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全第一
陳穗看着車尾燈走遠了，才過了馬路對面，回到真正的租賃房的位置。
鑰匙剛把門打開，低頭一看好多廣告傳單，隨意撿起來，放在擱鑰匙的台上，去廚房下了碗面，剛吃着就接到外婆的微信視頻。
“穗，又在吃面啊？”
“面好吃，有你做的豆瓣醬，每天都想吃。”
“嘖，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要吃點營養的，快一個月了，啥時候回來啊？！你那啥工作，白天一整天不能帶手機”
“估計再一個多月就回來，外婆，陳秧最近乖嗎？”
“挺好的，他說被選中去英國當什麼交換生。”
“真的嗎，那去啊，男孩子出去見見世面也好，你別攔着他，去交換多久？”
“也要兩個多月呢，他說還要兩萬塊錢呢，我琢磨着我那存摺里是定期，明天要去取呢！”外婆說著，拿起手機跑到房間，去翻存摺了。
“欸，外婆，你別動你的錢，我床頭櫃第二層有張農行的卡，裏面有5萬塊，密碼是你生日，你取了給陳秧。”
“穗啊，外婆心裏不知道怎麼慌得很。你們一個個的都要走似的。”
“外婆，別擔心，我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陳秧那是去漲見識，說不定還給你帶一個金髮碧眼的洋孫媳婦回來呢，哈哈！”
“去去去，我才不要洋兒媳婦，嘰里呱啦的說些啥也聽不懂。”
兩人又聊了會，陳穗才依依不捨的掛斷了電話，洗了碗，正準備去倒垃圾，看到那疊廣告傳單露出一角的紙上好像是一個她熟悉的頭像，抽出來一看，果然是方騰行，百家講壇的講師，她喜歡得不得了，閨蜜若白老說她的愛好像老頭老太太，傳單上說他要在B市的圖書館開設歷史講座，可她這個鐵粉明明記得看過他的採訪，他是不大願意線下開設講座的。
周末她帶着疑問來了市圖書館，左轉右轉沒有看到有開設講座的跡象，人也不多，突然有人湊上來又發給她方騰行的歷史講座傳單，她抬頭一看，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
“跟我來。”喬隊小聲對陳穗說，兩人來到圖書室閱覽室，這裏都是一些學術期刊，沒有一個人。
“你可總算出現，喬隊！我還以為你把我忘這兒了呢！”陳穗長吁一口氣。
喬隊拿了本期刊，裝模做樣的翻起來，邊翻邊說，“老闆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兩人一開始就約定給目標任務一個特定的代稱，凌又於的代稱就是“老闆”。
“我感覺似乎要搞大動作了，下個月底有一批從荷蘭的貨運送至香港，上岸后，通過B市分銷。他說價值三千萬。”陳穗也學着喬隊的樣子，拿了份報紙，翻看着說。
“什麼貨？”
“會議上他說的是奶粉啊，包和一些電子零件之類的。”
“會議？他讓你參加會議了？你的職位應該沒資格去參會。”喬隊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知道，他三個月就換一次秘書，我這是被拉去暫頂的。但我觀察到有個叫馬一誠的銷售部經理，有點不大對勁，見我在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曉得他私底下有沒有去找他。”
喬隊站起到窗戶邊，眉頭越皺越緊，“老闆身邊有個叫趙曉峰的，你看見過嗎？”
陳穗點點頭，“見過幾次，像他的保鏢和司機，但又好像是他的親信，他身邊只有這個人，幾乎是他去哪，就跟到哪。”
“對了，在會議上，他們還提起過一個姓曾的督察，會不會就是和他們勾結的官員？”陳穗有點小激動，稍微靠得離喬隊有點近。
喬隊不着痕迹的走開了一些，拉開兩人距離，說：“下次我們再見面時，把微型攝影機帶給我，竊聽器有找到機會裝到他辦公室嗎？”
“哪有機會啊？你又告訴我不要輕舉妄動，我真是拿不準！”陳穗有點煩躁。
喬隊微微嘆口氣，緩和氣氛的說：“沒關係，總有機會的。”
喬隊去飲水機處倒了杯水，邊喝邊等陳穗冷靜下來。
“喬隊，你也不順便給我倒一杯？”陳穗小聲嘟囔着。
“我們又不認識，我怎麼會給你倒水，你站過去一點。臉朝過去一點。”
陳穗被噎住，想了想，又交代說：“他不會C市的方言，知道我會後，還帶我去一個酒樓，好像有兩個叔伯想插手他的生意。我看得出他很不高興，但還是答應轉手一部分給他們。”
“一個叫長根，一個叫金桂？”
“對對。你怎麼知道？”
“這兩個人也是我們重點監控對象。”
陳穗見工作彙報得差不多了，便問：“喬隊，我什麼時候可以撤退？”
“怎麼？察覺到老闆懷疑你了？”
“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不會。但就是覺得自己可能不大適合，現在我每一天每一分鐘都提心弔膽，就像個充得圓滾滾的氣球，去通過一條兩邊都是尖針的道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刺破。”說到這，陳穗用手撫着額頭。
喬隊想抽根煙，無奈在圖書館裏，摸摸口袋作罷，“現在還不是時候。”
陳穗也知道哪能才上陣就打退堂鼓，自己還是不夠沉穩，喬隊見她有點沮喪，語重心長的說：“你有這種情緒是正常的，我推薦你看一本書。”陳穗抬起頭，一臉待拯救的期待。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喬隊說。
陳穗簡直快被氣笑了，越想越好笑，笑后又輕輕嘆口氣，放鬆下來，喬隊見狀，從褲兜里摸出一個信封，夾在報刊里，往陳穗那邊一推，“組織上不會忘了你的，這是一萬塊，先暫時用着吧。”
陳穗迅速的塞到包里，“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方騰行？居然還想了這麼個方法把我引到這。”
“組織什麼都知道。”
“切，那我們下次什麼時候再碰面？”
“我自會聯繫你。”喬隊說著收起了報刊，作勢要走的樣子，陳穗追問：“接下來我還要幹些什麼？”
“找機會把竊聽器安裝到他辦公室或他車上，或他家裏。”
“他家在哪？”
“老闆太狡猾，暫時沒有確切情報。”
“不是說組織什麼都知道嘛，你們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發揮你的主觀能動性，不然怎麼叫深入潛伏。”喬隊揉揉眼睛，做出一副看書看報很累的樣子，陳穗覺得他才應該來深入潛伏，演技那麼好！
“你先走。”喬隊看看錶說，但馬上又叫住她：“等等”，快步走上前來與她擦身而過時說：“任何事都以你安全為第一，切記。”
陳穗點點頭，張望了會，便背着包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