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沖了個澡,埋頭睡了一夜,不知道是不是渾身都傷,還是消耗的體力太多,醒來以後骨頭節子都酸軟的厲害,迷瞪了半晌,(迷瞪,假寐狀態)才起來,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胡亂的洗漱那冰涼的槍口,瞬間讓我渾身一顫,我心裏一怔,廖軍和穹叔怎麼沒吭聲,難道是已經被控制了,我實在想不明白,難道他們是守株待兔。
“轉過身來!”
忽然聲音響起,流利的漢語說的一本正經,有些熟悉,我一轉身,一看竟然嚇了一跳,只見藍眼男子正舉着手槍,怔怔的對着我的腦袋,臉上玩味的笑容簡直是淋漓精緻。在看廖軍依舊坐在原地打着哈氣,穹叔也是眯着眼睛愛搭不理的。
我心裏一動,疑到“你們認識?”
廖軍嘿嘿一笑“海子,介紹一下這是哈尼,傭兵集團的頭號!”
哈尼咧嘴一笑,伸手到“我們很有緣分啊”
他話音剛落,我頓時雞皮疙瘩灑了一地,我記得第一次根貝貝搭訕用的就是這一句,我尷尬的笑了笑,禮貌的一握手,“你好!蕭離海!”
廖軍疑到“你們見過?”
我隨即笑到“巧了!巧了!”
哈尼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隨口說“傷怎麼樣了!”
哈尼莞爾一笑“那只是小傷,不算什麼,你不是八脈的人?”
我心裏一怔,剛想說什麼,廖軍接道“怎麼不是,當然是我們的人。”
哈尼哦了一聲,隨即走到一邊,我頓時無地自容,真想找個地方皺巴巴的鑽進去,廖軍他娘的明顯拆我台啊!起初我還答應人家尋寶,現在卻成了競爭對手,這真是拿自己耍寶兒啊!我狠狠的白了廖軍一眼,楠楠說到“你就是個混球兒!”
廖軍伏在我耳邊“就是他娘的不讓你當牆頭草。”
我一瞪眼“瞎得得什麼!切!”
哈尼臉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靜的讓人琢磨不透,我甚至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人,那些內臟知道現在想來,我還是心有餘悸的膽戰,按哈尼的資歷那根本不算什麼,那麼只有一中可能那人只是替死鬼,有可能是被拋棄的傷者,看着身後那幾個蒙臉的老外,只是遠遠的跟在哈尼身後,不敢靠近半步,我越來越確定心中的猜測,想到他拋下黑臉男人的決絕,之後的山洞裏難道都是裝模作樣,我越發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竟然無比可怕。
下意識我卻感覺無比奇怪,那他留着我,是不是另有所圖呢?
望着高聳的宮格,廟宇仙閣,繆遠飄渺,這哪是什麼鬼冢,仿若人間仙境一般。
廖軍楠楠說“這怎麼也留座橋啊!”
我歪過腦袋輕聲的說“那個哈尼和你們一樣也是八脈的人嗎?”
廖軍撇撇嘴“裘,誰和他一路人,頂多是合作,怎麼現在都想跳槽嗎?。”
“不是,我只是有點信不過他!”
“海子啊,當初我沒給你說那麼多,是怕你卷進來,你別話裏有話往裏帶啊!現在是該想法子上進去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是說真的。”看着廖軍百無聊賴,我也懶得提了“向著高度,應該是有什麼機關之類的。”
“不可能!”
我心裏一怔,看着一旁的哈尼,“怎麼不可能?”
哈尼腳步稍稍移動了幾步,“你不覺得這裏太奇怪了。”
我也是恍然大悟,確實我們一開始看見湖面隱約的宮殿,所以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樹洞內樓閣的真假,然而這些卻是十分不合理的,樹木本就是絕緣體,而這座浮宮壓根是決不能浮起來的,這裏的地勢和佈局只是為了營造這樣一個必死的迷局,只感覺後背不停的冒着冷汗。
廖軍楠楠到“你們打什麼啞語,怎麼奇怪法了?”
看着滿臉茫然的廖軍,我居然有些無語“真是搞不懂你這些年是怎麼混吃混喝的。”
廖軍一番白眼“你個門外漢懂,行不!我們也是有明確分工的。算了不跟你說,說了也是白搭,你就告訴我怎麼怪了。”
我無奈說到“我想,你們來的時候肯定也看見了那湖面上的蜃樓,還有昔年兩岸的鐵礦山,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佈局,是一種奇妙的障眼法,讓我們都衝著浮宮來,我猜的不錯的話,這裏是一個天然的投影布,我們看到的浮宮都是映射出來的假象。”
廖軍一愣,“假的,這怎麼可能?你想多了吧!”
“絕對不會錯,你之所以會信,一來就是這裏霧氣,太過瀰漫了,如果離近看那浮宮根本就是幻影,只是當我觸摸的那一刻,估計會死的更慘。而且樹榦中根本不會有那麼的磁力,有樹皮的阻礙,最多能懸起一副棺槨,所以它只能是墓主設計的圈套,而且步步都算計的很精妙,尤其是最後一道門中的紅毛怪物,那是一個誘餌,我想墓主人早就算到了。”
廖軍楠楠道“奶奶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能敢上推理小說了!”
我悠悠一笑“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誰也不想在死後被挖墳鞭屍啊!”
哈尼淡淡說到“不錯,就是在我們國家,這樣也是莫大的恥辱。”
一聽這話,我心裏不由得泛起低咕,他娘的雇傭兵跟盜墓賊扯什麼,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行當,看樣子人家也是被迫來倒斗的啊!
廖軍附在我耳邊“他娘的就是欠啊!”
我一把推開他的臉“咱倆沒那麼熟啊!”
“哼,你小子作吧啊!”
穹叔則是慢慢踱步而來,“現在已經五點了,天黑以前必須離開,外頭那主厲害的很。”
我心裏異稟“那過路費不管用。”
廖軍萵我一眼“你懂啥,沒聽到煞氣太厲害嗎?真是榆木疙瘩。”
我像是被當頭棒喝“不對,這樹洞內…………”
看着坑坑窪窪的樹縫,呈圓形之狀,而且渾圓的很,那浮宮像是猛然化作指南針,在空中搖晃,腦海里不斷浮現十二地支,依次順序的排列這: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像是一圈旋轉的明文,不停的環繞着,映接着十二個不同的方位,十二個時辰更像是鐘錶的旋轉里程,自西向東,猶如細細排列的數字,醒目的很。通,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無力,估計真是累着了,要不是廖軍約我,玩壓根就不想起來。
海安的天氣一如既往的多雨,街道上霧氣迷濛的一片,淅淅瀝瀝的牛毛雨,滴在身上,我一向是不喜歡這樣陰沉的天氣,總是讓人心情都變成灰色,灰白色的天空總是說不出來的低沉和壓抑。
“鈴鈴鈴。”
手機一響,清脆的鈴聲卻讓我一陣不耐煩
“喂!有話快說。”
“來麗江飯店。”
聲音低沉而又平靜的毫無波瀾,我猛然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手機都險些掉在地上。
“咚咚咚。”
耳邊又是一陣忙音,瓊叔,我絕不會聽錯,我當然知道他找我一定沒好事,但是對他我真的是又敬又怕,很微妙的感覺甚至連我自己都很難理解,可以這樣說,他就是個捉摸不透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來,冷不丁刺激你一下,懟你一句。
去麗江飯店,他要請我吃飯嗎?這似乎不是他的風格,就算是吃飯,也估計比生吞釘子還咯牙吧!我不禁的打了個冷顫。心情也一下子緊張了不少。
話說在人家手下辦事,也不能不稱職,打了個車,直奔麗江飯店,剛坐上車,身後一痛,我這次意識到包里還有個古董盒子,我漏開拉鎖縫,還沒來的級看,一股撲鼻的惡臭差點把我熏蒙,我硬是用衣領捂住口鼻,還是能聞見那腥臭味,這盒子有表盒大小,最外層鍍金的青銅膜還是顏色光艷,金光閃閃的,不過四周雕刻的密密麻麻的符文,龍飛鳳舞的,清晰的龍紋雕刻圍繞在頂端,栩栩如生的龍眼是有兩塊小指甲大小的上好翡翠片,粘貼在上面的,增添了幾分威嚴肅穆。
我輕輕一敲,聲音低沉,我這才意識到這盒子居然是實心的,赫然像一方做工精美的雕印,猛然聯想的龍文,我下意識竟然有些后怕,這分明就是他們一直爭奪的龍紋符印。我下意識,想到廖軍,我不敢保證他沒有看見這方印,當時所站的位置並不是盲區,而且恰恰是他約我來,瓊叔又正好這時候聯繫我,忽然出賣又湧上心頭,甚至還夾雜着無盡的怒火,在我看來這裏面還多是利用,在兩方爭奪的情況下,廖軍他們則是利用我將龍紋複印帶出來,而廖軍和瓊叔他們正是躲在我這條傻魚身後的漁翁,而他們也早已預料到我這條傻魚肯定會撞進他們的漁網,在這一刻我甚至覺得自己傻的太可笑了。
一路上我一直在糾結着,似乎自己就是一塊兒送上門去的肥肉,什麼都不用吃,就已經飽了!
麗江飯店位於市中心的商業街上,在海安也是小有名氣的,四個鮮紅的大字映入眼帘,但是我看來確實礙眼的厲害,我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過就是這樣,我想我的臉色也是慘白的很,幾乎是毫無血色。
“海子,來了!”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忽然出現在門口的廖軍勾着肩膀往裏走,看着一臉笑意的廖軍,我居然有種陰冷的感覺,他早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他了,甚至已經是一個我不曾認識的陌生人,漸漸地我不得不提防起來,或許這才可以更好的活着。
我硬是將心裏的憤怒壓下來,聲音極盡平靜的說道“剛才穹叔也給我打電話,怎麼了嗎?”
廖軍一如既往的笑着“能有什麼事,今兒我做東,就是請哥幾個聚聚!”
看着他,從他的臉上我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我只知道他絕不會害我,或許對他就足夠了,但是我卻並不喜歡利用和欺騙,這像是隔膜讓我心裏很不舒服,就像他說的,有些話說出來,最好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然而他也說過,在八脈這種地方,嘴就像致命的毒藥,不該說的就閉上嘴。
每一次邁出步子,我都感覺沉重的很,似乎無形之中,我像一團不斷揉捏,搓打的面,在壓力下一點一點的變得越有韌性。
廖軍嘻嘻哈哈的說著,一臉的笑容,我也故作開心的應和着,面具已經徹底的粘在臉上,時間久了,面具就是人心了。樓梯的轉角處,一間很大的包間,兩個黑衣男子守在門口,滿身的肅穆的氣息,直直的打量着我們,眼中倒是沒有敵意,似乎只是多了幾分詫異。
兩人隨即推開門,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但是一剎那那股熾熱確實從我臉上劃過,我在看廖軍他依舊笑呵呵的並肩把我往裏推着,一進門,穹叔正在主位坐着,一身深灰色西裝,滿臉絡腮鬍配上那隻黑洞洞的左眼倒是很不相襯,穹叔本就不是高大形漢子,確切的說身材消瘦的很,巴掌大的臉上瘦骨嶙峋,晃眼看去那隻明亮的右眼珠子幾乎快鼓起來,而另一隻黑洞眼,已經乾癟進去,甚至黑乎乎的有些滲人。
然而直到現在我也不確定,那次東陵水宮他的眼睛真的冒血嗎?還是我一個人做的白日夢!
“來了,就坐吧!”
一張桌子邊,三張椅子,三個人,我心裏說不出的壓抑,輕輕應了一聲,坐在一旁,因為我確實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廖軍也不怎麼客氣,伶起一瓶紅酒,接連的到滿三個玻璃杯子,紅色的液體緩緩流淌着,香氣四溢,滿桌的菜色算得上珍品了,但我卻絲毫提不起胃口,好像現在的境地就跟鴻門宴一個架勢,我就像劉邦,穹叔是項羽,而廖軍就是舞劍的項莊。
廖軍舉起酒杯,笑吟吟的說到“來幹了,慶祝我們……,死裏逃生,誰都不許不喝!”
就這樣機械似的往嘴裏松着,索然無味的就像涼水一樣。
“怎麼了海子,臉色不好,是不是昨夜讓哪個娘門給上了!”
我擺了擺手,笑罵到“你大爺的,我都快累成狗了,沒聽過傷筋動骨的一百天,沒那閑工夫。”
廖軍眼神一凝,臉歪向我椅子后掛的包,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海子,有時候你他娘的真不地道,沒閑工夫,你還胡亂撿寶啊!”
雖然早已經猜到他的目的,但我心裏還是一陣不舒服,當然我這箇舊識的朋友,只能淪為他的工具罷了,我一看穹叔,他依舊細細呡着半杯紅酒,吃着一塊挑不完的魚肉,似乎並沒有在意我們的談話,但是我卻知道這一切都在他心裏掌握着,我故意裝作一臉茫然“老廖,他娘的咧咧什麼,說人話?”
廖軍一把搶過背包,“包里的東西,拿出來瞧瞧,你可別吃獨食啊!”
我一愣隨即說到“你是說那熏死人的銅盒子啊!你要你拿去,反正怪噁心!”
廖軍將符印輕輕放在桌上,看了穹叔一眼,嘴角笑容加深,說到“這是龍紋符印。”
我裝作驚訝道“龍紋符印,老廖你別告訴我這臭盒子就是你們一直要找到東西!”
廖軍一拍桌子“這不會有假,貨真價實!”
穹叔放下酒杯,淡淡說到“離海,這就算你入伙的籌頭禮了,我就接着了!”
我怔怔一笑,“穹叔!你不怪我私藏就好!保證一次絕不再犯,這就算將功抵過,平了!”
穹叔輕輕一笑,舉起酒杯,“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