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公子小白

8.公子小白

海上的天空白雲朵朵,映着藍藍的海,倒影被波浪打碎,海風很大,無風尚且三尺浪,大風一卷,浪拍礁石,幻出片片碎片。魚兒迎着浪,隨波上下翻騰,歡快得洗去身上的憂愁。浪帶出點點氣泡,似顆顆珍珠,一點點攙雜在海水中,魚兒張嘴捕捉着氣泡,彷彿在享用饕餮盛宴。

大海之中,一艘商船在海浪間,本來很大的船隻在大海的懷抱里只是小小一點,況且船板已經被浪打得滿是斑駁,船艙里已經進水,人們已經爬上甲板,每個人都用目能所及的物什固定住自己,也把每個人的命運與船隻拴在一起。在甲板一隅,一個中年人把靠在船艙門邊,身上滿是繩索,懷中抱着一個小女孩,女孩滿臉淚痕,口中不停叫喊,聲音早已嘶啞,在波浪間隱約能聽到“媽媽”的字樣,就在不久前,一個大浪已將女孩的媽媽卷到海中,而那時侯女孩正在母親懷裏,當女人臨死之時,將孩子奮力推向她的丈夫,孩子在落入父親懷裏時,母親已經消失在大海深處。大船在海里上下顛簸,船上人也都命懸一線。

浪一下下打向大船,忽然,船上的人們感到頭頂烏雲一現,遮住陽光,每個人心裏都一緊,如果再來暴雨,恐怕性命難保了。孩子在父親的懷裏,用手抹去眼中的海水,抬頭望去,只見天似乎黑了,黑壓壓地逼下來,女孩嚇得尖叫起來,一下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緩緩睜開眼睛,剛剛在夢中她又看見了母親,又和母親撒嬌遊戲,又回到那街市庭院,那繁華喧鬧只在一瞬間已經灰飛煙滅,女孩看見萬事皆無,想找母親,只有母親的懷抱才是安全的港灣,只是母親也蹤影皆無,她奔跑着,呼喊着,她看到母親在不遠處,她歡喜地跑過去,可是母親與她的距離始終那麼遙遠,這幾步遠已變成了萬丈溝壑,她怕了,她哭了,她怕再也抓不住母親的身影,她腳下一滑,跌倒在地,等到爬起來,母親已經不見了,周圍也瞬間強光四現,刺得女孩的眼睛不得不閉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覺得身上被光照得很溫暖,於是睜開了眼睛,她第一眼看到了一個穿白衣的男孩子,站在她旁邊,她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女孩好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渾身十分酸疼,帶動着腦袋只能在很小的範圍瀏覽,但是只是這很小範圍,已經能看出屋裏的裝潢富麗堂皇,女孩家裏也是有錢人家,可是這裏的一切確實她從沒見過的,豪華間還有一份陌生。

男孩溫柔地看着她,微笑着站在床邊,男孩端過來一杯香茶,遞了過來,女孩掙扎着想接過來,但一動之間痛楚如波浪般襲來,讓她只挪動了一點就跌落在床上。男孩將茶杯交在左手,右手輕輕攬住女孩肩頭,把女孩上身托起來,男孩很小心,動作很輕,女孩在男孩懷裏蜷縮着身子,身子彷彿靠在了強大的依託上,茶香四溢,未及唇邊,已浸心脾,一口茶入口,一縷清香自口中滑落,在胃中盤旋不去。

沉了一段時間,女孩的身體緩和了一些,輕輕問道:“公子,這是哪裏?我父親在哪裏?”

公子笑着看着她,沒有回答她這兩個問題,這兩個問題盤旋在女孩心裏很久,她也時不時再問,只不過,時候久了,她也不去問了,因為她知道,這兩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也許只是暫時沒有答案,也許是永遠。這雖然是兩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但是有一個問題是有答案的,那就是她現在只能依靠他了,因為她的命是他救的,她是他的丫頭,在這裏只有他讓她免受他人欺侮,她也知道這個公子對她也兩有一番情意,別人都管這個公子叫少主,她也和別人一樣叫他少主,而他只是讓她叫自己小白,她覺得小白這個名字很有意思,也試着叫起來,小白這個稱呼一直延續下來,直到她長大了以後,她知道了等級之分,只能接受這份尊卑感。

自從看到女孩那一瞬間,小白心裏感到一種異樣,多年的孤獨感終於有了依靠,哪怕與父親多年很少交流,為了她,小白也去請求父親,把這個女孩留下來,父親也很是詫異,這個孩子從未求過自己什麼,一個落難的女孩實在不值得什麼,給了他又何樂而不為,況且有可能可以緩和一下冷酷的父子關係。小白知道,與其說是自己救了她,還不如說是她解救了孤單的自己。他相信他們是有緣的,要不然怎會如此相識相見。她充滿了好奇心,對什麼都興趣十足,他也盡量滿足她的要求,他喜歡看她知足的樣子,她很知足,一點點小小的恩惠就可以讓她感動,她活潑好動,性格很象一隻小貓,於是,小白就叫她小貓,這個名字叫久了,也就取代了真名,雖然他還記得,她的名字叫小玉。

小玉開始在這裏生活,開始了一個嶄新生活,和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在一起,小白很沉默,平時不愛說話,只有和她在一起時,才會偶爾敞開心扉。他們的年齡相近,也就有了很多共同語言,這個城市變成了他們成長的舞台,在這個成長的過程中,一個小小的夥伴走進了他們的生活。

這個城市有許多新奇的生物,許多是小玉沒見過的,就在她整天面對着平淡生活的時候,小白送給她一隻小動物,剛剛見到,小玉笑了,這不就是一隻小貓嗎?看着小玉笑顏如花,小白看得呆了。後來小玉才知道,這是一隻靈貓,看着象一隻平常的貓,可是速度和靈敏比一般的貓要高几十倍,壽命也很長,貓兒很通人性,小玉從此就有了伴了,貓兒很是活波,成天圍着小玉,已經心意相通。

小白自從有小玉相伴,性格也有了很大改變,本好文不好武的他,也在閑暇之餘學習武藝,每次習武,小玉總在身邊伺候,小白習武有成,看到小玉痴痴的樣子,也通過訓練靈貓之餘,教給小玉一些武功。

時光如梭,漸漸地,兩人已經長大,小小的心靈也逐漸擴大,小玉從沒走出過這個城市,哪怕連住所周圍也很少去過,她總是纏着小白,讓他帶着出去轉轉,雖然是小女孩心性,但也情有可原,每次小玉撒嬌,小白總是眉頭緊皺,看着小白的樣子,她也就不說了,但是,過了一陣,她又會舊事重提。在小白心裏也有一個疑團,就是他也從未出過城,因為城外就是禁地,而這個禁地就是父親劃分的規矩。

就在小玉又一次提出想出去看看時,小白同意了,因為年少的他心裏也對外面的世界充滿興趣。夜深了,他們趁着夜色出發,巡邏的侍衛和城邊的高牆再也擋不住他們,這時他們已經身懷絕技。當小白攬着小玉的腰,從城牆飄落地面時,城外的景象另他們一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景色,想像中的新奇並沒有出現,城外沒有道路,四周只是黑黑的森林,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攜手走向森林。

森林裏漆黑無比,兩人不敢點火把,因為他們不知道森林裏會有什麼奇怪的生物,火只會把危險引到身邊,他們腳步很輕,兩隻牽着的手早已汗水淋淋。森林很深很遠,彷彿沒有邊,腳下一深一淺,崎嶇難行,不感覺有不知名的野獸在周圍遊盪,不知名的鳥獸發出陣陣吼聲警告着靠近它們地盤的生物。他們就這樣走呀走呀,不管前面有什麼危險,都想離開身後的城市,那只是對他們心的禁錮,無論前面有什麼,只要離那個牢籠多遠一點,都是心靈的解放。

森林是有盡頭的,哪怕這個盡頭來之不宜,就在兩人心無希望之時,腳下只是機械地走着,前方已經看不到希望,突然眼前一亮,天還是黑的,但前方已經豁然開朗。一時間,幾步走出去,樹林已經在身後。兩人互相攙扶着跌坐在地上,空曠的視野讓他們可以安心休息一會了。休息了一陣,他們站起來繼續前行,不過這次,沒走多遠,面前就到了懸崖邊,小白心裏一陣傷心,難道城市是建在山上嗎?他們不死心,站起來,順着懸崖走了很久,根本沒有一條下山的路,他們絕望地對視着,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一夜的辛苦白費了,後面的日子還要回那個城市去,因為根本無法遠離這裏,走出去也無從落腳。

小玉探頭望向懸崖下,驚奇地叫出聲,小白忙走過去,也把頭探出去,懸崖壁陡峭筆直,無路可尋,有雲在山腰流動,不過不久,小白就發現小玉的驚異原因,因為不是雲在流動,是山在運動,更確切的說,是他們居住的城市正在天空高速地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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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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