軍在各自官長的嚴令下沒有做出抵禦,到了現在,他們還以為是鎮武衛是在做一場軍演,這樣哨聲在燕山,他們聽的多了,甚至於很多人還看過鎮武衛的軍演,只是這一次卻不是軍演,而是鎮武衛認真了。
也是幸好六衛各部的千戶們沒有指揮反抗,不然,死上千把人完全是正常。
所有的千戶官被帶到一處,在這裏他們沒有見到袁凌鳯,看着不善的鎮武衛將士,他們首先想到便是“兵變”。
當六衛戰兵像是被趕羊一樣,被趕到校場后,袁凌鳯出現了,銀甲金盔,身後是身穿啞光色山文甲的親兵。
袁凌鳯看着底下像是受到驚嚇的戰兵們,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是袁凌鳯,鎮武衛指揮使,我今天來到這裏的目的,便是接收你們,你們身上的甲胄,手裏的兵器,吃掉的戰糧,都是我鎮武衛所出,到現在還沒有給錢呢?所以你們就是抵債的,上面的爭鬥輪不到你們參與,至於之後,武公公你說吧。”
袁凌鳯退後兩步,將武斌讓了出來。
武斌看着底下有些騷亂的六衛戰兵開口說道:“聖上密旨,着鎮武衛指揮使袁凌鳯節制京軍六衛,命袁凌鳯為鎮國將軍,充暫總兵官,總攬山東平亂之事。”
武斌的密旨袁凌鳯早已經知曉了,當初看到這封密旨的時候,袁凌鳯是真的嚇住了,因為沒有兵部的大印,也就說這封聖旨是一份不和規制的聖旨。
但是袁凌鳯對於這封聖旨只有接受,所以他才會直接召集六衛指揮使,找了個由頭便將他們軟禁了,袁凌鳯要做的就是將這封聖旨做成既定事實,崇禎要是能擺平朝堂和勛貴,就不會出這個昏招了。
只是袁凌鳯不遵旨是違逆,按着聖旨亂來,無異於將勛貴和朝廷放在對立面上,崇禎這是讓袁凌鳯和他的用於袁養和一樣做孤臣啊。自古聖意難違,袁凌鳯只有硬着頭皮接了這封聖旨。
白天一天時間,鎮武衛重兵在前,事實上當兵的才不會去管上面的爭鬥,只要自己能跟這一個打勝仗,餉銀足額發放,吃的飽的將軍,至於別的,底下的士兵們才不會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小人物便要有小人物的覺悟。
事實上,鎮武衛作為明軍中最特殊的一衛,多少人看着眼熱,但是鎮武衛已經度過了初期創建的階段,不在接收兵員了,現在雖然不是鎮武衛,但是眼前的東西做不了假。
周皇后掛着明月商會,實際上是內府下面的商會,畢竟君不與民爭利。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明月商會是周皇后一手操辦的,事實上明月商會已經這幾年成為了京都第一商會,不過只要不是明說,沒有人會去指責周皇后。
袁凌鳯上午剛剛將六衛打散重組,下午沿着運河,一隊商船便到了德州城碼頭,這也是收復德州城,運河貫通來到德州的第一支船隊。
送下來的東西很多,既然是歸於袁凌鳯麾下,這六衛的補給等級也要提一提,這些東西就是從后軍倉庫的所有儲備了。
這六衛也算是京軍的精銳,但是只是步軍,和那幾個騎軍衛還是沒辦法比較的。
整編完畢后,便是領取補充而來的裝備。等到六衛戰兵三萬五千人被整編為六個嶄新的衛所,至於之前以地煞命名的衛所名字,暫時是不能用了。只能等打完仗再恢復了。現在分別是鎮武左前衛,鎮武右前衛,鎮武左衛,鎮武右衛,鎮武中衛,鎮武後衛。
至於鎮武衛還是原來的樣子,等到一切完畢,連夜袁凌鳯派人將六位京軍的指揮使和六衛的千戶以上軍官一同送走,當然這個送走不是殺人,而是將這些人送回京都,和他們同船的還有三十萬兩白銀,這是袁凌鳯的賠禮,有了這些,京軍也不至於和袁凌鳯拚命,畢竟這六衛也是京軍的精銳。就這樣白給袁凌鳯,京軍的將軍們還不炸鍋,有了這些銀兩,只是可以緩和一下鎮武衛和京軍的矛盾。
給宮裏一百萬,京軍三十萬,德州繳獲的白銀,現在就只剩下了四十萬兩,不過這些錢也留不住,換上了更好的盔甲武器,袁凌鳯知道這六衛還不能和自己一條心,所以只有用銀彈攻勢了。
名頭就是犒賞全軍,袁凌鳯也做到了一視同仁,不過二十五萬兩白銀也就沒了,不過這筆生意用王百川的話就是做成了,就賺大了。
至於說剩下的十幾萬兩,袁凌鳯沒有留在手裏,盡數讓后軍千人帶回京都。因為袁凌鳯手下突然多了這麼多人,吃的東西不多了,平時的糧草還有,但是作戰時的戰糧也只是夠五萬三天作戰所用。要知道原本這些事鎮武衛為自己留下的,現在六衛掛着鎮武之名,總不能厚此薄非吧。
要是因為這些讓這些新加入來的人心生不滿,這之後的仗就沒辦法打了。袁凌鳯不是短視之人,自然不會如此。
做完這一切,袁凌鳯將朱臨昭,白復,王百川,還有其他的鎮武衛軍官召集起來,因為六衛現在只有三十個千戶,所以這六衛的指揮權還是分配一下。至於說誰去下放去指揮這六個衛,袁凌鳯現在還沒有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