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談

第5章 夜談

傍晚時候,呂布才與呂霖回到家中,嚴夫人帶女兒在門口等候,貂蟬稍微靠後,皆面帶焦急。看到呂布與呂霖騎馬而歸,貂蟬忙迎了上去,踏出一步,便止住腳。

嚴夫人與呂雯走上去,向呂布行禮,幾日未見,相見自然高興。

與妻女打完招呼,呂布才將目光投向貂蟬,貂蟬躬身向呂布行禮:“妾恭迎將軍回府。”

呂布走到貂蟬面前,拉住她的手,溫柔道:“可好?”

貂蟬看着呂布,目光柔情似水,柔柔地答道:“謝將軍關心,夫人待妾很好。”呂布這才想起兒女在一邊,道:“都進來吧,我與霖兒早就餓了。”

呂布拉着貂蟬走在前面,呂雯隨後,滿臉不高興,嚴夫人臉上表情也不自然。呂霖滿臉笑容到嚴夫人身邊,開口道:“娘親何必不高興,若沒有貂蟬夫人,父親亦會納其他的妾,到時豈非更不妥。”

嚴夫人細想,確實如此,畢竟貂蟬只有一個,若沒有貂蟬,按呂布的秉性,定然會納十個八個妾,那樣才真的不妥。且貂蟬貌美心善,對自己也算是有禮有節。

晚飯已經準備好,今日全家團聚,雯兒小丫頭也被允許坐在桌子上,圓桌雖不大,坐四個人卻也很寬鬆,其他下人都在外面,僅貂蟬在呂布身側,伺候四人吃飯。

呂霖這幾日下來,已經習慣了被人服侍,卻還是覺得他吃飯的時候別人在一旁站着不妥,故開口道:“任夫人也坐下用飯吧,酒菜都上了,不需要伺候。”

言者無意,聽者卻將目光投過來。莫說貂蟬,就連坐着的三人都震驚不已。當然,呂布自然是驚喜,兒子終於接受貂蟬了…嚴夫人微微一愣,說道:“一家人難得在一起吃飯,既然霖兒都說了,將軍就允許任夫人也坐下吃飯吧。”

儘管說是請呂布允許,實際上,也算是她自己也算是允許了。

呂布才開口道:“既然夫人也這麼說了,你便坐下來吃飯吧。”

貂蟬恭敬行禮道:“謝將軍,謝夫人。”然而心裏最感激的,還是呂霖。

四處沒有下人伺候,場面過去安靜,呂霖開口道:“今日父親平定兗州得勝歸來,霖兒僅以此酒,恭賀父親。”

“好!”呂布與呂霖及夫人、貂蟬共同舉杯。

杯子放下,嚴夫人才問道:“霖兒何時學會飲酒了?”

啊?呂霖突然想到自己才十三歲。

呂布卻解圍道:“十三歲可以飲酒了,為父十二歲便學會飲酒了。只是你剛開始飲酒,僅此一杯,不得再飲,否則就醉了。”

“謝父親,謝母親。”呂霖心中暗笑,小爺我一斤白酒的量,這酸漿子能喝醉。

呂霖隨即問道:“孩兒聽說,還有三城未平?”

呂布也沉聲道:“確實如此,不想那荀彧如此頑抗,竟死不投降。不過霖兒勿憂,為父過幾日在領一萬人,定然拿下甄城、東阿、范縣!”

呂霖道:“聞那荀彧之才能,不在陳先生之下?”

呂布微微點頭,道:“只是那荀彧忠於曹操,不肯為我所用。”

明明是荀彧看不上你好不好?呂霖當然不會說出口,繼續道:“父親攻曹操十餘日而不下,若下次再攻,不能一舉攻破,必然士氣不振。彼時,曹操又回兵反攻,不知父親當如何?”

嚴夫人見呂布臉色陰沉,以為兒子說錯話,便呵止道:“霖兒不得胡言,軍政大事,你豈能胡言。”

貂蟬亦不知如何,呂布猶豫一會兒,才將眉頭展開,沉聲道:“霖兒可有妙計?”

呂霖心裏也有些驚慌,雖然呂布是疼愛自己的父親,但畢竟呂布心眼小,萬一一句話說不好,反而惹得呂布生氣,斟酌好一會兒,才這麼問。見呂布如此反問,方才安心,道:“孩兒愚鈍,父親都不知道的事情,孩兒如何會知道?”

見呂布神色緩和,繼續說道:“只是孩兒覺得,兗州乃四戰之地,多年征戰,百姓深受其害,並無多少積蓄。就算父親趕走曹操,拿下兗州,又會有他人興兵來犯,如此一來,必然疲於奔命。父親所想憑藉此地成就功業、興復漢室,孩兒以為不妥。”

呂布陷入沉思,呂霖繼續道:“當然,這只是孩兒淺見,具體事情,父親與陳先生必定謀劃得當。”

這頓飯吃的有些壓抑,除了呂霖毫無顧忌的大口吃飯,其他人都察覺到呂布臉色不好。只是這樣的事情,嚴夫人與貂蟬這些婦道人家不好插嘴。

飯還沒吃完,便有下人來報:“稟將軍,陳先生攜張太守、臧將軍來拜訪。”

呂布馬上道:“請到客廳稍坐,準備些酒菜,我這就過去。”說著便起身離開。

呂霖就估摸着陳宮會在這個時候來,所以吃的飽飽的,就等着他們。只是沒想到還有張邈與臧霸,隨即釋然,這三個人可算得上呂布的鐵盟,與哪個郭什麼刺史是不能比的。

陳宮是非常聰明的人,今日在他面前,留下太多信息,兗州不穩、長安、漢室!這三點就足夠陳宮想到很多,否則也算不上一流謀士。

呂霖隨即想起,臧霸也算的上是名將,只是最後投了曹操,不過現在還和孫觀在這兒。不再思索,急忙道:“父親,孩兒能否同去?”

呂布微微遲疑,點點頭表示同意。呂霖跟在呂布身後,走向客廳。

客廳不大,幾人飲着溫酒,倒也暖和。見呂布來,急忙拱手行禮。呂布坐下,也招呼他們坐下。

呂霖都認得這幾人,也沒有太多寒暄,他知道陳宮有事兒要說,便給四人倒滿酒,道:“左右都下去,諸位將軍有要事相商。”

陳宮看了呂霖一眼,難得露出微笑,呂布與張邈、臧霸不知所以。尤其是張邈與臧霸,完全不知到底何事。陳宮知道呂霖年少,話還是由自己來說,才能更讓人相信,便開口道:“今日打擾諸位休息,還請諸位見諒。”

張邈等人自然知道有事,便開口道:“公台先生不必客氣,只是不知將軍召我等所為何事。”

呂布迷茫的看着陳宮,陳宮立即道:“今日是在下假借將軍之名字,請諸位來次。”臧霸是武夫,性子急,問道:“請問先生有何要事?”

陳宮也不客套,直接說道:“既然如此,宮便開門見山。宮此次是想告訴諸位,我等危矣!”

危矣!不是剛打了勝仗么?臧霸道:“先生何出此言?”

陳宮道:“吾見眾將士今日興高采烈,不知大難將至,豈不危矣?”

臧霸疑惑道:“何難之有?還請先生明言?”

陳宮道:“兗州未定,曹操大軍將至。豈不危矣?”

這次張邈插話道:“我軍三萬之眾,何懼曹操四萬疲弊之卒?”

陳宮笑道:“將軍來兗州之時,僅一萬士卒便能拿下兗州,且如今兗州為曹操經營一年,四萬之眾還不足以拿下兗州?”

不待眾人說話,陳宮繼續道:“即便能趕走曹操,曹操一定會拿下徐州。此時兗州北有袁紹雄踞,南有袁術虎視眈眈,東有曹操日夜覬覦,宮問諸位,能否睡的安寧?”

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而最驚訝的卻是呂布,陳宮之言,竟然與霖兒不謀而合!

呂布緩緩站起身,問道:“既如此,公台以為我等當如何?”

陳宮直視呂布,直言道:“將軍願偏安一隅,還是在這亂世中爭一片天地,成就功名?”

呂布毫不猶豫回答:“本將自然想在這亂世有所作為,復興漢室,名留青史!”

陳宮道:“將軍志向遠大,在下必效死命!”

感受到陳宮的眼神,呂霖趕忙道:“父帥心懷天下,孩兒必效死命。”

張邈和臧霸雖然不明白何意,卻只能開口道:“願效死命!”

陳宮繼續說道:“兗州戰亂多年,如今人丁不足,且戰亂四起,絕非舊久之地。宮以為,洛陽乃中原之主,雖經董賊搶掠,卻已有三年之久。百姓已經稍有恢復,今我等西進洛陽,輕而易舉,且洛陽北距黃河,東有虎牢天險,西有函谷關為屏障。若得洛陽,即可修養生息,又可養軍富民。東可攻兗、豫二州,西可進兵長安報李郭一箭之仇。”

陳宮故意把李、郭說的重一些,呂布果然站不住,道:“公台之言有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臧霸是泰山匪徒出身,自然無牽無掛,然張邈的家小全在陳留,自然很不情願,道:“話雖如此,只是洛陽如今生靈塗炭,去了洛陽,又有何用?”

陳宮沉着臉,一個字一個字吐出:“張太守得陳留之地,將軍得溫侯之位,皆陛下所賜。今陛下受李、郭侮辱,殘存長安,若我等得洛陽,則可迎陛下於舊都。這護駕之臣,張太守不願做么?”

張邈此刻真正的眼紅了,護駕的功臣……張邈自然心動不已。張邈奮然起身道:“既然如此,邈願將身家性命交於將軍!”

呂布雖然也激動萬分,卻不知如何行動,便問道:“那我等該如何行事,請公台細細道來。”

陳宮道:“我有一計,只是遲則生變,還望將軍速下絕定。”

呂布連忙問道:“公台有何良策,快快道來。”

陳宮道:“此計甚為簡單。只需將軍率八千輕騎拿下洛陽即可,我等攜帶家小,隨後即到,給曹操留下一個光禿禿的兗州。只是…若將兗土之民全部轉至洛陽,至少需要半月,為了不讓他人起疑,還需留下部曲繼續佯攻甄城、只怕此時曹操已經回軍,故而後軍需要面對曹操數萬之眾……”

後面的話陳宮沒有說,但任誰都知道,九死一生。

眾人都沒有說話,還是呂霖忍不住打破沉寂,道:“既然如此,先生安排吧。我等自當遵從。”

陳宮見眾人這才堅定了神色,微微嘆息,若不是呂霖這小兒從旁配合,恐怕此時不容易這麼說定。隨即說道:“我意…將軍率侯成、張遼兩位將軍與臧霸將軍分兩路一齊拿下洛陽城,張遼將軍與侯成將軍迅速奪下崤關並駐兵兩千於此,主公與臧霸將軍掃除洛陽城內的李郭餘孽。宮自與張邈大人、魏續、宋憲二將組織兗土之民盡數遷往洛陽。由曹性、孫觀、郝萌三位將軍領五千卒斷後。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皆點頭,沒有異議,因為這是最好的方法了。呂霖卻開口道:“陳先生,小侄以為,僅僅兗州之民,不過十萬,盡數去洛陽也太少了。”

張邈與臧霸驚訝的看着這個孩童,感覺他真的不一樣。

陳宮笑道:“少主以為,有何不妥?”

呂霖道:“侄兒以為,豫州多才俊,若豫州之眾有十之一二遷往洛陽,亦是好事。”

陳宮深以為然,只是若連同豫州百姓一同前往洛陽,恐怕得一個月。只是這麼長時間,曹操必定回師。陳宮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呂佈道:“既如此,明日便召集諸將,傳令三軍出發!”

陳宮道:“主公,多一日不如少一日,一旦下定決心,還請將軍立即下令,後面的事交給宮。”

呂布猶豫病又犯了,問道:“這麼急?”

呂霖趕緊道:“父帥不必再猶豫,倘若事情有變悔之晚矣!”

呂布吐出一口氣,大喊道:“來人!召諸將立即到軍營帥帳!”

門外人急忙答應,呂佈道:“移民之事,麻煩張太守與公台了。”張邈與陳宮點頭,陳宮繼續開口道:“將軍召集諸將去行營準備出發,宮去郭刺史府上一趟。”

剛巧此時門外進來一士卒,開口道:“稟將軍,淮南袁術奇襲豫州,郭刺史留守士卒抵擋不過,丟了汝南。”

等到那士卒出門,呂霖笑道:“恭喜父帥,天祝父帥!也恭喜陳先生今日不用連夜去郭刺史行營了。”

陳宮微微一愣,方才笑道:“如此,明日少主歲宮去一趟郭刺史營帳。”

“諾!”呂霖笑道。

又討論一番,眾人才起身離開。呂霖隨呂布之後告別嚴夫人。路上,呂霖小聲道:“父親。”

呂布止步轉過頭,呂霖道:“父親與臧霸、張遼兩位將軍到了虎牢關,孩兒建議父帥領高順將軍的兩千陷陣營攻打崤關,可將隨行三千卒留於虎牢關,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呂布微微思量,笑道:“好小子!”

當夜子時,呂布召集眾將分派任務,火頭軍燒火開始做飯。呂布親拔三千輕騎,張遼率兩千輕騎,臧霸領三千輕騎,於半夜出發向西奔襲。

今夜自然睡不了好覺,呂霖告辭陳宮,回到府上,嚴夫人與女兒都沒有睡,坐在大廳,貂蟬站在一旁。呂霖知道她們不見呂布回來,放心不下,行禮道:“娘親不必擔憂,早些休息吧。”

嚴夫人哪能不憂慮,問道:“霖兒可知你父親去了何處,今夜是否回來?”

呂霖屏退左右,輕聲道:“父帥今夜率輕騎拿下洛陽,娘親與任夫人快早些休息,明早便要搬家!”

嚴夫人大為不解,疑惑道:“打了勝仗,為何還要搬家?”

呂霖自然不會給嚴夫人解釋這些,笑道:“娘親勿擾,我們今後自會越來越好。”然後轉過頭道:“任夫人也早些休息吧,明日還需要早些起來整理東西。”

幾人這才離開,忙了半夜才回房,呂霖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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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飛將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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