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復仇的計劃
“不打算看看窗外的風景嗎？很美的。”
凌萱正在翻看着她的“幻想日記”，涵煜的建議完全沒有勾起她的興趣。
“沒必要看。”
“似乎經常看到你在看這個筆記本呢，日記嗎？”
凌萱猶豫了一下，然後把筆記本遞給了涵煜。
“自從他救了我之後，就寫了這個東西，那時候我還不到十四歲，所以風格還是有點中二的，不過寫了一年之後就不想寫了，只是偶爾拿出來回憶罷了。”
涵煜大致看了一下:“是以陳子月為主角的小說啊。”
“嗯，故事是從新聞上或者其他人那裏聽來的，細節是我自己編的。”
凌萱沉默了一會，看着涵煜認真翻看筆記的樣子，試着問了一句:“你們男生……是不是很瞧不起追星的女生啊？”
“才不會呢，凌萱。”涵煜抬起頭對她笑了笑:“你看那些追星的女生，大多都是在追歌星演員，還有的是追一些小鮮肉之類的，唯獨凌萱你追的是一位救世英雄，我替你驕傲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討厭呢？”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
“凌萱，你真的……就那麼喜歡陳子月嗎？”
這句話中間的那個停頓，讓涵煜遲疑了很久，他知道，這句話里有太多含義，而自己是沒資格問這句話的，至少現在的自己——和凌萱僅僅只是因為互相保護過，而成為比較親密的同學關係的自己，是沒資格這麼問的。
但他想問，他想知道，因為他很清楚，他對凌萱是什麼樣的感情。他所做過的每一件事，不管是在機場裏保護凌萱，還是現在陪着凌萱前去夢都，他所期望的，絕不僅僅只是和凌萱做個“比較親密的同學”而已。
“你吃醋了？”也許是覺得氣氛太過嚴肅吧，凌萱竟然也開了個小玩笑。
涵煜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嗯，我吃醋了。”
“那好吧，為了安慰愛吃醋的小女生涵煜，我保證，十分鐘之內不會再提起他的名字了。”
涵煜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凌萱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你也不許再提起他了，否則，我也會吃醋的。”
涵煜也只好乖乖閉嘴了，看着他有些沮喪地翻着筆記的樣子，凌萱在心裏偷偷說了聲對不起。
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但原諒我……
凌萱想為父親報仇，想殺的並不只是那個叫什麼“傷痕”的天譴，還有陳子云！她不願意去想那麼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不願意去思考父親的死究竟誰才是罪魁禍首，更不願意去分析陳子云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她只知道，那時，陳子云從機翼上一躍而下，刺穿了那個人的胸膛……
天譴這種東西，終究只是個怪物，人人得而誅之，人人都想誅之，只要凌萱耐心地等上兩三年，就一定會收到這個怪物被碎屍萬段的消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在某家超市裏把它的頭蓋骨買回來當茶杯使。可陳子云不同，他是個人，凌萱想讓他死，就必須要做點什麼……
可是，對於凌萱而言，陳子云是她見過最強的人，無論是在無意間在學校的角落看到他偷偷練習的情景，還是那時在槍林彈雨中迎風獨立的背影，都在告訴凌萱:這個人的高度，遠不是她可以企及的。
所以，她想到了陳子月，在她的印象里，唯一能夠打敗陳子云的就是他。雖然凌萱也明白，畢竟他們也是同事，甚至可能是兄弟，想讓他們打起來難之又難，但凌萱依舊要試一試，不論如何！
而且，凌萱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反正，從父母離開她的那一天起，她已經不再認為，自己還是一個活人了……
所以，她不想再和涵煜，有更深一步的發展，她不希望自己明明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又突然有了牽挂。
涵煜，原諒我……
要怪，就怪陳子云吧……
冰曇花的藤蔓不停地向四處蔓延着，甚至將附近的其他怪物都一同纏繞殺死吞噬，而其餘的天譴也是如此，怪物不分敵我，只知道亂打亂咬，因為彼此間自相殘殺而死者，不計其數。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就連陳子云也不得不展開魔法盾，才不會有雙耳失聰的危險。
王者的怒吼過後，世界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原本自相殘殺的怪物不打了，到處亂跑的天譴也不跑了，甚至就連瘋狂生長的冰曇花，也停止蔓延了。
片刻之後，彷彿機器收到了指令一般，所有的怪物全朝陳子云兩人撲了過來。
這，就是指揮官的力量！
陳子云抬手一刀砍飛了一隻撲向他的野鬼，拉起蕭洛的手剛要起跑時，之前被他踢飛的金剛又不知死活地沖了過來，陳子云飛起一腳，踢瞎了它另外一隻眼，又把它踢回了籠子裏。
就在他抬腿飛踢的時間裏，原本被他砍斷的冰曇花藤蔓已經長了回來，剛要揮刀砍斷時，背後的空中又有一隻狐狸狀天譴“狐妖”越過藤蔓從上而下咬向蕭洛，陳子云調轉刀尖，從嘴到腦，把那隻狐狸的頭蓋骨刺了個窟窿，然後隨手一甩，正好砸中一隻連臉都沒看清的天譴，把它一塊砸飛了出去。
正當打得激烈的時候，天空突然暗了下來，蕭洛抬起頭，看到指揮官那一百多米長的大腳正從自己的頭頂上方踩了下來，原本保護着兩人的魔法盾逐漸出現了裂紋，與此同時，周圍的藤蔓也越來越多，在魔法盾的外面纏繞了一層又一層，裂紋也隨之不停地擴大，看來這個護盾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我也總要幫上點忙才行，蕭洛這麼想着，用力掙脫陳子云拉着她的手，撿起地上之前賞金獵人留下的斧頭，砍斷擋路的藤蔓，一路跑到冰曇花的根部位置，一斧頭將它揮為兩段。
陳子云看到蕭洛跑出了魔法盾的保護範圍，剛想阻止她，魔法盾卻突然破碎，陳子云急忙用刀架住頭頂的大腳，而此時四周的藤蔓沒有了阻礙，迅速地聚攏了過來，層層疊疊包成了一個巨大的繭的形狀，然後被指揮官的大腳踩成了一灘爛泥。
陳子云在被裹住前的一瞬間砍斷藤蔓逃了出來，還順勢在指揮官的腳底劃出了一道傷口，不過貌似那個怪物並不在意罷了。
蕭洛看到冰曇花還在行動，以為是自己砍錯了位置，而周圍的藤蔓又朝自己攻擊過來，她只好揮起斧頭朝它們亂砍，陳子云突然從後面抓住了斧柄，也不解釋，拉住蕭洛的手就跑了起來。
對於陳子云而言，踩在藤蔓上跑和在地面上沒什麼區別，但蕭洛可不像他神通廣大，完完全全就是在被抓着一隻手掛在半空中，胳膊疼得要命，想叫出來又怕會讓陳子云分心。而陳子云也絲毫不管女生的感受，就這麼一路拉着她踩着藤蔓往高處跑，藤蔓不斷生長追着陳子云攻擊，卻正好做了他的墊腳石。一直上升到了一個就算不是恐高症往下看也會頭暈的高度，大概是覺得差不多了，又正巧從指揮官的左腿邊經過，便一刀砍斷所有向他攻擊的藤蔓，再把刀插在指揮官大腿上，由上往下俯視着下面那填滿整個山谷的淡藍色植物，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指揮官覺得腿上似乎有點痒痒的，於是張開五指一巴掌拍了下來，陳子云也似乎發現了他要找的東西，看似漫不經心地一跳，正好躲開了指揮官的大手，從她的五指之間穿了過去，而降落的地點，竟然又是一個雪曇花的根部！
“雪曇花即使沒有根依舊可以存活一段時間，並且會很快長出另一個根來，所以……”陳子云一邊向蕭洛解釋道，一邊握住藤蔓，把它連根拔了出來。
然後，陳子云脫下外套，包了一堆泥土在裏面，然後沿着藤蔓找到根部附近最大的一朵花，從花的位置一刀兩斷，然後拉住蕭洛的手，跑到最近的一座橋上，藤蔓緊追而來，陳子云一揮手，那藤蔓就熊熊燃燒起來，火焰迅速地蔓延，逐漸燒遍了整個山谷。
陳子云把砍下的花根埋進那一包泥土裏，摘掉上面所有的葉子，只留下最大的那一朵花:“好了，走吧。”
“那個……”蕭洛似乎有話想說。
“必須要連根一起帶走，不然花會死的。”
“不是……”
“只有這一小點土，雪曇花長不大的，不用擔心。”
“也不是……”
“這火是有識別性的單體魔法，不會傷到山裏其他植物。”
“我是想問……”蕭洛指向指揮官:“她怎麼辦？”
陳子云沿着蕭洛指的方向看去，也許是想要復仇，指揮官現在正用她巨大的拳頭狠狠地砸那些有着巨型十字弓的高塔，那些被她召喚而來的怪物，也在拚命破壞着賞金獵人們遺留下來的東西，儘管大多數建築都已經被它們拆的面目全非了，他們還在對着那一堆廢墟瘋狂攻擊着。
“沒必要去管。”陳子云說完就要走。
“等一下啊。”蕭洛拉住了他:“如果我們不管的話，她肯定會四處殺人的吧？”
“不是有軍隊嗎？”
“別總是推卸責任啊，這件事是我們惹出來的啊！”
“我不想浪費時間。”陳子云不顧蕭洛的阻攔，索性把她摟在懷裏，不顧她的掙扎就要帶她離開。
突然，一束強光照在陳子云臉上，兩人都下意識擋住了眼睛，耳邊也傳來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一架直升機在兩人面前懸停着，像是故意的一樣用照明燈照得兩人睜不開眼，不知是用了什麼設備，直升機上駕駛員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了兩人的耳朵里:
“喂，朋友，我可是看見你了，趕快解釋清楚這滿山大火是怎麼回事，不然的話……”
又有幾架直升機掠天而過，一群武裝士兵從上面跳了下來。
蕭洛頓時喜出望外:“是軍隊！軍隊來人了啊！”
陳子云卻把刀指向了面前的直升機:“又是你！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