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沙怪（上）
鳳清揚催動起梯雲縱，十里地也就小半盞茶的時間就趕回了刀馬鎮。狂暴的雷電在小鎮的上方密佈成網，落下來一道雷瞬間將茅草點燃，人們從睡夢中驚喜，紛紛在街上逃竄，但又不知襲擊從何處而來，瘋狂的叫喊聲，哭鬧聲，還有熊熊的火光和四散奔逃的人群，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鳳清揚很快就跳上了客棧的屋頂，抬頭看着那雷光和閃電距離小鎮時如此之近，彷彿隨時都會壓下來一般。
“發生了什麼事！”飛良第一個從房間裏沖了出來。
青吟樂立在門口，看着外面街道上的亂象。淡淡道：“讓所有人待在自己的房間，沒有命令不許出去。”
“掌門師兄呢？”飛良看着青吟樂，疑惑道。
“不用多問了，快點照辦去吧。”青吟樂也不容飛良分說，顯然是下了死命令。
鳳清揚還在屋頂上觀察，希望找到事情發生的根源所在。忽然電光落下，幾名奔逃的人被直接打中，頓時成了黑色的焦炭，看着遠處又有幾名逃命的人沖這邊跑來，忽然地面下陷，這幾人慘叫着直接陷了進去，再也沒有動靜了。鳳清揚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還是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想，當看着街道上的沙子又有異樣，即將塌陷的時候，鳳清揚直接跳到了裏面，龍頭筆一出，金光暴漲，筆頭沒入其中，只覺得有不少金屬的劍刃與筆頭絞在了一起，鳳清揚手腕使勁，筆頭旋轉，就聽咔咔幾聲，彷彿將那些金屬劍刃折斷，將龍頭筆拔出，筆頭上已經沾滿了綠色的液體，鳳清揚皺了下眉頭，往筆尖運力震散了那噁心的粘液，可頭頂上的沙子忽然關閉，鳳清揚也不慌忙，腳下一蹬，龍頭筆同時發力，整個身體如旋轉的鑽頭一般，硬生生將那合攏上的沙壁打破，重新跳上了地面。
這是腳下狂震，彷彿大地在顫抖，一聲低沉的嘶吼，可是鳳清揚沒有多顧，直接奔向武當和峨眉投宿的客棧。當巨大的吼叫聲停止之時，街道的沙地開始隆起，一個粗大的東西從地下緩緩立起，如此之粗的軀體和街道的寬度幾乎沒有差別，黑色的頭部外面被無數道閃電所籠罩着。
鳳清揚踏入客棧后，所有焦急等待的弟子都鬆了一口氣。青吟樂上來問道：“掌門師兄，你去哪裏了？外面是怎麼回事？”
“大家出去，快上房頂。”鳳清揚只說了這句話。
眾人無奈，只好聽鳳清揚的指揮，走到街道上紛紛催動輕功跳上了街道兩旁的房頂，同時凝視着不遠處那個從地下緩緩升起的怪物。
“師兄，那是什麼？”青吟樂問道，此時，鳳清揚和武當派兩名天尊以及蘇水水四人是離這個怪物最近的四個人，在街道另一邊與這四人相對的正是武當的后三傑。
“那是沙怪，沙漠之王。”鳳清揚看着那沙怪頭部的電網道。
“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青吟樂不解道。
蘇水水聽得一頭霧水，從小身居峨眉的她怎麼會知道這種怪物的存在，急忙道：“你們幾個倒是說清楚啊！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怪物。”
“蘇師妹，這沙怪乃是西北沙漠中獨有，西北蠻荒縱橫幾千里，裏面的毒蟲怪獸多不勝數，但是鮮有人知道，而這沙怪無疑是沙漠中的霸主。體型巨大，但是速度極快，在沙子中可一日橫穿沙漠，平日以沙漠中的其它生物為食，也會襲擊往來商旅，一直被都以為是傳聞，沒想到真的存在。”青吟樂語重心長道，“這沙怪極其恐怖，一是可將身體隱匿於黃沙之下，善於隱蔽偷襲，二是它有很多張嘴，可吞吐黃沙，最恐怖的則是它能夠驅雷馭電，呼風喚雨。傳說沙漠地帶如果要是乾旱異常則說明有沙怪的存在，它能控制雷電雨雲，當然就沒有下雨的可能了。”
“那麼厲害，那我們該怎麼辦？”
“水水，你去通知少林和丐幫兩派，迅速到屋頂避難，這隻怪物僅僅是將身體的一部分露了出來，卻不知是頭部還是尾部，以它的粗壯程度判斷，它的長度即便貫穿整條街道也並非沒有可能，要是被它的嘴吸到了地底下可就完了。”鳳清揚道。
“好，我知道了，清揚，你們小心點。”說完便向後方飄去。
“師兄，不如我先去試試這怪物到了何等修為。”陸楓塵率先請纓道。
鳳清揚向陸楓塵看了一眼，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便點頭道：“師弟要去便去，只是我已經重創了他的其中一口，想必已經被我激怒，師弟千萬小心。”
“是，師兄。”陸楓塵也不多話，手中金光大盛，他是三傑中的拳傑，雖然武功比鳳清揚和青吟樂略遜一點，但是十大高手的實力還是非常可怕的，何況他的戰神拳套，可是傳說等級的神器，品質甚至比龍頭筆和龍泉劍更高。
陸楓塵腳下幾點，很快便逼近了那怪物的頭部，那怪物路露出了的頭部怎麼說也有三丈粗，釋放閃電的黑色部分離陸楓塵站着的屋頂又是幾丈的高度，可見這隻怪物體型之碩大，沙漠之王名不虛傳。
沙怪見陸楓塵逼近，看着陸楓塵手中金光大盛，以為是將自己口中的牙齒絞斷並且傷了自己的鳳清揚，於是怒吼一聲，那聲音比野獸的更加低沉更加巨大，黑色的頭部對準陸楓塵，數十道閃電同時落下，耀眼的光亮將黑夜染成了白晝，也晃花了遠處那些年輕弟子的眼睛，如此巨獸豈是普通人力可以抗拒的，可陸楓塵畢竟不是常人，電光隨快，可還是慢於陸楓塵的反應，電光一至，正好打在了陸楓塵催動起的歸原罡氣之上，閃電一觸即散，濺出了無數絢爛的火花，但對於在街道上逃竄的人群卻是致命的，雖然巨大的閃電被歸原罡氣生生撞散，但還是帶着可觀的能量四散，幾名還在奔命的人避無可避，被四散的火花擊中，人也被一下子就點着，眼看是毫無生存的可能了。
陸楓塵其實也是吃了一驚，他本以為這雷電只是這怪物的招式，雖然看起來想雷電，但應該沒有雷電的殺傷效果，但謹慎起見還是催動了護體罡氣，這雷電也的確不似天雷般恐怖，打在罡氣之上一樣會消散傷不得自己分毫，可是內里卻不怎麼好受，只感覺有芒刺在身，雖然沒有多大的影響，但如果能避不避，每次都硬來的話，恐怕渾身一樣會麻痹到不能動彈。
於是陸楓塵收起試探的想法，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起來，剛才的進攻被雷電遲緩，不得不落入一處房頂上，那沙怪，再次在頭部凝聚閃電，又是十幾道沖陸楓塵落了下來，陸楓塵做出了一瞬間的判斷，騰身而起，從道道閃電中沖了出去，當然還有兩道閃電必須硬接，陸楓塵伸出右手，戰神拳套同時釋放出強烈的金光，陸楓塵宛若創始之神，將兩道閃電擎在了手中，手臂向後一揮，電光消散，而攻擊的勢頭卻沒有遲緩，不等沙怪再次凝聚出閃電，陸楓塵腳尖一點那怪物的頭部，直接掠到怪物的身後，也不停頓，轉身朝着怪物的頭部後面就是硬生生來了一拳，一股強烈的震蕩在拳套打中后發出，那怪物忍不住扭轉身體，低吼連連。
遠處觀戰的鳳清揚並不緊張，他很清楚自己師弟的實力，眼前這頭沙怪對於高手來說都不再是威脅，想殺了他雖然不簡單，但是想要退走還是很簡單的。
這時候蘇水水帶着丐幫和少林的人也過來了，那些年輕弟子當然是不能靠那麼近的，但龍一和尚和蕭薔薇以及蕭天薇還是過來了，龍一和尚不必說，無戒大師的得意弟子，實力在會盟儀式上有目共睹，雖然沒有討得便宜，但也並未吃虧。而蕭氏姐妹既是年輕弟子，也是峨眉的兩位執事自然也跟了過來。
“鳳掌門，我們可要去助陸天尊一臂之力？”無戒大師道。顯然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沙怪，甚至是第一次聽到，看着那巨大的體型以及會釋放閃電的駭人能力，都不禁為陸楓塵捏了一把汗。
誰知鳳清揚卻擺擺手，對眾人道：“不必了，陸師弟只不過在試探那隻沙怪的程度，何須勞各位出手，在下今夜都不準備出手。”
無戒大師聽后皺眉道：“即便陸天尊神功蓋世，可是如此異獸也不好對付吧，我勸鳳掌門還是謹慎為好。”
“諸位要去幫忙在下當然不會阻攔。”鳳清揚說完便不再理會，繼續觀戰。眾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那閃電不親自試試誰也不知道威力如何，誰也不想去冒這個險，索性看看陸楓塵如何再說。
那沙怪不能將頭部扭轉到背後，卻將身體向後一擺，利用巨大的身體所帶來的衝擊力，與陸楓塵硬碰，陸楓塵此時還在半空中向下落，沙怪巨大的軀體如山嶽一般壓了下來，重重砸在了護身罡氣之上，那強悍而又兇猛的巨力是被擋住了，但是那駭人的衝擊並不是護身罡氣所能阻擋的，陸楓塵體內氣血也被撞起了一絲波瀾，身體直飛向地面眼看就要重重摔下，那沙地卻忽然塌陷開了一個口子，利用這點高度的落差陸楓塵正好調整身形，兩腳落地才不至於太狼狽。可他還是落入了那個深不見底的圓洞裏了。
遠處的眾人面對着得手正在叫囂的沙怪已經面面相覷，他們看得分明，陸楓塵先是被巨力直直打落然後掉入了地下沒有了動靜，不會有人認為他還能活着從地里出來，就算他們想不到那是沙怪的其中一個進食口，也肯定明白那是沙怪弄出來的洞，掉了下去還能活嗎？
“鳳掌門，這？”無戒大師此時已經有點難以置信了，畢竟陸楓塵是何等人物，他完了那對於在場的大部分人意味着什麼，雖然他不喜歡鳳清揚，但是恐怕已經到了決定生死的時刻，還是要屬這位當今武林的最強者最有話語權。
鳳清揚的表情倒是與陸楓塵剛出手時沒有多少變化，畢竟趕回刀馬鎮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那是什麼，並且也跳了進去，還成功突破了出來，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陸楓塵應該很快會和自己一樣突圍而出，自然不必太過擔心，至少現在不必擔心。
“再等等好了。”鳳清揚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向前邁了兩步，意思很清楚，不想再聽眾人的話，也讓眾人不要再說了，眾人無奈，只得帶着期盼的心理看着那隻還在叫囂的怪物。
其實陸楓塵也算是遇到了意外，他掉入的那個進食口非常的深，如同小洞穴一樣，不停的將陸楓塵往深處擠壓，可陸楓塵及時穩住了腳步，護身罡氣將那怪物的肉壁擋住，沒有繼續能夠把陸楓塵擠壓到最深處，陸楓塵將手舉起，藉著金光抬頭向上看，看不到一點光亮，也不知道這怪物到底有多長又有多少張血盆大口。忽然，彷彿這怪物感覺到了口腔中異物的存在，顯然是陸楓塵的拳套散發的光芒刺激了他，周圍的肉壁忽然收緊，同時一排排牙齒從肉壁中伸了出來，那些牙齒一顆顆長在肉壁之上，可伸可縮，顆顆硬如鋼鐵，形如利刃，若不是有罡氣護體，恐怕光着一路走着刀山而下，不被大卸八塊也要被萬箭穿心了，陸楓塵也不敢再做停留，向上一躍右腳落在了一顆牙齒之上向上猛蹬，同時拳過頭頂，在戰神拳套上凝聚出了一個紅藍相間絢麗奪目的圓環，咔咔咔，如砍瓜切菜一般，所過之處，那怪物的鋸齒紛紛被折斷，這一躍恐怕也有幾丈，可竟未到頭，陸楓塵也故技重施，再踏上一顆鋸齒繼續向上，所過之處硬是將那堅硬鋒利的鋸齒折斷磨平，終於到了最頂端，陸楓塵的頭上黝黑一片，彷彿有一顆千斤巨石壓着洞口，他向下一落，用一顆被折斷的殘齒借力，向著那黝黑一片的地方而去，同時收回拳頭，當眼看就要撞上那黑洞洞一片之時，右拳再度凝聚出一個大上一倍，絢爛一倍的光圈，一拳擊出，只聽接連幾聲悶響，陸楓塵衝出了那沙怪的血盆大口。
遠處的眾人本來心中十分焦慮，但是那叫囂的沙怪，突然發出陣陣殘嚎，同時身體劇烈的扭曲，眾人可以清楚得看到露出的軀體身上一塊塊肌肉在猛烈地收縮，但一陣強光射出，就看見陸楓塵破壁而出，眾人紛紛歡呼起來，無戒大師更是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還沒等怪物從牙齒折斷和血盆大口被打傷的疼痛中反映過來的時候，陸楓塵從半空落下對着沙怪的頭部又是一腳飛踢，這一腳看似並不驚人，實際上能量極大，怪物不但會被那腳的能量所傷害，強大的能量在於沙怪的頭部碰撞后還會產生巨大的衝擊和震蕩，那殺怪被踢得連連慘叫，同時陸楓塵藉著一腳之力將自己送出了幾丈遠，落到了屋頂之上，向著原來的地方飄去，眼看陸楓塵離眾人越來越近，大夥正要鬆口氣的時候。那怪物卻從劇痛中清醒，並且極為震怒，它的頭部又釋放出無數的閃電，從銀白色，變成亮白色，變成了黃色，變成了紫色，閃電也是千道變百道，百道變十道最終變為了一道黑色的閃電，並且能量還在不斷增加，突然釋放，向著陸楓塵而去，此時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陸楓塵也來不及抵擋的時候，鳳清揚等人卻反應過來了，鳳清揚，青吟樂，飛良，慕名和慕容飄白五人，一瞬間從屋頂跳出，同時催動護體神功又聚集內力於兵器之上，朝陸楓塵身後而去，閃電剛至，五人正好已將陸楓塵擋在了身後，黑色的閃電直接劈向了五人，頓時天空雷電大作，狂風又起，這黑夜被那閃電的光芒所渲染成白晝卻又再度成為光亮的黑夜，那黑色的閃光令天地失色，狂風從鎮上席捲而過，將緊閉眼睛的眾人紛紛颳倒。每個人的大腦里都是一片空白，耳朵中只有電光的暴鳴之聲。
陸楓塵剛落到了屋頂，頂着狂風和耀眼的黑色閃光，只看到五人懸在半空，雙手在前硬是接住了那道閃電，同時用護體罡氣將那強悍的能量散去，但是明顯還是不夠的，這道可是真正的天雷，天譴之雷。
陸楓塵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天雷可不是平日颳風下雨時的雷電，而是十分兇悍霸道，同時帶着詭異恐怖的黑色閃電而存在的，人間極為少見，每次出現都會有窮凶極惡的人死去，這世上的惡人如此之多，但是遭天劫而死的卻還不夠資格，傳說中天雷都是用來制裁惡神和地獄中的餓鬼而用的，因為畢竟和這些相比，人的罪惡實在不足為過。
眼看這五人用普通的方法硬接天雷就要不支，幾人身形也搖搖欲墜，陸楓塵正要上去幫忙，只見鳳清揚疾喝一聲，龍頭筆刺出，五人的身前憑空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將所有的天雷化於了無形。
“天哪！師兄！你竟然用了太極護體！”陸楓塵驚呼道。
那巨大的太極幾下子便將所有的天雷全部化解，甚至連向眾人這邊吹來的黃沙，狂風，以及天雷所釋放的刺眼的黑色光芒統統被那巨大的太極圖案所吸收。當最後一道雷被吸收的時候，五人終於從空中落了下來，大口喘息，鳳清揚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煞白，一旁的青吟樂和陸楓塵都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用這種眼光看着他的何止青吟樂和陸楓塵，身後峨眉，丐幫，少林包括所有的武當弟子都看得分明，武當的弟子在短暫的震驚之後立刻歡呼了起來。無戒大師等少林長老表情也是精彩萬分，即便不甘又能如何，實力才是真正的硬道理，龍一和尚也僅握緊了禪杖，剛才的鳳清揚是何等的威勢，這真的是人所能超越的嗎？他也是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今年自己已經二十歲了，真的能在五年以後達到鳳清揚的那種實力嗎？
李潔也被剛才那一幕震驚了，連連嘆道：“奇迹，奇迹。”其實心中也是受到了觸動，這太極護體本不是他一個人能學會，其實自己也有這樣的機會像鳳清揚這樣，可是他卻參悟了十年也沒有學成自己本派的最高神功。
李潔的震驚並不是沒有道理，太極護體可以說是武當派的最強武功，雖然全無攻擊可言，卻連天雷也能夠化解，其防禦能力已經很難讓人想像，況且這樣強的武功並不是每個門派都有，正道之中只有武當和丐幫承先祖的餘蔭，有此武功傳承下來，武當是張三丰所創的太極護體，丐幫則是一位不知名的長老運用降龍十八掌所創的神龍護體。而邪道也有兩派有這樣的武功，星宿派的玄冰護體和聖火教的天魔護體，這四派的這四種武功可以說是世上的最強防禦武功。鳳清揚和胤靈界兩人自三年前就參破了這種武功，如此悟性，實在可怕。而李潔從二十五歲的青年開始一悟就是十年，如今早已過而立之年，卻還未有長進，怎能令他不汗顏，而今日這種武功的威力他又看得如此清楚，怎能不震驚呢？而他不知道的是三年前若不是參破了玄冰護體胤靈界又豈敢隻身進入崑崙，而又能活着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