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大膽假設

第六百一十八章 大膽假設

張翰見了王志豪,後者又是皺眉又是苦笑,一問,果然是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他在外奔波忙碌了好幾個小時,電話都打了十幾個,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高中時代的吳芷夢是個勤奮好學的三好學生,風評很好。

王志豪點點頭表示了解,其實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重要的消息,最終證明吳芷夢在少女時代沒有和網吧有太大的交集。要不然以如今的技術,吳芷夢就算在十年前在網上隨便留個網絡評論,阿城他們都可以查出她上網的時間和具體的地點來,張翰這邊沒有消息,只能說明那些年吳芷夢沒有怎麼上網。

老師和同班同學的證詞,也側面證明了這一點,吳芷夢是個心無旁騖一心求學的好學生,所以逃學上網的橋段最後也只能是王志豪心裏的推測,這種推測雖然合情合理,但最終還是因為沒有證據支持,在事實面前倒塌了。

到了這裏,王志豪和張翰兩人的江寧之行,可以說是暫告一段落了。張翰毫無收穫唉聲嘆氣不談,王志豪這邊,至少他自認為還算是圓滿的,不但找到一種可以完美解釋這幾宗答案的動機,而且還從側面洗刷了吳芷夢這個唯一嫌疑人的嫌疑,唯一有些遺憾的,這種動機只能算是輔助性的,不能呈堂當做決定性證據。

時間不早,兩人收拾了一下,上車朝SH出發了,來時沉默,回時也低調。又是兩個多小時的行程,預計在黃昏時候抵達警局。

一路上,王志豪有些感嘆,自己今天這陣忙活,除了碰面吳芷夢父母那一出,其餘估計算是做了無用功了。推理不少,可是最終卻被事實一個接一個打敗,甚至有些推理還是被自己推翻的,有些可笑,警察畢竟不是偵探,所有的訴求都是要講究證據的。

只不過,他也沒有後悔什麼的,所有的推理都是為了破案,就算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可是自己先前的猜測也為犯罪心理的刻畫知道了推動作用,不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夜晚的大SH燈火璀璨,督辦之下,局子裏的同事們還在盡心忙碌,沒有人敢提前下班。王志豪帶着張翰走進局裏的時候,高部辦公室里依舊是燈火通明,揮揮手讓張翰離開,王志豪選擇去和上司彙報下工作。

說是彙報,其實更算是交流居多。一進門,王志豪發現眼前的老人更加蒼老了,厚重的眼鏡也掩飾不住主人的匹配的眼色,他佝僂着腰,正在辦公桌上審議一本報告。

“你回來了。”眼角瞟到了推門而入的王志豪,高部頭都沒有抬,淡淡開口了。

王志豪沒有客氣,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嘆了口氣,“回來了。”

合上了報告,高部推了推眼鏡,給王志豪倒了杯開水,“聽白拿說,你那邊有了新發現?”

自己中午給白拿下的命令,白拿肯定是讓整個警局嚴格按照個命令行動,所以主抓全局的高部長,也應該在第一時間知道王志豪的發現。不過,整個下午他都沒有打電話給王志豪,也沒有多頒佈任何一個別的指令給白拿他們,可以說,他全力支持王志豪的態度已經展露無遺了。

對於這一點,王志豪是了解的,心理也是感謝感謝再感謝。男人與男人,感謝的話不用多說,做就是了,只是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卻沒有什麼激動人心的收穫,王志豪心理多多少少有些遺憾。

甩開思緒,王志豪苦笑一聲,“算不上什麼新發現,重新刻畫了下嫌疑人的畫像罷了,要想有突破,至少要等到徐茂青那邊有消息了。”

“所以你今天打算繼續加班?”

高部是了解王志豪這個屬下的,軍人出身,所以從來不會輕言放棄,有任何成功的曙光,他都會堅持下來,就像今天晚上他會等到徐茂青下班一樣。早上對縱火案有多麼不抱希望,現在他就對王志豪有多麼信任,這種信任,無關上下級。

他是知道這件縱火案有多麼複雜和慘烈的。今天凌晨他收到報告的時候,現場總結可是只有四個血淋淋的“沒有”:沒有監控視頻,沒有指紋和生物DNA,沒有發現嫌疑人的目擊證人,甚至除了八具失去生命氣息的受害人,六個哇哇大哭的傷者,現場連一件重現案發過程的證據物件都沒有。

燒了,全都燒了,這麼乾淨的現場,他從警幾十年從未見過。所以,當下屬告訴他,“藍色多瑙河”的現場有很多的圍觀群眾,各個都拿着手機對這個案子進行着“現場直播”后,他的心裏有多麼焦急,有多麼沉重。

不過,當看到下面這些人開始忙碌起來后,他又慶幸自己有了王志豪。有個這個隊長,整個隊伍就有了主心骨,領頭羊一聲令下,所有的成員都動起來了,招待科笑容滿臉招待家屬,痕迹科兢兢業業徹夜加班,刑偵科的隊員們,更是無怨無悔訊問探查,這很好,王志豪很好,他很滿意。

他知道,自己老了,時間不多了,這個隊伍需要領頭羊。這隻羊必須強壯,必須聰明,那個傢伙行旅出生,能打,內斂又穩重,能算,這樣的人去帶領隊伍前進,他十分滿意,十分認可。

加班,還是不加班,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王志豪細細品味着白開水,有些頹然。白開水淡而無味,可他就喜歡這個捧在手心,攤在沙發上。不能不說,一天跑上六百公里很累,更累的似乎這麼忙活了一天卻沒有人任何實質性的進展,這個案子已經成了督辦大案,加班似乎成了唯一選擇,讓自己問心無愧。

一時間,兩人各自坐着,相顧無言。

這個案子目前來說,警方能做的都做了,王志豪就算只是在辦公室里坐着,也可以對受害者家屬說問心無愧。只是想到吳芷夢那張絕望的臉蛋,他心裏又心如刀絞起來——警察,怎麼能夠讓人絕望呢?我們是人們的守護者,我們是保衛市民的最後一條防線,我們應該給人們帶來希望啊!

所以,我還缺什麼,我還沒有做什麼?王志豪問自己,他開始在心底重新回憶這件案子的細節,看能不能抽絲剝繭,分析出什麼新穎的線索來。

首先,周輝一桌人在酒吧人慶賀,包括他的屬下和幾個請來的美女同事。因為“藍色多瑙河”酒吧風格的緣故,這群人最多也只是低聲敬酒和互相祝福,不會大聲喧嘩。

其次,除了這幾個人,離他們不遠,不,應該是有些遠的桌子上,還有幾個單獨飲酒的散客。對,來“藍色多瑙河”的客人,都是性子安靜沉默內斂的顧客,所以對於黑呀呀的那麼大一群人,這些散客肯定選擇離開很遠,這樣才能享受安靜的氛圍。而這,也是這些散客最後沒有死傷的緣故,他們離周輝那一桌太遠了,以至於那麼大的火焰也沒有蔓延到他們身上。

然後,當時的酒吧分佈是這樣的,吧枱有酒保在那裏站着,因為不是周末的緣故,客人不是很多,所以他的工作應該很清閑,他在擦拭酒杯,打掃吧枱,或者乾脆在玩手機;不遠周輝那一桌人在行酒令,他們離吧枱很近,所以吧枱的大火燒起來后,他們是第一批受害人,他們應該是離吧枱最近的;周圍零零散散分配者幾個獨自喝酒的客人,他們都在享受自己的孤獨,低頭飲酒,沒有人注意到吧枱,甚至是周輝桌上的大火。

接着,火勢大起來了,控制不住了,客人們尖叫起來,有人死在了火場裏。他們找東西滅火,可是“藍色多瑙河”裏面沒有水,多瑙河枯竭了,他們只有酒水,哪怕是低度的,也沒有人敢用酒水來滅火,這時候,周輝已經死了,他桌上有人着了火,跟着倒在了地上,誰是第一個出事的?

不不不,王志豪又分析了起來,周輝桌上誰第一個出事,並不重要,因為整個酒吧的大火併不是從這個桌子上開始的,它是結果,是半路中間被牽引的,不是原因,酒吧最開始的着火點是吧枱!

是的,只有搞清楚了擺台為什麼會着火,才能弄明白“藍色多瑙河”的真相,這才是整個案件的鑰匙。當時,吧枱當時只有一個人在,就是酒保,酒保在打掃衛生,在玩手機,在調酒——

可惡,王志豪有些惱火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煩悶地把它們把玩成了雞窩,亂糟糟的才感覺好受一點。

我假設,整個年輕的酒保是個二愣子,在吧枱耍酷把玩自己的打火機。王志豪對自己嘀咕了一句,就算是這樣,把假設推到極限,年輕的酒保沒有考慮後果玩起火來,會不會發生和現實里一樣的故事?不會,着火了就算二愣子再缺心眼,就會怕疼怕高溫怕火烤,他會在第一時間拋開然後大喊大叫讓別人過來救火。

可是他沒有,他死在了那裏。現在,酒保不是二愣子了,他是一個年輕有力,青春活波的男孩,誰能偷襲一下把他擊倒,讓個大男孩死於窒息?王志豪第一個排除了周輝那桌子人,生還者已經錄了口供,告訴警方當時酒席才開始,沒有人離開桌子去吧枱調戲酒保,也沒有人以上廁所的名義離開大家的視線,總而言之,這群人互相監督,沒有人半途離開了桌子。

那會是散客中的某人嗎?比如吳芷夢。

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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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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