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有點甜

曉叢提前給二人點了外賣。

他們前腳剛進別墅，外賣後腳就送到了。

人安全回來了，曉叢也不着急了。等他們吃完，又細細問了問二人路上發生的事情。

齊恆經常出門旅遊，但羅立卻很少出遠門。他倆剛出火車站，一個不注意，羅立的包和手機就被偷了。因為包里有一張他跟衛祥的合照，羅立非要找回不可，齊恆只好陪他去報案。

一來二去就耽擱了好幾天。羅立沒有身份證，他們無法換乘火車；齊恆便租了一輛車，開車繼續前進。

到了看押張秦的監yu，卻被告知無法見到他。

他們既沒律師授權又跟張秦非親非故，自然是見不到的。

齊恆想找他爸幫忙疏通下關係，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曉叢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在監yu附近的賓館盤桓數日，不知去留。

徐琤看曉叢的眉頭越皺越深，巴掌大的小臉快皺成十八個褶的包子了。

“喝點銀耳羹，”徐琤端來一個小碗遞給他，曉叢接過來，卻沒打算喝。

徐琤拿手指點了點他的眉心：“都是小事，做我弟弟，為這點事皺眉很掉價啊！你剛剛晚飯就沒吃幾口，把個這喝了再教育他倆也不遲。人都安全回來了不是么？”

曉叢一思量，確實是這樣。

看他乖乖喝羹，徐琤接過了教育倆崽子的接力棒。

不給曉叢省心，那就是給他找麻煩。徐琤秉承徐家家風，你給我找一分麻煩，那我必然還你十分。

但考慮這倆還是孩子，意思意思得了。

徐琤露出一絲笑容，坐在沙發對面的齊恆和羅立感覺一陣陰風從背後掠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倆互換了個眼色，現在走，怕是來不及了。

“你們好，你們對我大概有所耳聞。正式介紹下，我叫徐琤。原Z大副校長，舉報張秦的就是我。現在嘛，”他看了看曉叢，“是你們輔導員王曉叢的——”

“男朋友。”

“男朋友。”

齊恆和羅立整齊的說道。他倆補軍訓喊口號都沒這麼整齊好么！

噗——

曉叢差點吐出吃到嘴裏的紅棗。急急忙忙咽下去，又有點噎着。

“咳咳咳咳。”曉叢咳了起來。

徐琤拍他的背給他順氣，“幸虧我去了核。要是聽你的不去核，現在就不是噎着這麼簡單了。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徐琤問對面倆貨：“你們要不要吃點？”

兩人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們剛剛吃飽了。”

曉叢騰出一隻手，拉拉徐琤的衣角。接到暗號，他想起來要說的正事：

“讓你們導員省省心，安心喝東西。我來給你倆縷縷，不然你們還不知道自己錯哪了。”

他倆點頭。心裏卻在腹誹，你說你說，你說完我們立刻走，看你倆秀恩愛，我們更難受。

“張秦在Z大，明目張胆為非作歹，背後不說有人支持，也是有人罩着的。他身後的人這次沒被扯出來，但不代表不會有一些舉動。你們貿然去找張秦，他背後的人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這個危險發生的幾率不管多大，一旦發生，對你們來說，就是百分百的致命幾率。不知規避危險，這是其一。

倘若你們出事，你們的父母，你們的老師，不可避免要傷心難過甚至受到牽連。不懂承擔責任，這是其二。

花錢僱人簽到，欺騙老師同學，這是其三。

以上三點，你們認么？”

徐琤說完，曉叢先點了點頭。我哥總結真到位！

“但是，”徐琤來了個轉折，看在你們這對小鴛鴛，剛剛討好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們計較讓我家蟲子着急的事兒了。心裏想着這些，他嘴上卻說：“你倆伉儷情深，事出有因，你們跟曉叢老師，好好解釋。沒準處分能輕點。”

曉叢一直等着他把接力棒傳給自己，卻沒想到他提到了處分。曉叢打一開始也沒想處分他倆啊。

心念一轉，明白他的意思了，便道：

“齊恆你先說。給羅立十個膽子他自己也出不了T市。說吧，你怎麼說服他跟你去的。”

羅立剛想說，曉叢先給他堵了回去：“你別說話，你做噩夢不是一天二天了。不是他慫恿，你會去見張秦？讓齊恆說。”

羅立低下頭。

齊恆握緊他的手，堅定的說：“我來說。有我呢。”羅立點點頭。

齊恆：“我們在一起了。”

曉叢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

“誰問你倆感情了？？？”

徐琤一把撈起他，“咱們再聽聽。你看現在的孩子，多爽快，做事不墨跡。”

曉叢給了他一記白眼，徐琤完全不以為意，反而笑着說：“你的愛我收到了。”

齊恆加快了語速，他真的不想再吃這對夫夫的糖了。齁得慌。

“既然我們在一起了。那羅立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每。一。天。旁人說著能理解，但其實他們不能！既然走不出這噩夢，那就打破它。是我提議帶他去見那混蛋的。所以要給處分就給我個一個人好了。反正我身上處分多了去了。”

徐琤打斷他：“打破它？怎麼打破？用你帶去的那把水果刀？”

齊恆驚訝問：“你怎麼知道我帶刀了？”

徐琤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說“不要小看大人啊小盆友。”

曉叢轉頭去問羅立：“你都聽到了？想來你也不知道他會帶着刀去吧！”

羅立含淚點頭。

曉叢又問他：“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羅立再次點頭。

他掰開齊恆緊握的雙拳，看着他說：“我總覺得這世界對我不公平。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為了他我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遇到了一個魔鬼。為什麼是我？我哪裏不好？我做錯了什麼？我被困在這些問題裏面，出不來。我跑去衛祥的公司打工，我還留着他的照片，這些你都知道。可你還是在幫我。我以為你是在可憐我。直到你說要去找張秦。你說要為我打跑夢魘中的怪物。你說你喜歡我。可為什麼你喜歡這樣的我？更何況你以前，喜歡的是女生。”

說著說著，羅立已是淚流滿面。

齊恆抱住他，“我也不知道。喜歡這種事情，我也說不清啊。我這個人很簡單的。我能分清同情和喜歡。我就是喜歡你啊。而且那個什麼衛祥，是過去式。你緬懷過去我才不會介意。因為我們是現在式和未來時。我喜歡你，很喜歡。喜歡你依賴我，喜歡你笑着叫我的名字，喜歡你偷偷看我。喜歡你的頭髮鼻子嘴巴，也喜歡你的膽小靦腆。總之你的一切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