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塵埃落定

第六百一十九章 塵埃落定

沒有人知道,當初那個宅女作家,為什麼會那麼倒霉在那個點出現在那個地方。

按照王志豪的分析,要想瞞過周輝他們的視線,出現在吧枱,的確是散客最有可能。因為散客都是孤單一人在那裏品味酒水的,這群文藝青年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醉眼朦朧下更是不可能注意到很遠的桌子上,是不是有人離開。

至於周輝他們,則更好解釋了,“頂頂”網絡高壓之下,這群人的工作目標還沒有達到,第二天還可能加班,他們給周輝慶生,真的能完完全全放鬆下來?未必!走神夢遊的,全部心思放在巴結拍馬屁上的,小部分徹底認輸以酒水麻痹自己的,應有盡有。這群人各有心思,誰還能注意到某個時候有某個人偷偷地跑到吧枱去了。

只不過,這群散客再有嫌疑,嫌疑最小的怕是吳芷夢了吧?那個傢伙,不知道多久沒有出來曬太陽了,豆芽似的一吹風就不知道吹到哪裏去了,有能力有勇氣去偷襲一個大男孩?算了吧,還不如相信那個酒保是個二愣子。

再說了,動機呢?吳芷夢的動機呢,無緣無故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去殺害一個陌不相識的酒保?吃撐了吧。小姑娘雖然近年運氣不好,沒賺到什麼錢,可是總算買了房子,在SH有了自己的家了,犯不着去殺人,酒保又沒有什麼錢。

小說家殺人,可以說為了靈感,為了體驗生活,為了讓自己名聲大噪從而作品大賣,可是一個編劇去殺人有什麼用?誰聽說過哪個片子因為編劇進了牢房而大賣的,沒有。一個作品,作者是唯一的,作者可以決定作品內任意一個角色的命運;而一個片子,編劇是一堆的,亂七八糟的劇情就是因為編劇太多了,多一個少一個根本就不是事兒。哪個編劇妄想犧牲自己成就影片,只能說是腦殘片吃多了,早死早超生。

那麼,除了吳芷夢,還有哪個散客能夠偷襲酒保而不被人發現?王志豪問自己,他的記憶有些模糊了,那幾個散客是什麼身份他完全不知道,其中有沒有身強力壯的男人,有沒有酒保曾經的仇人,有沒有人和“藍色多瑙河”的老闆過不去,非要放一把火消消氣的。

不知道,不知道,還是不知道,王志豪的腦袋疼得厲害。他發現自己的調查還不夠仔細,或許在這幾個散客中,就存在了那麼一個有着合理動機的嫌疑人。

“怎麼,你想到了什麼嗎?”見王志豪臉色變來變去,最後有氣無力地靠在椅子上,高部饒有興趣地開口了。

“我發現,我可能漏掉了什麼。”

苦笑着,王志豪把自己的推理告訴了自己的上級,他漏掉了幾個散客的身份信息,他們可能存有動機;他忽視了酒吧老闆的資料,後者很有可能有着酒保的秘密,也很有可能和散客當中某人存在矛盾。

“你這是顧己失彼忙昏了頭,你這是猴子撿芝麻丟了西瓜。”見王志豪一頭霧水,高部笑了笑,“你小子,我問你,不說這些東西是白拿他們查驗,不管你的事兒,就說這些東西你弄清了,案子就能夠破了嗎?”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SH市局在高部的領導下激流勇進這麼多年,是絕對有着自己的原因的,經歷了這麼多案子的考驗,高部吃的鹽比王志豪走的路多,他提點自己兩句絕對比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一下午都好。

所以,見老高有興趣教育自己,王志豪來了興趣,“我看也是懸,怎麼說?”

“王志豪,你要學會統籌全局,知道嗎?”高部語重心長地開口了,“局子裏也是,破案案情上而是,不要太專註一個點,你是刑警隊長,你手下還要白拿張翰阿城徐茂青他們,懂嗎?”

這是要我不一個人戰鬥?可是白拿他們不是在外面忙活嘛,張翰那小子剛才還和我累了半天呢,至於徐茂青,早上接了案子現在都沒有出實驗室,大家都在努力啊,為什麼高部會說我做錯了。

想到這裏,王志豪搖搖頭,“我不明白,高部,你教教我?”

“不讓你專註一個點呢,不是說你盯着那群散客就錯了,而是要顧全全局,用整體的眼光看問題——你是不是忘了,先前自己推理出來的結論?”

先前的結論,就是犯罪分子的動機很有可能和祭祀,和火焰崇拜有關係。這個動機雖然得到的過程有些曲折離奇,但是王志豪相信還是符合犯罪心理的。高部的意思很明白,既然這個結論是正確的,那幹嘛不利用起來?結合這個動機再去分析那幾個散客去分析酒吧老闆不好嗎,非要顧己失彼丟西瓜撿芝麻。

“對啊,我為什麼不結合起來看呢?”想到這裏,王志豪有些懊悔了,不過時間還不算晚,水落石出之前,他全權可以把這兩個當做篩選嫌疑人的標尺。

“我懂了,高部,謝謝你,我馬上就下去準備。”拍了個巴掌,王志豪一把站了起來,滿血復活。

“誒,你小子慢點兒,風風火火的,剛說你你就忘了?”大晚上的,見王志豪還是這麼熱情四溢,高部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連忙叫住了風風火火的下屬。

“怎麼了。”老人家攔着自己,差點沒有把他本人摔着,王志豪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把高部扶在椅子上,他連忙低聲問道。

“志豪,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對你的身份有些誤解。”榆木腦袋不開竅,高部有些胃疼了。

刑警隊長,重點在這個隊長,雖然王志豪的身份是個虛的,但是他過往的努力讓刑警隊裏的多有組員,都認同這個身份。平時說說笑笑玩玩鬧鬧可以使兄弟,但是案子來了,隊長就是隊長,他要有自己的身份,什麼事都要去親力親為,還當隊長做什麼?諸葛亮聰明吧,火燒赤壁,六齣祁山,七擒孟獲,最後怎麼樣?累死了,吐血而亡了。

他王志豪就算多一個腦袋,也不敢說自己可以比肩諸葛亮,來了一個小線索,他就屁顛屁顛的過去清查,這算什麼?讓白拿張翰站一邊喝茶看着嘛,不像話吧。警局設立這麼多職位,意思就是讓各個警員各司其職,好共同努力一心發力,隊長就是統籌全局致命方向向局長彙報的,警員就是跑腿查線索的,這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所以,作為王志豪的上司,高部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這個小子,他的身份高着呢,有自己支持,他就應該坐在辦公室里等別人來彙報,而不是親自起查線索,想來白拿張翰他們也是這般意思。

正想着,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辦公室內的寧靜,沒有等到高部和王志豪開口,白拿推門進來了。

“領導,好消息!”

白拿臉上滿是不正常的紅暈,激動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他手裏拿的,是一個陌生的手機。

也沒有人在意他推門而入是不是不夠禮貌,這會兒見他拿了個陌生的手機,王志豪哪裏還不知道案情怕不是有了突破,連忙開口道,“是不是有了新證據,這是誰的手機?”

“吃瓜群眾,打醬油的!”白拿把手機平放在了辦公桌上,用手指調出一段視頻,“這不是這些圍觀人士無聊在拍攝現場嘛,我帶人準備把他們的視頻收集一下,看能不能重現案發現場,結果就發現了這個。”

“藍色多瑙河”案件為什麼會成為督辦案件,一是因為死傷人數太多,第二個原因就是這個案子被圍觀群眾用手機直播,放在了互聯網上,社會影響太大,可是成也蕭何敗蕭何,誰能想到,同樣是圍觀群眾在拍攝,這些人手機里的視頻,可能藏有破案線索呢。

現代社會,科技發達,智能手機可以說已經普及到了人手一部,人人都有攝像機,人人都成了娛樂記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瓜友用手機把王志豪他們架上了火鍋蒸烤,同樣也是他們用手機把王志豪解救了出來。

隨着白拿一陣手忙腳亂的操作,手機上很快就浮現出了一個視頻,三個腦袋你擠我我擠你靠了過來,只見五寸屏幕內顯示一陣暗黑,然後顯示出一陣刺眼的燈光——那裏,漆黑安靜的小巷裏,突然燎起了殷紅的火焰,附近有人喊出了“失火了失火了”的叫喊聲,然後視頻一陣晃悠,拍攝者被衝天而起的火焰巨龍嚇得退了幾步。

視頻里的時間,是今天的凌晨三點三十二分十八秒。這也是警方第一次知道“藍色多瑙河”具體到秒的案發時間。

“白拿,你說的好消息,就是這個?”高部的聲音有些疑惑,知道案發時間雖然是好事,可是離破案還差十萬八千里,重要性沒有你剛才表現得那麼明顯吧。

白拿的笑容洋溢着,露出兩顆大白牙,“領導,你再看看?”

說完,他又把視頻暫停,重新播放了一次。

第一秒,黑屏,持續了五秒鐘;然後斷斷續續有火光湧出,第二十七秒,火焰變成了巨龍,手機屏幕開始晃動。

“不對,第一次火光顯現出來,不是大門!”

王志豪很快就發現了視頻裏面的不對勁,第五秒火光湧出來的時候,光亮比較遠,根本就不是後來巨龍那般近,中間忽明忽暗有那麼三四秒鐘,後來才是酒吧大門出現火光。

“這是有人打開酒吧後門,逃跑了吧?”高部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了。

白拿點點頭,興奮地打了個響指,“不錯,痕迹科去檢查了,依舊是沒有指紋。不過發現了帆布的痕迹。”

“是護指,還有裝樂器的帆布包,駐場歌手——是了,是了,生還的那幾個女孩說昨天慶生的時候,周輝十分小氣沒有點歌,那麼歌手應該待在了後台。”

“看着外面白領們輕歌燕舞,說說笑笑,他卻生意冷清,人生低落,強烈的對比讓他失去了控制,和往年一樣,他選擇了放火。”

王志豪眼睛亮晶晶的,神色嚴肅,“白拿,去問問酒吧里老闆駐唱歌手的信息,看看他是不是和我們先前推斷的那樣,有些火焰很崇拜的情節。”

徐茂青送來了痕迹檢驗報告,證實先前酒保是被人襲擊昏倒,死於窒息;酒吧被人潑灑了酒精飲料,着火幾分鐘內火勢就不能控制了;甚至酒吧大門也被人用座椅擋死,死傷人數過兩位數很大部分是這個原因。

“藍色多瑙河”後街的監控捕捉到了火災發生時一輛出租車的影像,當天夜裏白拿就循跡抓到了正準備外逃的業餘歌手旬某,審問得知,旬某老家在祖國西南十萬大山山脈某處山村裡,少年時離家出走到處流浪,當過網吧網管,到服裝廠打過工,在某所學校進修音樂……

第二天,滿臉疲憊的王志豪再一次出現到了電視上。

“告全體市民,我宣佈,經過全局上下一晝夜努力,‘藍色多瑙河’縱火大案已經宣告偵破,抓捕嫌疑人旬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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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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