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日常
事畢。
張自道折回牛背鎮，在鎮上集市處尋到了小魚兒以及楊淳。
小魚兒手裏拿着還剩了半個的飴糖，腦袋上頂着個戲劇造型的笑臉面具，正拉着楊淳在逛集市。
楊淳購置了一袋米，掛在肩上，又買了豬條肉以及兩個豬蹄。那賣甲魚的錢，便就花了一半了。
“道長，回來了。”
楊淳見到張自道，笑着說道，又瞧見道士衣袖上似是被燒開一個拳大的洞。楊淳瞧見了這破洞，又注意到道士的道袍着實顯得破舊了些。楊淳心中便琢磨着餘下的錢是否夠買做一件道袍的布料。
張自道嗯了一聲，伸手從背後又變出兩個飴糖，遞給小魚兒一個，張自道吃着飴糖，許是熬制時加了些山藥，有一股很淡的山藥味道，味道不錯。
張自道問道，“繼續逛集市，還是回去？”
楊淳忙道，“回家。”
旋即一愣，問道，“道長同我一起去我家？”
張自道看了看小魚兒，他距與綉娘還有李屠戶的半月之期還有幾日。這兩日，也可傳小魚兒這個機緣巧合收下的徒弟一些手段，便笑道，“是。”
行至下午，西天有晚霞出現時，張自道才來到小魚兒家。
一條土狗本卧在竹籬門前打盹。
土狗站起來，一條後腿瘸了，看向短髮道士時，有些驚懼，連犬吠聲都不曾敢發出。
小魚兒扭住土狗的耳朵，說道，“這是我師父。”
楊淳見此，有些驚訝的對張自道說道，“道長果不愧是有真本事，這條狗往日裏見了陌生人靠進家門，凶得很。今日道長來了，反倒成了個任人拿捏的泥塑的狗。”
張自道把視線從瘸腿土狗身上收回，這狗身上確實有妖氣，不過妖氣很淡且純正，不曾沾染什麼殺戮暴戾等負面之物。
不過是開了七八竅穴的鍊氣小妖。
土狗仍是本能的對短髮道士感到懼怕，夾着尾巴走到院子的雞舍那，趴了下來。
屋中之人聽到外面有人。
“小魚兒他娘，你看誰來了。”
楊淳還衝屋子喊道。
一年輕婦人走出來，見到道士，說道，“見過道長，快屋裏請。”
正說著，有一老婦人也從屋中走了出來，見到張自道，便又要拜謝。
張自道只好上前攔住。
楊淳又說道，“小魚兒拜道長為師，現在是張道長的徒弟。”
年輕婦人不敢相信，道，“真的？”
楊淳笑道，“那還能有假，不然道長為何還會來咱家。”
張自道見年輕婦人只是看着自己，說道，“是真。”
楊淳拿起肩上背着的米，還有豬肉，說道，“道長，你先歇着，我去做飯。”
張自道看着那條五花豬肉，一時覺得腹中饞蟲有些折騰，便說道，“這豬肉，由貧道來烹制如何。”
“這怎麼行，道長來到寒舍，哪裏還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
年輕婦人忙阻攔道。
張自道說道，“貧道想吃東坡肉，你們可會做？”
年輕婦人，楊淳，楊淳之母，三人便面面相覷。楊淳、楊淳之母本就貧苦人家，吃飽便是好，哪裏還會講究飯菜的做法。
年輕婦人見識倒還廣，卻也從未聽說過‘東坡肉’這道菜。
楊淳說道，“道長果真神通廣大。”
楊淳之母也附和道，“是是，道長真是厲害。”
張自道聽着母子二人的恭維，一時哭笑不得，燒個菜何時也能稱之為神通廣大了。
反倒是小魚兒，直接說出最本質的道理，“師父，東坡肉好吃嗎？”
張自道拿過豬肉，說道，“東坡肉好吃，只是師父做的不一定有那麼好吃。”
來到做飯的灶台，張自道尋了一遍，鹽，粗鹽，可用；油，有；蔥姜，有姜無蔥；至於其它的材料，不曾見。
“有糖嗎？”
張自道見楊淳一家人擠在門口。
“有。”
年輕婦人忙說道，糖是楊淳前些日買來給小魚兒吃的。
“有酒嗎？”
張自道說道。
“有，土釀的米酒，可以嗎？”
楊淳說道。
“可以！”
張自道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想看別擠在門口，進來看。”
煮、切、燜、蒸，慢火，少水，多酒。
飯後。
張自道搬了張竹凳，正坐在院子看天上星辰。
年輕婦人才給哄睡了女兒楊小螺，從屋裏走出來，來到短髮道士旁，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道長，你廚藝真好。”
張自道笑道，“好吃？”
年輕婦人有些羞愧，飯桌上，楊淳和小魚兒父子倆開始還好，結果吃了口東坡肉后，就再沒一點吃相可言。就是年輕婦人自己，看似吃的文雅，實則是小口快吃，吃的並不比楊淳和小魚兒少。
反倒是做了飯菜的張自道，年輕婦人記得道士似乎只是吃了一塊肉。
年輕婦人說道，“好吃！道長，那東坡肉的做法，可否教給民婦。”
張自道說道，“可以，貧道這就把法子給你說。”
“記住了？”
張自道問道。
年輕婦人心中重複着短髮道士方才說的做菜法子，不曾有漏，說道，“記住了。”
見年輕婦人要回屋，張自道說道，“讓小魚兒出來見我。”
年輕婦人已經聽楊淳說，此次短髮道士來，便是要教給小魚兒本事的，不由心喜，說道，“是。”
進了屋。
年輕婦人不由氣笑。
小魚兒和楊淳二人，一人拿着一根筷子，去沾做東坡肉的瓦罐，瓦罐中還有肉汁。
“小魚兒，道長讓你去見他。”
年輕婦人說道，“小魚兒一定要乖，可不敢讓師父生氣。”
小魚兒砸吧一下嘴，說道，“娘，小魚兒記住了。”
院中。
張自道倒是有些犯愁。
李幾道士傳給他《黃庭經》，不過《黃庭經》乃是倚天觀的功法，他不會傳給小魚兒；‘攝魂術’以及‘斬妖術’也不可傳給小魚兒。
至於在期間得到了一門剝魂術，乃是邪術，亦是不可傳給小魚兒。
張自道拿起柯劍。
難不成要傳給小魚兒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