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洗髓丸
“宋長老此言不妥！”
眾人聽到宋長老之言，正欲出聲附和，不想卻被人打斷，於是紛紛看去。
出聲之人正是柳宗玄的頭號心腹方平。看到眾人看向自己，方平卻沒有絲毫的怯場，出聲道：“以弟子試藥，非名門正派作為。”
“何況弟子年紀較小，修為不高，如何能夠試出此葯的神奇之處？”
隨後方平轉頭看向柳宗玄，“掌門，方平願試此葯，還請掌門成全。”
聽完此話，廳內眾人臉上盡皆露出難以置信之色，誰也沒想到方平會決定自己試藥。
柳宗玄也是面色一變，“方長老乃本門智囊，怎能輕易涉險？”
雖然並不知道方平出於什麼原因決定試藥，但柳宗玄還是斷然拒絕。方平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當然不能讓他輕易涉險。若是葯中有毒，豈不是痛失臂膀？
而一旁的方平可不是這樣想的。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異常的火熱。
“楚風此人看到先天功之後的興奮斷然不是假的，因此此葯絕不會有毒，至多便是藥效不足而已。而此葯只有三粒，能給予點蒼派的更是只有兩粒。現在若不嘗試一番，之後便再無機會。如果藥效為真，豈能失之交臂。”
心思電轉之間，方平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時看到柳宗玄制止自己，方平拱手說道：“掌門，此葯絕不可讓弟子來試。弟子之中人多眼雜，如若一不小心讓別派知曉，我點蒼派有此奇葯，恐是不妥……”
聽完此話，柳宗玄思慮再三，又平靜的掃視了一番廳內之人，終究是同意了方平的試藥決定。
一眾長老眼觀鼻口觀心，誰也沒有出聲。
接過柳宗玄手中泛着青色光澤的洗髓丸，方平臉上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喜色。
正欲起身離開服用，方平卻聽得柳宗玄之聲。
“方長老，你便在此服用此葯，我與一眾長老為你護法。如有閃失，也可應對一二。”
看到柳宗玄關注的眼神，方平只能依言而行。在正廳之內盤膝而坐，將洗髓丸放入口中，開始了煉化。
片刻之後，看到方平閉上了雙眼，並沒有任何的不適之處。大廳之內的眾位長老再也按耐不住，紛紛圍住了盤膝而坐的方平，觀察起了他身上的變化。
大約半柱香左右的時間，方平臉上便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黑點。黑點越聚越多，在臉上形成了一片片的黑斑，方平身上的一身青袍也是陡然間變了顏色。
隨後一股惡臭襲來，眾人盡皆掩鼻，卻沒有一個人離開。全都死死地盯着方平。生怕錯過任何一絲變化。
又過了大約盞茶時間，閉目煉化藥力的方平終於清醒了過來。
“哈哈。”吐出了一口濁氣的方平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改其往常的謹慎小心之色。
醒過來的方平看到一眾長老盡皆圍住自己，主座上的柳宗玄也來到了自己身旁，連忙起身。
正欲開口說話，卻感到一股惡臭襲來。仔細看去，惡臭正是由自己身上發出的，方平頓時大驚失色。抬起雙手，又看到了手上一片片的黑斑。
打算離開清理一下，於是方平將目光投向了在自己身旁的掌門。
柳宗玄看到方平投來的目光，一擺手，說道：“方長老快去快回，我們還有要事需要繼續商討。”
得到答覆的方平急忙離去。
一柱香之後，大廳之外閃出一人。只見其人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頭頂明黃色平天冠，身着藏青色長袍，腰佩一柄紫金長劍，端是風采照人。
眾人凝神看去，正是去而復返的長老方平。
看到變化如此之大的方平，柳宗玄再也淡定不住。快步走上前去，急切地出聲問道：“方平，你可有何不適之處？”
“是啊是啊……”
隨後跟上的一眾長老紛紛附和。
聽到柳宗玄的詢問，方平急忙說道：“掌門，我感覺現在十分的舒爽。就像是年輕了十歲一樣。”
當然，自己增加了二十年功力的事就不必說了。待得他人服用之後，也是會有此體會的。
方平在服藥之後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哦？這洗髓丸果真如此神奇？”雖然親眼目睹了方平身上的變化，可柳宗玄仍是不敢相信世上有此奇葯。
“師兄，我絕沒有任何誇大之處。這洗髓丸是真的有此奇效。”雖然很不想告訴他人，但是眾人目睹了自己全程的變化，必然不會相信自己的欺騙之言。
“那我就答應那楚風的交換要求？”看到方平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柳宗玄對着眾人說道。
“掌門不可！”
柳宗玄聽到有人出聲反對自己，心中頓時大怒。隨後看向出聲之人，卻又不得不按下了自己臉上的怒氣。
出聲之人尚在廳外，身着紫袍，滿頭銀絲，紅光滿面。
看到紫袍老者身後閃出的尖嘴猴腮之人，柳宗玄立刻明白了紫袍老者來此的目的。
“不知師叔有何高見？”
剛剛走進大廳內的紫袍長老絲毫不理會柳宗玄口中不敬的語氣，目光熱切地盯着方平，貪婪地說道：“那楚風手中僅有三枚洗髓丸，我們也只是換來其中兩枚。如今一枚已被方平浪費，不知最後一枚掌門要如何處理？”
聽到“浪費”二字，一旁的方平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愉之色，很快便又消失不見。
“當然是我自己服用了。”雖然心中是這樣想的，但柳宗玄當然不能這樣說出來，不然一定會讓一眾長老心生怨氣。
“不知師叔有何打算？”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如何回答的柳宗玄決定后發制人，又將皮球踢了回去。
“我覺得是應該由派中德高望重之人服用。”紫袍長老心中早有腹稿，於是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
“不知師叔認為本派之中，誰可稱得上德高望重之人？”
雖然心中恨不得讓眼前之人立刻消失，但是柳宗玄還是耐心地問到。
“哈哈！本人入派至今，已有五十餘載。自三十年前擔任長老一職，便為點蒼派出生入死，更有數次險些身亡。如此可稱得上是德高望重之人？”紫袍長老臉上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
“師叔之功績自是無人可比！”聽到紫袍長老自吹自擂，柳宗玄十分鬱悶，朝着下手的方平急打眼色，希望方平能夠出聲反駁。
看到掌門急躁的眼神，方平並沒有像平時一般立刻出言幫忙，而是略微轉頭，彷彿沒有看見一樣。
跟隨紫袍老者走進大廳的尖嘴猴腮之人，見到掌門和紫袍長老發生了爭執，又見到柳宗玄射過來不善的眼神，連忙出來打圓場。
“掌門，師父。如今我派正值復興之際，幸蒙祖師保佑，得授先天功。如今實在是不宜內生事端。既然那楚風共有三粒洗髓丸，卻只交換兩粒。那我們又何必與其交換，不如將楚風殺死，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此言不妥！”話還沒有說完，柳宗元便出聲將此人打斷。
雖然他也很想如此行事，但是為了僅剩一枚的洗髓丸，實在是不值得。
“我點蒼派乃是名門大派。雖然已經不復當年勝況，卻也絕不可行此等卑鄙之事。”柳宗玄義正言辭地說道。
紫袍老者聽了徒弟的話后，本來稍有意動，此時聽了柳宗玄的話不由勃然大怒。
“那掌門是打算將本門神功外傳了？先天功乃是絕頂功法，那楚風手中又有洗髓丸此等奇葯。如果放任他安然離去，假以時日，必會影響本派的發展。”
聽完此話，柳宗玄陷入了掙扎之中。
紫袍長老劉長風乃是點蒼派僅存的一個長輩，一般情況下都是在閉關休煉。現在被弟子請來此處，必然不願空手而歸，更何況此洗髓丸有返老還童之功效。
“掌門！”
正在思考利害關係的柳宗玄被人打斷，抬頭看去，見一長老從眾人身後走出。
“怎麼？孫長老也要教我如何行事？”看到只會投機取巧的孫立走上前來，柳宗玄心中更是煩悶。
看到柳宗玄不善的眼神，孫立心中咯噔一下，頓時後悔自己站了出來。可是現在孫立已經被柳宗玄盯上，無奈之下只能開口。
“掌門，我並非想改變您的決定，只是有一件事，我思慮再三，還是打算說出來。”
說到這裏，他的話語一頓，臉上閃過一縷惋惜之色，再次發聲道：“掌門，那楚風手中絕不止三枚洗髓丸。當初他取出丹藥之時，手中便已經出現了四枚洗髓丸，而且瓶中還有響動。”
“只是他反應十分迅速，很快便將多出的洗髓丸收回了瓶中，當時我恰好看到。”
孫立話音還沒落下，一眾長老便紛紛看向了柳宗玄，目光非常熱切，就像是見到了獵物的餓狼一般。
柳宗玄看到眾人投來兇狠的目光，再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自己一旦拒絕，便是阻止了在場所有人的機會。
更何況柳宗玄乃是點蒼派掌門，說不定可以多分配一些，又為什麼拒絕呢？