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謀算
秦祖來一臉憐憫的看着突厥二皇子阿史那林頓。
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這個自以為是，自以為聰明的傢伙，被北斗會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還自以為自己的計謀，有多麼的深謀遠慮。
卻殊不知道，在他們決定前往大唐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是中了北斗會的詭計了。
甚至是這一次，秦祖來覺得是他和北斗會共同合作，狠狠地坑了出谷渾和突厥一次。
將他們坑的，娘都快要不認識了。
而阿史那林頓，此時聽到秦祖來的話，看着秦祖來那副憐憫的神情，整個人直接呆住了。
他腦海里，不斷迴響着秦祖來剛剛的話。
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一會兒不敢相信，一會兒要是被騙的憤怒與怨恨。
“怎麼會……怎麼會……”
他搖着頭，整個人都彷彿是懷疑世界一般。
不僅僅是他懷疑人生。
李二等人，聽到秦祖來這些話的人，此時也都是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有些發矇。
長孫無忌，手腳不由得有些冰涼。
他看向秦祖來，說道：“秦少卿，你……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這一切的背後，真的是北斗會做的？突厥，被北斗會故意給坑得？”
李二也一臉疑惑地看向秦祖來。
這一點，他們真的是怎麼也都不能夠理解。
北斗會，本來就是一群心思不詭者創立的。
所以他們想要對付大唐，想要報復朝廷，他們也都能夠理解。
畢竟之前他們就這樣做過，可是為何他們要故意坑突厥呢？
沒理由啊！
這和他們以往的行動思想，完全是背離了。
李二可不認為北斗會是突然心善了，突然就想着保家衛國，坑害敵人。
所以，這究竟是為什麼？
眾人都是一臉疑惑不解，全都看向秦祖來。
他們知道，如果說有誰能夠給他們解答，那也就只有秦祖來一個人了。
擂台上面，突厥二皇子阿史那林頓，也是咬牙哄道：“秦祖來，告訴本王，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北斗會，要這樣坑害我突厥？我突厥，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他們了嗎？”
“是他們給我們的建議，說你大唐要藉助諸子百家強盛起來了，所以想要對付大唐，也就只有現在這一次機會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提議的……可是為何現在，他們要坑害我們？”
“我們，到底哪裏有對不起他們嗎？”
秦祖來微微搖頭。
淡淡道：“你們沒有哪裏對不起他們，是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真的要和你們合作。”
“他們一開始，就只是把你們當成棋子罷了，和棋子，又講什麼道義可言？”
“所以，你也不用心裏不平衡，自己蠢，沒有發現北斗會的陰險算計，現在中計了，也賴不了任何人。”
“什麼？！”
阿史那林頓猛的瞪大眼鏡。
秦祖來低下頭，看着被釘在擂台上的突厥二皇子。
他繼續說道：“你也不用一直給自己叫屈，難道你突厥和北斗會合作，就真的一點其他的心思，都沒有嗎？”
“別逗了，這話說出來，我估計，連你自己都會被逗笑吧。”
“北斗會有自己的陰險的算計，你突厥，難道就沒有卸磨殺驢的想法？大家都不是蠢貨，所以講什麼北斗會陰險無恥，痛罵北斗會，這完全沒有任何必要。”
“自己棋差一招，自己目光短淺，被北斗會當成靶子，也是活該啊”
阿史那林頓臉色變了變。
他眼中不斷閃過怨恨，憤怒，失望，失落……
最終，全部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你說的沒有錯。”
阿史那林頓點了點頭，哪怕心中再有不甘和憤怒，他也不得不承認。
突厥自己都抱着一旦成功了，就滅掉北斗會的打算呢。
所以，自己被北斗會給坑了，又有什麼不甘心的？
畢竟都不是什麼好鳥，自己被坑，那也只是自己目光短淺。
沒想到北斗會竟然會利用自己，這又能夠怪得了誰？
兩方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如同秦祖來所言，自己棋差一招，死了也是活該。
他看向秦祖來，說道：“你說的，本王都能夠接受，成王敗寇，輸了也是自己愚蠢，我都能夠接受。”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
他問道：“北斗會與你大唐朝廷有仇，我突厥也與你大唐朝廷有仇，若是我突厥成功殺了李世民……”
“他們，不也是一樣成功獲利嗎？”
“所以，他們……他們為什麼要這般算計我們？他們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他們前前後後忙活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都把我們從突厥給叫過來了。”
“結果卻在我們就要成功之時，讓我們功虧一簣，這……這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啊！”
程咬金此時也忍不住說道：“是啊，秦少卿，我也想不明白。”
“北斗會這明顯，就是毫無邏輯的行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為了坑突厥一次？單純的就是想讓我們有驚無險嗎？”
這件事情，真的是怎麼想，怎麼都沒有道理。
就連李二，房玄齡等人，也是一門腦門的問號。
主要是是北斗會的這次行動，真的是太迷了。
之前北斗會做什麼，都有明顯的目標和邏輯。
可是這次的行動，完全就是一鍋粥，亂得讓人迷惑。
隨着北斗會被秦祖來拉出水面，眾人不僅沒有思緒清晰，反而是越加迷惑了。
秦祖來見眾人一臉疑惑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
他神色依舊如常，還是那般的淡然自若，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說道：“你們都錯了，北斗會這次的行動，有很完善的邏輯，而且這邏輯，幾乎是毫無任何破綻的。”
“事實上，到現在他們的計劃，也算是成功了……”
“什麼？！”
眾人都是一愣，阿史那林頓說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祖來輕輕一笑，說道：“其實北斗會，並不是一開始就準備放棄你突厥的。”
“他們也是在賭，一方面他們是在賭朝廷，是否真的發現了開陽手下的那個心腹，若是我們沒有發現，那麼你們的行動還也還是很隱秘的。”
“而另外一方面，他們則是在賭你突厥的本事，想看看你突厥，是否真的能夠刺殺成功。”
“可以說，他們對你們，還是有着那麼一點希望的。”
“若是你們能夠親手殺了陛下，那他們自然很高興。”
阿史那林頓皺着眉頭，“可你剛剛不是說……”
秦祖來繼續說道：“當然了，他們對你們有一點希望，也只是一點點的希望，畢竟這裏是大唐長安。”
“你們在長安想要刺殺陛下……難度，可不是一點半點。”
“而且他們也了解本官的本事，大概率是相信本官，已經發現了開陽的心腹的這件事情。”
“所以，他們對你們報了一點希望，但是並不多，所以他們還要後手！”
“而這個後手，便是無論你們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會成功。”
程咬金都糊塗了，“什麼後手？哪裏還有後手，現在他們不是已經失敗了嗎？”
李二等人也都是眉頭皺起，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秦祖來看向程咬金，說道：“程將軍，你按照正常的邏輯推斷一下，陛下在這裏遇到刺殺了，禁衛們護衛不及時，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
程咬金皺眉道：“當然是立即叫來援軍護駕了。”
秦祖來笑了笑，“沒錯，要叫來援軍護駕，而最近的援軍在哪裏？”
程咬金下意識道：“這不是來了嘛，最近的，就是你讓韓統領叫過來的援軍啊！”
秦祖來笑意更深。
“不錯，所以……這不就是成了嗎？”
“什麼？”程咬金還不明白。
而李二和長孫無忌等頭腦活絡的人，卻在此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秦祖來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禁衛統領韓德，說道：“只要突厥行動了，只要陛下遇到了刺殺，那麼……”
“無論突厥成功還是失敗，韓統領都可以立馬合理地調集大軍來這裏。”
“若是突厥成功了，那麼韓統領殺了突厥人，那就是立下大功，為陛下報仇了。”
“那麼若是突厥失敗了，韓統領，也可以將自己的心腹勢力叫過來，從而包圍我們所有人，讓我們所有人都插翅難逃。”
韓德聽到秦祖來的話，眼眸突然眯了起來。
“這樣的話，無論過程如何，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說的對嗎？”
秦祖來看向臉色微變的禁衛統領韓德，意味深長地說道：“韓德，亦或是說……北斗會的七星之一。”
“什麼？！”
眾人聽到秦祖來的話，全部都是愣住了。
秦祖來說誰是北斗會的七星？
韓德？
禁衛統領韓德？？
這……這難道是真的嗎？
眾人都下意識猛地轉過頭看向韓德，程咬金瞪大眼睛說道：“韓統領，你……你真的是？”
李二也是目光銳利，直接盯向韓德。
而其他人，就算是沒有驚呼，可臉上的神情，也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着實是韓德的身份太特殊了。
之前是護衛長安的一員大將。
後來因為前禁衛統領，乃是破曉的幻神，所以被李二給調到了禁衛，暫時管仁統領一職。
所以，韓德可以說是李二十信任的一個人了。
否則也不會先守衛長安，後來便乾脆直接守護皇宮了。
故此，秦祖來說這樣一個被李二所信任的人，竟然是北斗會的七星之一，還是這一切事情的幕後黑手。
這……他們真的是太難相信了。
就算是李二，心裏也排山倒海一般難以接受。
而突厥二皇子阿史林頓，則更是發矇了。
他怔怔的看着那個帶來援軍，親手摧毀自己大計的禁衛統領韓德，腦子在這一刻，都要擋機了。
這人，竟然還是北斗會的人？
自己這一切的行動，竟然都是中了這個禁衛統領的詭計了。
這……這特么的……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啊。
打架什麼的，阿史那林頓不服誰。
可論起腦子和陰謀算計，在大唐，他特么的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一個弱智。
大唐這些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不到最後，丫的！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他更加懷疑人生了。
而處於所有人矚目焦點的禁衛統領韓德，突然深吸的一口氣。
他左右看了看，見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雖然本將今日也已經預料到了，我會成為矚目的焦點，但是這時間，還是比本將預料的要早一些了。”
他看向秦祖來，淡淡說道：“秦祖來，何必呢？”
“你非要在這個時候揭穿本統領，你越是晚揭穿本統領，不就越能夠讓李世民他們越晚的面對絕望嗎？”
“現在好了，你直接揭穿了我的身份，那麼李世民……你們所有人，死期也就到了。”
“其實本將，還想讓你們多活上一炷香的，但是很可惜，秦祖來他不給你們機會。”
“要怪，你們就怪秦祖來去吧！”
“什麼？！”
程咬金等人聽到韓德的話，全都頭皮發麻，臉色瞬間大變。
如果是之前，他們還對秦祖來的判斷有所懷疑的話。
那麼，現在韓德這話，直接就相當於鐵證了啊！
程咬金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韓德，一臉不敢相信的說道：“韓德，你你你，難道你真的是……”
韓德向程咬金笑了笑，說道：“程將軍，別擔心，黃泉路上這麼多人都給你做伴呢，你不會孤單的。”
話音一落，他目光猛地閃過一道精芒，喝道：“都動手！”
就在這時，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下一刻，原本已經湊到一起的禁衛們。
竟然有一部分人，突然將武器對準了其他的禁衛，並且毫無任何遲疑的直接出手。
而那些被韓德調動過來的將士。也迅速包圍了李二等人。
他們手中的利器，瞬間對準了李二等人。
那些弓箭，更是瞄準了李二等人，只等汗的一聲令下，就會有上千枚箭矢，直接向李二他們飛射過去。
到了那個時候，這大唐的所有高層，可能都會迅速被萬箭穿心，刺成刺蝟，倒在血泊之中了。
徹骨的寒意，頓時席捲了李二等人。
長孫無忌臉色慘白，房玄齡滿臉驚色。
就算是程咬金和秦叔寶，此時也都是面色發白，手腳冰涼。
他們真的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本是來保護他們的人，現在竟然將屠刀對準了他們。
這一切，真的是完全超乎他們的想像了。
韓德看到這一幕，終於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他看向秦祖來，說道：“秦祖來，你真的是很聰明。”
“本將自認為隱藏得無比完美，卻沒有想到，還是被你給猜到了？”
“但是猜到了，那又能如何呢？”
他彈着手掌，冷笑道：“最後。還不是一切，都掌控在了本將的手掌心，只要是本將一聲令下，你們！所有的人……都會死！”
“而到了那個時候，只要本將將緣由推給突厥，說你們都是被突厥所殺的，本將救援不及，只能將斬殺突厥人為你們報仇，而那個時候……”
他得意大笑，“本將雖然也有罪，但只要本將偽裝的受傷重一些，再加上本將已經為你們報仇了，親手手刃了突厥皇子了。”
“那麼，只要等此事過去，本將就是功臣！”
“可你們都死了，李世民都死了，你秦祖來死了，長孫無忌死了，房玄齡死了……”
“你們這些大唐的高層都死了，新上任的太子，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能夠倚仗。”
“或許本將，這個替他父皇報仇的人，反而成為了他唯一能夠仰仗的人。”
“到了那個時候……”
韓德笑聲，越來越大。
“誰還能夠阻攔本將？李承乾登基。根基不穩，毫無任何依仗，只要他被本將團騙的團團轉，本將略施小計，就能夠將他當成傀儡一樣。”
“那個時候，大唐真正的掌權者就是本將！而你們……”
他目光從李二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到了秦祖來身上。
他咧嘴笑道：“你們……只能是在地府里，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眼睜睜的看着本將，成為大唐真正的掌權者。”
韓德這般陰險狡詐，囂張的聲音一落下，李二也罷，長孫無忌也罷，房玄齡也罷。
他們臉色，頓時都難看到了極點。
長孫無忌忍不住喝道：“亂臣賊子，韓德，你這個亂臣賊子！”
魏徵也是臉色鐵青，“韓德，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程咬金和秦叔寶，則是連忙擋在了李二的面前，深怕李二衝動，去和韓德拚命。
所有大唐君臣，此時都氣得臉色發白，全身發顫。
真是好一個大局，好一個滔天大局啊！
他竟然要讓大唐改朝換代，要將大堂所有頂級君臣，一網打盡！
而突厥二皇子阿史那林頓，此時也終於明白這一切了。
終於明白，自己原來真的是被韓德給利用了啊！
韓德騙自己過來，特么的，就是為了砍自己腦袋的。
他就是要用自己的腦袋，來欺騙世人，來立功的！
這個殘酷的現實，讓阿史那林頓內心如墜冰窖。
既是憤怒，又是無力。
特么的，這就是大唐的亂臣賊子嗎？
算計的也太深了吧！
自己完全就被蒙在了鼓裏。
幸虧突厥沒有這樣陰險狡詐的反派。
否則，他覺得突厥王是真的是要換人了。
防不勝防，也根本沒辦法去防啊。
想到這裏，阿史那林頓不由得看向將自己釘在地上的秦祖來，他仰頭看向秦祖來。
想知道，這個大唐第一聰明人，這個讓自己絕望的傢伙，面對這樣的絕境，還能夠有辦法，力挽狂瀾嗎？
這個和吐谷渾的情況不同。
連他，都覺得渾身冰冷，毫無任何希望。
都在等待着被砍掉腦袋，白白給韓德立功了。
那麼秦祖來，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絕望？
“看什麼？”
而就在阿史那林頓看向秦祖來時，秦祖來似乎察覺到了目光，向下一瞥，一眼就看穿了阿史那林頓的想法。
他嘴角突然上揚了起來，“你覺得本官，和你一樣蠢嗎？”
“面對這樣的情況，毫無還手之力？”
“什麼？！”
阿史那林頓一怔。
他原本以為秦祖來，會和自己一樣絕望。
可是突然之間，他看到了秦祖來臉上的表情。
那是笑容！
秦祖來，秦祖來竟然是在笑！
這……
難道……
阿史那林頓突然想到自己剛剛佔據優勢，自以為掌控了一切的時候，秦祖來也是這樣的表情。
所以，難道秦祖來真的……
他猛地瞪大眼睛。
秦祖來笑了笑，說道：“別怕，你的腦袋，只能本官去砍，生死狀畢竟都簽了，除了本官，誰也砍不了你的腦袋。”
“這個北斗會的傢伙，他也不行！”
秦祖來收回視線，看向得意的韓德。
他說道：“你知道本官，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的嗎？”
“什麼時候？”韓德問道。
秦祖來說道：“早就在陛下答應突厥和吐谷渾的比斗時，本官就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為什麼？那個時候，我明明沒有做過什麼值得讓你懷疑的事情吧？”韓德不解。
秦祖來淡淡道：“的確，你隱藏的夠深，一直到今日才展露獠牙。”
“但是你要知道，如同本官這樣的行政人員，有時候除了需要證據之外，懷疑一個人，有時只需要一個邏輯就可以了。”
“而本官的邏輯，不是你之前做過什麼，畢竟北斗會那麼神秘，又那麼謹慎，本官也和北斗會斗過幾次，深知道想要揪出他們的難度。”
“所以，本官乾脆就不去考慮你們之前做過什麼，而是考慮，你們花費這麼大的精力，弄這麼一場比斗，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並且，你們會如何去做？”
一陣風吹過，吹動秦祖來的黑髮，隨風飄動。
秦祖來繼續說道：“本官管這個。叫換位思考，也就是站在你們的角度，去考慮這件問題。”
“若是本官主導的這次比斗，那麼本官，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如何做，才能夠確保萬無一失？”
韓德眉頭皺了起來。
秦祖來看向他，平靜道：“北斗會最近一段時間不斷受挫，主力成員接連被拔除，我想你們北斗會肯定也會損失慘重，並且感受到了危險了吧。”
“你們怕了，你們怕被我們繼續調查，繼續揪出你們來，所以你們便想要一勞永逸。”
“一舉，將所有可能出威脅到你們北斗會的人，全部剷除！”
“故此，你們要殺陛下，殺長孫大人，殺本官，殺我們所有人。”
“而想做，並且有把握，一定可以做到這件事的人，絕對不是外來的賊子。”
“因為他們沒辦法大規模聚集人手，無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殺過來。”
“所以，想要確保一切都順利，想要確保不發生意外，那就一定是內部的人，才有這樣的可能性。”
“而你，負責現場一切治安的禁衛統領，就是最最最合適的人選。”
“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人選！”
秦祖來說道：“故此，早在那時，本官就用這種邏輯開始懷疑你了。”
韓德沒有想到，秦祖來竟然會通過這種法子，無緣無故就懷疑到了自己。
這是他真的沒有想到的。
他皺着眉頭說道：“你就不怕，你懷疑錯了？”
“萬一本將沒有問題呢？”
秦祖來笑了笑，“錯了就錯了吧，本官只是懷疑，又沒有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
“而且，只有本官一個人懷疑，我也沒有告訴其他人，對你並沒有什麼其他影響。”
“當然，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所以，還是更喜歡一些站的住腳的證據。”
“所以本官有了行動，而在懷疑你的前提下，對你展開調查，你覺得……”
“以本關的能力，真的查不出來你的任何線索嗎？連開陽都被本官察了個精光，你一個腦子不靈光的武將，本官會什麼查不到嗎？”
韓德臉色，這下子終於變了。
他看着秦祖來的笑容，看着秦祖來那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控之中的神情。
心裏沒來由的，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皺眉問道：“既然你都已經懷疑本將了，那麼，你為何還要在比斗開始之前，偷偷告訴本將突厥可能的行動？還幫助本將調遣來我的人馬？”
李二等人，也都連忙看向秦祖來。
這一點，也是他們所不解的。
既然秦祖來都已經早早懷疑韓德了，為何秦祖來。還要幫助韓德呢？
這完全沒有道理啊！
秦祖來聞言，卻是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韓德，似笑非笑道：“若非如此，怎麼能夠讓你徹底放心啊？”
“怎麼能讓你，徹底覺得自己已經掌控了一切，怎麼能讓你，覺得你已經贏了，所以不再隱藏，而是直接調跳出來呢？”
“什麼意思？”
韓德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並且，不這樣做，如何能讓你將你所有的人馬，都調遣過來？萬一有了漏網之魚跑了，這算誰的呢？”
韓德猛的看向秦祖來，看着秦祖來那自信淡然的神情。
忍不住說道：“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祖來笑了笑，說道：“韓德，你還是不夠了解本官啊，你覺得本官早就已經懷疑你了，又豈會對你一點防備的手段都沒有嗎？”
“什麼？！你……難道說……”韓德臉色猛然一變。
李二等人，也都是內心猛地一震。
秦祖來淡淡道：“差不多了，終於可以進行最終的收網了。”
“比起謀算，說實話……”他看向韓德，冷笑一聲，“你真的，還差得很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