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禮節處處,回家探親

第2章 禮節處處,回家探親

宴后,我獨自躲在房間,淚流不止,酒精還跟着作祟。

門敲響了,“任劍茅,”

“師兄?”我擦乾眼淚,打開門。

師兄看着我,頓了頓,“聽說你借了病痛智學,我想問問你看完了沒有。”

“我不愛學習,看了幾頁便放那裏了,我去給你拿,進來吧,有點亂,我得找一下。”我翻騰了好久終於找到書,“給。”

任劍茅接過書,想了想又放在桌上,“你來這裏的時間還短呢,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不用太過在乎。”

“師兄,我惹了醫神大人生氣,怎麼不在乎。”我說,“可今天,醫神大人說,她不單單生我氣,我也是運氣不好,撞在了槍口上。”

“下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石舍開放日,石舍會邀請仙人魔三界各種人前來,這事事關重大,從來都是交給醫鬼大人們親自解決的,這邀請信與人員名單就是爾石和骨辛凝負責。”

怪不得,爾石與骨辛凝不止一言未發,還神色懷疑,這醫神大人的脾氣也真是誰也不懼,不顧情面,指桑罵槐,“他們之間的事情都很複雜,你也不用理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過,你也有錯。”

“嗯?”

“如果有副舍主,一定是后離淼!你竟然敢不第二個誇她?”

“什麼?”

“這叫禮數。”

“呵?可笑……那我要不要去找醫神大人請罪啊。”

“請不請,都行,都說后離淼是個女魔頭,但是她的脾氣來的快去的快,不會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這第二次獨自下山,第二次敲開離家的門,真的是覺得臉疼。

“伊小姐?”

“離家三少爺?”看來這三少爺是正要出門,他看着我手裏捧着的箱子,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回去的遭遇,他拿過箱子,我低着頭,感覺被看空了,這個時候我只能選擇轉身就走。

“誒,伊小姐。”三少爺追上我,說道,“伊小姐救了家父,這不過是你應得的。”三少爺將東西寄給我。

我看着衣服,有種赤裸裸的羞辱感,“我不要。”我繞過三少爺,卻迎頭看見了我的父親,“爹?”

我跟着爹來到了他下榻的酒館,他拿出了一箱東西,我不打開看都知道,這些是什麼,“我師父不是這樣的人,您每年都讓我去送,不是每年都退回來了么,都十年了,我想回家了。”師父不認識,朋友也都走了,我也不喜歡學醫。

“你在說什麼,我好不容易把你送進去的,這是大人的禮節,你不懂,讓你送你就去送。”

“那您自己送好了,我不喜歡!”我也不知道這十年未說的話,為什麼今天突然說出來了,也許十年真的是我的極限了。

“你這丫頭,這麼不聽話,你幾個哥哥都讓我操心透了,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兒心!”父親捂着胸口,突如其來的心特讓我不知道怎麼反駁。

“好,我送,您別生氣,再犯病了,我給您看看。”

“我的身體不用你管,你聽話就行。”

我離開酒館,坐在路上,我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大家都在看我,對,看着一個女孩兒傷心的走在路上,我不想讓你們看,我拐進小巷,躲在角落,哇哇的就哭了,一隻小雀鳥飛落在我的面前,我抹了抹眼淚,說到,“你也一個人么?我現在也一個人了。”

突然一潑涼水澆到我的頭頂,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小雀鳥飛走了,樓上潑水的大娘馬上關上了窗戶,我可能是最慘的人了,我望着手裏的一箱金銀珠寶,我哇的大哭了。

“你都哭了一個時辰了。”離家三少爺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實在等不起了。”

“你跟蹤我?那你都看到了,聽到了?”

離家三少爺點了頭,“沒辦法,我就想把這個還給你。”他拿出了仙衣。

“幹嘛,羞辱我啊?”

“你誤會了,這就是你的,我們離家給出的東西是不會再收回來的。”

“啊?”我站了起來,看着衣服,又看了看離家三少爺,“分明是你從我手裏拿走的好么?”

“你當時拿的箱子,我一瞬間不知道是什麼,就拿過來打開看看,怎麼知道你就跑走了。”

是我當時想太多了么?自以為是的尷尬!我使勁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給我,反正師父要問,我就說你們不要的,不是我不還哦!”

“嗯,不是,不是不是。”

我愛不釋手的看着這件衣服,似乎剛剛的傷心一下子就沖刷過去了。

“伊小姐,重新認識一下,在下離正開。”

“伊莎歐。”

“我知道。”

看着左手的珠寶,再看看右手的衣服,我忽然心生一計,“誒,這兒有什麼好玩的?帶我去,我請你!”

“嗯?”

這山下果然是好玩,到處都是鶯歌燕舞,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東西,左買買右花花,竟然很快就揮霍完了,“怎麼樣,好玩吧?”離正開說到。

“是啊,尤其是那個賭場,真是白花花的銀子,花花的就沒了!太爽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輸錢輸的這麼開心的人!”離正開說,他不知道這滾燙的錢花出去的時候我有多開心。

“我得回去了,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去,就要被石舍的規矩責罰了。

“啊?那你什麼時候還能出來找我玩啊?”

“嗯?”他說什麼?他是把我當朋友了么?我在又有朋友了么?

“要不然我上山找你?”

“啊?”我猛搖頭,“不行,舍規太嚴,外人不經過師父同意就上山是會受懲罰的,我雖然沒見過,但是師兄師姐們都聞風喪膽的,還是我下來吧。”

“那你隨便出來不會受責罰么?”

“你放心,我好歹在石舍十年了,我有我的辦法。”我轉身離開,忽然好想說這句話,竟真的轉身說了出來,“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後面的聲音,很響亮,也很溫暖。

明日就是開放日了,連續開放三天,石舍上下都忙的不可開交。

我們這濟世殿也一樣,接待這各路人馬,還借用了徒弟處的師弟師妹們。我呢,主要負責登記,不是登記來參觀的,而是登記其中自願試藥的,不幸的是,我與穆果樂分到了一組,這個風雲人物,閑聊必備。

不過,她還是按照往常的作風,並沒有來幹活,這樣與我而言,倒是不錯。這肯試藥的除了人,居然還有各式上仙與各式妖魔報名,也是,石舍收徒弟雖然是不接受上仙妖魔,但也培養上仙妖魔的地方,雖也是個人抉擇,但石舍恐怕是唯一能讓五洲四海、上下三界和睦相處的地方。

“下一位。”

“離府離正開。”

我猛的抬頭迎上這張壞壞而又帥帥的臉,開心的的笑了,又馬上收住,“嗯……下一個。”

……忙碌了一天,晚上,師父帶着大人們宴請五洲四海的來客,我回到房間門口,便看到了離正開。

“怎麼,不夠格去參加宴會?”我打趣道。

“沒良心的,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

“那不是應該的以往都是我出去找你,你可一次都沒來。”我推開門,離正開自然的跟了進來。

“我每年都來,不過這濟世殿倒是第一次。”離正開說。

我連喝了三碗水,說道,“可累死我了。”

“你沒有幫手么。”

“有啊,她還是不來的好,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

“啊……不過我今天看到她了,就現在骨辛凝身邊,那樣子可是奉承的很。”

“切,”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她就是想不勞而獲,醫鬼大人不是沒給過她出彩的任務,但是出彩就意味着任務不是複雜就是有難度,她覺得不合算,竟然拒絕了!我還從沒聽說過誰敢拒絕白骨精。”

“白骨精沒有收拾她?”

“沒有,我聽楊燁問的分析,白骨精應該是放棄她了,這不是更慘。”我說,“誒,我還跟你說過任劍茅呢,你看到了么?是不是博學多才,器宇不凡,簡直太帥氣了!”

“你是不是沒見過男人,這麼帥氣的坐在你面前,你還能說別人帥。”

“是是是,你最帥,但是我說的這個帥,是一種感覺你明白么?”

“我……”

“你不明白,你天天看着各種精緻的皮囊,酒色魚肉的公子哥兒,怎麼會明白……誒,你幹什麼去?”

“參加宴會!”

“喂!離正開!離正開……這男人,果然要面子,只可惜我忠言逆耳。”我站在門口,看着一個小師妹哭着從我面前跑過,耳畔響起潑婦般的聲音。

“小樣的!你知不知道我誰!”

這不是穆果樂的聲音么,她又欺負誰了,“怎麼了,怎麼了。”這倆人一定是爬牆跟了,這一臉的壞笑。

“新來的小師妹晾晒衣物的時候掛了那爛果子的地盤兒。”宮謙說。

“什麼她的地盤兒,那是公共的。”我說,“然後呢?”

“她說,”楊燁問又有樣學樣的學起來,“不分尊卑,我的東西你也敢弄濕!”

“她打師妹了?”我瞪大了眼睛,宮謙使勁點頭。

“信不信我找人揍你!還不快道歉!”楊燁問繼續學道。

“哇,厲害了。你倆就這麼看着。”我說。

“媽媽呀,我可不敢惹她。”楊燁問一副假裝怕怕的樣子。

“嘴角都打出血了,力道太大,怕打不過。”宮謙說。

“哼,你倆別裝,想攛掇我一起幹壞事。”我還看不懂你倆,你倆故意經過我門前,來我這講故事,不過,“不過,她這次太過分了,得給她點兒教訓。”我剛要走,回頭看着楊燁問,“你!別老給我圓滑,捅咕我過去可以,你要是半截落兒跑了,我就燒了你的房間!”

這穆果樂還在原地洋洋得意,我走過去,宮謙也帶着捂着臉的師妹走了過來,“道歉。”

穆果樂看着我,這眼神中分明的怯懦,提高着分貝,“道什麼歉,我大她一級,我想怎樣就怎樣,輪不到你多管閑事。”

“誰說我是多管閑事,我就是忍無可忍!”我說到,“你以為我不知道么,你這一年多,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撒謊,想着法的逃避幹活,你不幹的就是我們要多乾的,你要不要臉,天天嫌棄這個嫌棄那個,我還以為你是哪個大家閨秀,家中連一個奴才都沒有上這裏裝大爺,天天想着不勞而獲圍在醫鬼大人身邊拍馬屁,你拍你就拍,還說我們壞話,你也真是一副小人樣,如今又囂張跋扈,動起手了,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

“你……”

“你什麼你,道歉!和我們所有人道歉!你道不道歉?”看她毫無行動,我走到她那些衣服旁,全都拽了下來。

“伊沙鷗!你瘋了!你就不怕我去告訴骨辛凝!”穆果樂怒吼道。

“哼,你逃避幹活,嚼舌根子,醫鬼大人多聰明厲害,會信你?再說了,你沒算算,有多長時間沒分給你任務了,醫女三年內,任務不達標,你連打回徒弟處的資格都沒有,醫鬼大人,早就放棄你了!”

“不可能!不可能……”

“我只是警告你,你願意怎麼待着都行,跟我們,保持距離,嚼舌頭甩鍋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再有,不要侵犯到我們知道么?”

我轉身走了,宮謙卻走上前,“那個,我怕你聽不懂,我解釋一下,”宮謙用腳畫了一條線,“你跨過來。”宮謙用手劃過自己的脖子。

“師姐,她沒有道歉啊。”

“小師妹,對不起沒有那麼值錢,回去自己揉揉,好好練功,別讓人再打到你,她怎麼不敢打我呢?”我說。

“誒呀,誰敢打你啊。”楊燁問說道。

“你一句話不說,在這兒酸什麼呢。”我說。

“誒呀,我不是沒走么。”楊燁問說道,“誒,你那試藥人員統計完了么?”

“你要幹什麼啊?”我說。

“問問,”楊燁問說。

“你現在不說可就沒機會了。”我說,“怎麼,想參加?你以為就你想,宮謙也想啊,是不是宮謙?小師妹要是夠資格,她也得想,還有那邊那個生悶氣的,她更想。”

“她,她就想參加,不想幹活。”楊燁問說。

“我就負責統計,統計完了交上去,至於什麼時候開始,還得師父說了算啊。呀!”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怎麼了?“宮謙問。

“我忘了,今年開始我們參與義診,我和她是一組,要瘋了。”我說。

我的年假到了,每年的年假都要回去看看家裏人,今年也是一樣,只不過,我想早點兒回來,找離正開玩耍。

趕了兩天的路,我終於站在了家門口,每次回家,我都忘着這陌生而熟悉的家,躊躇好久,想着,該說些什麼好。

家裏的老管家吳伯,打開門,看到我,大喊道,“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每次回來吳伯都是第一個迎接我的人。

“夫人已經把你愛吃的飯菜做好了,估摸着你今天也該到了,這母女就是心有靈犀。”

“吳伯身體可好,一會兒我給您看看。”

“難得小姐掛心,我這身板還可以。”

“呦,這誰家傻丫頭回來了。”這是我大哥白錦雲,不是我罵他,他就是個傻子,從小就隔三差五的挨揍,每次都是說話得罪人。

“嗯。”

“真會趕時間,趕緊過來吃飯,就等你了。”我說什麼來着,要不是看他是我大哥,好幾次我都想動手了。

“你這衣服換的挺快,這綠色太丑了。”白錦雲,是因為看到你心情不好,衣服都知道了!

“爹,娘,二哥。”

晚上,我又偷偷的跑到爹娘的房間,推門而進。

“小妹,怎麼還不睡覺。”這是我娘,千萬不要以為她是個極其溫柔的女子,看看我爹只有我娘這一個女人就知道,我娘可是一個角色。

我耍賴的躺在娘身邊,爹還在洗臉,說到,“這屋的床更舒服。”

娘抱着我,“快去睡覺吧。”可她還是抱着我。

“要不你倆在這屋睡,我去書房睡?”洗完臉的爹爹走了過來,“快點兒回去睡覺,困着呢。”爹說完打了兩下我的腿。

“誒呀,你手這麼重,娘,疼死了,爹打我!”

“那你在這屋睡,我走了啊。”爹說。

“別別別,我回屋睡,回屋睡。”

“把蠟燭吹了,門關上。”

“知道了,哼!”

“又被攆出來了?”二哥忽然衝出來了,這是我二哥白錦祁,放蕩不羈,我也不知道他終日在忙些什麼,他不管舍事,不管家事,卻早出晚歸,他告訴我,他是去看看別的姑娘有沒有我好看,每次回來都那我打趣,“怎麼像小時候一樣喜歡粘人呢。”

“怎麼樣啊,管好你自己吧,對了,三哥什麼時候回來啊,我這次回來他怎麼不在?”我三哥白錦城,一代才子。

“你剛剛怎麼不問爹娘啊。”

“萬一是犯錯了被攆出去了,我再問,多尷尬!快說。”

“他呀,去查案了。”

“他出師了?這麼快!我什麼時候能出師啊,真羨慕!三哥從小就聰明,以後三哥養家好了,幹嘛非要讓我那麼小的年紀出去學習。”

“你說什麼?”

“沒什麼!哼,睡覺啊!”

離開了家,沒有上一次那麼的不捨得,因為當我回到石舍,山下還有一個朋友在等我。路上卻碰到了一個被群毆的人,蜷縮在中間,聽着圍觀眾人的議論,好像是個窮乞丐,餓壞了,搶飯吃。

這群人泄了憤,大家也都散了,我看着蜷縮在地上的少年,看起來也應該與我差不多大,他蜷縮着身體。手裏的饅頭還在往嘴裏塞。看着他如此清瘦,衣衫襤褸,我回過頭,買了三個包子,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後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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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一沙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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