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妖語

第三話 妖語

一出光圈,四周是一片黑暗,易問手一點,一點光炎在他身前遠處亮起,立即有數道黑色陰影像兩人撲來,易問手上一托,身前光炎先是向外一照,將迫來的黑影逼退,再由外向內凝聚為一顆炎球,飛回易問手上,易問凌空虛拖這道光球。

這些動作只在短短一次呼吸的時間內發生,易問這一手,幾乎是一種自然的反應般。

此時,黑暗中傳來一陣低沉的風聲,迷落思聽到這陣風聲,立即迅速向易問靠攏,並將手上的巨斧舉起,蓄力待發,擺出隨時可以進入戰鬥的姿勢。

易問也配合迷落思將手中光炎迴向四方擴散,直指那低沉風聲所來之處。卻不見任何動靜。

易問手中光炎由外放轉為內聚,化為一圈如大日普照的光輪映照四際,讓邊沿的幾道陰影無所遁形。

這些陰影其實是一種叫影魔的小妖魔,擁有吞食光明的異能,能吸收光線,也不知讓多少人吃了大虧。

幸得易問手中之火非一般凡火,否則恐要受制於地形不清的劣境,這影魔智能低下,當不致如此懂得戰術,看來當中必有善於領導的魔物。

易問尋思一會,向迷落思說:「我等下說『破』的的時候你先閉上眼睛,將巨斧擋在身前,然後準備戰鬥。

迷落思低頭看了易問一眼答應之後,易問全神將體內元氣調動,精神集中至無我無物的境界,只有體內元氣自然隨光輪流照四方以感應那遠處之低沉風聲的變化。

外圍的的影魔忽然一起上前將**吞食,暗中的魔物終於等得不耐煩了。

遠處低沉的風聲忽然轉為急促,易問在這些變化微微初生時,雙眼突然一開,眼中金光電閃,口中吐出一個『破』字,手上圓日應聲破碎,在疾速中化為千萬道強烈光芒社向四面八方,迷落思聞言閉上雙眼,以巨斧護住身前時,只感覺一股龐大而熾熱的氣息在身邊向四處爆開。

強光過後,剛才那些影魔已被逼開,剛才易問手中光線,放射之後並不消失,而是散發點點光炎,散在四際漂浮,四周景象漸為開朗明亮,兩人此時正身處於一個十字形的通道中,而那些低沉的風風傳來之處。

竟然是一群協風,這些協風一但合力發出風擊,威脅極大,但現在卻在一旁不肯過來,易問見之一笑,招呼迷落思再度前行。

迷落思此時跟易問說:「易問,我想去跟那些協風打一場。」

易問聽迷落思說完後微微一笑說:「怎麽,進階之後想要試試提高的武力。」

「我們部族的戰士都是從真正的戰鬥中成長起來的!」迷落思說此話時渾身戰意,威武過人。

易問當下直接同意迷落思,也不多說什麽,畢竟他自己也想看看迷落思進階後的真正實力。

隨着迷落思向前方協風擋住的通道衝去,易問額頭上天目所在微妙的振動,一道玄力隨天目處分為兩絲游氣,一冷一熱,流入易問雙眼。

兩絲游氣進入易問雙眼之中,流轉不停,由瞳仁再進入眼膜,易問雙眼登時各自閃現青赤之色,這時迷落思正前進至那群協風前方,距迷落思較近的兩頭協風,反應迅快的拍動翅膀推動兩股氣流快速包抄住迷落思,迷落思直接向左方稍近的那隻協風移去。

那兩頭協風在距離迷落思遠處時就將推動他們前進的風力化為兩道風旋,向迷落思飛擊過來,而迷落思就在那兩頭協風停下的同時忽然後退,迅速退出了協風的攻擊距離,那隻靠近迷落思的協風自然反應下急速向迷落思撲來,一雙利爪向迷落思抓下。

迷落思本來在高速後退中,見狀手中巨斧一輪迴旋後脫手凌空像這頭協風飛斬,那協風還差一點就能進身此時卻是眼看這那飛天巨斧斬入自己前胸而不及反應,那協風幾乎被巨斧劈成兩半,眼看是活不成了,迷落思拋出巨斧後馬上沖前將崁入協風體內的的巨斧拔出。

此時另一頭協風已經向迷落思又發出一道風旋,迷落思手上一抓將被砍死的的協風丟向那道風旋,那風旋打到那隻死的不能在死的協風後,其勢已衰,迷落思雙手一掄巨斧,擋住風旋將那旋風輕鬆破開,再正反順着風勢旋擊,加速巨斧的旋轉,往前直接一衝一砍,另一頭協風又被砍中前胸,看來這是迷落思在針對協風的弱點打擊。

易問在旁觀看迷落思戰鬥,以他充滿奇異氣能的雙眼,讓他對場中的局勢聊如指掌,無有遺漏,此時在他手中,有一團風球滾滾而動,正是那協風所用的風旋之擊雛形,在易問藉由雙眼水火元氣的觀識下那些**所產生的風中細微變化已被他所掌握。

迷落思的戰鬥成長也令易問為之讚歎,他還未用到開化之書所給予的進階能力,就只憑藉之前與協風戰鬥一次的經驗就能如此使用巧妙戰術以一敵二,輕取勝利而不損己身,這就是天生的戰鬥本能吧。

易問在短短時間中,就能看出迷落思的進步,以及掌握協風之力,將自然下眼見耳聞化成計算所知即化為所得精雁,這是獨角與易問相結合的優勢,將上易問天生神覺,讓易問的實力提高一日千里。

當另一隻協風被迷落思所殺,但易問所見在遠處的另三隻協風卻一直沒有靠近迷落思攻擊的舉動,照說這類魔物攻擊性極強,一但有侵犯至其領域,自然就會群起而攻之,眼前所見實在是奇怪至極。

看來背後有什麽更強大的魔物,在控制那些協風,易問將元氣放出感傳着遠處那三隻協風後邊,氣感延伸至遠處,竟“看“到一處四方形的空間中有五隻協風在空中迴旋盤繞,互相之間引起陣陣玄風,散發出一股異常的元氣波動。

為首者是一頭生三角,兩倍長有巨大骨刃,背生四羽翼,全身不滿黑灰交錯的鱗羽,雙眼發出一種充滿兇殺之氣的攝人血紅光芒,竟然是協風中階變化後突變的“邪風“。

牠看來再使用操風之法,想要一舉將我跟迷落思轟殺於遠處,易問從腦海中獨角傳給他的魔物資料中迅速得出這個危險的結論。

看來是不能放着迷落思一個人戰鬥了,迷落思此時已經沖入遠處那三隻協風的三角合圍陣勢中。

看來迷落思一但向一方攻擊,另二隻就可以發出風擊,牽制着迷落思的攻防。

易問見狀,手上運轉已久的風球,如變魔術般,由一化二,二再化四,呈四角形旋轉直穿橫掃向迷落思後方離易問最近的那隻協風。

那邪風包圍風球困住,迷落思立即趁此立時後退,一退之下立即引起前方兩隻協風的進擊,兩道風旋飛擊而來。

在那兩道風旋即將擊中迷落思時,他又急速的由後退轉勢向前斜沖,那兩道風旋頓時落空,這時迷落思直衝向右前方的協風,身前巨斧前後輪轉,帶起一股另人耳鳴的呼嘯聲,直直崁入協風的銅鼎,將他從上到下斬開兩半,在一個側面回身,斧頭借勢急旋飛向在左方接近過來的那一頭協風。

高速旋轉下的斧頭被那隻協風雙爪抓住,聚力將協風帶着一同旋轉,正好背向迷落思,迷落思哪會放過如此良機,爆發全力一個衝刺,直直將那隻協風背後撞得往前一彈,彈道旁邊石壁,斧頭也順勢劈在石壁上,發出一聲巨響,迷落思也不去拔回斧頭,趁那隻協風動彈不得之時從後重拳連轟,打的牠後背的羽翼四分五裂,看來是凶多吉少。

這時一股強大無比的狂風像這邊襲來,易問跟迷落思都在那股風力下受到拉扯吸引,身形浮動。

迷落思一手拔出斧頭後奮力沉身,易問此時雙手一合,那之前被四顆風球所圍住的協風被推向風力最強之處,一陣輕輕波波聲過後,那協風就被化為一片片的殘骸。

易問大喝一聲“破“,那四道被吞下風球應聲而破,那狂烈的風壓一止,迷落思立刻從風壓中擺脫,雙手高舉巨斧,一道帶着幽暗光紋的色彩從迷落思身上浮現,正是那開化之書上的光紋圓輪,短短一二息間,迷落思身形爆漲近半,那巨斧也發出強烈光輝,爆發出來的巨大力量羽邪風發出的巨大風壓相互抗持,難分上下。

易問趁此時將體外元氣迴流,外界瞬間回歸回覆一片黑暗,只聞前方壓力強大之處,傳來陣陣撕扯扭取空氣之音。

在易問元氣回歸體內時,受到前方強大風壓感應,本來潛伏在易問體內聚為一點的雷元之氣,突然從易問體內電光石火的繞了三個迴圈,急速衝上易問雙手,易問雙手自然結出雷印,將雷力直擊在迷落思的巨斧上方,一時雷鳴電閃狂風破碎。

易問二人往那剩下那幾隻協風之處過去時,只看到另外四隻協風因為被反擊之力打成破爛的屍體。那邪風被風力反彈受傷,帶起一陣急速的風聲迅速遠去,一下字就失去了聲息。

易問指尖再次亮起一點火光,照亮這裏,其實易問有夜視之能,這點黑暗對他不算什麽,照亮空間是為了讓迷落思看得見。

火光照亮四周,兩人往四周探索,那壁間有幾隻協風的圖像,畫得栩栩如生,就好像隨時能從壁上出來。

易問與迷落思找了許久找不到出口,不得不喚醒獨角,獨角與易問念力相合下神覺大漲,遍照四方邊際,在一處壁間發現一道暗門,兩人將暗門打開,一同走入暗道經過幾番區則之後,眼前出現一處石紋圖壁,看來這就是過關通道。

兩人這次已經度過關卡,易問身手暗在石牆之上,手中元氣流動,石壁上紋路一一亮起,壁上再次出現一道光圈,通道之門已然打開,易問二人走入其中,一陣光芒閃過,兩人已消失不見,挪移了出了這片密閉空間。

易問跟迷落思進入光圈之後,竟是一片開闊的庭園,有花有草有天空,還有一片小水池。水池旁待着三個型態跟裝束各異的人,看到易問他們,當中一人立刻迎了過來。

「你們好,我們初次見面,我叫亂手,地妖族幽影部的,那邊那個女的叫盤孤,她是屬於地妖族蝕元侯的人,另外那個人族叫兩世。」自稱亂手的此人身材矮小,臉上看來平凡卻雙眼靈動不凡,一副頭腦精明善於計算的樣子。

易問往另兩人看去,盤孤生得一副妖媚姿色,身材玲瓏有致,但易問還太年輕對女色並不懂欣賞,也不多看幾眼。兩世則是一個跟易問年紀差不多略帶稚氣的少年,臉上卻是一片平靜悠然,似乎對一切都不在乎。

「你好,我叫易問是人族,他叫迷落思。」易問簡單的回答亂手。

迷落思拿着巨斧,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們好,我是迷落思。」

簡單的介紹完畢之後,那個人族說了:「你們兩個是一起通過試煉的嗎?」

迷落思:「是的,如果沒有易問幫助,我一定通不過試練。」三人聞言之後,稍稍動容。」

那名叫盤狐的地妖族女人嬌笑着說:「看來這位小兄弟挺厲害的嘛?能讓方戰部的牛人戰士佩服。」

易問說:「只是幫了個小忙而已,沒有那麽誇張吧?對了,那個侯跟部的是怎麽分別?我剛剛來到這裏什麽都不知道。」

盤狐說:「你不懂,牛人一向自誇不用依靠旁人就能戰遍天下,能讓一個成年牛人佩服的都是強大的勇士。部族跟侯的分別則是同種族的聚在一起為部,侯則是對強大高手的敬稱,一般是由一個侯帶領沒有部族或離開部族的人,也有不帶人,自己一個人孤獨行走的侯,現在已知的總共有八部九侯。」

亂手接著說:「混世戰爭時甚至有八部十九侯,那時妖世整年征戰不休。」

「好了,看來這次是一喜一優。」盤狐咬着嘴唇,似乎心裏不安。

兩世冷靜沉着的說:「不錯,這次的試煉需要這麽強的兩人,代表這次試練很不容易,也代表成功後所獲得的會是極高的收穫。」

「你們很聰明嘛,這樣就猜得出來。」

忽然,一道光柱從天投射下來,到達五人身邊不遠處,光柱裏面透出一道巨大過人的身影。

「嗨,各位又見面了,我是九霄,你們叫我九老大就好。」九霄從光柱中走出說。

易問說:「是你?」

九霄:「是我沒錯,看來你小子情況不錯,還帶了一個小弟。」易問說:「還不都是你這笨九老大害得。」

旁邊四人獃獃看着,要說這九霄乃是末神塔天院負責人,多少年以來超然世外,來末神塔試練的人都對他敬畏有加,尊稱他一聲九老大,易問卻一副不以為然無所謂的態度跟他從容應對。

「哈哈,看來你被易問小子給看不起了。」

從光柱中又走出一人,原來是邊和余。邊和余說:「這次的試練,將讓你們成長很多,也是培養一個小隊人人配合的能力,要知道末神塔中很多難關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度過的。」邊和余乃是末神塔寶藏地院主持人,跟九霄乃是一對拍檔。

易問:「小邊邊你也來了。」邊和余說:「你才小問問呢,混小子!」盤狐等眾人呆看着易問跟九霄,邊和餘二人沒大沒小的對話。

易問:「說正事吧,這次的試練是什麽?」邊和余:「咦?你小子今天真正經!」易問:「我本來就很正經,我一向都很正經!」

九霄:「咳咳,難得你今天這麽努力,很好很好!」

九霄:「這次的試練是看破幻影,尤其是跟自己有關的幻影。」

邊和余急着接下話說:「好了,提示就是這樣!」

易問:「這樣有提示跟沒提示一樣。」

邊和余:「這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你們還有一晚的休息時間,先好好休息吧,我和九老大先走了。」說完,兩人走進光柱消失。

一晚的時間不長不短,易問他們就在水池邊休息,水池旁生長一種梭子花,結成的果實可供食用,易問等人飲了池水吃梭子花果實之後各自睡眠。

晚上過去了,易問等人醒來之後忽然發覺自己身旁水池多了一艘船,眾人討論之下一致認為搭乘上去這艘船就能是要往試練所要前往的地方所以就搭乘上去。

船上,亂手跟盤狐低頭私語,兩世在一旁靜坐,牛人迷落思跟易問一起看着岸邊,船一離岸,水池忽然間變得模糊;起了一片濃霧,眾人身上都感覺到一股濕氣迎面撲來,霧中浮現巨大的浪濤與漩渦、狂暴驚人的猛烈閃電,船一下子就被漩渦卷進去,易問一行人就此被巨大的漩渦吞沒消失在霧中。

天地旋轉,狂風暴雨、閃電交織、風沙飛揚、無數星辰在眼前流逝而過。在這可怕的環境中,易問等人在船上這片孤寂的小天地里,隨波逐流、身不由己。不知道身往何方移動。

他們絲毫不能分辨眼前的景物是幻還是真,只能被限制在船上。不知航行多久,如在茫茫大海之中,似乎要漂流帶到無窮遠處。

易問等人在忍受中自覺已過了半天,終於等到天色轉變了,濃霧之中出現一個缺口,船從那個缺口走出,成塊的陽光普照,眼前是一座孤島,船隻上了岸停下,易問等人一一下船。岸上有一輛大車,由兩匹冒着火焰的大馬拖着來到易問他們身邊,車夫是一個老狼妖,請易問他們上車以後馬車就往前馳去。

車上有兩個布廉遮住的窗口,易問往窗外一探,景物飛逝,車夫駕着馬車往島內深處馳去。車內眾人不發一語,靜靜等待。

馬車突然在一處大宅處停了下來。老狼妖轉過身,掀開車廉,精亮的雙眼看着眾人,不發一語的欠身請眾人下車。易問等人下車後,狼妖馬上轉身上車駕着馬車離開。

易問:「看來這裏就是這次試練的地方了,真是神神秘秘的。」

盤狐忽道:「我聽到了很多人的聲音。」

亂手說:「看來這次的試練並不是簡單的戰鬥,還有玄機。」

兩世跟迷落思沒有說話,跟着易問他們向門口進入大宅。門口一打開,一位臉上充滿皺紋的老者向易問他們一引手,帶入大廳。

大廳中金碧輝煌,到處是精美的藝術品,石像、壁畫、枱燈、階梯、地毯無一不美。

易問等人獃獃的看着。在這個如同宮殿一般的地方,旁邊還有幾名彈琴唱歌,吹奏長笛、豎琴的侍女;廳內正在舉辦一場華麗的舞會,眼前的一切都充滿着世俗的繁華興盛,讓易問他們不知所以。

眼前似乎是幻夢一場。

易問笑着說:「看起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宮廷舞會了,還蠻好玩的。」

盤狐微微笑着向旁邊注目她的男人招手,向易問說:「我同意。」亂手向四周的藝術品一直盯着,在大廳走來走去,目不轉睛。迷落思看着舞會旁邊桌上滿滿的食物,兩眼放光。兩世看着大廳二樓的台階若有所思。五人的到來絲毫沒有引起舞會內眾人的防備,好像他們本來就是被邀請來的客人一樣。

易問走向身旁的侍者手上所託着的盤子,拿了一杯飲料就離開四人往舞池走去;在舞池四周頗有興緻的邊走邊看着,手上的飲料不時晃動,得意洋洋。盤狐則走向那些唱歌的仕女,輕輕的合著節拍拍手。

易問額頭天眼輕輕跳動,令他不由轉頭向著舞池中一個女子看去,那女子跳着如花瓣開合般華麗的舞步,向易問一眼看來。遠處傳來歌聲,時如少女輕吟,時如老婦哀歌,似喜似悲,欲哭還笑,歌聲高高響起後又低低落下,卻是盤狐正在高歌,彷佛唱着她的來世今生、悲歡離合。

易問聽得心頭不由微微一痛,向著那個如花在跳舞的女子獃獃望着。那女子也看着易問輕笑着,時間彷佛隨着她這一笑退後了,那一眼帶着難以想像的相思之情。歌聲仍在繼續,那女子跳着舞轉眼邁入人群消失不見。

盤狐一直唱着,唱到嗓音沙啞,還是一直唱着,似乎永不會停止歌唱。迷落思站在桌邊一直大吃,吃到肚子飽脹了還不停不休;亂手忽然伸手向一旁的石像抓去。兩世走向二樓的階梯,往上前行,一切似乎都是那麽『自然』。

這時候易問的額頭天眼所在之處瘋狂跳動。

「易問小子,這是幻境,快點醒來。」獨角的聲音響起,易問眼前一切繁華景象突然消失,忽然,他看到了真相。大家都還在水池之中,現在依然是晚上,他們根本沒有離開。剛才的白日繁華只是一場夢境,眼前的黑夜才是真實。

盤狐已經唱到喉嚨咳出血來,歌聲聽來如同是裝着充滿滄桑的稚女那種早熟又童稚的聲音,此時她唱到了一段奇特而充滿悲傷感的歌曲:「一個名叫孤獨的女妖,她把名字賣給誰,她把笑容賣給誰,她把名字賣給孤獨,她把笑容賣給痛哭,身上的所有血肉皮膚,都是充滿了孤獨的寂寞。」

迷落思將巨斧丟在一旁狂喝水池的水,幾乎快把肚子漲破了;亂手向著兩世伸出手去,兩世拿出他的武器『長針』如臨大敵。

「快阻止他們,不然來不及了。」獨角的聲音再度響起。

易問一聲大喝,喝聲中夾帶天地元力,足堪驚天動地,令盤狐的歌聲為之一滯,迷落思、亂手、兩世、盤狐都被喝聲所阻暫時停下動作。

趁着此時,易問身形如風一般向亂手跟兩世之間的空間飛去。兩世正拿出長針射向亂手,亂手也向兩世出手了,一出手就是絕技鬼手亂舞,易問夾在兩人之間,左手以水神印聚水將長針接住,右手風神印引風擋下亂手的鬼手八抓,只覺左手一痛,一道如針的氣勁穿透水印直入掌心向心頭襲來,右手風印則被亂手的鬼手亂舞所夾住,動彈不得,心下不由暗驚兩人的力量修為。

易問不得不再大喝一聲,雷火之力由體內氣脈勃發,匯於雙腿之上。兩腳夾帶雷火之力向兩人之間的池水踢去,池水一遇雷火即炸,爆開來的衝擊波將兩人擊出易問周圍數丈。

迷落思仍在狂喝池水,易問一手水神印將迷落思周身池水抽乾,讓他無水可喝,一手風神印將他推離水池倒卧在地上。盤狐這時已停下歌聲,腳步蹣跚向易問走來,微微鞠躬聲帶沙啞說:「多謝你的幫忙,剛剛差點就不行了。」

易問:「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謝我,我們是同伴自然該互相幫忙。」盤狐聽易問此言後默然不語,陷入沉思。

亂手也恢復了,走過來說:「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易問回答:「你們陷入幻境之中,不知不覺,以自己的能力差點自相殘殺。」

易問先走過去迷落思旁邊,將他扶正坐好,一掌拍他頭頂傳入天之氣助他蘇醒,一掌拍他腹部逼出池水,迷落思隨即醒來,易問囑咐他在旁休息。

兩世仍陷入不知原因的昏迷之中,易問一時之間卻喚不醒他。

「易問小子,他是陷入幻境太深,無法抽離自身意識,出離迷障,陷入前世今生的幻覺中。」獨角說。

「那要怎麽救他出來?」

「這事有點難辦,需要你跟我配合。」

「怎麽配合?」

「你將意識與我結合,我們變身!」

「變啥身?」

「我跟你結合的狀態有三種化身,現在是人化之態,還可以身為鬼神之變化,不過你現在只能支撐使用半覺醒的鬼神之力,但足能使我幫助你運用力量救人,你集中精神與我的意識配合。」

易問聽獨角所言集中精神,與獨角結合,此時兩者的意識不分彼此,易問即獨角,獨角即易問。而後易問隨即向盤狐說:「你剛剛的歌聲中是否有特殊的力量,能影響他人的精神?」

盤狐答:「我對聲音天生有天賦,我的歌聲就是我最大的能力,能夠魅惑、驅使萬物,但也有一定的限制,剛剛可能是受幻境影響,使我的力量加大,而兩世也被幻境影響,才至於使兩世陷入昏迷。」

易問說:「應該是這樣沒錯,等下我要進入兩世的幻境中喚醒他,等到進入之後你再唱歌引導我們出來。」易問說罷,左手結火神印,右手結水神印,手中水火雙元合運,左手上烈火聚於手中翻騰,滾滾不休,易問將手中烈火壓縮至極熱極高壓之下化為日相;將池中之水聚成一顆水球,水球流轉波動間化為晶瑩月華,正是虛空不動界中易問所得之訣『水相化月』、『火相極日』之相,一時手中生日月,天地放光明。

只見易問將雙手中日月靠近之後揉合在一起,日月之氣在雙手中旋轉着結合後化為縮小為一點星光至易問心頭再由易問心神引渡向他額頭天眼處,正是獨角意識中傳來的日月和璧之法『明神覺醒』,這一點星光再由額頭射出後化為光絲由易問額頭射向兩世額頭,此時,獨角意識與光絲結合為一,作為易問跟兩世二人精神的橋樑,將兩人的意識連接在一起。

易問淡淡道:「好了,我要進入了,盤狐你做好準備。」語畢,易問元神藉由光絲傳送進入兩世意識之中,易問只覺眼前一陣模糊之後,來到一處荒野,荒野遠處中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易問以元神天眼之力向四周搜索,元神天眼之力極為迅速,如光如電,眨眼間,已將荒野探索完畢,卻無兩世蹤跡。

易問思索之下,眼前除了荒野,只有那座高山,元神便向那座高山飛去,元神越過荒野飛到了高山之下,只見那高山中,有一道無盡綿延的山道,直指山頂。易問當下不加思索,元神直往山道之上而行,直飛而上去,高速之下景物飛逝,到了半山之處,見到一個孤單的人影,直登而上,易問一看,那人影正是兩世。

易問向兩世飛近,看到兩世專心一意向山峰頂處前進,渾然不覺易問在他身後,易問伸手探向兩世肩頭,卻撲了個空,一下直穿透兩世之身易問才醒覺元神乃無形無相之物,只是由他意識轉化,才自覺有手有腳,根本觸不到實物,何況這是兩世身處的幻境,眼前所見兩世也不是實體,自然無法碰觸。

易問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跟着眼前兩世身影慢慢『走向』山頂。兩世走得極慢,似乎在朝聖一般,一步一步走出。不知過了幾日幾夜,不眠不休,時間在這幻境裏早已沒有意義。

兩人終於登到了山頂之處,易問張望眼前景色,忽然眼前景色一換,兩人在雲端深處不知身在何方,山頂之上卻只見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

兩世站在山頂之上,良久不動。兩人不知又站了幾日幾夜。易問只能等待。等待兩世下一步的動作。

兩世終於動了,一動就是向山下的深淵投去!

易問只好也跟着投下去。

那是一場讓人感覺永無休止的墜落,易問迷失了,此時,他已不知道他是兩世還是兩世是他,兩人的意識已難分彼此的結合在一起!這真的是幻境嗎?還是兩人已經穿越時空,易問不知道。

周圍是一片完全的黑暗,深不見底,什麽都看不見。不知要墜落多久?時間在向後退去,易問已經沒有感覺。分不清前後左右上下。彷佛這些空間的方位都已經不存在了。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只剩下一片虛無。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絲光芒,耳邊出現了一縷幽幽地歌聲。

易問看見了自己!

聽到了盤狐的歌聲。

這是易問由兩世兩世的眼睛所看到的景象,兩世的耳朵所聽見的聲音。

易問的元神經由兩世額頭的光絲『流』回易問的身體。兩世醒了,易問也醒了。

「易問小子,你們差點就回不來了,剛剛我跟你的意識連接幾乎中斷,要不是我強行拉回你的元神,跟叫盤狐用歌聲驅使兩世小子的聽覺中樞,你們就一起墜落幻境中的無底深淵,要長睡不醒了。」

「沒有那麽嚴重吧?」

「信不信由你,我很累,先回去睡了」獨角說完,就由易問額前那道光絲縮回易問額頭消失了。

易問心中疑問,兩世跟其他人不同,陷入的這幻境也太詭異了,如果不是自己跟獨角的幫助,他自己是否能醒來呢?看來兩世身上有些秘密!易問看着兩世,心中思索,兩世看起來並沒有什麽變化,只是有些剛睡醒沒精神的模樣。

易問對兩世說:「兩世,你沒事嗎?」

兩世:「我沒事,沒什麽。」

看來是不想說了,算了,沒事就好,易問心中想着,不再追問。

夜過去了,天剛破曉,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夜,試練應該結束了吧?正當眾人這麽想的時候,天際再現光柱!

光柱投射至易問他們身旁,九霄跟邊和余從光柱中走出。

九霄大聲說:「看來這次是我賭贏了!」

邊和餘氣急敗壞的說:「這是作弊!我不服輸!」眾人聽到兩人的說話後一齊呆住。

九霄邪邪笑說:「不管怎樣,他們已經通過試練了,按照約定,這個月的雜務都交給你了,沒有大事不用叫我,哈」

邊和余:「要不是你給他們提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過關,至少也要多點時間。」

九霄:「願賭服輸,既然他們一天之內就過關了,那你就辛苦一點了。」

邊和余:「好啦,這個月的呆版工作就交給我了。」

易問:「等一下,你們兩個老小子,竟然拿我們作賭!」

邊和余:「那又怎樣,別人都還沒有咧,要不是你們還蠻有趣的。」

九霄:「好了,先別吵了,你把東西給他們,再回去幫我工作吧。」

邊和余:「哼,給就是了,趕我做什麽。」

邊和余:「這次看在你們通過試練的表現不錯,給你們一些禮物,要心懷感激的收下阿。」

易問:「我看你也拿不出什麽好東西。」

邊和余:「你不信可以不要拿。」

「我偏要拿。」

「哼,就不給你。」

邊和余出一堆東西給盤狐等四人,說:「這是給你們保命的東西,記得要好好保管,我先跟你們解說這些東西要怎麽使用。」

九霄正色道:「易問,你先跟我來。」

易問很不高興的說:「還真的不給我阿,好,不拿就不拿,我跟你走,大家先再見。」

跟眾人先道別後,易問跟着九霄進入光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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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問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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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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