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終抉擇
“師父,尋二幸不辱師命,終於突破了。”欒星微微頷首。
“好,今日我們就先暫時休息一番,明日為師還有事要交代於你們。”玖一點頭,面帶笑意的看着欒星,他的徒兒尋二也終於突破了,經過這幾年的時間。
說到原樞階,最先突破的是尋一,之後是尋三,他二人從突破至今時已過去三年有餘。
這一日過的比較快,欒星去生白園看看她種的藥草,原本有些日子沒有照顧它們有點擔心,但當她來到生白園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擔心似乎有些多餘,園裏的藥草似乎比之前還更有生機了,它們一個個看上去更有精神。
不知為何欒星之前在紅竹林里出來之時也感覺到竹林里的紅竹似乎也變了樣,它的顏色好像比之前更深了,紅得如滴血。
疑惑之餘欒星也沒有多做它想,然她並不知這一切卻是完全歸功於她,不準確的說是她的原靈。
因是剛剛突破,這幾日欒星謹遵師父的囑託,每日鞏固修為,除了在紅竹林里,就是在生白園,她需要再煉製一些天元丹還有金豆子,之前的天元丹給了魘獸和妖獸吼,而金豆子作為她隨身攜帶的一種吃食,早在幾日之前就已經被她吃沒了。
金豆子,是她給自己做的一種吃食,但裏面也是有多味藥草,平時她亦是在閑暇之時用來吃的。
日子過得飛快,三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欒星自從突破之後便一直在鞏固修為,而步乘風和易逝也各自有各自的事情,這段時間倒是經常見到師父,欒星從心裏是開心的。
這一日清晨
步乘風,欒星,易逝三人一同準備要去看望師父,結果卻是人去樓空,等到的時候就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還有桌子上的一張字條。
不用多想,他們就知道師父已經離開,而那張字條卻是簡單明了,“為師有要事要做,徒兒勿念。”
這簡直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欒星三人認命的走了出去。師父近來外出的時間越來越多也越長几乎見不到人影,而他們自從考核結束以後也消失了三月有餘,是時候該回去了。
時隔一段日子,再次站在這裏卻是一點也沒有變,三人並肩走了進去,大堂里還有人,只不過與那時相比卻是少了不少人。
雲脈長老坐在椅子上,俯首案台前手執一筆,正寫着什麼。
三人走上前去,步乘風開口,“晚輩見過長老。”
雲脈長老聽見聲音輕抬頭,看着眼前之人,沒什麼表情,“你三人今日回來可想好去哪院?”
“回長老,晚輩已想好,要拜入彌望宮。”步乘風恭敬失禮,頷首微拜,雙手交替於身前。
雲脈長老抬眼看向欒星和易逝,“你二人呢?”
“回長老,晚輩要拜入破曉閣。”
“嗯。”雲脈長老點着頭看向最後的欒星。
欒星恭敬的輕輕一揮手,“回長老,晚輩也是要拜入破曉閣。”
看到她這麼說雲脈長老看着欒星的眼神變了變,他上下打量着這個小姑娘,破曉閣煉器之院,一般很少有女子會去,何況還是一位年紀不大看上去還很瘦弱的姑娘。
雲脈長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欒星他有些嚴肅的開口問她:“欒星,你可想好?”
欒星望着眼前之人,她心裏明白雲脈長老的擔憂,但是她卻有她想去的理由,“回長老,晚輩已經想好,要入破曉閣。”
欒星揮手之後便低下頭,靜靜的站着。雲脈長老望着欒星那瘦弱的身軀,耳里卻迴響着她剛剛堅定的語氣,儘管此刻看不到她的表情,卻心知她的決心。
“罷了,不過老朽想知道你為何想入破曉閣?”破曉閣裏面的那位他可知道,那可是個惹不起的人,性格古怪,脾氣暴躁,而且還沉默寡言,這麼多年可是沒有人能摸清楚他的脾氣。
欒星聽雲脈長老這麼問,就心知他這是同意了,她抬頭輕揮手,出現一排排清晰的字。
“回長老,晚輩想要煉製一把屬於自己的劍。”是的!這就是欒星的目的,一直以來她用的都是木劍,雖然都是自己精心做的,但是木劍怕還是經不住她的折騰,這幾年已不知用壞多少把,在這樣下去怕是她院裏的樹都要沒了。
雲脈長老看到她說的有些驚訝,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的理由。他長袖一揮,手上赫然多出三樣東西。
“給,拿好。”雲脈長老把這三樣東西分別給了三人。
欒星伸手接過,感覺有點沉,顏色是漆黑的,上面是三個燙金大字,“破曉閣”,她的和易逝的事一樣的。
不過她轉頭去看步乘風手裏的,他手上的和她的是一樣的顏色,不過形狀卻是不一樣的,步乘風的形狀是圓形的,而她的是方形的,上面的字也是燙金的,寫着“彌望宮”三個字。
三人跟雲脈長老告辭之後便離開了聳雲樓,彌望宮和破曉閣是兩個方向,出了聳雲樓二人就與步乘風分開了。
欒星依舊撐着傘,她與易逝並肩走,“我以為你會去素問苑。”
欒星轉頭看着易逝,她其實也有想過去素問苑,不過最終卻還是去了破曉閣。
“畢竟不能老是用木劍,不過不是自己做的劍用着不順手,所以就想着入破曉閣。”
“隨你吧。”面對如此的欒星,易逝也是沒有什麼可說的。
兩人很快到了破曉閣,上面大大的匾額上抒寫着“破曉閣”三字,欒星望着,這三個字不知出何人之手,磅礴大氣,蒼勁有力。
欒星邁步走了進去,裏面的樣子卻着實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樣。偌大空曠的地方居然沒有一個人,只聽見“鐺鐺鐺”的聲音自屋子裏傳來。
易逝和鍾離對視了一眼,之後邁步走到近前,然後輕叩木門,“咚咚咚!”
裏面沒有人應,易逝在門口朗聲說道:“晚輩易逝,請問一下曲折長老在嗎?”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聲音,他二人面面相覷,難道裏面沒有人?可是那“鐺鐺鐺”的聲音確實是從裏面傳來的。
易逝上前一步推門就想進去,一隻手攔在他的面前,他看向欒星,欒星對他搖搖頭,然後又一揮手。
“曲折長老定是忙着,我們現在進去豈不是打擾了他,還是先等等吧!”
易逝看了看禁閉的木門,裏面依舊傳來的是熟悉的“鐺鐺鐺”的聲音,既然欒星已經這麼說了,那就先等一等。
兩個人站在木門外面,門內是“鐺鐺鐺”的聲音,門外卻是寂靜的,這時的日頭不算太大。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屋裏的動靜終於漸漸地停止了,沒了聲音,卻也不見裏面有人出來,更不見裏面有人回應他們。
易逝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走上前輕叩木門,“咚咚咚”“晚輩易逝,請問曲折長老在嗎?”
聲音穿出去很久,久得易逝都要推門而入了,恰恰這時裏面傳來了聲音。
“進來吧!”從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易逝推門而入,欒星收了傘也跟着走了進去。
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桌子,所有的東西都整潔的掛在牆上,很意外的這裏要比想像中的乾淨,一個人背對着他們,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一身看上去十分整潔的粗布衣衫,還有他手裏那長長的一把劍,他正專心的擦拭着,擦完之後他舉起劍看了一眼,然後站起身來把它輕輕的放進劍匣里,慢慢的轉過神來。
在看到他真面的一瞬間,欒星有些驚訝,這曲折長老看上去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虎背熊腰,但是欒星卻被他的那雙眼所吸引,他的那一雙眼睛彷彿看盡世間滄桑。
“丫頭,你還是回去吧!”說話的聲音,意料之外的沙啞,還有幾分粗野,但從他的舉止上卻看不出。
欒星站在那裏屹然不動,在她決定來破曉閣之前,她就知道破曉閣的曲折長老脾氣古怪,而且入他院的就沒有一個女子。所以聽見他說如此之話欒星並沒有多少意外。
欒星突然掀起衣裙,屈膝雙膝下跪,然後手在空中輕輕一揮,“長老,晚輩決心拜入,請長老成全。”
欒星垂首而跪,身子卻挺的筆直,屋裏子瞬間寂靜了下來,她身後的易逝都愣住了,這樣的欒星以多久未見了?上一次見她下跪之時那時還不大,欒星雖比她多入門一段時間,但是在那段時間裏,她幾乎時睡時醒,睡的時間比醒的時間要多的多。
知道他也被師父帶回來的幾天之後,她才徹底的醒過來,那時她望見小小的她跪在師父面前,重重的磕了下去。
望着眼前的欒星恍若又看見了那日發生的事情,看來她定是下定決心。
“老夫說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曲折長老語氣冷淡,絲毫沒有迴旋的餘地。
欒星依舊不為所動,“晚輩也心意已決,望長老收留!”
一瞬間屋子裏寂靜極了,曲折長老靜靜地望着貴在地上的欒星,他的目光中帶着審視,欒星只感覺那目光灼灼如火燒一般在她的身上蔓延。
易逝望着地上的欒星,他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望着。
突然曲折長老動了,他整理着身前的東西,整理好之後走到欒星身邊。
“跟老夫來。”說完話不等欒星起身,他一拂袖走出屋子。
欒星起身快步跟了上去,曲折長老走的很快,再加上剛剛欒星一直跪在地上,堪堪能跟上他的腳步。
“就是這裏!”曲折長老停了下來,欒星也跟着停了下來。
“看到那些木頭沒有?”他伸手指向前面那堆積如山的長木,一根根的還沒有經過任何處理。
欒星揮手,“回長老,晚輩看見了。”
“好!”曲折長老點着頭,走向前去,停在一根木頭面前,伸手拿起在一旁的斧頭,手起斧落,幾次揮斧,長長的木頭被砍成幾節,然後他拿起其中的一節,揮斧砍下,手上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在看時,木頭已經被分成大小均勻的四塊,曲折長老似乎還是不滿意,揮斧又迅速的把木頭砍成八塊,大小個頭幾乎一樣大。
曲折長老站起身來,走到欒星面前伸手把斧頭遞給欒星,欒星不明所以的接過斧頭,望着曲折長老。
“照着那個樣子,把這些木頭全劈成那樣,記住要大小一樣。”說完曲折長老沒有看欒星的樣子,轉身就朝着那屋子走了過去。
欒星在原地抱着斧頭有些呆愣,然後轉頭望向那堆積如山的木頭,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欒星!”易逝在身後喊。
欒星一揮手,“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那邊的那個小子,還愣着幹什麼,給老夫過來!”身後傳來曲折長老渾厚的聲音。
“不用擔心我,你去吧!”欒星再次揮手。
“那我走了。”
欒星輕點頭,易逝轉身離開。
欒星撿起剛剛被曲折長老劈好的木頭,她拿起來仔細的看着切面,十分的整齊,看起來斧頭下的乾脆利索。
她把地上的三塊木頭放好,拿起斧頭掂了掂重量,比起她之前用來做木劍用的刀要重,欒星撿起另外一塊之前被曲折長老砍好的木頭,豎直立好,她舉起斧頭,對住木樁狠狠的砍了下去。
“咔!”
木頭被從中間劈開,欒星撿起木頭看了看切面,臉色凝重的搖搖頭,然後側頭看着手裏的斧頭。
究竟是哪裏錯了?欒星望着手中上寬下窄的木頭,很明顯砍偏了,這砍木頭她還從來沒做過。
腦海里回想着曲折長老砍木頭時的動作,速度很快但是她還是能看的清楚的,她明明是照着那個樣子砍下去的,可是什麼會砍成這樣。
欒星又撿起一塊木頭,斧頭落下去依舊砍偏了,一次又一次,她已經不知道砍了多少塊木頭了,可是卻沒有一塊是好的。
望着地上一片狼藉,如躺屍般的木頭,欒星心裏莫名的煩悶,把斧頭丟在地上,她也坐在地上手裏拿着木頭,定定的望着它。
良久之後她又站起來,拎起斧頭開始砍木頭。
“咔咔咔!”院子裏回蕩着欒星砍木頭的聲音,一陣一陣的飄向遠方,日頭一點一點的轉頭,欒星額角滿是汗,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拿着斧頭,一下又一下的揮下去,木頭一個又一個的倒下。
不知過了多久日頭已經西斜,“咔咔咔”的聲音還在繼續着,從來沒有停止過。
“看那個人是誰?怎麼在這裏砍木頭?”
“不知道啊!”
“你們沒聽說嗎?她是想入我們破曉閣,結果曲折長老沒有同意,後來不知道怎麼她就被安排來這砍木頭了。”
“是嗎?”
“不過也是,誰不知道破曉閣從不收女子。”
聽着眾人議論的聲音,鍾離看着那瘦弱的身影,有多少日子沒見了?沒想到再一次見面竟然會是這樣。
看着面前揮斧砍木頭的欒星,鍾離內心沒有辦法平靜,她為什麼要入破曉閣?
“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熟悉的聲音傳來,鍾離轉頭就看到易逝的側臉,他正望着不遠處的欒星。
“易逝,你也在這?”
“是,我和欒星一起來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
易逝轉頭看著鐘離,然後慢慢的開口,“欒星想入破曉閣,可是曲折長老不收,然後欒星就下跪請求長老,結果就到這裏砍木頭了。”
易逝說的十分的簡單,但鍾離卻還是聽的有些迷糊,曲折長老讓欒星來這砍木頭?
“都看什麼看?你們很閑是不是?”一聲暴躁的大吼,驚住了眾人,頓時變的鴉雀無聲。
曲折長老走了過來,目光兇狠的瞪着所有人,“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待着!”
他這話一落,眾人都迅速的散開,開玩笑,曲折長老都發話了還在這裏待着,不想活了。
“走吧!別看了!”易逝對旁邊的鐘離說完,然後他轉身走了,鍾離老了一眼心無旁騖砍木頭的欒星然後也轉身走了。
剛剛還一群人,一瞬間全走了,就只剩下還在砍木頭的欒星還有站在一旁的曲折長老,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欒星一眼也轉身離了。
空曠的院子裏依舊迴響這砍木頭的聲音,欒星望着她砍好的木頭,終於像點樣子了,她的心情也好多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她也全知道,包括鍾離,她沒想到的是他也會來破曉閣。
放下斧頭,她把砍好的木頭堆砌好,拿起斧頭又繼續砍。
天漸漸地暗了下去,夜幕降臨,欒星抬頭望了眼天,晚風吹過她感覺涼颼颼的,渾身上下都出了汗,現在汗涼了下去,她才感覺到冷。
但是她望着眼前這一堆木頭,雖然不明白曲折長老什麼意思?但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它說的去做,把這堆木頭砍完,可是望着這堆積如山的木頭,要什麼時候才能砍完。
再看看她之前砍完的木頭,似乎還遙遙無期,不過看起來如果不砍完這些木頭怕是就入不了破曉閣,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砍完這些木頭,拿起一旁的木頭又砍了起來。
寂靜的夜空中,閃爍着點點星光,星光下傳來陣陣砍木頭的聲音,卻也意外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