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負面影響
“啾”
一聲高昂的鳴叫,卻不再如同往日一般的透出無憂無慮的喜悅。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悲傷。
原本在天空中盤旋的飛鳥,此時此刻完全無視了上千名帶着森然殺氣的士卒,哪怕那些士卒任意一個隨時都能夠剝奪掉飛鳥的性命。
小小的飛鳥本來就弱小,何況是即便是在所有的飛鳥中,也是極為弱小的麻雀,能夠剝奪她性命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即便是士卒之間逸散的殺氣之間的碰撞,也很有可能為這位弱小的生靈帶來致命的危機。
不過即使如此,這位小小的生靈似乎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化作一道筆直的飛箭沖向了那個它最想回到的人的身邊。
一如既往的停駐在那寬厚的肩膀上,名為“雀”的小小飛鳥目光中帶着哀傷。
低垂着小腦袋,一如既往的和往常一樣,用腦袋輕輕的摩擦犬神的臉頰,但是飛鳥知道,和往常其實不一樣,這一次原本應該和往常一樣溫柔的輕輕撫摸它腦袋的手,已經在沒有抬起的力氣。
甚至就連原本有神的雙眼都變得渙散了起來,唯一不變的,或許就只有那雙眼望向飛鳥時的溫柔了。
“啾”
飛鳥輕啄着犬神的臉頰,低聲鳴叫着,空靈的叫聲中透露出深深的哀鳴,似乎想要憑藉叫聲述說著深切的悲涼。
那是即將失去摯友,失去依靠,失去一生最重要之物時的悲愴。
犬狼狽的躺倒在一棵大樹下,麻雀站在犬的肩上,低聲的呼喚着彷彿即將陷入永眠的犬。
原本應該被層層繁密的枝葉遮擋着的月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撞擊大樹的那一下,使得皎潔的月光得意投射下來,恰好照射在了飛鳥與犬神之間。
揭下面具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揭下般若面具后,奴良鯉伴不禁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感覺渾身為之一輕。
同時,在面具被揭下的瞬間,四散在周圍的數千黑甲士兵也彷彿失去支撐一般,士兵們臉上的面具也化作煙霧一般消散。
緊接着士兵們似乎沒有了力量的支撐,一個個化作原本被泥土堆砌而成的土俑。
對於這種變化,奴良鯉伴並沒有感覺有多意外,畢竟自己召喚黑甲士兵的能力,本來就是自己結合了兵佣和般若兩者的能力,產生的新變化。
可以說,兵佣和般若的力量兩者缺一不可,而此時揭下了般若面具,也代表了從他身上剝離了般若的力量,黑甲士兵自然無法成型。
雖然那種強大的召喚能力無法使用有些可惜,不過更多的還是輕鬆感。
在戴上般若面具的時候,不僅僅是獲得了般若的力量,同時還要承受那來自般若宛若潮水一般的怨氣。
那可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彷彿整個人一下子化作了負面情緒的聚集體,哪怕理智不受到影響,但是眼中的世界卻彷彿變了顏色一般,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排擠着自己,心中更是有種各種莫名的負面情緒涌動,渴望着將其徹底的宣洩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在戴上面具后,奴良鯉伴才會顯得格外的沉默,幾乎不發一言,全程更是站立在一處很少有動作。
畢竟全力用自身的理智壓制自己,避免自己受到那些負面情緒影響都已經快要耗盡全部心力了,哪還有其他說話的心思。
般若面具的被摘下,也預示着戰鬥的結束,在面具剛剛摘下不久,同樣覆蓋在奴良鯉伴全身的甲胄也脫落了下來,重新化作兵佣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奴良鯉伴的身後。
彷彿一尊高大的護衛,默默的護衛着身前的這個人,一如他鬼纏時化作的形態。
“呼,果然,還是這副樣子最自在。”
收起【紅姬】,活動了一下手腕,即使這副狀態下,沒有兵佣加持的堅不可摧的堅甲,也沒有般若依附時的源源不斷的不滅軍團,但是果然還是這種狀態下最舒服。
畢竟“御業.鬼纏”雖然力量的確強大到難以想像,潛力也深不見底。
但是彷彿萬事萬物有好的一面,自然也存在着壞的一面,凡事都不可能盡善盡美。
不同於初代滑頭鬼的“御業.百鬼夜行”在潛移默化中增幅着使用者的實力。
初代滑頭鬼——奴良滑瓢,是一個隨性而又極具任俠氣質,本身就及其富有領導魅力的存在。
在當時那個妖怪橫行的時代,強大的妖怪視弱小的妖怪為草芥,大妖怪隨手之間就能夠將那些弱小妖怪們抹殺。
那就是這樣一個混亂的亂世。
而作為那樣的亂世中,為了保全自己,即便是妖怪也不得不聚集在一起,由此,名為“組”的組織,亦或者說是家族由此誕生,並開始普及。
而在那個這樣的亂世中,弱小的妖怪想要保全自己,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加入那些強大的“組”,才能夠避免被那些肆意妄為的邪惡妖怪隨意屠殺。
畢竟絕大多數妖怪本身就是混亂而又無序的存在。
但是矛盾也由此產生了,妖怪們聚集在一起,由一位最強妖怪為領導組成的“組”從本質上來說,就是為了在這個亂世上求得“生存”。
而想要生存,實力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對於那些弱小妖怪而言,有時候想要加入“組”之中都是一種奢望。
而在這種普遍的現狀下,一個妖怪中的異類出現了。
明明是對自己不利的幾個弱小妖怪,想要將自己抓住以此為功勞得以加入當時那個區域的最強組,獲得庇護。
卻反而被當時的初代滑頭鬼,尚且只是一名獨行俠的奴良滑瓢給制服。
然後在當時隨意的奴良滑瓢的一時興起下,帶着那幾個想要對自己不利的傢伙前往當時那片區域的最強組的所在地,想要把這幾個小妖怪送進去。
結果自然是一目了然,作為當時那片區域的最強“組”,怎麼可能因為一個獨行俠的幾句話就收納一些兒一看就知道很弱的傢伙,畢竟在當時的“組”來說,力量是必須的。
後來經過一番波折,才得到當時那個“組”的認可,願意收納那幾個小妖怪,不過當曾經無比渴望加入的“組”向那幾個小妖怪張開大門的時候。
那幾個小妖怪卻又義無反顧的拒絕了,然後紛紛向著那個長發飄揚,嘴角含笑的傢伙跪下,請求成為他的手下。
這便是妖怪大統領的最初。
同時也是“御業.百鬼夜行”的初始。
“我會肩負你們的。”
隨意的語氣,說著彷彿玩笑一般的話,卻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十年,百年,千年都不曾改變。
而“御業.百鬼夜行”便是受到妖怪大統領庇護下的妖怪們的最真切的回饋,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份回饋的力量便會越加的強大,也使得那個曾經的隨性的傢伙,成為了真正的百鬼夜行之主,是魑魅魍魎的大將。
如果說“御業.百鬼夜行”是初代滑頭鬼強大的初始,那是在滑頭鬼麾下庇護着的無數妖怪們衷心的回饋,也是那位大人的承諾,那即是力量,也是責任。
那麼此時奴良鯉伴施展的“御業.百鬼纏身”便是繼初代滑頭鬼后,第二代滑頭鬼,同時也是“奴良組”二代當家與麾下百鬼羈絆的證明。
二代滑頭鬼奴良鯉伴,作為初代滑頭鬼奴良滑瓢之子,在奴良滑瓢手中接過了奴良組的重任。
如果說初代滑頭鬼是從無到有,一路開創了強大的奴良組,本人更是被所有妖怪尊稱為魑魅魍魎之主,所有妖怪的大統領。
那麼在奴良鯉伴作為二代目接手“奴良組”的時候,便是奴良組面臨極大危機的時候,初代目因為舊傷的緣故力量大跌,使得原本佔據絕對統治力的“奴良組”迎來了極大的危機。
原本那些因為畏懼初代滑頭鬼力量而畏縮起來的勢力也在這個時候紛紛冒頭,而在“奴良組”內,那些因為初代目的退位,認為二代滑頭鬼不足以繼任“奴良組”二代目的妖怪也紛紛開始作祟。
可以說那是一個稍微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的時局。
而在這種情況下,偏偏因為奴良鯉伴作為二代滑頭鬼,體內卻流淌着一半人類的血脈,是一個半妖的存在。
因為只有一半滑頭鬼的血脈,使得奴良鯉伴的力量也不足以像初代滑頭鬼那樣擁有壓倒性的。
使得動亂越加的嚴重。
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御業.百鬼纏身”在奴良鯉伴手中誕生了。
不以身體內的人類血脈而自卑,反而以自身的人類血脈,結合與麾下百鬼之間的羈絆,開創出全新的“御業”。
不同於“百鬼夜行”,“百鬼纏身”是依託與本身的人類血脈,正因為人類血脈的弱小,才會選擇依靠強大的妖怪。
“御業.百鬼纏身”是和其他妖怪配合施展的強大奧義。
正是靠着“御業.百鬼纏身”還有麾下百鬼的羈絆,使得奴良鯉伴在那個強敵環繞,風雨縹緲的時代,不僅“奴良組”沒有衰弱,反而還越加的強盛,其力量更是被所有認同,其力量超越了其父,曾經的奴良組初代目。
如果不是因為因為其本身受到情感的掣肘,使得本身出現了弱點被敵人利用而身亡,那麼奴良鯉伴幾乎能夠稱得上那個時代的最強妖怪。
能夠使得奴良鯉伴成為一個時代的最強,固然這其中有着奴良鯉伴本身的原因,“御業.百鬼纏身”也是原因之一。
而就是這樣強大的招數,也存在着缺陷。
或者說也不能夠說是缺陷,畢竟估計就連“奴良鯉伴”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存在這種異常。
“御業.百鬼纏身”是使用者和被使用者之間羈絆的體現,只有雙方之間存在着羈絆,以此為聯繫,再以使用者人類血脈為基礎,才能夠誕生的強大的力量。
也就是說鬼纏的使用前提便是雙方羈絆。
但是現在在奴良鯉伴這裏,因為特殊的緣故,其實奴良鯉伴與在這個大航海時代的所有妖怪,都存在着特殊的羈絆,所以理論上只要雙方自願,奴良鯉伴和任何妖怪鬼纏都能夠成功。
但是這樣做的缺陷也體現了出來,那就是因為雙方沒有真實的深厚羈絆,使得鬼纏時對方對於奴良鯉伴的影響也越加的大了。
如果說鬼纏的對象對於奴良鯉伴沒有惡意到是不會有什麼影響,就例如最初的姑獲鳥,還是其後的兵佣。
除了力量的消耗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影響。
但是到了般若的時候,或許般若當時本身並沒有想要傷害奴良鯉伴的想法,但是即便如此,般若習慣性的對於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生命,無論妖怪還是人類所懷揣的惡意,還是無意中影響到了奴良鯉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