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五)
陳無忌手上有傷,這次抓捕行動前李三郎讓其留在龍安司養傷,但陳無忌哪能安心,李三郎剛離開寧人坊就迎面遇到騎馬趕來的陳無忌。李三郎見狀,知道難以相勸,於是安排陳無忌留在了寧人坊,協助張九齡一同善後和查實案情。
李三郎離開后,李客又在大遠客棧做了一次細緻的搜查工作,但終無所獲,心中暗嘆到,對手心思太過於細密,線索算是都給毀了,於是李客悻悻地離開了寧人坊,準備再尋線索。
酉時二刻,日已西斜,神都內華燈初上,寧人坊內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但剛過了兩各坊后,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寧靜,街道上還是那麼熱鬧,各種商販叫賣商品,行人也絡繹不絕,李客望着眼前的景象,想起不久前剛負傷慘死的虎嘯衛、羽林軍兄弟們,不禁淚目。現在還是正月,上元將至,這些兄弟的父母實難再過這個年。他心中的悲憤之情和那刻與生俱來的俠義之心,此刻算是無限地爆發了,他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抓獲幕後元兇,保護這神都百姓的美好生活,也告慰逝去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正想的出神,突然一支箭向李客射來,但此箭似乎不是為射殺李客,更像是一個提示,箭從李客身前穿過,定在了一旁的坊牆上,李客順來箭方向看去,只見一身材高大之人,手持彎弓,立於院牆之上,身着黑色長袍,面帶面具,一時看不清真容,他見李客望向他,於是從容地從院牆上躍下,李客不知來人用意,一時也沒有行動,只是緊緊地盯住此人,以觀察他下一步的舉動。
那人落地以後,居然迅速轉身從身後的窄巷跑了,李客見狀,立馬追擊,但因巷道狹窄,只好棄馬。那來人實在身手矯捷,速度異於常人,李客身體的傷勢還未完全從剛才的爆炸中恢復,此刻追擊此人顯得非常吃力,好在那人始終刻意地與李客保持一定的距離,說是逃跑,更像是吸引着李客,為李客帶路。
兩人就在這巷道中不斷穿行,因忙於追擊,李客也顧不上看左右的情況,眼睛緊盯着來人,生怕此人突然消失。就這樣跑了大約一刻的時間,二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李客四周看了看,原來是位於西市的明義坊,此坊偏遠,人際罕至,他引我前來,到底是何目的?李客心中暗暗想到。
那人停住了腳步,看來是到了地方。那人轉過身,突然從腰間抽出一刀,直接朝李客攻擊過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還好李客早做了準備,連忙從身後抽出長劍應戰。
那人刀法奇特,跟之前寧人坊內的突厥人屬同一武功路數,但幾個回合下來,李客深感眼前此人武功遠勝於寧人坊內那個突厥人,別說此刻李客身受重傷,速度、力量不如之前,即使李客身體無恙,全力備戰,要取勝眼前此人也須竭盡所能。
二人刀光劍影,招數奇快,若放在之前,李客能遇到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那必是大快人心,免不了好好大戰幾百回合,然後大醉方休。但此刻,李客卻完全沒有了興緻,他只想儘快擊敗對手,習武之人最怕心中焦躁,那樣容易出錯,特別是絕頂高手之間比試,也許輸的就是那麼一招半式,此時的李客正犯了這個大忌,他太久沒遇到能與自己一戰的對手,又急於戰勝對手,招式上不免有些激進,但李客受傷勢所困,武功難以發揮到極致,漸漸地,居然落了下風,此時,那面具人抓住了李客招式上的一個漏洞,用刀擋住了李客的劍,順勢一掌拍在李客胸口,李客本就有傷,此刻再被這樣的高手震到心脈,一時間口噴鮮血,向後退了幾步,正準備用劍杵地,可手中實在沒有了氣力,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那麼多年以來,這是李客首次落敗,他從未想過居然有人能打敗他,雖然受了傷,但這對於他來說不算一個好的理由,作為一名絕世劍客落敗,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只能用手撐地,大口喘着氣,調整氣息,以求儘快恢復一些,準備再戰,同時也在不斷想着應對之策,如繼續戰鬥下去,恐有不測。
那面具人卻“唰”一下把刀放入了刀鞘,似乎沒有再戰的意思,緩緩地說到:“西域劍神果然名不虛傳,被打敗的滋味如何?”說完大聲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了諷刺的味道。
李客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微笑着說到:“終得一敗!人生快事!”
“什麼?”那個面具人的驕傲感瞬間消失,他沒有想到李客會這麼答覆,勝利的喜悅已蕩然不存,接着厲聲說到:“你被打敗了還是快事?自欺欺人吧?”
李客不想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他只想儘快知道這個人是誰,他此行的目的又是什麼,於是說到:“克多,我早知道你武功高強,敗給你這樣的高手難道不算是人生快事嗎?”其實李客也不確定面具人的身份,他故意如此說無非是想套對方的話。
面具人再次大笑,說到:“原來你已識得我的身份,那我也不必瞞你,不錯,在下正是克多!是赤發閻羅告訴你來寧人坊尋我的吧?”
李客心中一驚,他所驚訝之事並非眼前此人是克多,因為世間能有此身手的人確實無幾,他的身份即使他自己不言明,那八九不離十也是此人,他所驚之事是他怎知此事是赤發閻羅告知。於是問到:“汝安知此事?”
面具人笑聲更大了,說到:“因為是我,讓他如此為之!”
李客心裏再次一驚,連忙問到:“到底怎麼回事?”
面具人收起了笑聲,說到:“兩年前,你收到鬼令參加比武,在下不才,也收到了一塊!”
“你戰勝了赤發閻羅?”李客小聲問到。
“不錯!與汝一樣,小勝半招!”面具人聲音里流露着得意,繼續說到:“我讓赤發閻羅答應我的事很簡單,就是在汝前往查案時,告知汝我在寧人坊即可!”說完再次仰天大笑。
李客心中不解,繼續問到:“為何如此?”
面具人笑着答到:“為何?李公何出此言?那滿地的虎嘯衛、羽林軍屍體李公是沒看到嗎?”
李客聽他說到此事,心中不免憤恨,大怒地問到:“汝到底要做什麼?”
面具人一字一句地說到:“我要做什麼?你慢慢就知道了!今日不殺你,就是要讓你好好看看你心中的俠義,心中的神都到底是不是如你所想!如果有一天你對神都失望了,歡迎加入我的行列!”說完再次狂笑,笑聲響遍了整個巷道。
李客實在無法壓制心中憤怒,縱身一躍,抽劍又向克多襲了過去,但由於傷勢過重,沒有幾個回合又被克多給擊了一掌,再度吐血倒地,克多笑聲怪異地說到:“李公,我看今日之戰就到此吧。待來日你傷養好,我們再公平一戰,屆時我會讓汝敗得心服口服!臨走前,再送你一個禮物,西市,宜人坊,去看看你心中的俠義,看看你心中的神都吧。”言畢,面具人閃身離去,消失在了這即將來臨的夜色之中。
眼下天已快全黑了,李客稍歇片刻,不敢耽擱,連忙起身趕往面具人所說的西市宜人坊,他不知此刻那裏又是什麼在等着他。
戌時一刻,李客蹣跚着趕到了宜人坊。這宜人坊是西市最熱鬧的坊之一,燈紅酒綠,酒館、茶肆、花街柳巷全部彙集於此,四處募集而來的歌姬、舞姬,歌舞表演層出不窮,有些花樓內甚至豢養着西域外邦女子,好一番熱鬧景象。恰逢上元期間,各國商賈來此,此坊更加熱鬧。
克多讓李客到此到底是何用意,李客也一時不明,難道是為了讓李客來看看這酒肉繁華背後的奢靡?李客料想絕不可能僅僅如此。
李客一路慢慢走着,左右觀察,看到底此坊將有何異事。他的眼睛盯上了一塊巨大的字板,上書:“萬花樓,戌時一刻,兩屆歌姬花魁玄靈子登台獻技!”李客心中一驚,一絲不好的預感突然從心中升起,他突然想起今離開龍安司時李三郎問他赤發閻羅是否信守承諾,難不成?李客正想着,突然間這宜人坊人流竄動,人群開始混亂地四處亂逃,一時間亂作一團。
路上的行人、攤販被人流推倒在地,人群的哭聲、叫喊聲充斥着周圍。看來已經出事了,李客一把拉住了一名迎面跑來的男子,那男子欲掙脫,無奈李客氣力太大,只能氣喘吁吁慌張地說到:“你。。。你要做什麼?快放。。。放開我,逃命吧!”
李客大聲問道:“發生何事?”男子說到:“殺。。。殺人了!玄靈子被。。。被殺了!”李客一驚,果然如自己所料,接着問到:“何處?”男子手往遠處一指,說到:“萬。。。萬花樓!”說完拚命掙脫了李客,頭也不回逃命去了。
李客不敢耽擱,逆着人流迅速向萬花樓趕去,但人群實在太多,好一半天,才趕到了萬花樓,剛準備入樓,卻被一黑衣人一把拉住,黑衣人說到:“李都尉,你。。。你怎會在此處?”
李客轉頭一看,原來是喬裝的陳玄禮,李客立馬確定了自己心裏的判斷,怒聲說到:“來看汝等做的好事!”說罷一把甩開陳玄禮的手,逕自進了萬花樓。
萬花樓可以說是這宜人坊內最大、最高檔的酒樓,四處美艷女子、名酒、膳食皆匯聚於此,只有有錢有勢把這萬花樓比作天堂也不為過,豪門、富賈,甚至王公子弟都會經常到此尋歡。
但此刻的萬花樓卻已是人去樓空,看得出來,就在不久前這裏還高朋滿座,熱鬧非凡,但雖着突髮狀況,這裏人都慌亂外逃,導致滿地狼藉,桌椅都散亂倒地。在萬花樓的大廳中間,是一個很大、很精美的戲台,此刻戲台上一人倒在血泊之中,不用猜測,那人必定是玄靈子。戲台上下有七、八名身着黑色便裝之人,應是隨陳玄禮一同而來之人,正在四處勘查現場。
李客走到了戲台上,只見那玄靈子皮膚皙白、面容姣好、身材婀娜,可此時卻死狀慘烈,雙眼怒睜,口中滿是鮮血,雙手、雙足已不知去向,戲台上鮮血四濺,看樣子是被人割了舌、砍去了手足。
這時,陳玄禮也來到了李客身邊,李客一把抓住了陳玄禮的衣襟,雙目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大聲喝道:“瞧你們乾的好事!”
陳玄禮從未見過李客如此憤怒,於是說到:“她並非我們所殺,我們到這裏時她已是這樣了。李司丞只是下令讓我們伺機把她帶回,並沒有說要殺她!”
李客聽后,轉身蹲下,看了一眼玄靈子的刀口處,又俯身聞了一聞,直起身子繼續向陳玄禮厲聲說到:“殺她之人,用的是鬼影刀,她身上有一種特有的西域香料味,她是被鬼仆所殺!赤發閻羅怕你們得到她的舌和手足,用於和他交換信息,所以自己提前下手,她雖不是你們直接殺死,但和你們殺死的有什麼區別?如此行事,對付一個與此事毫無關聯的弱女子,這是俠者所為嗎?這行的是俠義之事嗎?”說完,李客掏出腰間的令牌,往地上一仍,說到:“汝輩,不奉俠義,不足以我所助!”說完轉身離去,陳玄禮將欲去追,被李客反手一掌打到在地,其他人也不敢再上前,李客四下看了看,一聲長嘆,拂袖而去。
亥時一刻,龍安司,議事廳。張九齡、陳無忌向李三郎回稟寧人坊案情。
張九齡說到:“據寧人坊里正卷宗記錄,陳無忌核查,現案情彙集如下:三個月前,突厥人元良,也就是克多,租下了大遠客棧,用作經營,據出入坊記錄查實,同行突厥人員共七人,其中兩人今日已斃,連主犯元良仍有五人在逃。發生爆破院落乃里正私院,據陳無忌調查核實,三個月以來,里正違反朝廷規定,與元良私自走販煙花爆竹,皆囤於院中,準備在上元期內私賣營利,不料想今日引爆,導致。。。”說到這裏,張九齡一陣哽咽,緩了緩聲繼續說到:“導致民眾因踩踏亡三十一人,傷兩百七十人;虎嘯衛陣亡三十六人,傷三十一人;左右羽林軍陣亡六十七人,傷一百零三人;房屋、財物損毀較多,一時未完全統計;現各衙署正忙於處理善後撫恤事宜。”
李三郎此時面色凝重,一言不發,他深知此事的嚴重後果,不僅賊人未除,還死傷將士、居民如此之眾,更何況那寧人坊還是此次上元的主要貨物交易地,這麼一亂,必受影響,此時如實上報女皇,龍安司必受懲處,當然還會連帶他的父親——太子殿下。
正沉思者,陳玄禮慌忙入殿,一下跪倒在李三郎案前,雙手托着李客的令牌,看陳玄禮的神色,李三郎心裏已是有數,必定出事了,於是定了定神問到:“何事如此?”陳玄禮萬分羞愧,掩面而泣,把剛才宜人坊的事情原委大致說了,最後痛哭到:“臣無能,人群流竄最終導致踩踏亡十三人,傷四十七人。”
李三郎聽完繼續一言不發,這寧人坊的事還未了,這宜人坊又出了這樣的亂子,今日龍安司不僅一功未立,處處受挫,還給神都帶來了如此大的劫難,算上昨日的商隊、契丹死士,短短兩日已是死傷幾百人,眼下更嚴峻的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居然讓李客也走了,他這麼一扔令牌而去,細究起來也算是抗旨之罪了,李客性情中人,俠義之骨讓他不受這麼拘束,可朝廷法度可不這麼認為,到時一定會嚴辦李客,他可不願失去這樣一位人才!
龍安司傳令此時進入議事廳,報到:“克多等人畫像已成,請李司丞令。”
在那位老翁的幫助下,龍安司畫師已經把克多等人的畫像悉數完成。李三郎當即下令:“全城張貼畫像!下發海捕文書!快!”
此時,議事廳又進入一傳令,報到:“稟李司丞,太子差人來告,讓李司丞速速進東宮議事。”
李三郎尚年輕的心裏一下子要承擔這麼多事,確實也是難為他,好在他內心足夠強大,並非一般等閑之輩,他抬手一揮,說到:“汝等繼續盡心查案,抓捕克多,我這就入宮,急事差人來報!”
“喏!”眾人喝到。
再說回李客,他一人在神都城內漫無目的走着,心裏實在鬱郁,今日所經之事無不令其挫敗。比武落敗,查案失敗,還導致那麼多人無辜身亡,玄靈子的死對於李客來說倒談不上有多難過,二者之間並無過多交集,今日死傷眾多,玄靈子只能算作是其中的一個,與其他無異,可令李客感到悲傷的是李三郎居然會安排人如此有違俠義之事,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嚴重違背了他的處世原則。在李客心中,高官厚祿、錦衣玉食皆為糞土,在他心中最重要的無非家人和俠義之道,這奮不顧身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李客第一次在心中浮現出了這樣的想法。
此時,李客想起了尚在梁王府中的妻兒,於是往梁王府加速趕去。
進入梁王府的大廳,眼前的場景卻出乎他的意料。只見梁王武三思坐於大廳之上,懷中抱着小太白,李客的妻子站立着,見李客入廳,看了看小太白,向李客使了個眼色。
武三思見李客,笑着說到:“李都尉今日辛苦!你所歷之事已有人悉數告知於本王!”
李客心裏微微一怔,聽武三思這麼一說,他心中頓明,龍安司內必有梁王府眼線,於是不動聲色地說到:“謝梁王惦記,在下感激不盡!”
武三思收起了笑意,哼了一聲,說到:“可李都尉再“”忙也得來個信吧?看汝如此拚命辦案,莫不是想在龍安司立個頭功?”
武三思此話明顯,就是在責怪李客有消息不及時回報,是否忘記了梁王府。李客知其用意,一拱手回到:“請梁王勿怪,今日主要事出突然,故來不及回報。”
武三思說到:“最好是這樣,要不然這小太白有個磕磕碰碰的可不好,孩子小、淘氣,一定要有人隨時照顧才行!”此話再明顯不過,武三思是用李客之子威脅他,這話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好使,但放在李客身上無異於觸碰了他的逆鱗,李客一生看得最重的就是家人,如有人敢用家人相要挾,他必定以死相博,他厲聲喝道:“請梁王收回剛才的話!”
武三思多年來受女皇寵幸,驕橫跋扈慣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厲聲對他說話,於是心中也一時怒氣爆發,說到:“我不收回,又當如何?”
武三思話音剛落,李客二話不說,拔劍而出,直刺向武三思。武三思怎麼也想不到李客真敢對自己動手,一時沒有任何準備,這大殿之內甚至連一個護衛都沒有,眼看這劍離武三思越來越近,這時,李客的妻子用抄起身旁的燭台一下擋開了李客的劍,燭台應聲而斷。
李客妻子小聲說到:“太白還在此處,你要讓他看你殺人嗎?”
李客也是一下子被怒火沖昏了頭,加上今日的種種,居然差點當著自己兒子的面向武三思發難,此時冷靜下來,不免後悔,於是忙收起長劍,拱手答到:“在下一時魯莽,還請梁王恕罪!”
李客妻子接著說到:“吾自幼習武,與夫君成婚多年,也一直沉迷武學,這小太白還是交由我自己照顧,梁王還請放心。”
武三思驚魂未定,他沒想到李客的妻子武功也這麼高強,幸好剛才有她在此,否則他現在應是身首異處了,此刻看來只能暫作容忍,何況剛才李客施禮,也算是給自己台階下了,先忍過今日,日後再伺報復,武三思暗自盤算過後,說到:“李都尉、李夫人嚴重了,本王也是有些口誤,今日之事就先如此,二位還是帶孩子早些安歇吧!本王告辭!”說完,放下了小太白,頭也不回,逕自離去。
一刻過後,梁王府,偏院客房內。
李客看了看已經熟睡的小太白,於是將今日之事悉數告訴妻子,言畢,一聲長嘆,繼續說到:“我等前來神都,本來是打算避禍,我不想太白自小就跟隨我們過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於是委曲求全,可沒想到卻捲入這場是非之中。本以為梁王、李司丞是可以託付之人,萬沒想到皆會如此,現在又得罪了梁王,我們到底該何去何從?”
李客妻子笑了笑,小聲說到:“夫君素來以俠義為事,奈何這世道如此,不過只要夫君所行之事對得起天地良心、黎明百姓,那放手去做就行,我想小太白以後一定會懂的。”
李客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他很慶幸能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但此時,他更該考慮得明日如何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