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黑水教
柯縣之時，‘太和’銅錢引出第一幅畫像；延陵城內，張自道行至慘遭滅門的葛家之中，第二幅畫像出現。
第三幅畫像，也就是那半身入水中似是道士的妖，因石台村出現。
石台村中，蔡先生曾為晉國一河中的水神。只因當今晉國國師要聚國運於陵江，蔡先生被波及，身上國運被九扇門之人剝奪，晉國諸神，神位皆是由一絲國運凝聚而成。遭此變故，蔡先生不僅神位不保，就是性命也難保。
蔡先生卻因黑水教活了下來，還聚集了諸多鬼怪於石台村。
而黑水教的紅蚪可污神祗，令神祗隕落或化作邪神、惡神。蔡先生身上，便沾有紅蚪，就是流經石台村的那條河中，亦是有紅蚪。
此地乃陵江附近，河水眾多，百年之前，晉國國力鼎盛，凡河中皆有河神。
即便晉國如今國力大減，今非昔比，可此地水系繁雜，神祗依舊不少。
第三幅畫像，怕是十之八九便是與河中神祗有關。
張自道先前便有這般猜測，不過神祗護佑一方，河中不該出現那般妖魔。
“只是晉國衰敗，已有王朝末年跡象，鬼怪頻繁出現，也未見朝廷冊封的神祗出現誅鬼。國之將亡，則詭變百出！李幾道士說的倒也不曾有錯。”
張自道嘆了口氣，一路行來，他撞見的鬼怪着實有些多，而能解決鬼怪的人，又太少。
“第三幅畫像若是尋常妖鬼還好，可若是似是蔡先生那般曾為神祗後為妖鬼，怕是還要牽扯出黑水教。”
只是不知這一蛇一人二鬼是否與黑水教有關。
張自道從思緒中回神，對青蛇鬼魂說道，“你主人可曾提過黑水教三字？”
青蛇鬼魂搖頭，說道，“主人沒說過黑水教三字，不過我與耍蛇人換魂之時，主人拿出一滴紅色似是血液的東西讓我們服下，只說此物會寄居在我等丹田氣海，是日後成蛟的關鍵之物。”
紅色似是血液的東西？
張自道想起之前曾見過的紅蚪，開口道，“紅蚪？”
青蛇鬼魂說道，“主人未曾說。”
張自道來到青蛇屍體前，是否是紅蚪，只需一探這青蛇丹田便知。食指中指搭在蛇身之上，真氣運行，張自道又問青蛇鬼魂道，“你三番兩次說成蛟，據貧道所知，蛇成蛟，其中劫難險阻重重，你主人給你二人一滴液體，便篤定你二人可成蛟？”
青蛇鬼魂猶豫，又見道士並未再行去毀蛇身，便開口說道，“這，主人說過，我二人修至鍊氣後期，便可尋一有河神存在的河流，主人說介時我等丹田氣海中寄存的那滴紅色之物可飛出鎮壓河神，待我二人可吞食了河神，耍蛇人可成蛟，我也可成新的河神。”
聽了青蛇鬼魂之說，張自道皺眉，他探查到了青蛇體內着實有一物，紅蚪！
此一蛇一人與黑水教有關。
道士想起，蔡先生本就與黑水教有關，若是那第三幅畫像半身入水似是道士的妖也與黑水教有關。
且一蛇一人，目的是要殺河神成蛟成神；蔡先生，曾就是河神。
段罪曾言，黑水教的紅蚪可污神祗。
另一層意思，黑水教可藉助紅蚪毀國運。
黑水教，這是在試圖以毀國運的方式，覆滅晉國？
張自道分神之時，蛇身之內的那粒紅蚪，陡然飛出，沖向了一旁的耍蛇人老漢鬼魂。
耍蛇人老漢的屍體中，幾乎在同一時間，亦有一粒紅蚪飛出，亦是撲向了耍蛇人老漢的鬼魂。
得了紅蚪，耍蛇人老漢鬼魂如遭雷擊，露出痛苦至極的神情，又在哀嚎不斷。肉眼可見，耍蛇人老漢鬼魂燃燒起來，面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層似是流動着的岩漿物體。
待到哀嚎聲消失，一個只能稱之為人型生物的東西站了起來。
耍蛇人老漢鬼魂望向張自道和青蛇鬼魂，它邁動腳步，腳下的草木皆化作飛灰，在地面上留下一串焦黑色的腳印。
“氣勢幾乎要堪比築基了。”
張自道有些意外。
耍蛇人老漢腳步抬起，卻是陡然沖至身前。
張自道神情一凜，抬臂擋住了耍蛇人老漢鬼魂打來的一拳。
又藉著這股力道向後退去，張自道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並未傷到，不過道袍被腐蝕出一個拳大的洞來。
耍蛇人老漢鬼魂另一手卻揪住了青蛇鬼魂，任憑青蛇鬼魂掙扎，耍蛇人老漢鬼魂嚼碎了青蛇鬼魂，一截一截吃進腹中。
“沒了意識？”
張自道觀察着耍蛇人老漢鬼魂，“成了一個只憑本能行事的厲鬼。”
道士雖震驚紅蚪竟能令耍蛇人老漢鬼魂有這般大的變化，不過道士已問清了心中的幾個疑惑，也不願與之再過多糾纏。
白光閃過，柯劍誅滅了耍蛇人老漢鬼魂。
收回柯劍，張自道擦了一把額頭上汗珠，今日兩次施展飛劍。
身上真氣便耗去了八成。
“還需早日築基才是，不然以鍊氣期的真氣太難支撐飛劍的消耗。”
張自道看柯劍上第二道銀紋已經補足，第三道銀紋亦是顯現。
收了柯劍，重新背到背上。
張自道看了看地上一人一蛇的屍體，挖了個坑，一把火給燒了個乾淨，又把坑給填上。
……
柯縣，北，山中，南山觀。
黃皮狗狐正捧着一卷書，在咿呀着說著書中故事。黃皮狗狐前，坐着一個長相古怪的黑狗，卻是被短髮道士救了的唱歌犬，如今已名為詞窮，不再唱歌。
黃皮狗狐說道吐沫橫飛之處，詞窮便用力的鼓起掌來，黃皮狗狐便說的更為聲情並茂來。
有一胖道士坐在南山觀門前，是那李幾道士，手中握着一根雞腿，卻罕見的沒有胃口吃。
山下走來一人，有絕世之姿，可惜看衣着是個男子，提着一把劍，向南山觀走來。
來人是那柯縣中方家之女，方回，始終未曾換回女裝。
見到李幾道士。
方回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