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蔣氏的辱罵
看到陳春花趴在冷川平背上閉着眼,以為陳春花又尋短見,漢子緊張一臉,聲音抖着:“春花,春花,你別嚇爹呀!”
蔣氏走出來一見,言語不帶半分感情,“她想死你還攔得住?”
賠錢貨!
還沒給家裏賺點錢,就要活要死,白養這麼多年。
蔣氏懶得理,想死就去死,她可沒錢醫治這賠錢貨。
她往灶房方向去,準備點收昨天街坊鄰居送的禮品,免得被姜氏和段氏那兩個饞嘴的婆娘偷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死去的陳春花對蔣氏聲音有陰影,她眼睛驀然睜開,撞入眼帘是老實爹那濕潤的眼眶。
什麼情況,老實爹咋要哭了?
莫非包子娘跟幾個小不點出事了?
“爹,你咋了?”陳春花讓冷川平放她下來,站了起來。
這時馬氏聽到外面的動靜也虛弱地走出來,她淚流滿面:“春花,你是不是又去尋短見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叫爹娘咋辦呀?”
“姐姐,你說過要好好活着的。”夏花幾個也跑出來,大的小的一個個傷心不已。
陳春花嘴張了張,誤會大了!
敢情她現在一出門大夥以為她想不開。
陳春花急忙解釋,“爹,我沒有,我只是去還孫嬸子碗和籃子,在田埂里不小心摔了一跤。”
怕他們不信,她看向旁邊的冷川平,“不信你問問他,我沒想找死。”
到底是怕他們擔心,陳春花沒把豬八戒欺負她的事情告訴他們。
冷川平不解地看她,陳春花朝他使了眼色。
冷川平心想着她不想把事情鬧大也是對的,畢竟發生那事女孩子吃虧。
說出去對她名聲不好。似乎忘了陳春花在毀容被退縮,上吊跳溪,早就沒有名聲可言。
他惜字如金地吐了兩個字,“是的。”
還真是省口水!
陳春花無語地扶額,眨巴着她那無辜的小眼神,表現出一副自己是樂觀愛生活的狀態。
陳實和馬柔半信半疑,陳春花無力解釋趁機轉移話題,“爹,你看看娘臉色蒼白,你還不快點讓福伯進去給娘還有幾個妹妹看看。”
陳實拍了拍後腦勺,“我被你嚇得把正事都給忘了。”
把陳春花安全送到家,也幫着解釋了,冷川平看着沒他的事情,默默走開。
把福伯請進屋,大的小的檢查一遍,好在只有皮外傷,開點葯抹抹就好。
馬氏失血過多需要補充點營養才是真,還有她們幾個,典型的營養不良。
這也難怪,吃得少做得多,挨揍也不少,能營養到哪裏去。
陳春花膝蓋傷口也包紮了一圈,好在沒磕壞骨頭,馬柔看着陳春花那臉,眼底佈滿心酸和傷痛。
“福伯,我家春花這臉還能挽救回來不?”馬氏心想着如果陳春花臉好了,說不定不會再想不開。
福伯看了一眼長長嘆了口氣,“如果你們第一時間送過來醫治還有幾分可能,你們胡亂用藥導致肌膚潰爛化膿,這黑乎乎一片去不掉了。”
若是及時送過來,那傷痕多多少少會留下痕迹,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糟糕。
話落,馬氏自責地哭了起來,“如果我不回娘家那麼久,我家春花就有救了。”
馬氏恨不得去撞牆,“春花是娘害了你呀。”
馬氏動不動就哭,眼淚不要錢地往外倒,陳春花有些招架不住。
新娘嫁人,父母要回去娘家住兩天,等把新娘送出門才吉利,這是十里八鄉的鄉例。
要怪也該怪蔣氏等人,為了省錢什麼破主意都使得出來,說什麼把鍋底灰和童子尿摻在一起往原主臉上抹,加上原主又是個沒主見的才造成這樣的悲劇。
馬氏自責不已,估計心裏連怪罪蔣氏半分想法都不敢有。
“娘,你別哭了,我現在不還好好活着,你要哭壞了眼以後我們怎麼辦!”陳春花倒無所謂,這臉爛成這樣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再說也不是沒有辦法,時間問題而已。
馬氏抹了抹淚,她不該在孩子面前這麼脆弱,“對,娘還要把你們養大成人。”
“這三副葯是馬氏的,補補血和元氣,八分煮一碗,熬兩次。”福伯給馬氏開了葯,給陳春花開了臉上化膿消腫的藥膏,還有其他人的跌打消腫藥,這一圈子下來,去了五十文。
福伯給馬氏開的葯都是好的,要不是看在他們家可憐,還不止這個數。
陳春花要把剛才村長給的錢掏出來還,被陳實阻止讓她把錢收好,“福伯,這次麻煩你走一趟了。”
陳實從兜里數了數剛剛好,這還是平日裏他自己私下攢了好久的,瞞着蔣氏的。
剛送完福伯回去,院子裏蔣氏趕着雞、鴨、鵝嚷嚷着罵,“一個個敗家娘們,要死就透點,光吃不賺。我養只畜生好歹還能賣出幾個錢。”
“掃把星,害得男人殘廢,女兒毀容,下一個也不知道害誰!”
“我們陳家倒了八輩子霉,弄這麼掃把星回來,家道中落,家門不幸呀!”
……
蔣氏肺活量好得不得了,一罵就好久,髒話也不帶重複的,響徹陳家屋頂。
說來說去主要內容無非就是陳春花幾個是賠錢貨,馬氏是掃把星。
甚至把老大陳生考不上官,老三在外闖禍,家裏的狗被偷了,今年糧食產量減少,雞少生雞蛋……啥罪名都能馬氏頭上扣。
好在馬氏在長期背鍋中磨鍊了堅強意志,加上為母則強有男人疼愛,不至於那麼想不開。
陳春花乾脆走過去把門關上,少點噪音。她把兜里兩個雞蛋拿出來,一家人分了一起吃。
直到開了午飯才消停的。
早上鬧得那麼大,加上姜氏手腳慢,剛要開飯,陳老頭跟着老大、老三從鎮裏回來。
一個個黑着臉,這些日子怕老三在外亂來,老爺子寸步不離地跟着,怕他又去哪闖禍。
甚至連陳春花的喜事也來不及回來參加,這不聽說家裏出了事情,全部才趕回來。
看自家男人回來,一個個貼了上去,只不過貼的不是人。
姜氏上前搜刮著陳生的包裹,段氏也是如此。
平日裏陳生一回來會給姜氏和陳美花母女帶首飾還有胭脂水粉之類討女人歡心的東西回來,打開一看啥都沒有。
老大沒有,老三那邊更是指望不上,好在段氏早已習慣成自然,失落片刻而已。
姜氏不滿,暗暗拽了陳生腰肢一把,陳生吃痛一聲。
這一幕恰好被蔣氏看到,她拿着雞毛撣子朝着姜氏敲打過去,“自家男人回來不伺候着吃飯,還杵在這幹嘛!”
懶娘們,還敢對他兒子動手。
餓到現在,姜氏和段氏趕緊去灶房把飯菜端出來,叫着孩子出來吃飯。
因為有了昨天親戚鄰居送的禮品,這一頓飯特別豐富,一大鍋豬頭肉,一盤雞肉,四個大紅雞蛋,一條紅燒魚,一大盆炒麵,口味改良不少。
蔣氏沒開口,一個個就算滿嘴流口水也不敢先動筷子。
要不是家裏男人都回來吃飯,姜氏這麼大手大腳的煮法早就被蔣氏罵個狗血淋頭。
這個懶娘們叫她做點事磨磨蹭蹭,吃東西倒是沖在最前頭。
“老二家呢?”剛入座,陳老頭髮現二房一個兩個都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