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達到了
“……關我什麼事？！”
龍祁天回過頭，用一種及其惡毒的眼神怒瞪林一月。
林一月無辜地說：“對不起嘛，我承認我剛才無理取鬧好不好？”
“原來你也知道啊。”
龍祁天諷刺的笑了笑。
“但我現在是真的餓了，能不能……”
“那你就餓着吧。”
龍祁天淡淡說完這句話，打開門，背對着她，挺直了背部。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太沒紳士風度了吧！”
林一月笑嘻嘻，語氣嗔怪。
“我有沒有風度，關你什麼事？好好睡你的覺。”
他再次警告瞪她一眼。
接着，門被摔出巨大響聲。
林一月再也沒有一句挽留，笑眯眯地看着他離去。
她拖着酸痛的身體緩緩躺了下來，深深嘆了一口氣。
被子早在情迷意亂的時候掉在了地上，她身上毫無遮蔽物。
林一月拿過空調遙控器，將溫度不斷調低：“太熱了……”
明明是寒冷的天氣，她卻說熱。
很快，房間裏充滿了冷空氣，她的嘴唇漸漸發白。
“阿嚏！”
片刻后，門被粗暴踢開。
林一月嘴角揚着痛快的微笑，彷彿又打贏了一場勝仗。
真好。
龍祁天氣急敗壞地闖進來，匆匆關了空調，想了想，又將溫度調到最高，回溫。
對於林一月神經質的行為，他已經不想再質問了。
怎麼回事他心裏都清楚，不就是作嗎？不就是想鬧嗎？
這個女人，真的以為把自己折騰死了就能解脫了嗎？
龍祁天將厚厚的棉被壓在林一月身上，見她情況不是很好，又叫來了醫生。
林一月意識忽強忽弱，但還是沒有睡覺的跡象，就只是看着他笑。
涼涼的大掌壓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停了幾秒又挪開。
“別放開嘛，我好難受。”
“……”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太熱了……給您添麻煩了。”
家庭醫生給林一月簡單量了量體溫，簡單開了點葯，就識趣離開了。
還好沒有太嚴重，只是普通的發燒感冒。
龍祁天赤黃的瞳仁露出凶光，瞪得林一月皺眉，笑容維持不住。
“幹嘛？我都道歉了……別生氣啊，生氣顯老，你這個樣子好醜。”
於是龍祁天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吐氣，調節心性。
都七八十歲的身體了，他只會變得越來越丑……
時間都要來不及了，生那麼多氣有什麼用？
龍祁天鬱結無比，沉默了半晌，語氣聽不出喜怒：“想吃什麼？”
林一月嘻嘻笑道：“知道你捨不得我餓着，龍祁天你是個好人，我有點喜歡你了怎麼辦？”
“你可以繼續喜歡，也可以把嘴閉上，乖乖聽話。”
龍祁天才沒有傻到把她的話當真，但也沒有揭穿。
林一月當作沒聽見：“我可以申請吃你做的嗎？”
“……”
“不可以嗎？”
“可以。”龍祁天雙目冰寒：“只要你別那麼作，任何山珍海味我都能做給你吃……”
“我哪有作？”
“你不作還有誰作？”
林一月何其委屈道：“白子笙，你變了，你竟然這麼說我。”
白子笙？又是白子笙？
龍祁天難以忍受，捏緊拳頭。
真想讓她就這麼餓着，虐她一下。
可是瞧到那麼脆弱的身體，他總擔心她在下一秒死去。
“你想故意氣我，沒門。”
龍祁天逼自己忍住不發脾氣，稍微眯起眼，平心靜氣。
“為什麼不上當了？”林一月咯咯地笑：“逗你生氣真的好好玩。”
滿嘴胡言亂語。
龍祁天溫柔地捏捏她的鼻子：“傻瓜，我是龍祁天。”
“我知道。”
“白子笙已經死了，你想不想去他的葬禮？”龍祁天笑着說。
如果她能徹底相信白子笙死去的事實，那他倒是可以大發慈悲，讓她去送白子笙最後一程。
“龍祁天，你再說一次？”
林一月眼睛一亮，燒得迷迷糊糊的腦袋瞬間清醒！
“再說一次？好吧。我問你想不想參加他的葬禮。”
“龍祁天……”林一月愣愣道。
“如果你覺得這個提議很殘忍，那就……”龍祁天平淡的口吻。
“沒有，我想去！非常想！謝謝，什麼時候？現在就去嗎？”
看着激動的女人，龍祁天的心臟又被鋼針狠狠刺穿。
她的目的達到了，竟然連裝都不再裝，真可笑。
“等天亮吧，你現在還病着，等狀態好點，我親自送你回去。”
“我狀態很好啊！”
“……”
“咕——”林一月縮在厚厚的棉被裏，只露出一個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不是問我想吃什麼嗎？”
“嗯。”龍祁天悶聲。
“你煮什麼，我就吃什麼。”
“嗯。”
“謝謝。”
“嗯。”
“怎麼……還不去？”
“嗯。”龍祁天垂眸，倒了一杯熱水喂她，又親手替她掖好被子，往她額頭貼了個降溫貼，她測量體溫，還細心記錄下來。
怕她乾燥，又命人找來加濕器，放在她的床頭。
“有什麼不舒服，按這個鈴就會有人進來，我煮好東西可能需要20分鐘，或者等我回來再說。千萬不能再做傻事，惹我發火就不讓你去了。”
“知道了，老頭子。”
林一月耐心聽完，哈哈一笑。
“？”龍祁天神色一凜。
老頭子？！
“龍祁天，我覺得你越來越像個老頭子，好啰嗦啊。”
龍祁天愣了愣，失笑搖搖頭，低下頭懲罰的咬她的耳垂。
“我是老頭子，你是什麼，老太婆？我可以叫你老太婆么？”
“什麼？那我以後都要叫你臭老頭，哼！”
“老太婆。”
“臭老頭。”
“老太婆。”
“哈哈，好了，我不說行了吧，這種稱呼好神經病啊。”
林一月的笑容捉摸不定。
“不行。”龍祁天親昵抵住她的額頭：“必須這麼叫，這是情趣。”
“噗，饒了我吧，老頭。”
“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老太婆。”
“臭老頭……你又幹什麼？不要親了，我透不過氣……”
“老夫老妻了，莫害羞。”
龍祁天難得幼稚一回，和林一月打情罵俏玩鬧了一把，然後去煮飯。
他一走，林一月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趴到床邊嘔吐。
吐了一些膽汁和唾液，她全身脫力，又哭又笑，眼前重影層疊。
白子笙，你這個大騙子。說好了無論如何會等我的！
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為什麼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