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道風景
現場氣氛安靜的可怕，蘇醒嚇的冷汗直流，現場這麼多強者被封銘得罪了一遍，他真後悔沒事拉着他買什麼彩票啊！
千琴也是目瞪口呆，半年前這個還一無是處的凡人，憑什麼今天敢站在這裏怒斥群雄，她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眼前男子絕對不會對自己留情面，除非…想到那個昔日的好友，千琴內心五味雜陳，或許因為自己的任性，兩人今後會再無交集，曾經她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可是自從來了這裏，她不由覺得好笑，面前這些人比起自己，天賦、修為、背景皆有過之，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在這屆弟子中取得第一，拿到那個寶貴的名額。可是封銘的出現讓她內心不安起來，他身上流露出來的不羈和自信，讓千琴感覺有點不真實，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了？
“好了，登記完畢，還請師弟去闖關！”雙喜躬身擺手，請封銘入內。
封銘目光望向殿外，“再等等…”他聲音平靜，充滿期待。
事已至此，夏霜等人再留在此處也只能自討無趣，“祝你好運，我們在前面等你！”影欽向封銘投來一個友善的目光，起身離去。
封銘點了點頭，人群四散而去，“好樣的，就沖你今天這膽識，本姑娘交定你這個朋友了！”亞楠衝著封銘豎起了拇指，大大咧咧說道。
封銘笑了笑，“你也不錯，這個時候還敢和我站在一起，女漢子！”
兩人相視而笑，曾經芥蒂煙消雲散。
“好了，我先上去了，我可沒你那自信，一會見！”亞楠瞪了蘇醒一眼，示意他跟着上去。
“哦，封銘哥，我也先去了，一會見！”
現場只留下夏秋風千琴等人，“好久不見！”封銘對着千琴說道。
千琴面色複雜，“認識也有些時日了，每次你的出現都是萬眾矚目，真是越來越看不清你了。”
封銘能感覺到眼前女子變化，除了容貌依舊美艷動人，其性格卻是變化太多，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若沒有刻骨銘心的經歷，不會讓一個人在這麼短時間內成熟起來。
“師妹說笑了，我只是個小人物罷了，之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封銘認真說道。
“都過去了！”千琴感覺有些不適，留下固然尷尬，但她又忍不住想和聽藍見上一面。
封銘心思細膩，猜出了千琴的想法，對着夏秋川微微一笑，“世子殿下若不嫌棄，咱們一起登峰如何？”
他嘆了口氣，只能把思念留在心裏。
夏秋川點了點頭，對封銘剛才的做法很是欣賞，反正他得罪了這麼多人，自己又何必強出頭呢！
“影欽，出去幫我殺了他，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將來你和羅玉的爭鬥，我代表烈國皇室站在你這邊！”夏爽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影欽縱然心喜，倒也沒有急於應下，他停下腳步淡淡問了一句，“理由？”
“若他真的登頂呢？”夏霜反問道。
“忘天再生！”影欽脫口而出，他搖了搖頭，“不可能的，若真如此他將是整個世界的敵人，沒有人能容的下他，師妹，這個時候想這些是不是有點庸人自擾了，看來忘天真人給烈國帶來的陰影太大了。”他笑了笑，逕自向前走去。
“就算錯殺一千，我也絕不許這樣的事再發生，你幫還是不幫？給個痛快話！”夏霜殺戮果斷，稍作猶豫便狠下心來，哪怕只是自己的一個猜測，他也不能讓封銘活下來。
“對不起，我影欽不需要你們的幫助，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挺期待他可以做到，至少我的時代有個堪比忘天的存在，這樣會更有動力！”他大笑一聲，徒然加速向前衝去。
“狂妄！”夏霜咬牙罵道。
“師兄，為何不答應他，殺了那小子對你來說不是易如反掌！”席小真追上來問道。
影欽整理了下衣衫，“她為何不自己動手？夏霜的修為雖然不如我，但也差不了多少，這個少年橫空出世，我們尚且不知他底細，貿然出手不是找死嗎？忘年可是還活着呢，只要他一天不死，他們這些世家就永遠蹦噠不起來，青嵐宗若是真的出現一個堪比忘天的存在，你以為能瞞過忘年的法眼？她這是挖坑給我跳呢！”
席小真點了點頭，“若他只是故弄玄虛呢？那我們豈不是損失了一個大好機會？”
“別天真了，若真如此，我也不過是他們選出來的棋子罷了，小真啊，有些時候做事不能只看錶象，這天下怎會有掉餡餅的事呢！”影欽搖了頭。
清風徐來，寒意撲面，封銘踏上第一階石梯，便感覺一股寒流，從腳底穴位流遍全身，直通識海。封銘意識進入識海星空，只見星空中出現一片紫色雲彩，宛如輕紗，隨風遊盪，封銘身體並沒有感覺任何不適，他默念《玄黃真經》，金色文字，化為彩蝶向雲彩飛去。
一時間蝶飛彩舞，其樂融融，一道綺麗的景觀在星空綻放，封銘微微驚訝，這還是金色文字第一次沒有主動攻擊外來的物種，紫色雲彩在星空來回遊盪，金色彩蝶則如影隨形，像是一對伴侶不離不棄。
封銘呆在原地，像是一塊風化千年的朽木沒有了生機。夏秋風此時已經行了百步，他轉身看到還在原地的封銘，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豎子不足與謀！”夏秋風轉身前行，心裏的不安漸漸散去。
金蝶和紫雲不知漂泊了多久，從洪荒之地來到了世界盡頭，終於碰到了混沌的邊緣，紫雲再也飛不起來，她想沖開頭頂的枷鎖，於是不停的撞擊着混沌，直到消失在無際的星空，金蝶失去了伴侶，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義無反顧的沖向了混沌深處。封銘頭微微一痛，他看到了世界的盡頭，混沌之處有一道紫金鑲嵌的晶壁，融合在一起再也沒有彼此！
“原來如此！”封銘睜開雙眼，望向靈峰的盡頭，只見霧氣繚繞，已無人煙。
他一口氣走了千道石梯，紫金晶壁將混沌分開，形成了一道高達千丈的城牆，像是一條巨龍，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盡頭。至此孤城絕塞，封銘識海星空有了疆域雛形，一股明悟湧上心頭。
“大千世界，有疆才有域，若只會無盡擴張，則無國無度，無規無矩，無法無則！”封銘雙識之體，又有《玄黃真經》這等密寶在身，此時識海星空已經遼闊無邊，只是再大的疆土也只是一片荒蕪，他神識再強也無法有效的利用起來，而這堵高牆的豎起，讓他對識海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他繼續前行，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在三千石階的地方看到了人影。
夏秋川雙目禁閉，額頭汗水如雨滴般灑落下來，他身體不停顫抖，好像遇到了莫大的恐懼。
封銘沒有理會他，繼續向上而行，有《玄黃真經》在，不管紫色彩霞如何擴張破壞，都有金色彩蝶在後鞏固防線。每個人的遭遇和感悟盡不相同，所以就算他有心幫助，也無能為力。
人影越來越多，大部分都集中在五千石階之下，他們有的盤膝而坐，有的奮力掙扎，更有甚者昏迷不醒，封銘沿途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最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在接近中段的時候，他看到了亞楠熟悉的身影。
若是她能踏進五千大關，後面將再次迎來新的旅程。
封銘走到她身前，輕聲道：“山河有域，星空無疆，天地有法，萬物有序，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方能循環不息！”
亞楠突然睜開了雙眼，她看了一眼封銘，然後盤膝而坐。
封銘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次無心之舉會對她產生什麼影響，暗自有些後悔，靈山之路每個人都是過客，在這裏沒有人會彼此交流，因為識海之變在於心，修士在這裏的領悟將影響今後的“道”！
前路人煙稀少，已經很少再有人影，當封銘到達中點的時候，一塊石碑立於山前。
“身心既道，心者，神之舍也。心者，眾秒之理，而宰萬物，性在乎是，命在乎是！”
石碑高達數十丈，字體蒼勁有力，書寫着一氣呵成，中無斷續，兩側有小字攥文，大意講述了靈山後半程的驚險，提醒修士若是識海不穩，沒有領悟於心，不可強行闖關。
封銘盤膝而坐，這片區域沒有任何兇險，他準備消化之前所悟，再做打算。
日落遠山飛鳥沒，月昇平野渡客歸。時間流逝，封銘睜開眼時，一道倩影在石碑前駐留。
“你醒了！”亞楠沒有轉身，她望着石碑輕聲問道。
封銘向下眺望，注視着人群，心裏微微有些失落。
“想聽藍了？”亞楠走到他身邊，順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
“好久不見了，不知她是否安好！”封銘笑了笑，“恭喜你走到這裏，前路不孤了！”
“我已經來了幾次了，有什麼可喜的，這次若不是你，我還是沒機會到達這裏！”她俏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