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眾盼歸來

第356章 眾盼歸來

葉凌惜說罷,便隨着景憐音上了馬車,而何大人在馬車啟程后便柔若無骨地癱軟在地。葉凌惜挑開帘子正好看見此刻的情景。不由得暗道這何大人不過是個色力內斂之輩。

眾人行至城門外果見北宮文仞帶着侍衛在城門前接應。

而景奕軒在看到北宮文仞的那一刻,仿若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自太守府來到城門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可在景奕軒看來仿若用盡了他一生的時日。自葉凌惜從太守府出來后便在馬車內對景憐音哭訴着說道自己如何差點被太守府內的耗子嚇破了膽子,事無巨細,若是時間再長些怕是她能連老鼠身上有幾根毛都能同景憐音交代個便了。

而葉凌惜每說一句感謝景奕軒的話,無一不是在提醒景奕軒昨夜他被幾個大漢輕薄之事。昨夜景奕軒一夜未眠,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三個大漢奮力扒開他衣袍的模樣。今日他好不容易能緩解了些。葉凌惜每說一句,他腦海中便能浮現出昨晚清晰的一幕。

可此事是他所為,無疑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景奕軒此刻只想找個機會將葉凌惜碎屍萬段。

“仞王爺,好早!”

景奕軒快步下馬來到北宮文仞的面前說道:“仞王爺,好早!”

北宮文仞見是竟是景奕軒送來,一顆提着的心也好了很多,好在不是景末宸,或者景寒。

說起景寒,多年前初見他時他還是剛登基的新皇,那時的他接着西瑾皇的壽誕,親自來到西瑾國。或許旁人只當他是重視這段兩國之交。可只有北宮文仞才知曉。景寒真真的目的,不過是為了給他遠嫁西瑾的大皇姐撐腰罷了。

尤記得他初次前往東籬國求親時,當時還只是二皇子的景寒便跪在東籬皇的寢宮前三天三夜。為的便是不讓景憐音遠嫁他鄉。

再次見到他時,他已然是東宮的太子殿下,若說當時北宮文仞不明白景寒對景憐音的心思,那麼在他密切打聽了有關景憐音的所有事情之後,他也能猜想出一二來。

景憐音才來到西瑾不過一年,景寒便已東籬國新皇的身份來到西瑾國。許是在東籬時便得到了關於景憐音在西瑾過得並不如意。景寒來到西瑾國便有意提及合離之事,雖然是景寒與景憐音私下交談,可景憐音也不曾瞞着北宮文仞。

而是在景寒離開后便全數告知了他。如今見是景奕軒送他們二人來到東籬邊界,北宮文仞揪着的眉頭這才鬆散開來。也幸好不是景末宸來,如今兩國雖結為兩姓之好,可到底是面和心不和。彼此有利用價值罷了。

北宮文仞也下了馬車,來到景奕軒的面前微微傾身說道:“有勞軒王殿下了,還請軒王殿下回去告知你們的皇上,多謝他思慮周全,本王的王妃與妹妹這才安然無恙。多謝了”

景奕軒還不曾說什麼,便見葉凌惜與景憐音二人也自馬車上走了下來。葉凌惜也乖巧地來到北宮文仞身邊對景奕軒說道:“多謝軒王殿下一路上照佛之意。”

景奕軒急忙說道:“還請公主殿下莫要掛在心上,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且本王也是奉命行事,實在不勞公主記掛至此。”

葉凌聽罷又說道:“軒王殿下謙虛了,若不是你,昨夜本宮怕是……”

葉凌惜話語才出,景奕軒便急忙開口說道:“公主殿下,這都是本王應該做的,如今本王將公主殿下與大皇姐平安送達,本王的任務也算是了了。”

北宮文仞雖好奇昨日夜裏發生了什麼但看着景奕軒一臉懼意,也不好在問。二人客套寒暄之後,北宮文仞便帶着景憐音與葉凌惜一路朝西瑾城而去。

才踏入西瑾國內沒多久,葉凌惜便只覺空氣驟然間便冷了下來。只見一旁坐着的秋葉與秋心也哈着氣說道:“怎的才離了東籬國沒多久,便這般冷了,要說奴婢也曾來到此地,以往天氣雖寒冷,卻也不見得會這般。”

葉凌惜也好奇的挑開窗杦看了看外面,只見馬車才行了兩個多時辰,可一路上偏是一片綠葉也看不到。

全都被冰雪覆蓋著。高高地樹已然被冰雪覆蓋著,早已看不清是何植物。而低矮一些的植物上也懸挂着細長的霧凇,在微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有些還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以往她最是喜歡這樣的天氣,白雪皚皚,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可如今她卻又多了一層擔憂,這裏以往還不是最冷的地方,可除了官道的路還可以行走。其餘的小路已然被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白雪。

葉凌惜心中擔憂,便對秋葉和秋心說道:“我從前不曾在西瑾國,卻不知這冬日裏是這樣一番情景,這裏每年都是這樣一番美景?”

秋心搓了搓手說道:“回公主殿下,奴婢前些年倒是來過此地,可那時的風雪卻沒有現在這樣大。天氣也好暖和。”

秋葉也說道:“奴婢倒是自小在西瑾城長大,這樣大的風雪倒是頭一次見。”

如今雖然有輕微的日輝,可難保過兩日不會再下雪。就算在華夏的北方,年後也會有大雪的情況。

葉凌惜聽罷心中暗自擔憂,好在又行了三日,直到來到西瑾國大雪也不曾落下,葉凌惜這才安心了些。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西瑾國城門下,只見一身白衣的北宮寒色正站在城門之下。他身後所披的披風還是當年葉凌惜替他做的,那時候的她來到西瑾國置辦店鋪,便也在綉娘的手中學到了許多刺繡之技。回去后,她便給每個師兄都做了東西,而因為北宮寒夜生在較冷的西瑾國,葉凌惜便親手縫製了披風送與他。

這麼多年他一直披着。披風上的花色是北宮寒夜喜歡的合歡花,那時的葉凌惜還笑他說一個男子,居然歡喜這白粉的合歡好不奇怪。而北宮寒夜則縫製着葉凌惜冰藍的披風寵溺地對葉凌惜說道:“朝看無情暮有情,送行不合合留行。長亭詩句河橋酒,一樹紅絨落馬纓。”

葉凌惜摸了摸白皙小巧的鼻子,便不在說話,只是小聲地嘀咕着北宮寒夜矯情。

而北宮寒夜也不在說話,待他縫製好后,便將披風順手給葉凌惜披上,修長的手指在系帶上打了個好看的結。葉凌惜看了看適才被門前的樹枝劃破的口子,此刻竟完好無損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而破口初還多了一朵白色的木槿花。

葉凌惜看着這不低於綉娘的綉工,又看了看北宮寒夜身上有些歪歪斜斜的合歡,有一種將二人披風換過來的衝動。

葉凌惜率先跳下馬車,隱藏好眼中多餘的情緒,笑顏如花地來到北宮寒夜的面前說道:“四哥哥,許久不見,你今日這身打扮甚至好看。”

而隨之而來的北宮文仞也笑着打趣說道:“五妹妹這話就不對了,四哥哥一向是咱們姊妹之中最好看的,便是如今你美貌如此,也與你四哥哥不分仲伯罷了。”

一向厚臉皮的葉凌惜倒是被北宮文仞這幾句話說得臉色緋紅。

景憐音也笑着說道:“好啦,你們五大三粗的,我們五妹妹還是個女子,哪就經得起你們這樣誇耀了。”

北宮寒夜也說道:“二哥二嫂一路舟車勞頓,還是早些回府歇歇吧,五妹妹跟着我一塊兒回宮便好。”

待北宮文仞與景憐音二人坐着馬車揚長而去后,氣氛瞬間便壓抑了下來,葉凌惜只覺此時的氣氛甚是微妙。

而北宮寒夜看她的眼神,也不似從前一般略帶陌生之意,此刻的他眼中全是掩飾不住的歉意。

看北宮寒夜如此,葉凌惜不由得又回到了在神雲谷時的時光。那時候的北宮寒夜,一向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樣,對她事無巨細的照顧與關懷。即便是在教她輕功時,也苦苦研究最為簡便的方法,為的就是怕她吃苦。就連她出去闖了禍事,也都是他替她背着。

葉凌惜低着頭只見晶瑩剔透的淚水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厚厚的白雪上。

“凌惜!”

突然葉凌惜的頭頂傳來溫聲細語,葉凌惜強急忙伸手抹掉不停的淚水抬頭笑着說道:“四哥哥,走吧!”

北宮寒夜準備替葉凌惜擦拭淚水的手,瞬間停留在半空,片刻后只見他眼中略帶心疼的揉了揉葉凌惜的烏黑的秀髮說道:“走吧,母妃知曉你今日回來,特意為你準備了好些吃的,可不能叫她等久了。”

葉凌惜沉默片刻,伺候的人也只是遠遠的跟着,此刻葉凌惜只能聽見羊皮靴踩在白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二人一路無話行了半路,葉凌惜輕聲細語的對北宮寒夜說道:“師兄是不是早就知曉我不曾失憶。”

葉凌惜說罷,眼淚再次不爭氣的脫眶而出,許是此次去東籬悄悄見了師傅,許是在東籬見了父親,又或者是見了景末宸。

葉凌惜只覺自己似乎從來都是旁人想要給她什麼生活,便替她安排什麼樣的生活,師傅覺着這樣對她好,便不顧她的感受,替她做了個不嫁景末宸的決定。

夏尋覺着她今後都要呆在暗無天日的神祀不好,便想方設法地替她謀划別樣的日子。而蘇易,她曾當做親哥哥的師兄,卻又一次一次的利用她。

人人都是為了她,可人人都不曾想過她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日子,她就像提線木偶般。即便是她的生死,也都是旁人一手策劃。何其好笑!

葉凌惜說罷,北宮寒夜只是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說道:“是啊,你是我唯一的師妹,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一舉一動我在熟悉不過,又怎會不認得你。師兄曾說過會護你一世無恙,師兄說道做到。”

這話北宮寒夜也曾在這樣一個白雪皚皚的日子說過,如今在聽到同樣的話,葉凌惜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北宮寒色躊躇許久這才伸手替葉凌惜擦掉滾滾落下的淚水。這滾燙的淚水如同利劍般一點一點刺入北宮寒夜的心口。

不知過了多久,葉凌惜才停止了哭聲,待北宮寒夜轉過頭去看時,見葉凌惜不知何時已然靠在他的肩上睡了過去。可即便睡着,依舊有淚水自她的眼角順着她白雪透紅的臉蛋慢慢滑落在北宮寒夜寬厚的肩長。

北宮寒夜溫柔的起身將葉凌惜橫抱而起。就這一一步一個腳印的來到東宮,寒月殿。

而自北宮寒夜離開后,一直躲藏在殿宇後面的蘭漣芸才失落的走了出來。

卻原來是她在寒貴妃的宮中見北宮寒夜已然出來很久了,都不曾見他帶着葉凌惜回去。她便獨自出宮前來尋找。

可她來到宮廊上,卻見宮女太監們遠遠的站在一旁,而不遠處則是一道冰藍色的身影和一道白色披風的男子正靜靜的靠在廊凳上。

這白色合歡披風,蘭漣芸自是曉得的,聽寒貴妃宮裏的宮女說,這披風太子殿下已然用了許多年,可他卻寶貝得很,就連清洗也從來不假手於人。

上面的綉工算不上頂好的,可他卻市視若珍寶,從不叫人觸碰。

那時蘭漣芸心中便隱隱猜測到幾分。可她依舊偏自己說,這披風不過是北宮寒夜自己繡的罷了。聽姑姑說他也是自小便會刺繡的男子。

蘭漣芸默默的抹掉順着臉頰留下的淚水,正要前往寒貴妃的宮中,卻被一道女子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早就說過吧,我四哥哥心有所屬。”

卻原來是跟在蘭漣芸身後的北宮珏若則環抱着手,有些無奈的看着蘭漣芸。

而蘭漣芸被看穿了心思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道:“讓七公主見笑了,漣芸其實也早就知曉寒夜哥哥……太子殿下心中有人。”

北宮珏若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你心繫我四哥哥,可情愛之事向來強求不得,我四哥哥這般聰明,又怎會看不出漣芸姐姐的心思。可聰明漣芸如姐姐,難道也不明白我四哥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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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病王沖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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