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遇招魂
()大明幾乎是跑着回來的，一臉的驚懼。撲過來就把我手上的水奪了去灌起來。
“前面死了人！”喝完水的第一句話。
“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小孩。”第二句話。
“沒有任何外傷，像睡著了，可是個死人。”第三句。
“在路中間。”第四句說完就開始掏煙，咬在嘴開始摸打火機。
接着就不說話了，只是抽煙。我只知道死了個人，小孩，完全弄不清楚這也能把這老不正經的像瓊瑤筆下那個大條神經杜飛一樣的陽光青年嚇成這樣？我只好茫然的等待。看他什麼時候能恢複本性。
卻不見溫少和大傑。
“他們兩個在跟那些人聊，看起來都好像知道點情況。說的是金江話，我聽不懂所以就先回來了。”好不容易盼到這小子抽完煙開金口。
“有那麼可怕？”我趕緊撿緊要的問。
“你他娘的是沒看見，那他媽根本就不像個死人！旁邊還站着幾個，着裝很奇特，聽說是麻瑤！”大明鎮定了點。
“你他媽不是很有興趣要了解麻瑤嗎？跑回來幹什麼？真能把你給嚇着？”我愈發奇怪起來。
“嘿，這個，你自己去看看。我估計這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了。”
“他們在招魂！”大明蹲了下來，一臉正經偏又悄聲說道。
“招魂？”我又犯錯了，高聲喊了起來。很顯然周圍的人，我的這幫車友們很多都懂國語。他們驚訝的目光讓這事看起來似乎更像是真的了。
“哥們兒，你還是去看看，一驚一乍的沒準兒能把那孩子給喊回來。到時候你就榮升麻瑤的招魂大師了！”
“滾蛋！少跟老子扯！到底什麼個情況？”
“根據溫少他們翻譯過來的，大體就是這孩子跟他家人趕路，走到這兒好端端的就倒下死掉了。據說是丟魂。但那樣子真很奇怪，完全沒有死亡的蒼白，很紅潤，也不像是太陽曬的，最詭異的就是，你一眼就知道他已經死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們三個都有這樣的感覺。”大明乾脆坐了下來，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還有兩個稍大一些的孩子，十五六歲那樣，應該是哥哥，一點也看不出悲傷的樣子！那看起來像爺爺多過像父親的男人在繞着小孩走，嘴裏唱喝着些類似經文一樣的話，很大聲。周圍圍滿了人，但沒一個人上前幫手，感覺他們都很害怕的樣子。”
“奶奶的，出師不利！忘了看日子了！”我叨咕道，“溫少跟大傑不都是學醫的么？沒上前幫手？”
“有，我跟溫少去的時候，大傑已經嘗試過了，雖然他也有那很奇怪的直覺，但怕弄錯，懷疑有可能是中暑了，所以想上前把小孩抱到陰涼的地方去救治，但剛一碰到孩子就被那父親給粗暴的推開了，接着路人都勸說他不要惹事。”大明雙手反撐着地往後仰，眯着眼說道。
“後來大傑告訴我們，那孩子已經冰冷了。”
“說得我這心裏發毛啊，操！”我起身走到路中烈日底下，這樣舒服點兒。
“毛你個腿啊，你他媽就只是聽呢，剛才誰嚷嚷着鄙視哥來着？”
“我錯了，哥您是謝大膽，小子有嘴無心，您就甭跟咱一般見識啊。”
“我忍你！”大明確實恢復了。
“對了，關於招魂，真有這麼回事么？”他是社會學的，平時各地民俗風情神神鬼鬼的東西懂得比較多。
“首先你要明白魂魄是什麼東西，簡單來說是指人的精神靈氣，自古就有‘三魂七魄’之說，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大明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小子認真起來確實像是有點學識的味道。
“魂為陽，魄為陰。其中三魂和七魄當中，又各另分陰陽。三魂之中。天魂為陽，地魂為陰，命魂又為陽。七魄中天沖靈慧二魄為陰為天魄，氣魄力魄中樞魄為陽為人魄，精英二魄為陽為地魄。”他像背教科書一樣大方自如的說將出來，這確實讓我感到無比驚訝了。
“人要死時七魄先散，然後三魂再離。三魂所離的順序也自有定數，先是天魂歸天，接着地魂入地，獨剩命魂附身，此時死期就快到了。不過命魂會因人的求生意志不同而附在本體的時間長短不一。”
“而招魂這玩意兒很多地方都有，只是形式不一樣而已，雲貴川南湘西一帶比較盛行。通常說的招魂一般是招氣魄和力魄，但好像能把死人招活，就是說把三魂七魄全招附歸身，這事兒還真沒聽說有成功案例。”
“簡單點的在我們那兒也有，你應該也經歷過。”
“嗯？我經歷過？”這我真疑惑了。
“小時候晚上在親戚家睡著了，爸媽抱你回家在下坡過橋的時候總會喊你的名字，告訴你到哪了，差多遠到家了，有沒有？”大明反問到。
“這還真有啊，現在我們家那邊老一輩兒現在還這樣。我就一直沒弄明白。”
“這也是招魂，只不過是招住你魂不讓其離開，據說小孩子在睡着的時候不懂下坡過橋，對他們來說沒有坡沒有橋，這樣就等於懸空掉下去，就像你做夢突然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一樣，容易把魂給掉了，所以要預先告知。”
“噢。。。。。。”我恍然大悟。
“還有就是經常見農村裡找那些‘道人’之類給人‘修真’，就是說受到驚嚇時也要招魂，這招的又是什麼玩意？”我不由想起以前農村遇過的事情來。
“在受到比較嚴重的驚嚇時氣力魄就容易散去，這也不算丟，其實就是面對突然的驚嚇致使把這兩魄震離本體，一開始震離的部分會附在本體周圍，但不會長久，所以一旦不及時收縛的話就會飄散。這也就是平常所指的招魂。”大明說得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一樣。
“你他媽不學玄學真是浪費你了。”
“剛才怎麼不好好看看人麻瑤人民是怎麼招魂的？這可是三魂七魄一塊兒招啊！絕活兒！”我打趣道。
“說不上來，剛才確實發毛，說不上來到底毛什麼東西，很不舒服，所以就跑回來了。”
大明還是仰着臉，這回帶着點迷惑。
溫少他們回來了。司機以及一些車友們也一併回來了，我拍了拍大明就站了起來。司機示意大夥上車，大抵前面的事已經結束了。
我們四個重新坐好，都沒有說話。車上的氣氛略顯得有些異樣，沒去過那邊的都圍住那些去過的，熱切而小心的聽他們說道，神神秘秘的樣子唯恐大聲了被什麼人聽見。不過我更驚訝的是，在這樣的車上，座位下過道上都塞滿了貨物的車上，他們居然能圍成一圈！
“繞過這水塘子，再下山就到遙平了。”溫少率先開口。
“那事後來怎麼樣了？”大明顯然對這個更關心。
“那男的抱起孩子走了。”溫少回答。
大傑此時別頭看着船外，看起來不是很想提這事。他是唯一接觸過那孩子的。我此時想起了他出門前他家人說的那些話。
“多半是抱回去處理後事了罷。”我想結束這個話題。
“嗯。不過會不會抱回去讓他們族裏的大巫師或什麼之類的，我是說法力比較強大的那種，然後再招招魂？”溫少分析道。
“溫少你好歹是學醫的，也信這種神鬼的東西？”我問。
“誰說學醫的就一定是無神論的？再說了，林子這麼大，得允許什麼鳥都有啊！”
“抱回去招魂的可能性不大，大凡是招魂這類的事情，就我所知，只能在魂丟失的地方招，剛才那男的不讓大傑挪動孩子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大明眼睛盯着前面的那一圈子人，說出他的分析，“我說的是可能性不大，但有的民族有比較強悍的信仰源，類似於圖騰那種東西，或者在他們的村莊裏有那麼個玩意，這東西就能引導靈魂歸去，然後可以在那東西村存在的地方施法，說不准他們的村裡就有那麼個東西，誰知道呢？”
“我覺得大明說的有道理。剛才那人推我的時候，確實好像很害怕我挪動孩子，不過確實是死了，跟觸碰我們學校解剖室的那些標本感覺差不多。”大傑依然望着窗外。
“就是這裏了。”大明指着左邊的窗外示意給我。這時候自然也什麼都看不到，但心裏依然會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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