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京都來人
新的機器在小院中運轉,袁凌鳯也是這些來終於睡了一個好覺,一切按部就班的完成,袁凌鳯很有成就感,不過現在這些還只是空中樓閣,真到實現那還得到年底。
雖然袁凌鳯身在北崖,但是要說不去想京都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睡了懶覺的袁凌鳯渾身通透,穿好衣服,抱着憐雪就出了門,今天是二月十九,按着今年的新規矩,滿十天旬者,休旬末兩日,不滿十日休旬末一日。
人不是機器,機器都有休息的時間,更何況是人呢,袁凌鳯抱着孩子去東邊的小事集去溜達,隨着八村的人遷來,休沐的日子裏,北崖堡如同廟會一般熱鬧,自然的那條以前只有十幾家商戶的東邊小集擴大到三十幾家,市集放在北崖堡裏面,其實有些不合適,北崖堡是千戶所制所,有着屯衛的職責,也算是一個小軍鎮,袁凌鳯有個想法便是在流經北崖堡將要修壩築堤的那條小河下游也就是九房所住的那一村,修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市集,而九房當初選擇北崖東北腳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裏有水道,也靠近盩厔縣,只是現在北崖封閉,只進不出,暫時做不了生意而已。但是以後呢,北崖不可能長期封閉下去,與外界的交流是必須保證的。袁凌鳯可不希望北崖袁氏稱為大明的井底之蛙。
這不,從東頭來了十個騎士,皆是關中刀客的打扮,卻虎扮貓樣,這不是病句,因為陝西的關中刀客,善使厚刃直刀(也就是類似於大刀寬度的直刃刀),因為關中刀客沒有這隊十人騎士身上金戈鐵馬般的氣勢。
十人一隊,武器卻不相同,前面五人配刀,看起樣式,是雙手使用,刃長帶有弧度,而後面五人佩刀卻不是這樣,如果袁凌鳯在這裏,一定會很開心,因為這五個人的佩刀是袁凌鳯所定,專為鎮武司官兵配備的明刀。
所以這後面五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不過能讓鎮武司的人居於身後,那這五人也只能是禁軍軍士了。
不過這些,抱着小丫頭的袁凌鳯並不知曉。
不過一場小小的衝突還是發生了,原因是這幫騎士遇到了負責保護九房村落的族衛,族衛是按着軍製成軍的,所以每一個村都有一個百戶所駐守。
理所當然的族衛要詢問一下這些騎士的身份,因為外人是不允許再往裏面去的。各條通往北崖堡的路都有族衛戍衛。
之前的行人或者商隊在族衛的攔阻下都會選擇繞道而行,本來北崖也不是什麼道路樞紐,好言相勸,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繞開。
不過今天出現了少數人,領頭的那人睜眼看都沒看木刺馬後的族衛小旗,趾高氣揚的喊道:“爺爺趕來這麼久的路,還不給爺爺牽馬,給爺爺準備好酒好菜。”
三句話,三個爺爺,這讓族衛小旗氣的不輕,不過既然吃了兵糧,作為北崖千戶所的兵,就不能像以往一樣了。
族衛小旗首先亮明身份:“這裏是北崖千戶所所在,請各位出示路引。”話音剛落,周圍的嶺衛便舉起了畫戟。
領頭的騎士輕蔑的說道:“奶娃娃,毛都沒長齊呢。”
聽到了這句話,領頭騎士身後四人哈哈大笑。身後鎮武司的五個人看到這五人如此羞辱北崖堡衛兵,心中很是不快。
鎮武司這次來的可不是別人,而是東子,袁凌鳯走了,但是卻沒帶東子,不過東子雖然不知道袁凌鳯不帶自己和剩餘的親兵,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將軍會不要自己等人,肯定是有大用處的,只不過他想不到袁凌鳯的用意,所以這一次他要問一問袁凌鳯是不是不要他們這幫親兵了。
一路上,不知道是從哪裏開始,這些禁軍仗着身份一路上開始了囂張跋扈,看的多了,也好似習慣了,不過到了北崖堡的地界,那可是自家將軍的家鄉,還這麼囂張,東子想上前,卻被老一攔住了。
老一對着眼前的這些年輕小兵們說道:“我們五人和他們只是順路,卻不是一起的,路引在此,接好了,小郎君”
說完便將路引丟了過去。
小旗袁凌永接過路引,睜大了眼睛,抬頭看可看老一,老一點了點頭。
袁凌永對着身後的袁宗行說道:“去叫大人來。”袁宗行點了點頭,解開拴在樹上的戰馬,一拍馬臀,馬兒剛跑,袁宗行疾步追上,抓住馬鞍,藉著臂力,腳尖一點,翻身便上了馬,這一手上馬的動作行雲流水,鎮武衛來人不由得點了點頭,老一老氣縱橫的說道:“這幫少年可不比中軍的那些小子差多少啊。”
其實這幾年來,不僅僅是嶺衛換上了很多年輕人,族衛也換了很多人,畢竟嶺衛和族衛都是不事生產的,所以北崖袁氏出了嶺衛外,族衛可是每年都會換一批人,到了現在已經趨於穩定,所以現在族衛裏面有很多少年,這也是今天出現衝突的原因。
不過族衛比嶺衛名聲不顯,但是同出一源,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選入嶺衛而已,但別看這些族衛面嫩,就覺得好欺負,以前作為嶺衛備選,這些族衛可不是簡單的家族護衛那麼簡單。
幾年前袁凌鳯擴大了嶺衛的投入,自此以後族衛可不會再從普通少年中徵召了,而這幾年時間,這些昔日的嶺衛備選換了名頭成為了族衛。
看着年齡輕,但是比起五年前,族衛的實力增加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袁氏男子成婚普遍不是很早,因為需要練武,太早的泄了童子氣,是武學大忌,所以袁氏男丁一般是二十后才會成婚。不過也有十六成婚的。
所以出現了一個很是尷尬的地方,就是出現了宗主輩和凌字輩同歲的局面,養字輩後面是俊字輩,俊字輩后是凌字輩,而凌字輩後面便是宗字輩。
袁凌永帶着剩下的九人,只是在刺馬後面持戟防禦,東子和老一帶着三個鎮武司的兵在一旁看着熱鬧,順便防止這些出了宮,就變成脫韁野馬般的五個禁軍亂來。
以前的禁軍,軍紀嚴明,戰力驚人,不過土木堡以後的這些禁軍卻變了一些味道。
領頭禁軍被袁凌永那雙殺氣逐漸濃郁起來的眼神驚到了,看年紀不過二十歲,眼睛是一個靈魂的提現,殺氣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在眼睛上,袁凌永做不到殺氣收放自如,但是那一點點釋放出來的殺氣,讓領頭禁軍的笑容逐漸凝固了起來,不過有殺氣卻無殺意,老一拉住東子說道:“客隨主便。”
東子本意是想去阻攔,不過看着這些禁軍吃吃苦頭也好。
袁宗行帶的大人還沒趕到。
領頭禁軍便待不住了,衝著袁凌永罵道:“你這奶娃娃再敢盯着我,我就摳了你的眼珠子。”
袁凌永面無表情,只是緊了緊手中的畫戟說道:“試試?”
“嗆”領頭禁軍抽出了長刀,剩下四個禁軍也隨之抽出長刀。
東子眼看着事情要變大,有些焦急,老一卻不着急,身為袁凌鳯親兵中排名第一的老一,要是看不出來這十個年輕人的身手遠在禁軍之上,那就真的是眼瞎了。
戟本就是重長兵,這十人舉起畫戟可是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了,一柄長槍軍中老卒還不敢說能四平八穩的舉起一柱香的時間,而比槍更重的畫戟,能舉這麼久還絲毫不見乏力,三年前,老一是親眼見過嶺衛是如何在戰場揚威的。
袁氏族衛的光芒被嶺衛的耀眼所遮攔,但是今日一見,這些族衛也只比嶺衛稍遜一籌。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假若是兩三年前,族衛也只是一支精兵而已,還遠不能達到可稱悍卒的地步。
不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些族衛這三年吃的飽,底子比起當年的嶺衛老人來說紮實的太多了。
袁凌永沒有等禁軍有下一步動作,帶着屬下九人越過刺馬,畫戟對着五個禁軍,若是這五個禁軍再有妄為,袁凌永做好了當場殺人的準備。
秦嶺山中三年的生死磨礪,袁凌永信奉的是一擊必殺,山中野獸狹路求活,袁凌永可不會有絲毫同情之心,在他被野豬撞斷大腿,錯失進入嶺衛的時候,他就立誓做事一定要果決。
隨着十個之前不被放在眼裏的奶娃娃一步步靠近,五個禁軍的額頭逐漸冒出了冷汗,特別是剛才開口的那個小子,如果之前只是殺氣升騰,那麼這會兒便是殺意縱橫。
“誤會,都是誤會。把刀放下。”領頭的禁軍只覺得心裏苦啊,橫行了一路,沒想到到了中了碰到了一個“小瘋子。”
五個禁軍將手中長刀丟在地上,長刀被族衛們踢開,接着五個剛剛還趾高氣揚的五個禁軍便被拉下戰馬,在族衛手中畫戟的威脅下,規規矩矩的站成一列。
這時候老一催馬過來,對着袁凌永說道:“我們來自京都,我們五人是你家袁凌鳯的親兵,這一次特來送信,小郎君,用招八分力,招式用老,可就沒什麼玩頭了。”
袁凌永不是蠢笨之人,老一話中有話,袁凌永點了點頭說道:“心領了。”
“退。”說完和其他族衛退回刺馬後面,這時候老一轉頭對着五個禁軍說道:“一路上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全給你們記着了,堂堂禁軍,被幾個少年郎嚇破了膽,這會兒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回去交代吧。”說完揚了揚懷裏的小黑本。
鎮武衛雖說成為單獨一衛,可還是歸錦衣衛都督管轄,說他們是鎮武衛可以,說他們是錦衣衛也沒有錯,本來鎮武衛就是根紅苗正的錦衣衛。
這時候五個禁軍才想起來,為什麼一路上低調行事的五人看着自己無人總是露出詭異的笑容,格老老的,這是在記賬啊。
這時候東子騎馬過來說道:“你們五個好好辦完這趟差事,回去自己請調邊軍,不然別怪我們鎮武衛不講情面。”
東子年齡雖小,可是卻是鎮武衛來人的頭頭,他說話,禁軍們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拱手,東子馬鞭一指袁凌永,說道:“你們該感謝的是他們,要不是今日與大人相見是高興事,有你們的好果子吃。上馬別丟人顯眼了。”此時東子已經看到了剛剛焦急趕來的其他族衛,一百多人來勢洶洶。
不過小小衝突已經解決了,了解了情況后,身為百戶的袁俊昌領着京都來的這十個人去往北崖堡。
越過刺馬的時候,東子對着袁凌永說道:“你小子可以啊,有空喝酒。”
袁凌永點了點頭,其實論起來袁凌永還是袁凌鳯的堂兄呢,正兒八經的袁氏嫡系子弟。不過袁凌永對於這種繁文縟節的規矩最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