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助手青雨
準備前有氧體操，人員就位、各項設備檢查、穿帶固定、系統自檢、測試連接狀態、用戶登入系統，個人身體狀態測試，例行精神狀況檢查、調整、完畢、通信進行中，交接工作，核對數據，繼續上班次未完成工作，同步設備監測，臨時狀況處理……
夢賢一直覺得他從事的工作單調枯燥，其實並沒有什麼太高的技術含量，簡單的理性判斷加上更加簡單的操作就能很好的完成絕大多數工作。更有一部分操作，根本就不用通過思考，在夢賢思維反應過來前，身體通過條件反射就完成了。
這種工作真的需要人工來進行嗎？
有很多時候夢賢都會這樣懷疑自己的工作，不過他並沒有向其他人表達過自己的這種想法，原因很簡單，這麼明顯的事情，所有人應該都能感覺的到，但是從艦隊出發開始，艦隊高層領導及其他管理層，並沒有想要對這樣的事實有過改變的計劃，那就是說這項人工重複的工作是有意義的，不用質疑。完全服從指揮，做好自己的工作，是艦隊船員的第一條守則，也是艦隊穩定的基礎，夢賢一直忠誠的執行，並為自己能夠在夸父號上從事這樣的工作而驕傲，但是人類的思維總是發散的，自己獨立的思想是人類個體存在的基礎。
在夢賢的認知觀念里，人類存在意義在於不斷創造，不斷的改變身處的社會，環境，宇宙和自身，以滿足自身慾望的需要。
這些觀念在當今社會也已經是公認的事實，也是人類和其他動物所區別的特點之一。
微小同類的改變是人類個體生存的常態，而能創造出對整個人類社會有變革意義的事物，哪怕是微小變革的創造，並不是任何一個常規個體可以完成的，又有可能是任何一個個體完成的。
這是一個並不矛盾的道理，從時間和整個地球的宏觀尺度上看，人類發展過程中任何有意義的創造都是小概率事件，大部分人類個體是為了產生推動人類進步的創作者而誕生的。人類所謂的精英和歷史進程的節點，總是在特定誕生人類數量和社會進程的基礎上產生的。
隨着科技高度的發展，人類的智慧範圍內可以創造的空間不斷減小，雖然人類依靠輔助的計算系統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科技加速，確進一步壓縮了創造空間。難以避免的是，當計算系統被更新到一定的高度后，沒有新技術的更替，人類整體科技進步的速度開始急劇減慢，甚至停滯下來，這種情況下就要求人類可以誕生出更加優秀的個體，而優秀個體的誕生的小概率事件又反過來要求更加龐大的人類數量。
可是地球能夠承載的人口數量是有限度的，沒有更大的生存空間和資源的前提下，人類數量的擴張，總會造成很多社會問題。
90億、100億、110億、150億……人類已經不斷在打破這個限界，但凡事總有一個極限。
人類數量的增長和科技進步完全停滯下來了，這是必然，生存空間和資源才是人類突破的太陽系，邁向更廣闊的空間的基礎。在人類現有科技不能改造太陽系其他行星的前提下，憑藉宇航技術突破太陽系才能得到廣闊的空間和資源，這是些條件是相互矛盾的。
在夸父號上，大部分人都是這樣一顆不起眼的個體，同他們所從事的工作一樣。這個工作這是一個幾率，只要是飛船上的成員，會通過簡單的判別程序，決定一個人的崗位，飛船上的人員有限，大部分崗位並不要求個體有特別的能力，因為一切……“隨緣”。
夸父計劃之初也曾今輝煌一時，包括動力技術部在內的所有相關工作在地球上都是由一個龐大的後勤保障部門在運作，任何細微問題都會被被反覆論證解決。
尤其是信息處理部，那時人類對接觸高智慧外星文明的渴望程度，不亞於一個走火入魔的賭徒對大獎的期盼，外星文明科技是人類解決困局，並踏上新時代的高速直升電梯。其中最為滑稽的是，在航行開始之前幾十年裏，就有不少國家和組織為了在接觸外星文明第一時間，得到對方的無常幫助，專門成立了數個科研機構，對未知文明交流方式進行了大量無意思的研究。
這些準備性的研究成果和組織，慢慢影響了夸父計劃的初衷，將探索外星文明列為核心任務，夸父號上的通信和探索設備人員擠佔了更多有限的空間，直接造成了夸父號其他設備人員的減少，弱化了長途宇宙航行應對未知風險的能力。
隨着核心任務的最終確定，夸父號開始了自己的航程，航行之初幾十年裏，人類對陌生星域能夠接收的一切，都懷着期盼和敬畏。任何未知的事物都會驚動地球上那個更加龐大的後勤保障機構。據說在鼎盛時期，地球上單單為了夸父號探索信息分析的機構僱員，人數一度超過900萬人。那時，夸父計劃各飛船離地球距離還“很近”，信息傳送非常順暢，大量實時信息通過衛星中繼站，源源不斷的傳回地球，並在人類社會掀起了一陣滿足的狂潮。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無數“夸父”得到的外星文明存在的信息都被一一否認，人類社會開始憤怒、麻痹、沉默……這樣過去了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夸父號積累的失敗經驗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廢棄的資料儲存設備幾乎可以鋪滿整個渤海灣。
終於，有一天人類開始絕望，這種情緒快速的蔓延開，覆蓋了地球大部分角落，隨之而來的是巨大人口數量產生的社會問題。各個國家地區開始疲於應付，夸父計劃聯合體中大部分資金陸續以各種理由撤出項目，大量機構人員不斷裁撤合併，之後不到十年的時間，地球常設團隊也只剩2000餘人。
而夸父飛船上也隨之進行大量減員，龐大的信息處理部不斷縮編，設備區域也隨之封存改造，所有接受到的信息通過數據庫對比的簡單防止，基本上應用電腦程式就可以滿足所有的篩選工作。而剩餘的人工崗位只是為了自我安慰一樣，萬一呢……所有人都清楚，夸父計劃已經臨近失敗的邊緣。
在一台大型的操作台上12個顯示屏整齊的佈滿整個立面，將一個大一些的主屏幕圍在中間，那些微微有些閃爍的屏幕光芒柔和而不刺眼，上面流水似的數據一刻不停的傾瀉下來，讓一般人看的眼花繚亂，一般人除了勉強能夠追逐一個屏幕的數據動態，根本來不及進行任何複雜的思考。屏幕陣列中心主屏幕的下面是一個略微小一些的操作平台，上面的按鍵分三個區域，顯示着不同的顏色，個別按鍵有着醒目的紅色和警示標誌。操作台前，被不同光線照射下，有兩個人的身影不停的忙碌着，其中坐在中間正將自己座椅靠左移動的夢賢正不斷上下左右搖晃着頭部，讓視線在不同的顯示屏之間切換，熟練的操作着身邊的按鍵，有條不紊的處理着眼前的工作，他神情專註嚴肅，幾乎很少停下來思考和休息，眼前繁瑣的工作讓他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暫時忘卻了其他的一切。
在他視線一角的青雨，如同夢賢此時的狀態一樣，在一旁默默的輔助他的工作，偶爾會發出簡單幾個詞語的提醒，大部分詞語都不是一個完整的句子，或是一個連貫的表達，如果是其他人單獨聽了，根本不可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夢賢確沒有表現出任何疑惑，兩人每一次的交流配合都很默契，甚至沒有重複或疑惑。
青雨是一個很好的助手，她了解夢賢的一切習慣，工作方式，個人喜好，她能通過夢賢細微的表情，甚至是生理數據的一些變化而迅速推斷出夢賢當時的工作狀態和情緒動態，並結合當時的工作情況給出最恰當的協助。
有了青雨的存在，夢賢才能以一人之力從容的管理整個動力二區幾千組的設備模塊，而青雨作為專屬人工智能助手無疑是他工作最大的助力。
人工智能是人類社會最偉大的發明，可以說沒有之一，它將人類個體的能力發揮到最大限度，將人和計算及幾乎無縫的連接到了一起，從而實現了人機無障礙交互，人類發明的輔助機械可以更好為個體服務。
在平常操作過程中，人類通過自身的感性加理性思維主導全局，而人工智能則負責協助將人類的意願快速準確發送給中控電腦系統，並在一定權限內校核人類理性指令的合理性，同時實時與高級別管理層通信，確保實際操作中每一項工作的正確和高效。
夸父號太空遠航就是依靠這項技術才能在有限人員操作的條件下順利進行下去的。
”注意，215號指令被掛起，模擬中它會導致Y976模塊9號數據產生超低限運行情況。“青雨忽然對夢賢的指令發出了完整的語句警告，在他們工作時，這種交流是很少見，一般預示着可能產生嚴重後果的情況。
”撤回215號指令，“夢賢語氣平淡快速，聽起來他的情緒並沒有受到任何不利因素的影響，他很清楚的，這種錯誤雖然在工作中很少出現，但是只要有青雨的輔助，自己完全必要擔心。
”青雨，模擬驗證215G，無誤，執行。“夢賢快速完成錯誤指令修改，並重新提交系統執行隊列，隨後並不等待青雨給出驗證結果，轉而開始進行下一步工作。
”正常，執行，錄入，反饋，綠。“青雨回復簡單直接，很多語言開始習慣性省略，這種方式減少了夢賢大腦對信息反饋接收和思考的時間，加快了整體工作進程。
”好，將Y976模塊9號數據和直接關聯數據監控級別提升為2級。“夢賢處理完下一項工作，忽然心中一動，隨即將上一項工作詳細情況從系統中調出，仔細的瀏覽起來。他很快發現出問題的模塊設備已經超過了原有的使用壽命，設備已經有不穩定的運行狀態出現，造成部分指令已經不能用原來規定的標準模式，所以就算系統模擬正常，夢賢還是有些不放心。
”確認，執行。”青雨沒有提出異議，快速執行完畢，夢賢有些標準操作以外的行為模式，早已在她的數據庫中被儲存下來，所以一般情況下，青雨不會為這種額外消耗系統資源的指令提出警示和質疑，只是忠實的記入工作日誌中。
“注意，交接班時間還有15分12秒，下一班人員按時進入準備狀態，請你準備審核交班小結，”青雨發出提示，然後緊接著說道。“交班小結已完成初稿，請審閱。”
夢賢打開眼前的報告，花了十分鐘才看完，上面幾乎完整細緻的記錄了所有必要信息，他只是簡單的在後面輸入了，審閱完成四個字，微微頓了頓，輕輕觸動了一下提交的按鍵，然後一動不動的等待着系統的反饋，這一刻彷彿是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這一次的工作又順利的完成了。”
良久，隨着周圍環境慢慢淡化，眼前的閃爍的操作台漸漸消失，夢賢鬆了一口氣，精神中疲勞的感覺一下子涌到全身，他隨即把身體放鬆的向後靠到椅背上，慢慢的閉上眼睛，把自己的呼吸調整的悠長又有規律，這是他平常的習慣，可以讓自己的精神可以完全的從專註緊張的工作狀態中脫離出來。
又過了一會，伴隨着輕柔的浪花聲響起，他感覺自己完全放鬆下來，雖然精神緊繃時的疲勞還沒有完全退去，但是他的思維已經脫離了大腦，開始向四處的飄蕩起來。
“啊哈……還是休息最舒服啦，”青雨的聲音帶着微微的倦意，適時的傳到處於半夢半醒狀態夢賢的耳中，她的聲音溫柔中透着一絲絲慵懶，讓人聽着像要開始漫長假期一樣，從心底透出了喜悅和對未來的嚮往，特別舒服，一時間夢賢精神的疲倦感退去的大半。
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意外的看見青雨竟然學着他的姿勢，有模有樣的靠在椅子上，心中湧起的笑意一下子浮現在臉上。
“你也會覺得累啊，”夢賢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打趣的說道。
“哼，就算我再怎麼女強人，也是有極限的。”青雨並沒有絲毫停頓，毫不客氣的回復道，“我聽說只有笨蛋不會累，怎麼，500分鐘的連續工作，你不累嗎？”
青雨彷彿並不會像人一樣去聯想這句話中隱含的意思，只是從字面上回答了夢賢的話，而夢賢在平時的對話中有時也會不經意間提到青雨的人工智能身份，但是每一個對於人類間尷尬的瞬間，都會被青雨簡單化解，兩個人一直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樣毫無忌諱的聊天，讓夢賢在工作之餘並不用浪費精力處理某些類似於人際關係的問題。
青雨雖然是人工智能，但實際上在夢賢的潛意識裏，一直把她當作自己多年來最親密的戰友、朋友和親友，他們像親密朋友一樣生活、工作、為不同意見而爭執，甚至會生氣，偶爾還會分開，這些他們之間的經歷，和一般人類關係如此的相像，讓任何人身處其中，都不會有和電腦程式相處的感覺。在夢賢生長經歷中，人工智能的形象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隨着他不同的年齡和和生活環境不斷的改變，雖然是同一組智能終端，她曾今模擬過兒童玩伴、青梅竹馬的鄰家女孩、損友、同學……她一直陪伴在夢賢的生命里，可以說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而青雨的人格形象是從夢賢12年前正式接手動力2區工作開始的，是夢賢這個時期和年齡段的摯友和暗戀對象。
“我當然累了，”夢賢說著又將身體向下挪了挪，可是固定帶意外的卡到了他的襠部，他倒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把窘態憋了回去，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向上挪了挪身體，同時面露微笑的在心理哀嚎了一聲，緩解了一些生理的不適。
這些小動作顯然瞞不過聰慧的青雨，生理數據也實時傳送到了中央處理器中，她一直歪頭盯着夢賢每一個動作，當意外發生以後，青雨出現了一個驚訝的表情，想說什麼卻及時停了下來，然後快速的將一隻手捂到了自己半張開的嘴上，一會臉上浮現淡淡的紅色，呸了一下快速的轉過頭去。
”流氓！“一聲撒嬌似的話語傳進夢賢的耳朵，讓整個人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這種奇怪的感覺經常讓夢賢認為青雨就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真正人類，只不過她並沒有真正的坐在身邊，而是住在飛船內的另外一個船艙，他們一直是通過網絡虛擬在一起。
真的是這樣嗎？應該吧！？夢賢忽然使勁的搖了搖頭，將這種有些幸福的感覺從大腦中清除出去，他認為這種脫離現實的感覺很危險，自己如果對人工智能產生了這種人類間的感情，以後會一直沉迷其中，不能擺脫，而真實的現實總是不能改變的，今後某一時間，自己總會意識到真相，到那時，幻想破滅，造成心理的障礙，可能會擊垮自己的精神。
”難得這次工作是假期前得最後一次，接下來咱們安排些什麼活動呢？“夢賢先打破了此時曖昧的氣氛，快速的轉換了一個話題，按照年度值班安排，下次他的工作會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後。這種排班規定是為了每間隔一段時間讓人員有一次充分的休息，以保證人員心理健康。不會出現因為長時間進行重複性工作安排，而導致的心理狀態機械，效率低下，錯誤率升高等問題。
”比如……一覺睡到自然醒，或者到夸父家園玩個盡興？“夢賢看青雨歪着頭一直沒有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那可不行，“青雨果然有了反應，聲音也提高了一些，”這樣對你的身體可不好。“
青雨的表情認真嚴肅，彷彿在討論一項非常嚴肅的工作，她右手在面前一劃，在夢賢面前展開了一張詳細的列表，列表內容很多，顯示清晰又有條理，上面圖文並茂的羅列了一項項安排，時間可以精確到秒。她沒有着急介紹，而是先一項項指點自己先上下看了一遍，這才開始認真的說了出來，”我建議先進行23分鐘淺睡眠面，3小時20分鐘深度睡眠，補充剛剛的精力損耗，時間不能太長，要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活動。然後12分鐘瀏覽一下飛船簡報，清醒頭腦；接下來進行22分鐘邏輯類娛樂，保持大腦一定的邏輯思維，讓大腦健康成長；接下來19分鐘綜合體能訓練，鍛煉身體和植物神經系統，1小時35分中夸父樂園，放鬆精神，釋放工作壓力；9分鐘4型體操……“
”D、D……等等等一下哈，那個……我能問一下……“青雨一頓幾乎沒有間隔的語言轟炸，讓夢賢聽的有些頭大，等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空擋，小心的打斷了對方的華語，有些磕巴的問道。
”嗯？怎麼了？“青雨從機械播報狀態中退了出來，恢復人性化狀態。
”這段時間，我想自己安排一下，你看……行嗎？“夢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可不想在自由的時間裏繼續遵照系統的安排，這樣太循規蹈矩，被動的執行總感覺和正常工作訓練沒什麼區別。人類的心理總是渴望自由的狀態，也只有在自由的狀態下生活，才能給人以獨特的放鬆，減少無形的壓力，人才能得到另一種形式的休息。
”那好吧，”青雨沒有堅持對自己合理安排的計劃，“不過下次工作時間前2小時15分內，必須進行11分鐘4型體操，1小時32分睡眠，16分鐘2型體操，6分鐘腦綜合恢復訓練。“
”好好好……“夢賢趕緊答應下來，心情有些無奈，但是他很清楚最後這些要求都是飛船制度的強制規定，他沒有拒絕的權力。
”唉……”看到青雨沒有再說一些別的要求，夢賢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真是想有個長長的假期，哪怕是五、六十個小時也好，每次二十四個小時總會被規定強制縮短兩個多小時，那可是將近休息時間的十分之一啊。
“夢賢……”青雨彷彿是從某種程度上理解了他的想法，剛剛這些也都是夢賢以前不時抱怨過的，這次青雨的態度有些變化，她體貼的安慰道，“放輕鬆一下嘛，從現在起，大好的休息時光才剛剛開始呢，馬上我們就可以放下一切煩惱，去夸父樂園好好的放鬆，我會儘力給你最佳的安排呦。”
“謝謝你，青雨。”夢賢有時候難免有些多愁善感，不過他不會太多的糾結於此。
“來吧，青雨，我們出發……”
“走啊，嘻嘻嘻……”伴隨着青雨活潑的歡笑聲，夢賢眼前的場景開始變換，工作室和操作控制台漸漸的透明直至消失，自己房間重新映入眼前，青雨的身形有些變淡，但沒有隨之消失，半透明的樣子給人夢幻的感覺，她有些虛幻的身影在夢賢眼裏顯得更加美麗。
青雨歡快的走到了房間的中央，向天花板上揮了揮手，那裏經過一整輕微的響動，一扇細長的活板被打開，隨即一隻機械臂緩緩降下，在機械臂的前半部分，一套略顯複雜的細長機械桿呈大字形展了開來，有一處劃過青雨的身體，毫無意外的穿了過去。
“快點啦。”青雨總是個人一風風火火的感覺，每一次決定到執行什麼事情，都快的要命，而夢賢的性格中規中矩，凡事都是先想再做，教條風格嚴重，按說他的行動和思想也不是很慢，但是和青雨比起來就拖拉的很多了。
“來了，來了！”夢賢無奈的，鬆開固定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抬手將自己的全息眼鏡調整了一下，將幾個觸點改變了原先支撐的位置，額外扣上並拉緊了鬆緊頭帶，根據不同於情況的操作模式，輔助的配件會更好的提供有效的幫助，避免夢賢一會要使用的運動系統，在進行特殊運動狀態時會讓全息眼睛移位或脫落，影響遊戲體驗。
夢賢在青雨的催促聲中，按照要求從上到下將機械臂上的四肢液壓連桿和身體固定好，最後將腰部、胸部和頭部固定好。
青雨圍着夢賢轉了兩圈，仔細的檢查了每個連接點，然後笑嘻嘻的雙手比劃了兩個OK的手勢。
夢賢感覺機械臂帶動着他緩緩的上升了一個高度，他慢慢活動着四肢，感覺着液壓裝置的啟動，當他的雙腳開始有真正觸地感覺的時候，重新落到地面的錯讓他低頭看了看腳下，沒問題，自己依然是在機械臂上處於懸空的狀態。
這種感覺很奇怪，簡單的液壓系統組成的系統，在電腦的精確控制下將人類活動的受力狀態細節幾乎完美的模擬出來，讓人可以在小型的空間內完成無數複雜多變的運動，尤其是配合虛擬現實技術，人類足不出戶，就可以可以完成很多難以想像的事情。
夢賢抬起頭，咧着嘴，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雙手比了一個跟青雨一樣的雙OK姿勢，大聲的說道，“出發！”
夢賢眼前房間開始慢慢被柔和的白光覆蓋，當白色完全充滿屏幕後，一些豐富的色彩開始漸漸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