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五.影中皎皎月

“你是心魔?”紀言殊表情一變，微微垂下眼角看向下面的一眾巫醫。

“屬下……屬下先告退。”一群人立馬識趣離開。

“叫我烏月。”烏月不置可否。

“你知道雲容月這四十年來……”

“不知道，我與他一同進入了沉睡。”烏月飛速打斷，視線慢慢移到紀言殊身上，饒有興緻道，“你這麼關注他，不會是喜歡他吧?”

“是啊。”

“……”烏月張了半天嘴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雲聖子不知當年所發生的事了?”紀言殊克制下想要詢問雲容月是否對自己有所心動的事，問道。

“完全不知，包括你，”烏月露出一絲冷淡的笑容，“但我記得你。”

那年狼狽不堪的小孩，像極了農夫與蛇里的蛇，將鋒利的刀刃割上了雲容月的脖頸！

“別那麼驚訝，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知道這些事情並不奇怪，”烏月撐着頭似乎感覺到困頓，懶洋洋地眯起眼睛，“不過說起來，你沒感覺雲容月變化很大么？”

“感覺到了。”紀言殊在四十年前與雲容月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相處，自然是能知道其中變化。

從前的雲容月並不像現在這般心慈手軟，溫良和善，那時候的他冷淡疏離，無論面對什麼都是淡然處之，漠然面對。

“知道為什麼嗎？”烏月露出一絲冷漠的笑容，眼神越發凜冽，“因為我就是他的惡。”

如今的雲容月就是最純善的雲容月，紀言殊也是從沒看到過心魔還能分割得如此徹底，臉色浮上一層冷色。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你應該問他，”烏月的眼神越發譏誚，“正是因為有他的逃避才會有我啊。”

他不願意承認聖衣谷被滅。

不願意承認師尊會幹出那種事情。

不願意承認那如同噩夢的一切，封鎖完聖衣谷后極力逃避，竟是忘卻了所有的一切，形成了烏月。

烏月，雲容月的所有惡，隱藏在皎月的陰處，冰冷淡漠，收斂住所有的光芒，只留下鋒芒！

紀言殊移開視線，聲音依舊冷凝：

“他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等明天之後。”烏月頓了頓，目光緩慢看向自己胸口，皺了皺眉，“有沒有什麼可以快速癒合的藥劑？”

“這就是了，明天可以癒合大半，”紀言殊捏了捏手中的瓷瓶，定定地看向烏月的臉，“你，很了解雲聖子嗎？”

烏月一愣，目光明顯地滯了滯。

“為什麼要了解那蠢貨？我和他本來就不是一類人，他高雅乾淨，一塵不染，我一手鮮血，與他不是天差地別？”

他臉上掛着的那一絲嘲諷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心憐，但那淡色的眸子裏清晰透露出的淡漠冰冷卻讓人望而生卻。

“你也不用說什麼話來改變我的想法，”烏月淡淡地睨了紀言殊一眼，再次開口道，“你所有考慮都以雲聖子為先，沒必要對我打感情牌，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就直接敞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