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對敵之策
新慶一年，在隨着從北而來的難民開始大範圍的流竄，帶來了有關塞外奇兵隻言片語的消息之後，終於在半個月之後傳來了一條官方消息。
這條消息是由駐守潼關的北慶十大將之一的段飛龍傳來的，關於這個段飛龍究竟是什麼人，又或者這個段飛龍可信不可信石遠並沒有去追究過。因為這已經完全沒有意義。
根據段飛龍傳來的消息來看，蜀中軍已經與塞外奇兵有過交鋒了。從蜀中軍的情況來看這支塞外奇兵並沒有人們所想像中的那麼強大。不過這個段飛龍還是要求朝廷加派糧草，增派人手，以防不測。從蜀中軍大規模的像西遷移倆看，這支塞外奇兵的數量明顯是在持續增加的。
“諸位怎麼看這件事情？”石遠將信上的內容讀過之後，這就轉身看向了眾人詢問道。
“秦老將軍常年駐守塞外，這件事情上應該最有經驗了，還望秦老將軍先說說自己的想法。”石遠說完之後好像覺着這麼籠統的詢問有些不合適，這就又指定了秦望南。
此時崇州大軍共有三方面軍組成，而其中秦望南所帶領的北慶大軍無疑是最大的勢力之一。此時的北慶大軍還沒有進行過軍政體系的改革，所以北慶大軍之中大多還是老一套的管理方法。
在秦望南按照石遠的意思渡江來到崇州之後，其實對北慶大軍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清理。這一次的清理主要是將那些不想在打仗，又或是不想參軍的人全部放了回去。這其中就包括了王正豪、趙航飛等人。
不得不說他們是幸運的，他們也應該感謝饃先生。因為要不是饃先生的話這場攻城戰此時雖然已經結束了，但他們也肯定成了一具屍骨了——這是命運所不能擺脫的殘酷。
正是因為饃先生被擒，然後北慶皇帝萬年俱滅才有了他們生還的機會。在趙武昌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這些感受到了戰爭殘酷又或是不想再打仗的人這就紛紛選擇了離去。
他們確實並不恥辱，因為他們最起碼不是戰場上的逃兵。
秦望南聽到石遠問到了他，這就朗聲說道：“塞外我是待了挺長的時間，而且這個段飛龍也是一個老將軍，所以我選擇相信他。”
秦望南心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什麼遺憾。不論是對於北慶皇帝的“忠”，還是對於自己女兒秦紅棉的“悔”。這兩個點他都已經達成了，雖然說不上完美，但他自己最起碼問心無愧了。所以當石遠問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其實他完全是憑藉著感性回答的。
石遠點了點頭，“秦將軍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增援嗎？”頓了一頓，又接着問道：“喬大哥你怎麼看？“
其實當石遠詢問喬大炮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已經下定了主意了。關於自己的作戰辦法他只給喬大炮一個人說過，也只有喬大炮一個人知道他有什麼樣的打算。
喬大炮心知肚明，這是石遠想要藉著他的口向眾人說出自己的的作戰思路。因為要是石遠自己說的話肯定會有人覺着他的這種手段有些殘酷的，可要是他說出來，然後石遠在站出來擁護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諸位，我覺着我們現在應該鎮守崇州！不論這支塞外奇兵厲害與否，我們完全可以做兩個假設。第一，這支塞外奇兵真的如傳言中的那樣勢不可擋。要真是如此的話，我們這次的支援也完全是無濟於事的，因為在這麼長的戰線之下，我們將會失去很多的優勢。包括現在我們引以為傲的火器。”
“其二，這支塞外奇兵只不過是徒有虛名。要是真是如此的話，那也完全不需要我們的支援。等到這支塞外奇兵與蜀中軍兩敗俱傷之後，北慶舊部完全可以收漁翁之利。”
要是從道德上來說的話喬大炮所說的無疑是十分狡詐的，可要是從大局從戰略上來說的話，他的這種行徑就容易理解的多了，而且對於整個戰局而言，無疑是最為有利的。
作為秦望南曾經的部下其實讓喬大炮站出來的時候他是有些抗拒的，但這些事情總是需要一個人幫石遠去做的。作為跟隨石遠時間最長，最了解石遠的他來說當然是當仁不讓了。
而秦望南這個老將在聽到喬大炮如此理智的分析之後，也點了點頭，“喬將軍所說的固然在理，但我還存在一絲疑慮。要是這支塞外奇兵真的是第一種情況，如傳說的那般勢不可擋。而且根據現狀來看的話這個可能性無疑是非常大的。”
“要是如此的話，整個江北的將士以及百姓往南撤退，我們身後就是滾滾長江，這不就意味着逼死他們嗎？”
秦望南所問的正是這個問題的關鍵，也是喬大炮曾經問過石遠的問題。
“秦將軍所說的的確是個問題，但有一點秦將軍卻說錯了——他們不是只能朝南腿，還可以往東北方向！”
秦望南為官多年，見過許多的事情，也經歷過許多的事情，所以不用喬大炮明說，他這就知道了喬大炮的意圖。而然話雖然是喬大炮說的，但他在愣了許久之後最終卻看向了石遠。
“這的確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策！但是除了我大慶上萬將士之外，可還有整整幾十萬的百姓！這其中更是有很多的婦孺，讓他們撤去東北的大遼，這完全就是讓他們送死去的！與逼迫江南數萬難民的青蓮教完全沒有什麼差別。”
既然秦望南是對着自己說的，那也就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石遠點了點頭，“秦將軍所說不錯，這麼做的確有些殘忍，但要說與青蓮教一樣我就有些不敢苟同了。”
“要是那支塞外奇兵真的勢不可擋，我們放棄了優勢去支援也只能敗北。而那個時候死去的人會更多。甚至我們還會失去身後的江南。但要是讓江北的所有人往東北撤去大遼的話……我們還會有最後的希望。況且要是真的能拿下遼國的話，塞外奇兵攻來也能夠形成夾擊之勢！”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