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什麼也沒發生(修改)
()推門走進卧艙,何之柏徑直來到卓爾床前。他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她的頭依然像火炭一般燙手。他拿出溫度計幫她量了量體溫,已經燒到了39度7!
看來藥物效果不明顯,他決定為她進行物理降溫。他從酒架上取下一瓶高度數的白酒,倒在碗裏,又從藥箱裏找出一卷紗布,用紗布蘸着白酒,在她額頭上輕輕擦拭。
被當做酒精替代品的白酒在她皮膚上迅速地蒸發,帶走了液體,也消耗了熱量。如此往複,卓爾好像感覺舒服了一些,她舔了舔嘴唇,表情放鬆了許多。
她的表情給了何之柏很大的鼓勵,他輕輕解開她襯衫的紐扣。她白皙細膩的肌膚,此時已經微微發紅,上面佈滿細密的汗珠。何之柏換了一塊紗布,心無旁騖地在她的頸下、胸口、腋下擦拭,動作輕柔、手法細緻。
在物理降溫和退燒藥雙重作用下,卓爾的體溫終於不再燙手,何之柏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他輕輕地把自己放倒在她的身邊,卻不敢打擾她,只是把臉湊近她,仔細打量這個遺失已久的珍寶。
月光下,卓爾的臉沉沉地埋在枕頭裏,又直又軟的短髮,散落在她臉旁。她的睡夢依然不夠安穩,身體偶爾還有輕微的抽動,有幾綹頭髮在顫動中觸到了他的面孔。
他的心裏一動,伸出手輕輕撫向她的臉,她突然嘆息一聲,輕微得幾不可聞,他的手指定住,等待她睜開眼睛,然而她只挪動一下身體,埋在枕中的面孔改為對着天花板。
這樣的仰卧姿勢使得她原本掩着的襯衫不再有遮攔,月色之下,她的肌膚閃着象牙般溫潤的光澤,從喉頭延伸下去的*曲折的線條隨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儘可能不驚動她,將她攏入自己懷裏,為她掖好被角。他的手輕輕地在她的背上摩挲,一下,又一下。漸漸地,她彷彿擺脫了夢魘,繃緊的身體終於慢慢放鬆下來,體貼合著他的身體,眉目舒展,呼吸悠長和緩,進入了熟睡狀態。
正午的陽光,灑在卓爾的臉上,強烈的光線晃得她眼前一片金光。她的頭依然很暈,但終於擺脫了黑暗,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她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既陌生,又似曾相識的地方。
我這是在哪裏?高燒使卓爾的意識有點混沌,記憶也有點模糊,她只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個長得沒有盡頭的噩夢,長時間地在無邊的黑暗中跋涉,寒意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同時,又有烈火在她心裏炙烤。直到有甘霖落下,撫平她全身的燥熱,直到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圍攏住她……他溫厚的胸膛給她溫暖,給她安慰……
這個夢支離破碎,卓爾使勁晃了晃腦袋,依然沒有頭緒。這時,一個浪頭打來,遊艇顛簸了一下,她的頭好像更暈了。為了維持平衡,她俯下身,用手撐住身體,可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的襯衫已經敞開,裏邊並無遮攔,她又看了看凌亂的床鋪……難道,那不只是一個夢?她捧着臉,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這時,何之柏走了進來,她慌忙抓起床單遮住自己。
“你可算醒了!”何之柏輕舒了一口氣,臉上一掃連日來的陰霾,終於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可是卓爾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她下意識地拉緊襯衫,臉上儘是羞愧之色:“我們不應該再見面的,請讓我離開!”說著,她彎腰尋找自己的鞋,準備起身下地。
“你別多想,昨天什麼也沒發生。”何之柏走了過來,扶住她的肩,輕輕坐到她身邊。“而且,就算是發生了什麼,也……”他戲謔地看了她一眼,那壞笑又漫上了他的嘴角。
卓爾不等他說完,倔強地掙脫他的手,猛地站了起來。
然而,她的身體並沒有她的意志堅定。一陣天旋地轉后,她的意識脫離了身體。何之柏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她嬌柔的身體好像棉絮一樣,輕飄飄地倒在他懷中,她的頭,直挺挺地向後仰着,一滴眼淚,順着額角,流進了她細密的發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