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共生
鬼燈水月背後長刀出鞘,剛要斬去困住井野的籠子,下一刻,卻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他的心陡然沉下去,眼睛珠子往旁側一暼,見鹿丸咬着牙結印,他們二人的影子被連接到了一塊。
“秘術.影子束縛術!成功!”
“鹿丸!你在幹什麼!”井野雙手扒着籠子對鹿丸怒喝道,她的聲音引來了蠍的注意,不過後者只是淡淡一暼,並沒有興緻出手參與迪達拉的事,而是專註下來,與東躲西藏的絕對戰。
鹿丸在聽到井野聲音時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而就在他一晃神的功夫,影子束縛術威力減弱,鬼燈水月咬牙,終於在意念上佔了上風險些破開影子束縛術……但那只是一瞬間,下一刻,鹿丸還是恢復了方才的動作。
井野咬牙,雙手結印,心轉心之術發動,直直打向沒有防備的鹿丸,鹿丸被控制住收了術法,鬼燈水月身上黑影如流水般褪去,豬鹿蝶組合其中之二的忍術就這樣第一次站在對立面相撞。
背後砍刀一旋,“刷刷刷”地繞出一個極為漂亮的花式,然後整個人帶着刀向昏迷不醒的迪達拉攻去。在落下的瞬間,小腹被同在半空中躍起的水無月白一腳踢中。
他身形急退,腳底落地往後摩擦出相當可觀的痕迹,濺起漫天灰塵。
“鬼燈水月!你當真要出手?”水無月白大聲問道,“迪達拉大人待你不薄……”
“你閃開,少廢話,成敗就看這次機會了!”鬼燈水月怒吼道,“礙事的傢伙!”
因為太過虛弱,心轉心之術只持續了相當短的時間就結束了,鹿丸揉着太陽穴從地上爬起來,井野在籠中跌坐其中,而看守籠子的丁次本要出手,卻在看見井野跌坐在地時有一瞬的怔然。
蠍冷笑一聲,用尾翼將絕打落在地,一個回身,冷冷對身邊的日向寧次說了一句:“去幫忙。”
他看着完全不受禁制控制,完全沒有被他刻意灌輸進去的錯誤記憶誤導的山中井野,眯了眯眼睛。
“失敗品。”他冷冷地想。
日向寧次點頭乾脆利落地道了聲是,便開了白眼往那裏趕去,正好看見,鬼燈水月躲開水無月白的一擊后,向昏迷不醒的迪達拉射去的苦無。
不用他出手,意識到這一切的水無月白髮出一道冰針,將苦無打落。
而迪達拉,不知何時竟然已從昏迷中轉醒,冰冷的目光中夾帶着風雨欲來的陰鬱氣息。
下一刻,迪達拉體內澎湃的
力量陡然爆發,火光自他身上跳躍而起,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火焰中,迪達拉朝着鬼燈水月看過去。
“鬼燈。你讓我很失望。”
日向寧次止步,不知該不該上前,蠍挑起一邊唇角,道:“有點意思。”
絕有些不可思議地看過去,低聲說:“我嗅到了極為濃重的死氣……有點像飛段那小子。”
而在迪達拉殺意壓迫下,掙脫了水無月白攔截的鬼燈水月震驚地看過去:“你……”
隨後他便意識到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而見證到自己出手的迪達拉肯定是不會聽他的辯詞的。那麼現在就是……跑!
於是他當下就腳底抹油,頭也不回地逃跑,腳底一蹬飛上樹梢,一腳踩下去落葉紛飛,他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水無月白也不猶豫,下一刻就要去追,卻聽身後迪達拉冷笑一聲,雙手結印,鬼燈水月在同時從高空墜落。
“砰”的一聲,是肉體摔落在地的聲音,鬼燈水月重重跌倒,手捂住胸口,在原地痛苦地翻滾。
風吹過迪達拉散亂的金髮,少年身上隱約躁動起來的查克拉燃燒成火焰的模樣。迪達拉微笑着看鬼燈水月禁制發作時痛苦不堪的模樣。
四周剎那間靜了下來,所有人無聲無息地看着迪達拉的發難,井野被這一幕震懾住,看見迪達拉冷冷看過來的眼神,心下一沉。
果不其然,下一秒尖銳的疼痛席捲了整個胸口,她表情一變,咬牙攀上籠子的柵欄,面色也迅速慘白起來。
她逃得過虛假記憶的控制,卻逃不過被實實際際埋在心臟處的禁制的折磨。變作人傀儡的身軀感覺不到痛苦,可連接在唯一讓她感覺到活着的心臟處的禁制勾起了神經系統處名為痛覺的神經。
多由也暗自心驚地看着二人在迪達拉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只覺心裏揪成一團,她悄悄看了一眼甚至愉悅地勾起笑來的迪達拉,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折磨足足持續了十分鐘。到最後,兩人的眼神變得恍惚失神時,迪達拉才停了下來。
鬼燈水月的冷汗已經浸滿了整個後背,可他還是本着自己內心最後的驕傲始終沒有開口求饒。
井野有氣無力地坐在牢籠中,感受到迪達拉對她的已經結束,而對鬼燈水月的還在進行。
心口瘋狂跳動的裝置紊亂了正常心跳的速度,同時,痛楚再度如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襲來。
迪達拉站在不遠處冷眼看着,似乎在等待他的選擇,想起在宮原淳平庭院內那個被充當成實驗品先行一步全身爆炸而亡的阿生,鬼燈水月終於極為蒼涼地抿了抿唇,用手擦了擦冷汗。
痛楚停頓了一下,然後以更加劇烈的形式襲來,心口裝置突然不跳動了,像是到了爆炸的邊緣——就像在等待着他示弱的迪達拉,耐心也即將告罄。
所以他忍着痛苦慢慢支撐着身體爬起來,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了迪達拉面前。
單膝下跪,心臟處的裝置終於停止。
他蒼白着臉,用虛弱的口吻說:“寬恕我吧,主人。”
迪達拉眼內火光跳躍片刻,終究是熄了,恢復成正常的蔚藍色。
“我原諒你的罪責。”他說,慢慢半蹲下來,與卑微跪倒在地的鬼燈水月對視,在對視中,鬼燈水月感覺,迪達拉好像有些不同了。
迪達拉握住他的胳膊,火焰燒灼其上,鬼燈水月緊緊抿住唇,忍着這痛。
而後,一個黑色的骷髏標誌赫然立於其上,接着,鬼燈水月整個人感覺到一絲暈眩,像是體內有什麼被生生抽了去,一股寒氣自骨髓深處冒出來,讓他感到渾身都冷透了。
在復活以後便如附骨之蛆一樣伴隨在肉體上的那種沉重壓抑的感覺一松,迪達拉胸口處骷髏亮了一下,然後重歸黯淡。
迪達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是心臟在跳動,區別於曾經的那種……緩慢僵冷。
作為人類的體溫緩慢回歸,迪達拉閉上眼感受了一下,回頭看向蠍。
“我們繼續走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