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戰友相見格外親

第59章 戰友相見格外親

到達團部當天下午三點多,石銀林興沖沖的又來了,他告訴我,一會好多戰友都要來看我,馬上就到。我不解地問:“有誰呀,是你告訴他們的嗎?”

石銀林點點頭說:“我讓建平給這附近各連隊的戰友通知一下,說你調回來了,讓他們有空來團部見見面,沒想到一會好多戰友都打來電話,詢問你的情況,說聯繫好了,下午就請假來團部看你。”

正說著,樓下傳來吆喝聲:“愛民啊,我們來看你啦,快把頭伸出來讓我們看看。”

我一聽這大嗓門就知道,是汽車連的黃步清,我忙把頭從窗戶伸出去,禁不止一愣,只見沿山坡的石階上順階而上的竟然有七八個身穿白色水兵服的人,正邊上台階邊向我揮手,我忍不住問:“怎麼這麼多人,都是誰呀,我認識嗎?”

石銀林笑着說:“咋不認識,都是老朋友,一會上來近了你就看出來啦。”

台階上的戰友一個個在向我揮手,那一張張笑臉令我感動不已,在深呼吸一口氣,定神仔細看,呵,除了黃步清外,還有汽車連的封文全、徐成斌、龔維忠,還有幾個我臉熟可是叫不出名字,最後面跟着的是團部警通排的戰友宋海峰、董偉昌和上午站崗的哨兵。

我趕緊下樓去迎接,一到樓梯口,正好迎面和剛上台階的戰友們相遇了,剛才熱鬧的場面不知咋地一下子安靜了,我愣愣地看着這些熟悉和不熟悉的戰友,淚框裏閃動着淚花,嗓子裏咕嚕咕嚕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曾經到奉化農場來看過我的黃步清一晃又有兩個多月沒見了,而這兩個月是農忙的最艱苦季節,他望着我又黑又瘦的樣子吶吶地說:“愛民,這兩個月沒見,你怎麼又瘦成這樣,你受苦啦。”

他的話有些傷感,把原本就有些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加沉悶,許多戰友都不吭氣地看着我。

這時高大的封文全從後面走上前向我伸出了雙手說:“愛民,什麼也不說了,回來了就好,來,擁抱一下,都在裏面。”

我和封文全緊緊擁抱,拍着彼此的後背,而後我有些顫抖地問:“文全,我們有八個月沒見了,你看我變化大嗎?”

封文全上下打量着我說:“是黑了瘦了,但是比以前更加結實了,身板厚了,我看不錯,哪有黃步清說的那麼嚴重。”

石銀林忙附和着:“就是啊,文全說的對,勞動鍛煉了身體結實了,黑點瘦點沒啥,團部幾個月下來馬上就白了,也會胖的,你瞧瞧我們都胖了。”

我把目光投向了他們倆身後的徐成斌和龔維忠,上次在奉化農場他們陪我吃飯時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我上前和他倆一一握手,徐成斌晃動着我的手說:“愛民,我們都一直相信你會回來的,今晚給你接風,晚上我們好好聊聊。”

我沒反應過來:“啊,接風?在哪裏接風啊?這是部隊,哪那麼方便?”

龔維忠樂呵呵地說:“這就不用你操心,你請好假就行啦,一會我們就去幫廚,晚飯前你和建平準時過來。”

我依然沒鬧明白:“不是,到哪兒去吃飯,這窮山僻壤的。”

這時黃步清咋呼道:“哎,愛民,你也不請我們到你辦公室去坐坐,我們可是走了一個小時山路啦。”

我一聽不好意思地笑了,忙請戰友們上樓到我的值班室兼宿舍。

坐定后黃步清還是那般熱情地問我:“愛民,你看看這裏的戰友都叫得出名字嗎?”

我環顧一屋子的戰友,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一張略感陌生的臉上,正在遲疑時,只見他上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說:“你好,愛民,雖然你人不在郭巨這裏,但是我們團部附近的戰友和老鄉都知道你的情況,我們都為你打抱不平。”

我還是想不起來他的名字,只是依稀記得在新兵連快結束時,我們配發了鮮艷的領章帽徽后在後山坡上曾經相遇過,記得他也是堡鎮人,叫龔什麼……

正想着,他用一口純正的上海話開腔了:“儂好,唔是龔利忠,衛生隊咯,等些夜裏向到唔格的吃飯。”

我望着他回頭問龔維忠:“你們倆是不是兄弟呀,名字差不多嘛。”

龔維忠嘿嘿一笑說:“差不多吧,我們是一個生產隊的,住的很近。”

徐成斌拍拍我伸出大拇指說:“嘿,你知道嗎,這小子現在蠻牛的,在衛生隊當給養員,肥差!晚上到他那裏去,他做東請你,我們作陪。”

我敬佩地說:“呦,這可是班長職位,你第一年兵進步夠快的呀,向你學習。”

龔利忠豪爽地說:“別瞎說,有啥用啊,我特意過來請你,我先回去準備,晚上見。”

我不知該如何表達謝意,有些擔憂地說:“我是通信員,要求二十四小時不能離開值班室,這……還有這不是八一和春節,能聚會,還……還要喝酒?可能嗎?”

沒想到我的話竟然引起了大夥的一片笑聲,石銀林輕輕地對我說:“這裏是團部,沒你們下面連隊那麼嚴格。”

龔利忠笑眯眯地拍拍的肩說:“愛民,你只要請好假,其他我來準備,我先走啦,晚上等你。”

徐成斌也告別說:“我們都一起過去幫忙吧,晚上你們團部的一起過來。”

黃步清坐在那裏沒動,徐成斌招呼道:“嘿,走啊,你還坐在這裏幹嘛,想逃避幫廚啊,沒門!”

黃步清笑着搖頭說:“他娘的,這小子老是和我過不去,我們一起從長江農場出來當兵的,你就不能讓我們幾個坐會好好聊聊嗎?”

龔維忠贊同道:“對,算了,讓他們再聊聊吧,我們去幫廚。”

封文全笑着說:“要不我去幫廚,我是炊事班燒飯的,比較專業對口。”

龔利忠揮揮手說:“算了吧,你們聊,我不需要那麼多人。”

說完對徐成斌和龔維忠說:“我們走!”

董偉昌對宋海峰和那位哨兵說:“我們也先回去吧,等愛民走時再叫我們。”

那位哨兵呵呵笑着過來和我握手自我介紹說:“你好,上午我們見過了,我是陸忠獻,崇明馬橋人。”

我笑着誇獎:“你的形象不錯,站崗時真帥。”

一屋子人都笑了。

送走了龔利忠他們仨,我擔憂地問:“我這今天剛到,晚上就出去吃飯,不太好,我和誰請假呀?”

石銀林想了想說:“我和你一起去找文書陳瑜,請他幫忙出個主意。”

來到陳瑜的辦公室,我敲了一下后大聲說:“報告!”

裏面傳來陳瑜的聲音:“哎,快請進。”話音未完門就打開了,我忙敬禮:“報告文書,打擾了,我想給您彙報一件事情。”

陳瑜笑着拉着我的手說:“哎呀,別那麼客套,隨便點,有什麼事直說。”

我望了望石銀林不知該怎麼說。

陳瑜到底是八年老兵,他嘿嘿一笑說:“我猜猜吧,是不是你的戰友要給你接風啊?我批准了,反正我也沒事,我替你頂着,放心去吧,熄燈前準時歸隊。”

我愣愣地望着這位和藹可親的老兵,不知該怎樣表達我的謝意,還是石銀林資格比較老,到底是首長的警衛員,現在我倆的差距立馬就顯現出來,他上前握住陳瑜的手由衷地說:“哎呀,文書,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他在農場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調回來了,戰友們都向表達一下心意,你放心,我們一定準時回來。”說完拉着我就走。

我無言地看着老兵陳瑜,把莊嚴地軍禮送上,石銀林見狀也敬禮,陳瑜笑着拍拍我的肩說:“小黃,隨便點,去吧。”

下午四點三刻,我桌子上的電話鈴忽然響了,我渾身一震,條件反射迅速抓起話筒說:“你好,這裏是團部後勤處值班室,我是通信員黃愛民,有事請講。”

石銀林和封文全都滿意地向我點頭示意,話筒里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只聽他先是乾咳一聲,然後拿腔拿調地說:“這個,我是艦后值班室的倪參謀,沒什麼事,主要來查崗的,嗯,表現不錯,你叫黃什麼……”

我挺胸回答:“報告首長,黃愛民,請指示!”

忽然話筒里爆發出一陣大笑,我雲裏霧裏地握着話筒,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石銀林反映過來了,一把奪過話筒大聲說:“喂,你是倪參謀,我是艦隊石司令啊,你裝神弄鬼的搞什麼名堂啊,馬上到我辦公室來,要快,跑步前進!”

這時黃步清和封文全也明白了:“哦,是倪建平這小子吧,嚇了我們一大跳。我想愛民剛報到就遇上艦后值班室查崗,哪有這麼巧啊。”

倪建平這才轉入正題,他建議五點團部要開飯,我們這時候走很難看,建議我們都到他總機房集中,等接班的來后,我們從山路走。

我跟着石銀林、黃步清和封文全經過食堂,沿着石階向著山頂上一間孤零零的小屋爬去,頭頂上傳來喊叫聲:“嗨,哥幾個,我給你們賠不是啦。”我們抬頭一看,是倪建平,黃步清又來勁了:“建平你小子敢耍我們,我們來找你算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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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吹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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