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氣勢如虹美人如玉
張憲洋親自擺好了球,在一旁和於老一起觀看這場縣級的頂級對決,這時,於老悄悄地說道,“只要比你強的人,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好好看看,學習學習。”
趙立霆的站姿很標準,可能是職業的關係,像是一尊石像,俯下身子時,背部也是很直的,一桿大力沖球之後,回頭看了我一眼,“小子,這球可以啊,新的啊。”
球的材質決定了球的運行速度和摩擦力,球好的話,各種桿法的效果就會更明顯。
張憲洋微微笑了一下,沒有言語,繼續觀看着,趙立霆總體來說是屬於風格很紮實的那種,一板一眼,以準度為最高的追求,偶爾使用桿法,在近距離的時候,能夠保證進球的前提下。
而老尾哥的球,穩中具有觀賞性,有時很隨意,追求的是走位和瀟洒,發揮也很穩定,這樣一來二去,兩人還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這時,於老在旁邊悄悄地問道,“你看沒看出什麼來?再打十桿誰會佔上風?”
張憲洋眯着眼睛,又仔細地端詳了一陣,仔細觀察了兩個人的出桿打點,進攻的成功率,以及兩人的表情,最後回答道,“老尾哥要輸,但是兩個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母球的擊球點不準,中高低桿有時帶着偏左偏右的旋轉。”
於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接着問道,“知道為什麼尾子要輸嗎?”
“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
“氣勢,尾子在氣勢上要弱於趙立霆,趙立霆軍人出身,職業習慣,自身帶來的那種氣勢,無形之中給對手造成了壓力,另外,越是苦戰,趙立霆的精力越充沛,而尾子年輕,沒有好的生活習慣,越到後來在精力上越跟不上來。”
“看結果吧。”於老清楚地分析后說道。
又過了十桿之後,果然趙立霆佔了上風,贏了三桿,老尾哥有點顯出了疲憊的狀態。
最後,老尾哥首先敗下陣來,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笑呵呵地說道,“趙哥,差不多了吧。”
“可以,你說了算。”趙立霆點了點頭,似乎戰意還沒有燃盡。
老尾哥一共輸了五桿,將一百元的鈔票扔在了球枱上,轉身向收銀處走去,拿了一瓶水,坐下來慢慢喝着。
趙立霆拿起錢遞給我說道,“台費收三十,快去。”
“不用了,趙哥,這次你來玩是我的榮幸,請都請不來呢,就當是我做東了。”張憲洋的反應也特別快,趕緊拒絕。
趙立霆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也來到了收銀處,幾個人圍繞着桌球的話題聊了起來。
原來這一次趙立霆是有備而來,看着老尾哥問道,“尾子,這一次來是想和你商量點事,我準備在縣裏弄個桌球聯賽,包括周賽月賽年賽。”
老尾哥笑了笑,“這是好事啊,關鍵是錢從哪裏來啊?具體操作的人會不會賠本啊?怕沒人干啊?”
“這些我也都考慮過,初步打算讓東子來運作操作這個事情,咱們幾個起到一個宣傳促進的作用,周賽報名五元,冠軍百八的,每月取周賽前多少名參加月賽,月賽冠軍二百,依次往後循環。”
“怎麼選擇東哥那裏?而不是別的地方,東哥會同意嗎?”老尾哥繼續問道,這些事情老尾哥也不是沒有思考過,只是一個人的影響力是有限的。
趙立霆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之後,一點點解釋着說道,“東子的震東球房不錯,人也不錯,而北面的避暑山莊球房人雜,西面的西門球房的老闆大慶子人品不行,所以最後只能落在了東子那裏,我還聯繫了幾個贊助商家,再加上於老的幫忙,文體局給點支持,我想慢慢能夠火起來。”
“那需要我做什麼?”老尾哥也點了一支煙,似乎有了一點意思。
張憲洋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心中琢磨着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橫掃整座縣城,君臨這裏,不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新球杆,君臨。
在日後,回想起這件事,張憲洋覺得趙立霆幾人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至少是客觀上促進了桌球這項運動的發展。
“你做的就是利用你的影響力號召南街的這些桌球愛好者積極參賽,弄得熱熱鬧鬧的。”趙立霆嚴肅地說,像是命令也像是囑託。
“就怕得不到名次,沒有錢,慢慢人就少了。”老尾哥有點擔憂地問道。
“沒事的,報名費降低點,平時玩還得花錢呢,何況是多了一次比賽的機會,賺錢的機會。”
張憲洋當時也沒有想到,這一次聯賽運作的成功居然會成全了自己,讓自己成為了這座小縣城的一個傳奇,在離開了之後,還流傳着他的名聲。
周末放假,張憲洋起得很早,到公園晨練完事之後,匆忙地吃了一口早餐就趕回了球房練球,不知為什麼,最近幾天張憲洋的心中對桌球變得更加痴迷了,而且能夠感覺到明顯的進步了,這兩個多月的基礎練習,不光比原來的技術水平有了提高,而且慢慢地對桌球有了理解。
球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現在的漸漸覺得球也是有生命的,去瞄準注視一個球的時候,有時感覺目標球在無限的放大,擊打的點十分的明確與清晰,但是這種感覺往往一閃而逝,不能抓住,也不能保持長久,在瞄準的時候,依然需要觀察角度。
練球很費神,需要全神貫注,正當張憲洋要出桿的時候,突然感覺後面桿尾被輕輕地推了一下,一下子母球滑行了出去,心中怒意剛要發作,一回頭卻看到一張清純活潑的笑靨,李顏樺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依舊是一身白色的休閑服飾,背着一個白色的小包包,正瞪着眼睛望着他,彷彿生氣的樣子,“你忘了說過要做我師傅,教我打球的了?昨天還說的好好的。”
張憲洋下意識地一拍腦門,真的讓自己給忘了,整天腦子裏面想的都是練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忘了,那現在就開始吧。”
李顏樺雙手撫了撫背包的肩帶,轉悠了一圈,打趣地說道,“在你家的球房練球,讓叔叔阿姨看見了,還不得認為咱倆談戀愛啊?”
這一點張憲洋還真沒想到,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剛開學幾天啊,自己領着一個漂亮的校花來到自己家裏,還手把手地教着打桌球。
“那去哪裏啊?”張憲洋一時還真想不出個好主意。
“去我家樓下對面吧,那裏有一家桌球廳,正好我學音樂的地方就在樓上。”李顏樺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哪家球廳啊?西街的我可不去,再說了,不怕讓你爸爸媽媽看見了,產生點誤會啊?”張憲洋故意地問道,熟悉歸熟悉,好感歸好感,也不能被套路啊。
“震東桌球廳,我爸媽也知道我經常去那裏玩。”李顏樺笑容得意地說道。
震東桌球廳,這不是前幾天趙哥提到的地方嗎?張憲洋一下子來了興趣,從南街到東街的征途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