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涌動
天光大亮，周不疑幾人紛紛起床和忙碌的同事們一起洗漱，這才發現公司雖然不大，卻也有着七八十人。
他們六人加上昨天的三個新人遊戲團長，坐進了一間嶄新辦公室，除他們九人外還有着一個不是很高，看上去很是老態的青年在整理着一沓文件。
無所事事的坐了一會兒，周不疑看門口走進來一個身材修長很是帥氣的青年來，昨天在推广部部長辦公室經過的時候看見過，知道這是來給新人上課了。
“大家好，我呢是天北網絡推廣一部的部長，叫我小白就好了，這位同學叫做溫冬，是你們今後的小組長。”小白把他和溫冬介紹了一番，便把角落裏的一塊白板搬了出來，掏出支油筆繼續說道：“別的先不說，先給咱們小組起個名字，大家有什麼好名字都說一下。”
周不疑等人都討論起來，什麼“締造神話”、“雄霸天下”、“一劍破天”之類的中二詞都有。
聽得小白兩手一攤，“兩個字的。”
“那就叫神話好了。”
“神話小組已經有了。”
“超越！”
“也有了。”
周不疑弱弱的說了聲，“地府。”
小白好似沒聽清楚，又像是覺得不可思議，問了聲，“什麼？”
葉凡噗呲笑了出來，“地府，地府小組！”
小白搖了搖頭，不是很滿意的否了，唰唰在白板上寫上兩個字，“凌霄。”
好嘛，也是個中二青年。
“凌霄小組，怎麼樣？”小白一臉期待着看着眾人。
三個遊戲團長里，胖胖的梅仝圓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叫道：“就用這個吧，別再挑了。”
周不疑感同身受，腹誹道：“叫我們取小組名，到了還不是你取，真沒意思，浪費時間。”
小白接着又勉勵眾人幾句，就回了辦公室。
溫冬恭送他出門后，回來就拍了拍掌，滿面紅光顯得很是興奮，道：“好了，我們凌霄小組今天就成立了，大家都加下我的企鵝，我拉你們進工作群。”
“把自己的企鵝號資料都改成女孩子的樣，再把企鵝空間裏的照片和動態也給改了。”溫冬在工作群里發完信息后，又道：“大家看群里啊，看完了就扣個1。”
“不改行不行啊。”梅仝問道。
溫冬笑着回答，“團長可以不用改，推廣能改都改一下，用男號很難拉人的，你們前面七天是試用期，最少要拉滿十五個人，或者一百塊錢消費。不然會被辭退的，試用期辭退是沒有工資的。”
頓時響起一片哀聲，周不疑倒是覺得有些無所謂，他對這份工作除了好奇，貌似也沒有別的留戀。
等到眾人一一做好準備工作，溫冬繼續說道：“現在我們主要在‘夢幻誅神’和‘天天戰鬥’裏面拉取玩家，大家先去千度上下載個手游模擬器，然後裝上這兩個遊戲，練到可以聊天的等級后就喊我。”
這時周不疑才發現，昨天別的小組員工玩遊戲原來是在練級，虧他還以為是在自家公司遊戲裏陪客戶呢。
在包瀧興的建議下，幾人多的開四個模擬器，少的也有兩個，在遊戲裏練了好幾個不同帳號角色。
等到練完級后，溫冬問道：“都會設置輸入法快捷鍵吧？我先把文本發工作群，會改的改一下，不會的問我。”
溫冬：
遊戲拉人文本：Q你是一個人玩這遊戲嗎？”
W我和我閨蜜發現了一個更好玩的遊戲，有沒有興趣一起來玩？
E嗯嗯你加我企鵝聊，123456……
R遊戲名字叫做《骨劍傳說》，你加我企鵝我發給你
溫冬把拉人文本發在遊戲群里，老生常談的說了聲，“看工作群里，看完了扣個1。這是拉人的套話，不會聊的喊我，還有不會設置輸入法快捷鍵的也可以問下旁邊人，或者喊我也行。”
周不疑很快把這一切弄完，試着在夢幻誅神里一個又一個的發信息給玩家。
回復率讓他很是吃驚，大多數都是“好啊，我加你企鵝聊”、“可以呀什麼遊戲”、“行吧，我加你了”。
一時也覺得這工作還真是輕鬆，剛還擔心着會被人罵騙子呢。
時間轉眼過去半月，無一例外的全部通過了試用期，慢慢的也逐漸熟悉了這份工作。
只是周不疑心中卻老是覺得彆扭至極，尤其是現在。
一個充了1000塊錢的玩家發企鵝信息給他，“老婆，上線玩遊戲啊，今天有戰盟活動。”
“雖然每天都冒充女孩子跟人聊天，都感覺快習慣了，可為什麼還是有那麼一股揮之不去的彆扭感。”周不疑心裏這麼想着。
旁邊的葉凡略帶羨慕的說了聲，“喲，‘霸天’上線了啊，看來你今天又有消費了。”
玩家霸天每天都會上線玩遊戲，每次一上遊戲就要衝個幾十上百，偶爾也沖個兩三百。
從沒間斷過，可算是難得一見的好玩家。
不止是周不疑，他幾個朋友也是各有業績，在新人里來說他們算不上多麼出眾，卻也絕對不算差。
“周不疑，出來一下，去聊聊天。”溫冬接了個電話，就招呼着周不疑。
周不疑跟着溫冬走到諮詢室里，滿頭霧水不知道什麼事。
溫冬憋着笑意看着周不疑，擺了擺手，“明天我們小組就要搬到對面辦公室了，能容納三十多個人，到時候還會來十多個新人。一切順利的話，我能管兩個小組，你、想不想當小組長？”
周不疑心裏咯噔一聲，這溫冬是想“收服”他。
此時在洪都的另一側，秋水廣場的噴泉隨着彩色的激光圖案不停變化，在悅耳的音樂聲中化作一幅幅美麗畫卷。
董幻麗捏起高腳杯喝了口酒，醉眼朦朧的望着噴泉。
在她身旁，西裝革履的令狐遨心頭一陣陣火熱。柔聲說道：“幻麗，別喝了。”
“呃，你怎麼不喝呢？哦你瞧我差點忘了，你等會兒還要開車呢。”董幻麗說著話語，又給自己倒起酒來，“這酒口感真好，要是不疑在的話，肯定會喜歡的，他最喜歡喝酒了。”
令狐遨扯了扯嘴角，有些不以為然，但只要一想到這瓶酒的價格打個對摺周不疑也承受不起，而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就覺得渾身舒坦。
“幻麗，你要是喜歡喝的話，我明天就打電話叫人準備兩箱讓你想喝的時候就能喝到。”令狐遨笑了笑，對着身旁的侍者說道：“你們店裏有沒有魚鉤茶？”
侍者都想哭了，先前這位豪客問紅酒，店裏就沒有他合適的，還是他從自己車上拿了兩瓶，現在又要每克一兩千塊錢的茶葉，這步行街誰家會準備啊。
無奈又看着令狐遨身後隨從下樓去車上提了一盒金瓜貢茶來。
侍者都要凌亂了，心中大喊道：“大哥，你出門吃個飯，什麼都自帶的么？”
令狐遨可聽不到他的心聲，自顧自的給董幻麗泡了杯茶。
至於他的泡茶手藝，自是一言難盡。
董幻麗喝了兩口清茶，緩了緩酒勁，眼看天都黑了，問道：“小虎呢，怎麼還沒有回來？”
董小虎早被令狐遨安排的明明白白，這會兒怕是已經在溫柔鄉里徹底淪陷，估摸着別說今晚，之後的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周不疑下了個早班，就在公司門口隨便上了輛公交車。
腦海里還回蕩着剛和溫冬的交談，他答應成為溫冬的人，作為交換，溫冬會使力讓他升職成為小組長。
當然，要是周不疑拒絕，溫冬自然也會讓他的業績莫名其妙的縮水，不僅升職無望還有可能失職。
就像溫冬為了泡妞，讓那女孩子的業績穩定上升一樣。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周不疑很是惆悵，他並不打算把這些事情告訴幾個朋友，卻又糾結着要是真到那天，他該如何跟朋友相處。
上司和下屬這種關係，會不會令朋友間的友誼變質。
周不疑揉了揉眉心，想着要是自己的業績能穩穩的壓過凌霄小組所有人，也就不至於擔心這種事了。
在公司職位爭奪之中，前提就是業績符合升遷標準，這個標準自然是要排名數一數二的。
當前最主要的應該是提升業績作為上位的本錢，還需要花點心思籠絡人心以為後手。
隨着公交車停停走走，鬧中取靜的周不疑思考好了下一步怎麼走。
也就不再賴在公交車上了，下了車后就和音樂噴泉隔江相望，周不疑拋開腦海思緒，笑道：“該不會是秋水廣場吧，會不會也有一群大媽跳舞？”
習慣性的打開手機地圖確認了自己的位置后，周不疑朝着水連天步行街走去。
人才剛進步行街，就被一個工作人員拉住。
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子，解釋道：“步行街消費要用充值卡，卡里餘額可退。這裏不收現金的。”
“啊，那……辦充值卡多少錢？”周不疑有些羞怯的問了聲。
工作人員笑道：“免費給你，你往裏充錢就行了，不過我建議你多充點，裏頭消費有點高。”
每天喊人充錢買元寶，沒想到出門一趟就被人拉着充錢了，這種感覺有點怪異。
周不疑謝過了工作人員，辦好充值卡后在步行街找了家沒什麼人的安靜飯館。
看着琳琅滿目的冷飲宵夜，周不疑只點了個小碗牛肉麵，滿是肉痛的付了十二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