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誤會一場

買手套，是為了當時要跟周阿姨，一起去東北三省旅遊的上官雨馨買的。周阿姨，單名一個芳，上官雨馨的媽媽，趙葉楓的阿姨。

細數過去的時光，趙葉楓從沒有送過上官雨馨任何禮物。

去年冬天，難得閑下來的周芳要帶着上官雨馨去素有“冰城”之稱的哈爾濱旅遊。往大了講也就是東北三省，這才得以讓趙葉楓找到了給上官雨馨買禮物的理由。

以前他錯過了無數次機會，而錯過機會的原因，大多數是找不到正當理由，也就是借口之類。

純粹去送的話，趙葉楓會感到莫名尷尬。就算是找到了，該買什麼不該買什麼，對於身為一個男孩的他來說，沒有一點頭緒。

在上飛機的二個小時前，看着候機大廳的上官雨馨，趙葉楓注意到了自己妹妹那雙早已被凍的通紅了的玉手，於是他拿定了主意。

急急忙忙的出了機場，在附近找到個買衣服的門店。進店的理由很簡單，外部絢爛的彩光中讓他認識到了這家店並不算差。雖說也算不上什麼名牌，可光憑門面檔位高這一點，他就覺得挺滿意的。

如果要讓他去地攤或者小商店裏面買，他倒是非常樂意，但這並不是給他自己買的，他做不到。

得知趙葉楓要買手套后，女店員把他帶到了賣手套的專櫃。趙葉楓看着一柜子的手套，根本不知道從何選起，晃着眼睛一上一下。

女店員似乎是商場的老手，看着一臉無知的趙葉楓，她瞬間明白了什麼，立即向趙葉楓推薦起了擺在專欄展示櫃的，那幾副光鮮亮麗的手套。

趙葉楓看了又看，還是不太滿意，價格高不說還五彩斑斕的，看着不像選手套，更像是在選要去化妝舞會上的衣服。

最後，他終於買到了手套。

他在無意間發現了一副淡藍色手套，手套的包裝紙以及包裝商標已經磨損出了不少的划痕。

它就那樣安靜的躺在冰冷的角落，像是在等待什麼人的出現，把它買走一般。

趙葉楓拿到前台去結賬，收銀員說了一個他還能接受的價格，但生活拮据的他，還是想把手套價格降一降。

講到最後收銀員不耐煩了，說什麼都不能在降了，不買就把放回去，他這才把它買了下來。

買好手套后，他親手把手套包裝好。

在她們上飛機之前，趁上官雨馨和周芳都沒注意到的瞬間，趙葉楓把淡藍色手套塞進了自己妹妹的旅行箱。

此刻，站在他眼前帶着那雙淡藍色手套的女孩正是上官雨馨！趙葉楓把不敢相信的神情直接擺在了臉上。

餘明這下更搞不懂了，剛才還喪着臉的趙葉楓，現在笑的比桃花還開朗。莫不是見了美女，誘發了荷爾蒙激素？

上官雨馨剛從門外走進來，還來不及說什麼就和靠在餘明手臂上的趙葉楓對上了眼。

她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見哥哥很開心，便問道：“身體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你……這是怎麼了？”

壓抑着高興的情緒，趙葉楓說著“沒什麼，沒什麼”之類的話，他給兩人一種答非所問的感覺。

其實，他自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樂，這種快樂不是源於上官雨馨手上帶着的那副手套，而是看見上官雨馨沒事之後的一種釋懷。

最終，在餘明威逼利誘下，趙葉楓把整件事娓娓道來。不過，他也做了一點小小的修改。

“‘我要死了？”上官雨馨聽完剛才護士講給趙葉楓聽的話后，一臉疑惑的望着趙葉楓，“這樣吧，我去問問院長伯伯。”

上官雨馨是第一次聽到和自己相同名字的人住進了這家醫院，不免有些好奇，同時也想看看對方是什麼人。

這所醫院是上官司的同學開辦的私人醫院，上官司是這裏投資人之一。資金相比其他私人醫院來說更充裕，而醫療設施也相對更有保障。

趙葉楓來到這裏能更好的接受治療，並且還派專人進行照看，這也就是為什麼保安會送他來到這裏的原因。

和趙葉楓道別後，上官雨馨獨自走出了病房，充滿碘伏味的白色的房間內，只剩下餘明和趙葉楓兩人了。

餘明認為上官雨馨走遠后，湊在趙葉楓耳旁悠悠的說道，“哎，我說你和她什麼關係？怎麼好像認識很久了，難道？”

說完話后，餘明忍不住嘻嘻的笑了起來，擺出一副像是已經看破了一切的樣子。

趙葉楓無趣的道：“打住，別亂猜。”

餘明站在一旁，默默的打探着趙葉楓，但什麼都能沒看出來，“你看，你這就很沒意思了，說下又不會掉你一塊肉，既然你不想提，那算了，不提了。”

趙葉楓反問道：“對了，你為什麼來了？怎麼找到的？”

餘明道：“你猜嘍。”

趙葉楓聽到餘明的回話后，無意的抬起了頭，正和好餘明的目光相對，兩人互視了一眼。

餘明所在的小區附近，他一個人也不認識，緊挨着的這些房子裏好像也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居住的樣子，他自己怪無聊的，所以就來找趙葉楓玩了。

餘明從來沒有問過趙葉楓家的地址在哪，以前他認為自己永遠也沒有機會去趙葉楓家，可現在他卻有點後悔了。

撥好幾個電話后，連個接電話的人都沒有，本想就這麼算了以後在聯繫，那知接到趙葉楓手機發出的一條短訊，短訊里說在一個私人醫院門口見面。

到地方后，餘明沒有見到趙葉楓，但有個女孩在那裏等他。聊了一會，女孩說自己叫上官雨馨，是來接他去看趙葉楓的。

餘明適當性的問了問女孩的身份，不過女孩並沒有理會他，她只是把他帶到了病房，餘明也只好作罷。

“那好，先不提這個，餘明，我想去趟你的老家，想請教你爺爺是如何捉鬼的，你也去和他老人家求求情，讓他教教我。”雖然餘明平常吹牛跟趙葉楓說他打過鬼，但趙葉楓還是不相信，認為他只是聽的神仙故事多而已。

要說正真厲害的，趙葉楓認為應該是餘明的爺爺。會畫符，還會請神仙！那個孩子不就是請送子娘娘找到的嗎？

野道士那也算是道士，雖然算不上什麼正家，但好歹也能抓，那晚的遭遇他始終無法忘掉，現在想來還會渾身冒冷汗。

“我說你受什麼刺激了？那天怎麼神經兮兮的，晚上打電話給你不到半分鐘就掛了，隔天就在醫院躺着了，你可真神！現在還要找我爺爺教你捉……捉鬼！？”餘明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

他不明白趙葉楓為什麼會說捉鬼，按道理來說城裏人不應該比他這麼一個鄉下人還迷信。

餘明是個農村娃，從小出生在農村。因為農村普遍教育不足，文盲多的數不過來，還沿襲着舊時流傳下來的制度和習俗。他是村子裏為數不多接受教育的孩子，老早就接受了科學。

對於他爺爺的神通，他也只是把它當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奇迹來看，從未沒把它當成鬼神去看。至於打鬼什麼的，真的只是在吹噓而已。

“就是捉鬼，還是兩個，說起來那鬼應該是紙人，我描述不出來你知道就行。”趙葉楓越說越激動，但他真的描述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兩個紙人，無聲無息的飄在空中，一去想它們的樣子，害怕的感覺就會湧上心頭。

其實看到上官雨馨沒事後，趙葉楓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雨馨活蹦亂跳的，一點也不像有過什麼的樣子，床上的她當時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再說正常人看到鬼后也不可能是這個反應，他推測出雨馨應該沒看見鬼，這讓他產生了放棄抓鬼的念頭。畢竟和自己以前從不相信的東西斗，他實在沒那個把握。

他不去惹鬼不去和鬼斗，可要是那兩個鬼再來找麻煩怎麼辦？總不能在讓它殃及家人，至少不能是雨馨，無論如何也要防着，生怕那天一個疏忽就去了黃泉。

“我說你一個城裏人怎麼還流行農村的那套迷信，腦子抽筋？這個病的確該治治了。”餘明說著起身往外走，裝在他上衣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你等等，我出去接個電話，馬上回來。”

從他走出去的那一刻起，整個病房又安靜了，就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這是一個私人病房，空間不大一張床就佔了三分之一，從門口進來的過道里又個衛生間又佔三分之一，留給人活動的地方只有床邊和床腳。

床腳的牆上懸空掛着一台電視機，電視機下有張凳子，剛才上官雨馨就是站在凳子旁邊的。

除了凳子還有一個看起來並不算高的木製柜子，柜子上有個陶瓷花瓶，裏面插着一束鮮艷的紅色玫瑰花。大概，是那個護士插的。

躺在病床上的趙葉楓，似乎要成為自己口中的笑話了，什麼鬼啊神啊，不是自己接受不來，而是來的太快。

學習的過程是潛移默化的，三觀的刷新卻是時常的，在接受原本的設定之後和後來的設定起衝突的部分如果不加以處理，其結果可能會是崩潰。這也間接釀成了趙葉楓的糾結。

他想透透氣，卻發現這個房間裏連扇窗戶也沒有，病房內的空氣不循環，沉悶的感覺又讓他覺得很煩。

想站起來出去走走，但一看自己身穿一件白色藍條的病號服，自己的衣服又都不在，不得已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可不想穿着病號服在大街上閑逛，被其他人當做精神病。

沒過多少分鐘，餘明沮喪着臉走進了病房，徐徐說道：“不是要去見我爺爺么？走，要去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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