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會武術1
日子一晃我就25歲了,各種苦惱真是越來越多,往往穿越到誰的身上,可能還要應付幾天臨時夫妻,有時還有孩子!不過我今天終於是個單身!哈哈哈哈哈!
現在還是半夜,我先看看原主的記憶好了。今天的我可是擁有一個酒肆哦!現在是唐玄宗天寶13年的春天。這個酒肆一共兩層,一樓有些許散座多是為行色匆匆的客人準備的只有一套食案和坐榻。在中央還有一張長長的高足食案,桌邊放置兩條榻,供愛熱鬧的食客拼桌聊天喝酒。酒樓的門衝著南邊,幾根柱子支起來檐頂,仿着有錢人家正堂的樣子,冬天的時候會在大廳里架上屏風,屏風我每年冬至都換成時興的樣子,每年總要有個新氣象嘛。二樓就隨意些了,不拘是兩三個客人之間都有矮矮的屏風虛隔着,既通風又隱秘,如果胡姬忽然起舞還可以隨時拿開湊個熱鬧。坐榻或坐席上都備有憑几,如果客人願意,還可以提供幾個軟軟的隱囊抱着,隨意些才好多喝酒嘛!
這個佈置倒是很有意思嘛,不過我再往深入看去,發現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我的這個身體居然已經被一個生活在2020年的男孩在幾年前穿越過一回了,到現在還在他的身體裏,在這個小哥身體裏加上我居然有三個靈魂了。真是從沒有過的奇異事件!而且那個靈魂穿越過來的七年豐富多彩,可真羨慕他啊。不像我之前的七年只有在思念中的一場場大醉,也不知是不是喝酒太多才來這酒肆之中。
這個小哥叫張維,原本是在平康里南曲一家十分有名的妓館一家有名的妓院裏做廚子,各色料理都會一些,那手藝十分的好,收入優渥的我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北里名花宴,開宴300文錢,卻幾乎沒人把心思放在宴上,而且到掌燈還要翻倍,可是又哪裏有不吃到掌燈時候的呢?每天做這樣的美差,我原本可以好好娶個漂亮老婆,若是到時候不方便甚至可以自己開個酒樓,日子也能有滋有味。可是偏偏被穿越了!
穿越到他身上的這個小哥叫王彭,他穿越到這個身體之前的記憶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點片段,裏面是我見也沒見過的東西。那真是人間嗎?有一天我也有機緣穿越過去自己看一看嗎?從這些記憶中我看到他師從一個叫武術學院的門派,從小被送去訓練,這個門派學的很雜刀槍劍戟都學了一點,他好歹練了十幾年到了18歲,才發現自己完全沒興趣,就只想天天鼓搗一些記憶中看起來還不錯,但是作為我自己從來沒見過的食物。但是正當他認了命,硬着頭皮開始重點培養的時候穿到了這個廚子的身上。我原本以為他會十分開心,可是他好像很不滿意現有的食譜,總是想有些改良。整日抱怨這裏什麼都沒有,可是長安沒有的東西,這個時間的世界上還有哪裏能有呢?
粗略的看了一下這些記憶,開門鼓便開始敲了,我伸了一個懶腰,從我睡覺的內堂走出來站在內院裏。內堂建在台基上的一座二層小樓,就是長安城最近很流行的那種,二樓只用木柱支撐,地上放着一具很大的坐床,不過四面屋檐下,還是有竹捲簾的,現在是春天我沒有在上面睡覺,就捲成一束吊在上面。夏天把竹簾放下來納涼睡覺那是相當舒服的。
內院裏也算是佈置了,用磚石連接着外院的幾個房間和酒肆,剩下的地方擺了不少綠植,還單獨搭了一個葡萄架子,也兼作花園了。
隔一道牆和門就進入外宅,我的二層酒肆就相當於我外宅的正堂,也是建在台基上的獨棟屋子,白色的宅牆從酒肆邊開始把我的小院圍起來,靠牆的耳房有兩層三個崑崙奴住在一樓,兩個胡姬住在二樓,只有一匹馬的馬圈和放木柴的倉庫則沿着宅牆外另搭一個院子,在宅牆上掏個門出入,另外廚房為了離酒肆近就設在外院裏耳房的對面。屬於我的烏頭門開在東南角“巽”位上,就這麼前後兩進院子。
今天是我第一次成為一個自由的長安正經公民,一定要好好的度過。打發崑崙奴去替我買輔興坊那家店裏的胡餅,來到廚房,另一個崑崙奴在高腳桌案後為我提前準備今天的食材,我把他打發去爐灶那裏生火,就開始自己做餺飥吃。這三個崑崙奴是一個朋友送我的,不會說話,倒是大概能聽懂我說話。我也沒有替他們起名字,只是隨便讓他們做些活掙口飯吃吧了,反正以後還要還給人家的。我的廚房本身既高大又寬敞的建築,連通着上下兩層,房樑上高高的懸挂着風雞熏肉,牆角屋檐下放着醋瓮醬缸,烤爐在廚房的一個角落裏,另一邊幾個大規模的爐灶口還安安靜靜的剛剛冒了些煙。廚房邊上還有一個小倉庫、磨碓棚、柴草堆,不過我沒有備雞鴨鵝圈,主要是懶吧,也怕影響酒樓的氛圍。
我這邊在鍋里燒了些熱水,另一隻鍋熱了一些豬骨湯,就檢查了一下崑崙奴揉好的麵糰,也就那麼回事吧,誰讓我自己不願意早起呢。沒過一會水就燒開了,我把麵糰托起來,開始一下下的挼麵糰,一片片拇指寬、兩寸長、極薄的面片就飛進了鍋里。不一會兒面片熟了撈出來放在一邊,同時拿了一個白瓷碗裏放了一點鹽然後把豬骨湯盛在了碗裏,用前幾天肥豬肉煉的油炸了一些蔥油歪了兩勺澆在上面,剩下的放在小瓷碗裏留着,再把剛才煮的餺飥盛在裏面,原身好像說這叫陽春麵。正好這時候胡餅也買回來了,這胡餅是用白面做好餅坯,抹上油,撒點兒芝麻,再放進爐子裏烤熟就成了,剛出爐時味道又香又脆,但是買回來再吃還是有些失色,我放進烤爐略微熱了一下彌補一點,這頓早飯這才開始。
這家餐館還有一個厲害的規定,做什麼客人吃什麼,每天只有幾樣菜可選,而且菜單隨時可能會因為我的心情而有一點變化,直到中午顧客自己進入到餐廳,才能知道現在這家店可以吃到的的菜色。
吃完了早飯我清點了一下廚房的庫存,當然有最基本的羊肉、豬肉,於是可以點炙羊肉、蒸羊頭、羊肉麵條、蒸豬肉,基本的主食是蒸餅,昨天腌好了肘子,今天還可以做一道纏花雲夢肉,現在就用布把腌好的肘子卷壓實了以後用麻繩纏好,開始做醬湯,一會兒把肘子放到醬湯裏面煮熟,可以切片涼吃。蔬菜呢?早上去採買蔬菜的崑崙奴回來了沒有?回頭一看他正在爐灶邊上生火,我把他招呼過來,沒等我問就指了指放在一邊已經洗好的菘,行吧,那就蒸它算個素菜。不過我早上指使的那個呢?去哪了?跑到前面收拾食案得兩個胡姬去了?我並沒多想。
爐灶口呼呼地往外噴着火焰,我的博士也就到了,他是我的朋友叫張宏,閑來無事滯留長安,身上的公驗一一延再延,每個月就跟點卯似的去里正那裏申請,都混熟了。因為他釀的酒實在好喝,里正一見他去就趕緊給批下來,還叮囑他下月還來啊。其實說起來他是博士,實際上是把酒放在我這寄賣,也算是半個老闆了,他旁邊自己有個小院子,怎麼釀酒的可從來不讓別人去看。
“來了?酒呢?”
“你這生意人,也不寒暄一下,讓你的人搬進去了,酒單也給了,我這不是跑個腿,來拿菜單嘛!”
我把菜單寫好,給他拿了出去。
今天外面掛的是:
每道菜20份:炙羊肉20文、蒸羊頭30文、羊肉麵條15文、蒸豬肉15文,纏花雲夢肉50文、菘5文、蒸餅5文。
濁酒3文一碗-150文一斗、燒酒4文一碗-200文一斗、阿宏自釀9文一碗-450文一斗、西市腔、新豐酒、郎官清、阿婆清6文一碗-300文一斗、蔗漿3文一碗。
“你這樣的薄利每天又有限量,小心胡姬都養不起。”
“店主是我,我就這樣,她們有自己的生意,用不着我養。快去吧!”我虛踹了一腳把他趕出去,慢慢悠悠的繼續準備着。現在是春天,是不打獵的,所以菜色變換,原料就變換的少了,要是到了秋天,每天來打聽野味的客人簡直排起了長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