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遺世獨立 第十二章 斷崖懸案

第一卷 遺世獨立 第十二章 斷崖懸案

這個天地間,有人為了做那萬人上,甘願捨棄親情,友情,愛情。而那世間之巔的百年孤獨,千年獨守,萬載無敵,大概就是所謂的太上忘情吧。

誰人還記得?雲嵐仙澤的王,那個滿頭紅髮的俊俏男子。他天生三目,在外界人的眼中,他是雲嵐仙澤的王者,法力無邊,修為精深。他是殷劍王,一代金丹高手,威名鼎鼎。

“一個在外人眼中的無敵霸者,誰又能想到,這個曾經的浴血無數的魔君也是一個多情男兒呢?”

“爺爺,這麼厲害的人,喜歡的人一定也不得了吧?”殷江月雙手托腮,一臉憧憬。

英雄美人的故事,少女懷春的年紀。林子云啞然一笑,步子不急不緩的走進了屋內。

“你們在聊天嗎?林某沒打擾到你們吧?”林子云面帶歉意說道。

“不過是些逸事而已,只是那人還沒到,林先生恐怕還得等上片刻才行的。”村長說道。

殷江月故事還沒聽完,於是便吵着讓村長繼續說下去。林子云見她天真爛漫,與世無爭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索性林子云也坐在蒲團上面靜靜聽着那個發生在雲嵐仙澤很久以前的故事。

“我們的王,威名越來越重。盛名不僅僅傳遍了雲嵐澤,到了古道魔山,甚至就連北方的天域與西方的無盡之海,都有人在傳殷劍王的名頭。哈哈……誰不年輕,可是就是桀驁不馴如殷劍王這般曠世之才,也不可能一直無敵呀。須知,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殷劍王一生殺伐無數,平定了雲嵐澤,甚至差點蕩平古道魔山。可是結丹期的修為,在外界不說如螻蟻一般,但絕不會翻起什麼風浪。

“我不要聽這些,村長爺爺,你就跟我說說劍王和芝仙的故事吧。”殷江月睜着大眼睛,故裝可憐的看着村長撒嬌道。

“好,好,好……爺爺給你講。”村長一臉慈祥的看着孫女,寵溺的笑道。

“話說,殷劍王小時候是一個聲明不顯的煉丹師,而且在族中沒少被人欺負呢。他身體孱弱,年少多病,常常被人看不起,做的都是最苦最髒的事兒。”

殷江月一聽殷劍王這位傳奇人物的經歷,美眸之中泛出異樣光彩。或許對於這樣的小女生來說,那樣的傳奇,的確讓她心生嚮往。其實,連林子云又何嘗不是呢?男子漢大丈夫,真當如那劍仙,手握三尺青鋒,獨行天下。

“有一天,被大祭司抓住正在偷懶的殷劍王,他可倒霉嘍。大祭司不僅僅罰他在神靈雕像下面懺悔,而且給他安排了最危險的差事給他。”村長嘆道。

“是什麼差事啊?讓我猜猜。是不是去做看爐子的丹童還是去古道魔山採藥的童子,要不然就是嘗葯的丹人。”殷江月說道。

“都不是。”

“爺爺你就別賣關子了,你趕緊說,到底大祭司讓殷劍王去幹嘛了。”殷江月急道。

村長捋着鬍鬚,耐不住孫女的糾纏,哈哈笑着說:“這大祭司啊,讓殷劍王去了一個地方。”

說罷,村長眼神飄到林子云身上,慢悠悠說道:“半月島。”

殷江月這時候才注意到林子云就坐在自己旁邊,她看着林子云笑臉盈盈,想到自己半蹲在爺爺身邊,俏臉有些發紅,連忙站起身。

“爺爺,半月島到底是什麼地方啊?為什麼您說大祭司讓殷劍王去那裏就是最苦最危險的事情呢?”

“這半月島啊,應該就是林先生要去的地方。傳說中,半月島是仙魔都不敢踏足的禁地,具體的爺爺也不知道。不過啊,傳說中殷劍王正是去半月島之後,認識了芝仙,兩人墜入愛河。殷劍王雖然身體孱弱,但是芝仙卻是一個神通廣大的煉丹師,不僅僅治好了殷劍王的身體,而且還給殷劍王煉製了無數的丹藥。正是芝仙的丹道,才造就了殷劍王這一代強者啊。”村長不禁感嘆道。

“芝仙這麼厲害啊,爺爺煉丹也很厲害的啊。還有為什麼最後芝仙死了,殷劍王為什麼變成了殺人魔王啊?”

“爺爺的丹藥可比不上芝仙,至於其他事爺爺也不知道那麼多,這些事都是禁忌,不能多說的。江月你下去休息吧,爺爺有些事情要跟林先生商討。”村長笑着說道。

“林哥哥,你真的要去那個什麼半月島嘛?剛才爺爺說了,很危險。要不你就別去了吧,留在我們這裏多好。”殷江月扭過頭不忘對林子云勸道。

“多謝殷姑娘關心,不過我想回家,這半月島必須要去的。”林子云笑道。

歲月悠悠,何來的天長地久。芝仙和殷劍王最終也沒有什麼好下場,林子云不禁惋惜。

你看,世人多奇怪。喜歡的得不到,得到了不珍惜。兩個人在一起時懷疑,失去了之後懷念。懷念的想再見,相見之後又恨晚。究其一生,都是遺憾。

成王敗寇亦如此,誰還沒有一劍削不斷的恩怨,誰又沒有滿腔的悔恨。後悔莫及,回頭已是天地人間。

一頭青白色小狼,睜着大眼睛,透過窗戶凝視着林子云。

忽地,白狼悄無聲息的溜走,因為就在剛才,他察覺到一股強悍的神識掃了過來。

屋內,村長瞥了一眼剛才白狼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轉眼去看林子云,手中拿了一枚丹藥。

“先生從外界進入此地,應該是神通廣大之輩。小道手中這枚藥丸,不知先生可認識?”村長意味深長的說道。

林子云從他手中接過,攤在掌心,凝視片刻之後,林子云啊了一聲。

“這是六符真仙丹,道友是從何而來?”林子云驚訝開口。

見林子云果然認識這枚丹藥,村長驚疑之色更重,但他畢竟活了太久,這股神色很快被他遮掩住。他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情緒,開口說道:“道友可知道煉製?”

“不瞞村長,在下修行尚且,更無餘力在煉丹一道之上,故此只識此丹,但卻不會煉製的。”

聽到林子云說這句話,村長目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他很快平息下來,跟林子云說道:“道友所見之人,應該還在路上。不過去半月島之前,道友能否答應在下一個條件?”

“村長有事直說,若在下力之所及,當責無旁貸。”

“如此,便有勞林先生了。我那小孫女,自幼鑽研煉丹術,可是我們這小小的雲嵐仙澤,即便是我也無法給予她太多幫助。目前江月煉製一枚丹藥出了一些問題,在下所求,是想林先生指教一下江月。”

雖然不知道村長葫蘆裏面究竟買的什麼葯,但是林子云想到去半月島的事。眼下他雖然不會煉製丹藥,但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也只能答應下來了。

“村長,大事不好了。使者他們出事了,在斷崖……”

有人說,一個人如果錯過了他最愛的那一個人。那麼男人就會變的將就,女人會變得挑剔。

一間不起眼的茅草屋,院牆裏面種植着碧綠色青翠的藥草。古葯撲鼻,芬香誘人。一個穿着紅衣長裙的婦人,膚色白皙,隨意綰了個髮髻盡顯婦人姿色。那女人手裏拎着一個艾草編製的草籃子,正在收拾着村裏面煉藥師需要的草藥。

朝陽剛剛破開黎明的畫卷,一眼無際的蒼涼沼澤將天空壓的很低。儘管還沒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女子嬌柔的身子也因為採藥熬汁而香汗淋漓。刺眼的太陽,彷彿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劍。荒草,蘆葦蔓延着整片大荒,入眼看去,彷彿是遠古神靈遺忘的戰場般。

很久,都沒人叫起過女人的名字。其實,很久很久了,女人自己都忘記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做一朵天邊的彩霞。那是因為,以前有人跟她說過,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像雲霞。想到這裏,女人臉上笑開了花兒,美艷無比。

洗髓草,六爪花,青蒙果,還有一些晾在屋前的苓瓜和用來熬上好丹汁用的凈靈蓮子……女人一整天都在忙活這些事情,雖然丹草極多,但這是她每日的工作,做起來熟練無比。一瓣瓣藥草被她細心的分開收藏起來,井井有條。

擦了擦汗水,紅漁仰頭看了看天空。忙的時間多了,紅漁會覺得有些累了,乏了,抬頭看看那耀眼的光芒,立馬就會有精神,這是她的經驗。

一個女人,耐得住度日如年的寂寞和往後餘生的劫難,要麼為了孩子,要麼就是為了尊嚴。紅漁不在兩者之間,紅漁是一個驕傲如向日葵般的女子,她喜歡笑,笑得也很好看。紅漁問過自己,這麼做值得不?原來後來都是不管值不值得,她都那麼去做了呀,所以她的心裏應該早已經有了答案了吧。紅漁在等一個人,是的。

女人的一生,還真是很短暫。可能,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短暫吧。世間的事,大抵也都如此的。

紅漁今天畫了一個妝,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是看不出她經歷了多少風霜的。她對着花鏡,暗暗高興。一個女人,眼裏有飽經滄桑的風霜,可歲月卻不曾在她臉上鐫刻斑斕,這是上天對她的寵愛。

“公子,八年未見。我知道你不會丟下奴家的,你終於來了是嗎?”紅漁喃喃自語。

雲山部落是雲嵐澤中數十個古老部落之中的一個,這裏的人與外間隔絕,世代相傳有煉丹奇術。

在八千里無盡沼澤的雲山部落深處,有一個用古木搭建高達百米的巨大建築。層層疊疊的古木,是用當地特產的黑龍木。這種樹,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味道,可以驅散蚊蟲,而且猛獸聞到這股味道也不敢靠近,當地的藥師便用這種樹木搭建藥師閣。而在藥師閣之中,有雲山部落之中最為出名的三位煉丹宗師,而且其中藏放着雲山部落世代流傳下來的煉丹典籍以及一些珍稀無比的煉丹爐和藥材。

紅漁將今天煉丹師需要的藥草,拿到藥師閣。她每次來到藥師閣,都忍不住駐足一會。美眸凝視着藥師閣三個字,紅漁總是會忍不住想起八年前那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什麼殷劍王,紅漁知道若是跟那個人比起來什麼都不是的。

她出生不凡,天資聰穎的人,天才她見過可不在少數。可是,在她心中,唯一能讓她心折的男子,卻只有一個。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來了。別看了,快來幫幫忙。”男子的聲音傳來,紅漁連忙驚醒。

“想要我幫忙也行,我要看丹方。”紅漁氣場一變,咄咄逼人。

過來的是一個穿着白色絲綢的男人,嘴上留着鬍鬚,皮膚白皙。男子頓了一會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族裏面那些老傢伙的規矩,不是我不給你看。而且就算我給你丹方,你也沒有用處的。東土的人不是最討厭我們這些西海的魔修嗎?”

“呵呵……不給我看也行,那你自己忙吧。對了,我跟你說吧。這丹方其實我看不看都一樣,因為看了也不會幫你們煉的,而且這丹方其實並不完整,我看啊,以你們的能力,沒個幾百年時間還真看不懂。”紅漁笑道。

白袍丹師也不生氣,似乎對紅漁這麼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白袍丹師接過紅漁手中的藥草,專心去看葯爐之中的狀況。忽然,一陣聲響,一個年輕的男子急忙急促的闖了進來。

“丹師,您老人家快去斷崖吧。那邊出大事了,使者,使者死了。”闖進屋的男子,擦掉臉上的汗水,喘着粗氣。

“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殷戊寒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今早巡邏的隊伍發現的。據說看到的時候,發現兩位使者已經被人害死。死狀特別難看,被人割掉腦袋掛在樹上,下半身被繩子捆住吊在懸崖。”

“這是有人想要害我們雲山?”殷戊不安地說道。

“你們也太自視過高了吧,有人那麼做,確實可以陷害雲山部落。不過費了那麼大週摺,殺掉使者,然後還殘害身軀。這如果僅僅只是為了陷害雲山那也太蠢了,或者說太無知了。西海的勢力和雲山部落比起來怎麼樣?如果那人可以殺掉使者,完全可以憑藉一己之力屠光這裏所有人的。”紅漁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這是私仇?”殷戊問道。

“是不是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事,如果西海的勢力找不到元兇,絕對會拿雲山開刀的。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死在這片圈養場的。現在,你還不趕緊去看看,或許還有一絲線索的。”紅漁說道。

“你說的好聽,那人既然可以輕而易舉殺掉使者。就算我們發現了又能怎麼樣?如果那位什麼都不顧要滅我們雲山也是很簡單的。”殷戊顫聲講道。

“事情還是不要這麼早下結論,而且未嘗不會有其他可能的。”紅漁不知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

殷戊眉頭一皺,留下紅漁一人,轉身離去。

就在殷戊剛剛離開,紅漁臉上漸漸浮現出來笑容。

“雨下了,可是雷聲還不夠響呢。只是不知道,到底誰是貓,誰是老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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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盡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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