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夠了
“ohmygod。”
“有沒有別的方案？”
“就是，你讓少爺……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行啊。”
“光聽到白子笙這三個字，少爺已經要抓狂了……”
有人悉悉碎碎的討論。
“這不是角色扮演嗎，我好喜歡的，想想就激動。”
龍六眼睛亮亮的，抱住龍十七的手臂，搖來晃去。
“你啊，”龍十七好笑地摸摸小哈巴狗的頭，“別想了。”
“哦……那我幫少爺做面具唄，我手裏剛好存有白子笙的資料。”
龍六又眼睛亮亮的看向龍祁天：“保證會很逼真的。”
誰知道被龍祁天的眼神殺嚇得被自己口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你說這話，是在打少爺的臉知道嗎？”龍八警告。
“少爺會把我怎樣？”
“其他人嘴賤的下場是什麼？”
“別嚇他，他還是孩子。”
龍十七護着龍六篤定道：“少爺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龍六感激地朝龍十七拜了拜，扭身對龍祁天說：“少爺對不起，我說錯話了，面具我不會做的。”
“……閉上你的嘴。”
龍祁天低頭正在揉太陽穴。
“少爺，咱們慢慢來，不爭饅頭爭口氣，用真情來打動喚醒林姐姐，去他的白子笙。”
“哎呀媽呀，你可閉嘴吧。”
龍八捂着龍六的嘴將人拖走了。
“祁，你到底怎麼想的，說句話，你願不願意？”
“不願意。”
“你不希望小美女恢復嗎？”
龍祁天冷笑：“誰知道她是不是假裝的，她作案頗多，多到我都數不過來，你信我不信。”
“你看看，小美女頭髮都白了。”
砰！龍祁天紅眼一拳撞在牆壁，瓷磚向四周龜裂。
不信。
林一月，我不信！
你最好現在立刻清醒！
“老夫掐指一算，小美女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清。”
“夠了！”龍祁天捂住頭，煩躁無比：“以後別老這樣叫她！”
“哦，不叫小美女，叫大妹子行不行？我啥都依你了，你能別折磨我了嗎？”
蘇三捂着心口：“老被你呼來喝去，命都得短兩年。”
“……”
“真的。”他認真的伸出兩根手指：“兩年。”
龍祁天吼：“你要我扮成白子笙，我的命才得短兩年！”
本來他就沒剩下幾年命了，該死的蘇三還這樣氣他。
龍十七問蘇三：“蘇少爺，孩子的問題可以解決。但是白子笙的，能不能有別的辦法？”
“沒有。”
“不可能沒有！你在開玩笑！”
龍祁天突然一把抓住蘇三的衣領，逼問到：“一定有，對不對。”
畢竟醫學那麼發達。
龍七嚴肅舉手道：“少爺，是真的。蘇少爺沒有開玩笑。”
“沒用的廢物！”
蘇三彈開龍祁天的手，拍拍衣領，悠悠地說道。
“你在逼良為娼嗎？你把我賣了我也是這麼說，沒有。”
“這不像你說的話。”
蘇三翻了白眼：“愛怎麼著怎麼著吧，你不願意還成我的錯了？”
“你必須幫我想到其他方案，要我扮成白子笙，不可能！”
“發什麼瘋啊你，有啥過不去的坎。大不了，叫你手下假扮唄。”
他的手下扮成白子笙和林一月親密接觸？你儂我儂？
那就更不可能的事了。
“大妹子沒親沒故的，沒人有能力喚醒自閉的她，她只有你了。”
龍祁天徹底頹然。
他從來沒有那麼憎恨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白子笙！
但他也慚愧。
慚愧從未給過林一月幸福快樂，被一個遲到十幾年才出現的男人捷足先登。
他恨，他懺悔。
兩種交雜的情緒像兩把利刃穿透他的胸腔，劇烈絞痛。
太痛了……
龍祁天臉上痛苦又無奈的表情被龍十七看在眼裏。
他想，少爺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的很普通的人。
單純到令他羨慕。
“好了，我也先回去了。”
蘇三打了幾個呵欠。
這裏有專業的醫生也用不着他，他犯得着在這裏瞎折騰嘛。
龍祁天抓住他的胳膊。
“喂，你夠了哦！”
蘇三臉色變得超級難看：“為了研究你那破怪病，老子幾乎沒睡過好覺，累得跟孫子一樣。現在又要操心你女人的病，我上輩子欠你倆的？”
“……”
“噯，你聽沒聽到？”
“景年在你那住得怎樣？”
龍祁天忽然輕蔑地冷笑。
“……”蘇三的火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當然住的很好啦。”
“蘇少爺，少爺得了病？什麼破怪病？我怎麼不知道。”
龍十七突然皺眉發問。
“你，出去。”
龍祁天立刻趕人。
“你們，也全都出去。”
所有人都走了，宋七禾挑眉：“我女兒怎麼辦？”
“……等她情緒穩定，再送回你那邊，安全問題我可以保證。”
“我來接她就行。”
“可以。”龍祁天疲憊地閉上眼睛：“關於費用，我會……”
“我女兒是無價的。”
談錢，沒必要。
“……我代替一月謝謝你們。”
龍祁天溫和一笑。
於是，宋七禾挽着一臉探究的龍十七也出去了。
蘇三苦笑：“我可以回家了吧。”
“可以。對我弟好點，出了問題我饒不了你。”
龍祁天沉聲警告：“懂嗎？”
“我你還信不過？每天都視頻耶，他可是你的表弟，我的祖宗。你說我還能把他怎麼滴？他在我那兒住得可舒服了，噯？我說祁，你還把不把我當兄弟了？”
“當然。你的人品信得過。”
“嘻嘻，那我走啦？”
“嗯。”
蘇三笑哈哈轉身，下一秒，他的表情立刻晴轉烏雲，陰沉得如同變色的天，幾乎滴出墨來。
……
蘇三走後，剩三個人。
林一月，龍祁天，還有小寶寶暖兒。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林一月笑容恍惚，盯着暖兒的臉蛋，眼神卻沒有任何聚焦。
龍祁天在她身邊坐下，發現她的燒還沒退，立刻蹙眉。
他等林一月唱完歌，柔聲道：“好了，孩子給我抱抱。”
他的手剛碰到暖兒，立刻被林一月避如蛇蠍一樣避開。
暖兒已經大大咧咧地睡著了。
林一月護着暖兒，警惕地看着龍祁天，眼淚一直在掉。
“你還在發燒，需要靜養。”
龍祁天又想去搶孩子。
“求求你！不要搶我的寶寶！”
林一月崩潰到極致，瘋了一般大聲嘶叫，身體挪到床的另一邊。
原來，她真正發起瘋來是這個樣子的……
“我是誰？”
龍祁天不可置信地瞪着眼，按住林一月的肩膀不讓她亂動。
“林一月，我是誰！”
“……”林一月迷茫。
龍祁天心頭大慌，強裝鎮定，循循善誘：“乖，好好看清楚。”
“龍祁天，龍祁天我給你了，我什麼都給你了！”
林一月尖叫：“我什麼都聽你的，求你別搶我的寶寶！”
她慌張，痛苦，糾結。
她還認得他是龍祁天。
這樣，就夠了。
龍祁天捧住她亂搖的頭，心痛道：“好，我不搶，你冷靜一點。”
“嗚哇哇哇——”
暖兒被嚇得醒來，放聲大哭。
這種情景，是個小孩都會哭，不哭就怪了。
“寶寶，對不起。媽媽給不了你一個健康的身體，媽媽真的好內疚，別哭了，寶貝……不要哭了……”
林一月邊哄暖兒邊落淚。
龍祁天將目光空洞的林一月連同暖兒一起摟進懷中。
半晌，他啞聲：“你要懲罰我到什麼時候，嗯？”
你什麼時候才肯好起來呢，嗯？
壞女人，非要我扮成那個討人厭的偽君子你才肯清醒是不是？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蘇三說林一月沒親沒故，沒有親人喚醒她，不。
不。
她有親人。
龍祁天面無表情，用手機撥打了一個從未撥打過的號碼。
許久，對方遲疑地接通。
“岳母，我是龍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